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挂断电话,百慕伶心跳加速,可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出门。[net 超多好]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香。傍晚的天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云霞,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百慕伶一出门,果然看到了小巷子里停着一辆拉风的rolls-royce,许霆坚双手插在裤袋里,背靠着车子,微一抬头,目光瞅见她,他大步走过来。
“你想干嘛?”百慕伶下意识的警惕。
“娘子,回家吧。”那样磁性而富男性魅力的声音。以往百慕伶每一次听到的时候,心里总会激起不少涟漪。
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想。
然,就那么一秒的功夫,许霆坚便手已经抱住了她的腰。接着大步朝停靠在路边的车走去,将她丢进了副驾驶座,然后,为她扣上安全带。等百慕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而且,正在启动车子了。
不要,她不跟他走。
百慕伶伸手去解安全带,却发现怎么也解不开,“许霆坚你又想干嘛?”
“带你去一个地方。”语毕,车子疾驶而去,直奔靠城的海岸线。
百慕伶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许霆坚有时候是一个很固执的男人,他决定的事,是说什么也不会改变。百慕伶闷闷的咬着牙,一声不响。恍若许霆坚不存在似的。
十几分钟后,海滩上,许霆坚停了车。
海岸线上的夕阳余温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呈现出一派慵懒的气氛。海平线上,晚霞的红色渲染着天空,海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轻声应:“夫君我的意思是,我要跟你离婚。”
许霆坚眸子里显出一丝惊讶,他猛地放开她,抽出一根烟,点上,猛抽一口,黑亮的眸子看着她:“你说,你要跟我离婚?”
“是的。”百慕伶点点头,心很累,只想快点结束这糟糕的话题。
许霆坚再次压过来,那倾长的身子低着她,他很高大,让坐着的百慕伶必须要仰视才能看到他的脸,他还是如妖孽一般好看,只是,那刀削般的下巴上长了青青的一片胡渣,让他看起来比较憔悴了些,也显得更成熟了些。
“为什么?”
百慕伶轻轻笑,眸子里是无比的坚定:“你们这里的法律,不是有协议离婚这条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
“可我们这样很累。”
百慕伶回答得很平静,不知怎的,虽然心里很痛,但说起话来,却没有任何起伏。
许霆坚些许烦躁,掐灭烟,丢出窗外,转身又是捧起她的脸,俯首就要吻她的唇。
“你跟我虽然时间不久,但这段时间你也很快乐,为什么这个时候说累?”
“你心里清楚。”
百慕伶不动,任由他一颗一颗解开胸前的衣裳扣子。
“我心里清楚?”解她扣子的手骤然松开,许霆坚痛苦的看着她:“因为聂安东?”
“不是。”百慕伶揶揄的笑,心中却溢满了苦涩:“我的选择跟聂安东没有关系,不光是跟聂安东,跟邬贤胜也没有一丝关系。遗嘱的事情,确实是你爸的意思,我并没有做过什么愧对于你的事情。我请求离婚,仅仅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我很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爱上你。”
话罢,百慕伶打开车内,头也不回便走。
狠劲地将烟头暗灭,许霆坚唰地拉开车门,大步追上来,拽住百慕伶的手臂往后一扯,“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遗产的事。可是百慕伶,昨日我让你选择,你为何说不会离开,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离开,说我是你的什么夫君,还说什么从一而终。才一夕之间你就改变,我真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别说这些了。真的,现在说这些一点意思也没有。”
傍晚的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凭空为现在的气氛更添几许惆怅,百慕伶回抬眸,目光对上许霆坚的俊脸:
“夫君,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快乐。”
“百慕伶,你可对我有过感觉?”哪怕一丝丝,一点点。
百慕伶思索片刻,不知怎么回答,索性甩手,兀自离开。
感觉。
有?
没有?
暮色渐渐升起,路边的灯光也相续点亮,那灯光照得百慕伶脸色很是苍白,也照出她眼里闪闪发亮的晶光,每走一步,只觉得脚下如灌了铅似得,百慕伶走得很慢,明明该庆幸终于逃离了,可,为何心里这般恋恋不舍?
