() 月sè朦胧,照映在厚厚的积雪上,银光淡淡,如同大地披上一层薄纱,夜幕中繁星点点,璀璨如灯,仿佛仙宫一般。
古云天回来的时候,天sè已经完全黑了。
他点起炉子,开始炼药,两棵黄温草,一两水钱子,一朵木葵花,又放了三钱蓖麻,不一会儿,便有一股青气直窜上来,微微有些酸臭的味道,和之前炼制的凝元灵丹大不相同。
易容丹。
这不是什么灵药,对提升修为和体制也没有半点好处,又不能疗伤,不过这种药却有一个很特殊的用途,就是在服用之后,可以在五个时辰内改变人的相貌。
古云天今天去买药材,就是为了这个。
他准备到拍卖行里碰碰运气,看看凝元灵丹到底能卖多少钱,可他又不想被人认出身份,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炉火熊熊,古云天专心致志地炼药,那只取名二嘎子的小乌鸦就蹲在他肩头看热闹。
今天去买药的时候,古云天没带它去,而是把它留在家里。这货实在太馋了,见到灵草灵药什么的就挪不开眼睛,虽然古云天已经jǐng告过它,可还是不放心,医馆里那么多药材,万一把它的馋虫勾起来,古云天兜里那点钱还不够赔的……
不过,古云天发现,二嘎子似乎只对灵草和灵药感兴趣,并不包含那些普通药材,当他把易容丹炼好了拿在手里,二嘎子不但没有任何要吃的yù望,反倒是微微侧了侧头。
古云天觉得有趣,故意把易容丹往它那里凑了凑,问道:“吃吗?”
“啊啊~~”二嘎子叫了两声,脑袋歪得更远了。
“混蛋玩意儿!”古云天笑骂道:“就知道吃好的。”
说着话,古云天找来容器,把易容丹收了起来,然后趴在床底下,拽出那只装着灵草的盒子,准备再炼一颗凝元灵丹、
之前那颗被二嘎子吃了,古云天只好再炼一颗。
可是,当他看到那只装灵草的盒子的时候,古云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感到一种出离的愤怒。
他是真的怒了!
只见那盒子上有个小窟窿,一看就知道是被鸟嘴啄开的,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本来就不多的灵草,竟是足足少了一大半。
银叶草只剩下四棵,太阳花还有三棵,血叶向阳花最惨,只剩下最后一棵了!
谁干的?
这还用问么,肯定是二嘎子干的!
古云天眼神都变了,抓狂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啊啊~~”二嘎子断然否认,扑棱着受伤的翅膀从古云天的肩膀上跳到地上。
转身就跑。
“不承认?”古云天狞笑一声,随手抓起个东西就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骂:“我让你不承认,我让你偷吃,我让你馋嘴,你这只傻鸟,我……我打死你!”
“啊啊~啊啊~啊啊~”
…
……
第二天,晴!
在金蝉城西门里锦绣大街,有一家万隆拍卖行,由官府出资成立,是金蝉城中唯一的拍卖行、
每隔十天,这里就会举行一场拍卖会,上到珍品古玩名人字画,下到针头线脑二手玩具,应有尽有,每到这一天,拍卖行里总会聚集着许多人,其中既有富商巨贾,也有普通的平民百姓,有钱人一掷千金,而囊中羞涩的穷人就是来这里开开眼界,看看热闹。
今天正是拍卖会举行的rì子,天光刚刚放亮,万隆拍卖行门前便已经是人来人往,有骑马的,有坐轿的,也有手里拿着半张烧饼站在路边探头缩脑的,车水马龙,人喊马嘶,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与正门相比,万隆拍卖行的后门,就要冷清许多了。
这里是一条小巷,曲径幽深,除了一家生意清淡的豆腐坊之外再没有什么店铺买卖。
巷子口那里,几个无所事事的轿夫凑在一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等着自己的主人。
“张哥,听说你这个月的例钱又涨了?”
“胡扯,你听哪个碎嘴子跟你说的?”
“四夫人啊,那天她亲口告诉我的……”
话音未落,旁边就有人打趣道:“对,我作证,那天晚上,这小子把四夫人伺候舒坦了,四夫人在床上跟他说的,我那天就躲在床底下偷听来着。”
“去你个蛋的,这话可别乱说,要是让老爷知道,咱俩脑袋都得搬家!”
“我这不是说着玩嘛,你还认真了……得得得,算我没说!”
正吵闹间,忽然有人指着小巷远处说道:“嘿,看看那老头……”
“哪呢?”