郑晳贤接到郭洁的电话,说许霆坚神色匆匆出门了,怕担心出事,叫他跟着,可刚下车就看到这幕,着实有些莫不清楚状况。
“嫂子,你这是”
百慕伶朝立在跟前的郑晳贤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大步朝马路对面走去。
郑晳贤觉得奇怪,待靠近许霆坚,看到对方脸上如覆寒霜,漆黑的瞳孔死盯着百慕伶离去的背影,眼神凌厉得仿佛要将她不留情地刺穿,郑晳贤心里一颤,战战兢兢地问:“哥,嫂子这是怎么了?”
“离婚。这段时间我会找个工作糊口,你也抓紧查一查那沙尘暴和咱们来这里的原因,等弄明白了,天时地利都齐了,咱们就回去吧。”
“你……”聂安东吃惊不已,“你真的想通了?”
“先让我进去,外面好冷。”走廊里夜风飘过,窗外的树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风很大,百慕伶觉得手脚冰凉。
临走时客厅一团乱,这会倒是被聂安东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百慕伶走去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面灌,她觉得很冷,浑身都在抖索,也许多喝点温水会好一点。
见她表现奇怪,聂安东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伶,是不是不开心?还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没有。”百慕伶喝完第二杯水:“我挺好的。”
“可是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只怕外面那些记者又要乱说,到时候……”
“安东,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但,我问心无愧。”
聂安东摇头叹息:“你这脾气,跟师傅如出一辙。”
夜深,天空又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窗外霓虹刺眼,灯光恍惚。郭洁在屋里一个劲的来回踱步,自打傍晚醒来听福叔说许霆坚出去后,她就开始彷徨不安,许霆坚是她亲生儿子,那不服输的倔脾气和雷历风行的处事方式,让她很是担忧会不会是去找邬贤胜了。
幸好,两小时前郑晳贤来电话说许霆坚跟他在一起,郭洁这悬挂半空的心才舒坦一点,可,时钟一分一秒扫过,仍旧不见他们回来,郭洁更加焦心不安。
郭洁披着外套从屋里出来,下楼,在客厅里等着,看到院子里有车灯扫过,便急匆匆地跑出去,“阿坚,阿坚?”
一出门,便看到郑晳贤扶着一身酒气的许霆坚下来,郭洁眼眶内一烫:“阿坚,你终于回来了。”
可,这个一向被她捧在手心的孩子,这会怎么变成这样?他外歪叙叙地从郑晳贤身上滑下来,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他身上不光有酒味,还有女人残留的胭脂味,身上那套平平整整的西装已经邹巴巴的,依然没有一点富家公子哥的模样,倒像极了马路边叫花子。
“妈。”
“明明知道你爸爱的不是我,可我还要努力陪笑,尽心尽力伺候你爸,就算心里多么痛,也要努力地大方宽容邬慈和许霆瀚。我以为你爸会看出来的,可我错了,容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输得一塌糊涂。”
许霆坚掀开被子下床,把母亲抱在怀里:“没事,妈,有我在。”
“妈知道。”郭洁抹着眼泪,把头靠在儿子的胸膛:“所以,阿坚,咱不能垮了,知道吗?如果连你都自暴自弃,妈还指望谁?”
“对不起。”许霆坚没想过要自暴自弃,只是百慕伶的选择让他难以克制的心痛,以及如今的失势令他有些彷徨,他不想把这些表面出来的,如果坚强能让母亲安心,那么,以后他会带着面具活着。
阴沉沉的天空罩住了一切,云层像坠了铅块似的,天色低沉得有些可怕。
辽阔的天空仿佛被一层灰色的幕布遮盖住了,压抑、低沉。
没一会儿,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
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
“老爷啊,我们来看你了。”郭洁由张妈搀扶,站在许泰华的墓碑前,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墓碑,难掩对老爷子的想念之情。
“昨晚啊,又梦到你了,你还是老样子,咳嗽了也不知道吃药……你说你,走了,也不放人放心……”郭洁嘴里发出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了,那张精致妆容的面庞上,看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
郭洁哭着,说着,深沉的眸望着许泰华的遗像,心下一阵心疼和憎恨,交杂在一起,突然,郭洁眼前一紧,惊声大呼:“阿坚!这是怎么回事?!”