几个轿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小巷远处,缓缓走来一位老者。
一个很“怪”的老者。
他身材不高,须发皆白,身上一件破破烂烂不知多久没洗过的青布袍子,补丁摞着补丁,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含辛茹苦的味道,而且这老者的腿脚不太灵便,左腿有些瘸,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再看他的脸,简直是惨不忍睹,一张沧桑的老脸上,盘根错节全是一条条的伤疤,可这还不算,他这张脸就如同麻子开会,大麻子套着小麻子,小麻子套着小小麻子,黑白交错,像是两种芝麻掺混在一起。
至于他的五官,那更叫一个凄楚了,左眼大,右眼小,眉毛很淡,几乎全都掉光了,鼻梁骨塌了下去,就像被人狠狠揍过一拳,嘴巴还有些歪,两颗黑黄sè的龅牙向外凸着……
有意思的是,在这个丑到一定程度的古怪老者肩膀上,蹲着一只乌鸦,一身黑亮亮的羽毛倒是挺漂亮,可jīng神状态却不比它的主人强多少,它一支翅膀应该是受伤了,零零乱乱缠着白布条,而且它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肿起一个蚕豆大的包,看上去就像半个鸡冠子在上面耷拉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哈哈哈……”
看到这种前所未见的诡异搭配,几个轿夫笑得快要岔气儿了,捂着肚子在那里蹬腿儿。
“老瘸子,老拐子,学着人家下馆子,吃了饭,没银子,被人打了一铲子:老瘸子,不回家,蹲在路边卖乌鸦,没人问,没人搭,老瘸子哭的哗啦啦……哦哦哦,打老瘸子哦!”
在老者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一群六七岁的小孩,男孩女孩都有,都是一脸嬉笑顽皮的模样,时不时凑过来sāo扰一下,然后再跑开,有的孩子还在地上捡石头扔过去……
一块小石头正打在老者后背上,老者猛地一回头,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小孩子们嘻嘻地笑,也不害怕,可是看到前面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轿夫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这些小孩便哄笑一声散开了。
“唉……易容丹的效果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老者挠挠头,无奈地笑了笑,微微侧头,轻声问自己肩膀上蹲着的乌鸦:“二嘎子,你要是吃了易容丹能变成什么样呢?回去以后试试怎么样?”
“啊啊~~”二嘎子叫了两声,扭过头去,两只小眼睛翻了翻,一脸鄙夷。
老者嘿嘿一笑:“要不是你把我的灵草都偷吃了,我能打你?还行,也算你义气,还给我留了几棵,要不然啊,今天这趟拍卖会我也甭来了……你还别不服气,你要是再偷吃我的灵草,我还把你打得满脑袋都是包。”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服用易容丹之后,改头换面的古云天。
本来,他只是想略微改变一下相貌,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好,可是他没想到,吃了以后竟然会变成这种憋屈模样。
“难道是蓖麻放多了?”
在几个轿夫戏谑的目光中,古云天一瘸一拐地走到万隆拍卖行的后门,轻轻敲了几下。
吱呀一声,后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
此人相貌端庄,举止有度,一看就知道,这人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
他叫杨福,是万隆拍卖行的知客,也就是专门负责接待的人。
他的声音有些疑惑,却不失恭敬,在拍卖行里干了二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他才不会跟那些小毛孩子似的,犯那种以貌取人以衣取人的低级错误。大秦国幅员辽阔,相貌粗丑又不修边幅的能人异士不知凡几,就比如眼前这位,杨福只是凭着直觉,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请问,老先生有何贵干?”
“老夫赶来此地,是为了出售一样东西!”
古云天的声音苍老而沙哑,一听就是上了年纪,至于说话的口气……他上辈子寿元四百九十七岁,老年人的口气根本就不用装,早就习惯了。
“不知前辈有什么东西要卖?”杨福心中早就笃定面前老人来历不凡,现在听他有东西要卖,更是连忙用上了“前辈”这个敬语。
古云天缓缓说出了两个字:“灵药!”
“灵药?”
杨福大喜,脸上顿时堆满笑容,灵药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得出来的,他在万隆拍卖行里干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来拍卖灵药!
杨福更恭敬了,对着古云天一躬身:“前辈,如果方便的话,请到里面一叙!”
古云天点头,跟着杨福走进院里,穿过两层院落,进了一间装饰极其考究的会客室。
不多时,便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急匆匆走了进来,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古云天,然后双手抱拳:“这位老先生,可是您要出售灵药啊?”
“正是!”
“在下石九公,是万隆拍卖行的鉴定师,请老先生将灵药赏给在下看看……呃,这个是我们拍卖行里的规矩,得罪之处还请老先生多多原谅。”
古云天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石九公双手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顷刻间,一股馨香之气飘散出来,沁人肺腑,令人沉醉,只见一颗红sè丹药静静躺在盒子zhōng yāng,如鲜血似夕阳,晶莹剔透,果然是一颗难得的灵药仙丹啊!
石九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问道:“老先生,不知这灵药叫什么名字,拍卖底价又是多少?”
“此药乃是下品灵药,凝元灵丹!”古云天顿了一下,缓缓道:“至于拍卖底价么,就一百秦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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