许霆坚和福叔上前一步,目光随着郭洁手指的地方,瞬间,目光皆为震惊和愤怒。
郭洁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身子一软差点晕过去,许霆坚及时伸手搂住母亲:“妈。”
“唉,我哪顾得上生气?都过两天两夜了,阿瀚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这心里担忧得紧,晚上怎么也睡不好,老重复着梦见他被困在一个密室里,里面都是黑色,唯一的出口是三米高的一个窗户,阿瀚把周围的积木堆起来,好不容易趴在窗口那里,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把阿瀚往底下拽……”邬慈说着,已经克制不住的掉眼泪,伤心极了。
邬贤胜上前把邬慈往怀里带,安抚道:“姐,你太紧张了,阿瀚杰人天相,一定没事的。再说了,姐夫这么疼爱阿瀚,会在天上保佑他的。”
“真的吗?”
“真的。”
“贤胜,阿瀚不在,这段时间你得好好盯着许霆坚啊,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姐,我会的。”
“老爷,我来看你了………”邬慈摸了一把泪,把带来的花往许泰华墓碑上放,哽咽交代:“老爷,阿瀚失踪了,这跟阿坚脱不了关系。老爷,阿瀚是您的儿子,请您一定保佑他平安无事。也请您托梦给阿坚,让他别伤害阿瀚,毕竟……毕竟也是亲兄弟,就算心里不服气,也别拿他来撒气啊,我……我承受不了了,老爷啊,求您一定要保佑阿瀚平安……”
…………
…………
虽然聂安东租住的地儿是一栋普通民房,可周边消费很高,光凭他一个月7000的工资,哪里养活两个大人?
百慕伶好不容易接到有家公司打来的电话面试,便兴冲冲地换了身衣服,打的前去。
面试的人不多,百慕伶排在第三号,等了十几分钟终于轮到自己,她深呼吸,推门进入。
“你叫什么?”办公室老板一双严肃的眼睛盯着她。
“百慕伶。”
“百慕伶”老板定定的看着她,口中喃喃自语。
以为还会问其他的,结果,老板一挥手,便让她走人。”
郑晳贤揽着个丰胸细腰的美女,伸手揉了揉眼,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声吆喝,“哟!这不是嫂子嘛?”
“大家快来看,这就是抛弃坚哥的嫂子!”
“哟,嫂子好!”这么一吆喝,旁边的几位公子哥皆往这边看过来。
“他真的喝醉了,一个人回不了家,麻烦你送他回去好吗?”被众人围着起哄,百慕伶脸面一时挂不住,语气也极低。
郑晳贤朝许霆坚的方向望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语气道:“嫂子,你也别说这些了,现在的坚哥没权没势,连你都避之不及,更何况咱们一帮兄弟?再说了,就算我想管,但我家老爷子不答应啊。”
“就是。”旁边有人应付。
“好了好了,走,换场子。”
郑晳贤扬了扬手,招呼着众位公子哥离去,一时间,整个空旷的场地仅留下百慕伶和许霆坚。
无奈,她又返回去。
许霆坚喝了这么多酒,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管。
“许霆坚,许霆坚?”
他醉得厉害,喊了几声依旧无应答,她索性蹲下来把他往身上抗。他185的个子,估计得有160重,即使学过功夫,但背起来依然吃力。
折腾了半会,她非但没有把许霆坚送到马路边,反倒把他摔了几次。这么闹腾,他也醒了,睁着朦胧的眼珠子定定地瞧着她,“百慕……百慕伶?”
“你喝醉了。”
“真的是你……”也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的,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似有要亲吻的意图。
百慕伶手推开他,语气严肃:“再这样,我不管你了。
想借天使的翅膀,
抓住云端的彩虹,
总在将要触碰时消散,
错觉的地久天长,
其实是一无所有,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
却不曾说过,
它也会,转瞬成空……
耳边,舒缓流畅的节奏,流水汩汩的旋律,唯美醉心的钢琴伴奏,催生出了最细腻的情感,通过金贵晟浑厚磁性的嗓音,将这首《虹之间》演绎得浑然天成的感动和真挚……
不知不觉间,百慕伶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许霆坚,无论你现在多么灰心,但,我希望你仍然抱有一颗积极不灭的心,如同风雨后彩虹般的微笑。
他动了动,显然是酒醒了,百慕伶急忙转移视线,同时抹去眼角的泪水,生怕被他看到自己表露出的情愫。
等了几秒钟,不见他有动静,她竖起了耳朵,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便是沉默。
“许霆坚?”她唤了一声。
没有应答。
“许霆坚?”百慕伶又叫了一声,这次未加思索的偏过头来,而其速度很快,于是,最狗血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唇,和他的,黏在了一起……
只是短暂一触,便如火一样烫人。
她赶紧退开,唇上滚烫烫,酥麻麻,就连脸蛋也火烧一般发热。
百慕伶彻底呆住了,这就是报应吗?电视中出现的镜头,老天爷也看不过去,才会出现在她身上?老天爷,我们都离婚了,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百慕伶的尴尬和窘迫,某人显然没有去观察。
在走了十几步之后,并无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过来,百慕伶心里一惊,立马站定。
快点跟上来……
她在心里碎碎念念。
可是,等候两分钟,依然沉寂。
这下,百慕伶彻底惶恐了。
直觉后背发冷,冷汗一点一点的往上冒。
百慕伶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了昨晚无聊时在电脑上看过的鬼片,夜黑风高的夜晚,女主独自行走在路上,突然一个模糊的鬼影跟在身后
这么一想,她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百慕伶努力地告切自己,然而还是忍不住扭过来,见身后没有许霆坚的影子,这下,她彻底心惊了。
“许霆坚?”她试探地,轻声呼唤。
没人。
“许霆坚?”咽了咽口水,百慕伶将声贝抬高,同时一双眸子也朝四周张望。
可,还是无人。
“许霆坚,你在哪里?”莫歆诺开始在原地踱步,拳头也紧紧地拽在一起,警惕的视线将周围扫了一圈。
可,怎么找,这周围却并无一人,回过头来,这里仅剩自己了。百慕伶迈出一步想拐回去探一究竟,想了想,又将脚步调转了方向,往身后退了三步。
然后站着不动,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小时后父亲说过,害怕时往后倒退三步,就可以辟邪。
恩,对,辟邪。
可是如果身后突然有一双手过来拍自己,那怎么办?
百慕伶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吓着自己!”
他的大手伸进她的腿内,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百慕伶惶恐惊呼:“来人啊!救命!”
许霆坚捂住她的嘴,眼里露出难言的苦涩:“什么时候起,连我抱你都这么难?”
百慕伶不假思索地咬去,牙齿的力道很大,手背瞬间鲜血淋漓,可,许霆坚却还在恍惚,不曾感到痛。
许霆坚看着她的脸,血滴从她唇角滑落,妖艳而刺目。
有些东西,固然失去后再也挽回不来。纵然他费劲心思靠近,可她依旧感觉不到他的渴望,那曾经有过的美好,似乎不复存在。
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可释放后,心里却这般空虚,一种难以言表的东西渐渐散去,任凭手掌怎么紧握,还是收不住
许霆坚松开了揽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百慕伶低着头,伸手擦了下嘴巴,白色的袖口上染了妖艳的红色,他不语,她也不开口,沉寂的马路上,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半响,他掏出一支烟,点上,坐在马路旁的阶梯上,闷声抽着。
实际上,他从帝国出来时并不很醉,只是看到百慕伶的身影就好像真的醉得不成样子,抽完半支烟,脑子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兜里手机有节奏的闪亮,百慕伶掏出看,是聂安东打来的。
“安东。”
“在哪?”
“我在…”她看了眼周边的路标,报出地址。
“等着,我马上就到。”
“……”
收起手机,百慕伶眼睛没有看坐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她拉了拉衣领,举步便走。
许霆坚抬头朝百慕伶的方向望去,她纤瘦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斜射出一层层的迷蒙。
停下来的黑色轿车见她走得很快,忙又启动引擎追上去,加速油门,方向盘一转,挡在百慕伶前方。
百慕伶惊魂未定,双脚顿住,又往后退了一步,那车子急速,差点撞到自己了。
聂安东一脸冷峻,唰地拉开车门,健步走过来,也没有说话,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安东………”
欲要出口的话被卡主,福叔开的车子经过,许霆坚坐在加长房车内,透过隙开的茶色玻璃望向这边
“怎么回事?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是不是面试不通过?他们为难你了吗?”聂安东怒火依旧,下一秒瞧见她嘴角的血丝,心中一慌,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去擦拭,“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血丝已经凝固,定然是擦不掉的,但仔细看还是能发觉她没有受伤,聂安东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松了一下,但手掌依旧捧着她的白皙漂亮的小脸,细心地检查。
百慕伶把他的手拿开,极为疲惫的道:“谢谢,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敢说没事?”
她望了望这四周的路,“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聂安东把百慕伶拉进车内,替她系好安全带,这才驱动引擎,边开边道:“回家没有见你,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便开车在这附近找。”
“今晚你不是值夜班吗?”
“别提了。”
聂安东的语气极为落寞,她紧张问;“怎么了?”
“他们说人够了,不需要再聘请保安。”
“怎么这样?你不是已经上班好些天了吗?干得好好的,怎么说人够了呢?”
百慕伶心里惊讶,聂安东也一脸的困惑,“我也郁闷中。
“走呀,别光愣着,你肚子不饿吗?”
聂安东呆了片刻,终是讲手插在裤袋里,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你太墨迹了。”等他走近,百慕伶便伸手在背后推着他。
大排档里人极少,他们点了酒水和各色小吃,聂安东穿着单薄的外套和衬衣,夜深来临觉得有些冷,他动作熟稔地打开一瓶酒,百慕伶目光定在他紧抿的唇角,讨好的祈求:“我也要。”
聂安东拿眼睛徐她:“只能喝一点。”
她点头,待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后,却一饮而尽。
聂安东抬手往她后脑勺就是一拍,冷嗤:“少喝点。”
“以前我喝多,怎么没见你管?”
“这里的女孩不喝酒。”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瞅瞅人家董雯秋,多乖的女孩,从不碰酒。”
“咳咳咳咳咳…”
百慕伶被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聂安东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酒杯,然后再在她后背轻拍,嘟囔道:“看吧,就叫你别喝酒,非得不听!”
咳了半会儿才缓过来劲,她抬眸暧昧地瞅着聂安东,语气少不了调侃味儿:“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董雯秋了?”
“别乱想,我跟女孩子从没牵过手。”
“我又没有说什么。”瞧着他那急于撇清的着急模样,百慕伶忍俊不禁,笑道:“其实董雯秋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聂安东不喜欢这种雾里看花的相处方式,浓眉一皱,正眼瞅着她,“伶,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哦。”他难得地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惹得董雯秋嘴角勾起娇羞的笑意。
他愣了愣,依旧没当回事,这恐怕还是头一次他对自己关心吧,董雯秋不得不承认他长相出众,任她情冷至此,但偶尔也不免陶醉其中。
望了眼窗外夜依旧很深了,董雯秋朝他挥了挥手,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少不了女儿家的娇羞之态,“你工作的事情我听说了,别急,慢慢找,我相信你是最棒的。那个…我走了,掰掰。”
积郁在胸膛内的憋闷逐渐散去,董雯秋这几天的暗示很明显,但照例他没有说破,见董雯秋往外面走去,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能回去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
聂安东跟出去,见到楼下有辆轿车的灯亮着,而董雯秋很自然地朝那边走,他腚眼一瞧,发现里面居然有许霆坚的身影。
车门打开,董雯秋钻进车内,对着冷峻的男人嘲笑道:“真受不了你,喜欢就说出来呗,非搞得跟地下党似得。我去看过来,表嫂虽然和聂安东住一起,但他们各自不同房间,显然没有发生什么让人遐想的出个事情,你放心吧!”
难道,许霆坚露出浅淡笑意,“开车吧。”
董雯秋不依,微翘嘴角,瞧着许霆坚的目光充满了不解,“我说表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嘴上说不在乎,可回到家又不放心,半夜拉着我过来,表哥,你何时起变得这样畏畏缩缩了?”
“开车,我头痛。”他背靠着椅子,闭目,酒气还未散尽,倒是真累了。
“表哥…”
“快点。”
“唉,好吧…”
…
聂安东若有所思的微眯着眼睛看向逐渐离去的车子,神色平静的可怕。
89天了,从离婚到现在,这是百慕伶第二十次找工作失败,却也是最狼狈的一次。
她又把另外一张卡插进去,输入密码,还是此卡已封。
虽然知道许霆坚心狠,但没想到他会这么逼她,存心让她活不下去是吗?
聂安东应聘不录用,她也一样,现在两人只有50元钱了,要怎么活下去?
怔怔地站在柜员机旁,有那么一瞬间,百慕伶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许霆坚,何苦要做得那么绝呢,好歹夫妻一场,她也给过他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回到家的时候聂安东躺在沙发上沉睡,身上掩不住的汗味和烟味,他开的那辆车子是许霆婷的,5天前已经被收走了,也好,现在的他们总算和许家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没有代步车子,身上也没钱,在城市里奔波找工作,一天下来也是疲惫得紧。
百慕伶找来一条毛毯给他盖上,回身去厨房,发觉他已经做好了面,估计是吃过了,她的那份还在锅里温着。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一整天没吃东西的百慕伶头晕眼花,三两下就把那碗面吃了。
没有荤。
没有小菜。
普普通通的一碗面,却带着几多的温馨,想起聂安东的好,她所有的懊恼便开始慢慢消散,有手有脚,她就不相信活不下去,她也没想要指望许霆坚,这样更好,索性就断得彻底好了。
脑子在不停的转,陡然一亮。
嘿!
有了!
体面的工作做不来,她可以干点别的呀……
饭后,百慕伶匆匆洗了澡,然后睡觉,为明日即将到来的工作养精蓄锐。
次日,她来到了h市郊区,果然看到了周边好些卖面食的小店。”
“为什么?”
“你长得太漂亮,穿着衣服跟制服诱惑似得,往门口一站,跟站街女有啥子区别,你走吧。”
百慕伶自然不晓得什么是制服诱惑,什么是站街女,但也知道这是不好的词语,她彻底无语了,兜里揣着这两天挣的180元钱,一时间真不知改上哪里找工作?
没有身份证就算了,做什么工作都被莫名其妙的辞退,想一下,除了叹息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不想打车,百慕伶继续走着回家,经过的马路旁有个不小不大的广场,广场上的大叔大娘们围在一起跳舞,那音乐是标准的民族风,瞧瞧人家的欢乐,想想自己的遭遇,又是一阵悲凉。
觉得累,正好旁边有个长形木椅,她便走过去,背靠着椅子闭目休息。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梦里依稀有许霆坚的影子,也有父亲的,她多么想念父亲啊,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那样的木石椅子很硬,不好睡,百慕伶怎么也睡不踏实,再加上梦里想念父亲想念家人,就睡得更不踏实了,不过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个人在望着自己。
也许是梦,也许是真实的。
腰有点痛,头也有些晕,这两天干的工作说实话真的累到她了,腰部受的伤估计又扯到了。
肚子好饿啊,为了省钱,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此刻鼻子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好像是烤肉,麻辣的,她喜欢吃的味儿。
缓缓地睁开眼睛,百慕伶瞧也没瞧,伸出就去抓那烤肉,接着张嘴一咬,只听闷哼一声,随后一磁性男音传入耳畔:“你属小狗的吗?”
略为低沉的声音,百慕伶脑子一懵,人也慢慢的清醒了,当那个男人的脸放大在眼前时,她傻了。
她咬着他的手臂动作还停在那里,邬贤胜,居然是他。
“你……”百慕伶心慌,把他的手臂推回去,腾地站起来,“那个,我走了……”
却不料,邬贤胜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一点也不建议她咬了他的手臂,笑意盈盈道:“是不是在找工作?我来看林阿姨,在这附近碰巧发现你。
“伶。”邬贤胜低着头,看着她,那目光温柔又真诚,大手牢牢地握着她,“先跟我走好吗?我有一个很适合你和聂安东的工作,而其,我保证你从今往后只会越来越好,可以吗?”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他的声音有一丝无奈,“之前我的所为所谓触犯了你的底线,我在此深表抱歉,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今后都不会再出现你眼前,这样可以了吗……”
鼻子一酸,在最困难的时候看见邬贤胜实际上已经很感动了,摸摸口袋,只剩下180元,那是她和聂安东所有的家当,不想再回家面对聂安东那张日夜消瘦的脸庞,还有聂安东逐步加剧的抽烟量,此刻,真的什么面子都不顾了……百慕伶一咬牙,便点头:“好,我同意。”
郭洁这几天精神不济,只要一睡觉就会做噩梦,血压也持续高升,家里所有人对她皆是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样子,可既便是这样,她还老说胸闷,整日愁眉苦脸的。
这天早上,许霆坚洗漱完毕,捞取衣架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他边扣純衫扣子边走下楼,在客厅碰到端着一碗药汁的张妈。“这是什么?”
“少爷,老夫人昨夜又发烧了,我担心这样下去老夫人身体怕会垮掉,所以给她熬了一点中草药,希望老夫人能尽快调好身子。”
“有劳了。”许霆坚眉眼微动,从桌子上拿了一杯牛奶喝下肚,“我出去一会,我妈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坚少,我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从屋内出来,福叔早就在院子里等候多时,许霆坚钻进车内,背靠着椅子,闭上双眼,表情平静而又冷淡。
福叔驱动车子,然,刚出了别墅就停了下来,许霆坚坐起来,皱了皱眉,在见到车窗外的女人时,脸色立马拉下来:“你怎么在这?”
“听说大妈身体不好,我本想进去看看,但又怕惹她不高兴,所以……”许霆婷语气极为小心,人也乖巧地站在门外。
“你走吧。”
许霆婷趴在窗口上,欲言又止:“哥……”
“回去吧。”
许霆坚开始不耐烦,挥手示意福叔开车,许霆婷见势急忙跑到车子跟前,伸手揽着:“哥,你要去哪?”透过玻璃窗见许霆坚脸色阴沉,她有些泄气,但仍旧坚持自己此次的目的:“哥,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许霆坚已经烦了,横了福叔一眼,见势,福叔也不敢再耽误,便发动引擎,可许霆婷还是不放弃,执意拦在车前:“哥,我好歹认识一些人,说不定可以帮到一点。”
听闻此话,许霆坚眸子冷峻,就连周边的空气也好像一下子都降了下来,但许霆婷是铁了心了,“哥……”
福叔自然晓得许霆坚已经不高兴了,但还是转过头来,低声道:“坚少,连续几家都拒绝跟我们合作,要不让霆婷小姐跟我们一起吧……”
许霆坚一言不发,重新闭上双眼,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尽显,虽然是长辈,他想来尊敬福叔,不会当面发货,但福叔还是清楚再说下去只怕许霆坚真的会发飙,于是顺从地猛一踩油门,车子急速绕过许霆婷驶出去。
阴天,烟雨蒙蒙,马路旁的枫树轻轻的摇曳着,雨点冲刷着枫叶渐渐垂下来,在一片清冷中透着几分凄凉与黯然。
某大厦门口,福叔瞧着一脸沉重的许霆坚,心里难忍的揪心:“坚少,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家不跟我们合作,我们再找下一家。”
“无碍,结果在意料之中,走吧。”话完,许霆坚也不等福叔,兀自迈步走向另一家公司走去,眼角却意外的见到了许霆婷。
许霆婷怔怔地站在那里,头上举着一把粉色雨伞,当看见那个俊朗的身影靠近时,嘴角扯出一抹柔柔的笑:“哥。”
“你怎么跟来了?”许霆坚脸色越发阴沉。
“这里的老板是我闺蜜的爸爸。”他身上那气势压迫着许霆婷,可她依旧装作镇定,指了指门口挂着的那公司招牌,小声道:“哥,说不准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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