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蓉、当家的、流烟对视,手里的孩子刚诞生,血气不稳,眼也没睁。
他们知此子得活,不能留在蚕月阁。更不能暴露荒神的赌约下。
当家的一声长叹,去而复返,外面寻来一子,与流烟所生的对换。
月三蓉眉头微动,并未多论。
流烟于心不忍,舍不得分开,刚生产,泪眼朦胧望当家的,带上骨肉离开,一会再回来。
月三蓉明白他诸事办妥,任寒鸦传达自己的魂识,一路陪伴流烟之子去落脚点。
他们给不了此子渐安,只能让他出生平凡的地方长大成人。避开灾劫及这场赌注。
才为当下三人为孩子考虑的,除此之外,身边的这个小生命。
以月三蓉对荒神的了解,不可能会有生途。
她同意以假换真,是为流烟,同情不在。
倘若让她来选择,当初就已经离开,不让流烟继续参与赌注。
半年来冷眼旁观,与当家的对数人进行过分析,加重流烟母子的担忧。
他们瞒过院外所有人,连同荒神在内都只当此子,为流烟与流双城之子。
月三蓉安慰流烟不必担心。手里的小生命,须尽最大的力量来支撑,切莫让他步上死路。
救一人舍一人,不是正道所为。
流烟收拾心情,舍去后顾之忧,周全赌局。她明白自己清醒的时候不多。
心魔琴扰乱意识,只恐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而对强求与流双城在一起,不存在幻想。
“月姑娘,让他们进来吧。”流烟拼尽力气起身:“再拦他们会起疑心,让当家的难为。”
“哈,你先休息吧。”当家的摇头:“太虚弱不必与他们对上,任月姑娘周旋,明白嘛”
她笑的凄惨,倘若没有赌注,则不必身受此苦,遇上了的情,且不论是殇是负。
只有笑着去流泪,没有哭着说后悔。世间每一份真情,值得等待与付出,她遇上不后退。
“当家的,你频频出现我们的身边,必须小心不可莽撞让他们找上。”流烟有孩子,母性的光芒照耀使她越发温柔、悲悯道:“大哥变了,我不认识了,你要保重我儿还需你照顾”
月三蓉撤下屏障前,从伴君箫中,化出一丝尸山海劲,留于孩子的身边。
眉头略动,再融合孩子不足月出身的气血,使孩子不被发现端倪,并未阻止她的对话。
流双城、盛水婷相携进来,见流烟身边的孩子,面色不怎么好。
盛水婷更带愤怒:“流烟不同意我们离开,你曾说过我们公平竞争,双城选择我又何必?”
“你的孩子诞下了,满意了,可不可以让我们离开。为何还要执拗,双城爱的不是你,这半年来还不清醒,竟卑鄙的以孩子来威胁。你难道不知无情最是难熬,有孩子又怎么样?”
流烟内息不稳,早产亏损,被她激得双眼血红,心魔乱舞,阵阵魔氛控制不住往外四散。
孩子惊叫响彻房间,不安又哭嚎,使房里众人心神都被他引去,争吵停下,不再继续。
荒神从后而来,荒芜之气都有些散去,不如开始浓郁,来到流烟身边,出手探孩子的脉象前昔,尸山海劲萦绕孩子,若有所思:“商妃,结果已经出来,你认为还需要再坚持下去?”
月三蓉在他扫向孩子时紧提,不动手才淡然道:“流烟并未做选择,你无权结束。”
荒神笑,肆无忌惮问:“你不觉得流双城已经替她做好选择,你是个执拗之人又怎会不知再继续下去,会将流烟推向绝路。原来你并不如正道的侠骨仁心,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啊。”
“你……”月三蓉出手前昔。
流烟坐起身,血红的眼将人拦下:“月姑娘住手。我的事与你无关,不可亲手破坏赌注。”
月三蓉莫名烦躁,只道:“躺下,切莫分心,我会处理诸事,你不可逞强。”
“哈哈”流烟笑的意味莫名,有心想问:你来是靠拳头嘛?但人眼中满是担心,坐好后笑道:“也许小雪真没说错,我们从前是姐妹吧,你倒是个极为冷清的。”
月三蓉默然,只道:“……你先养伤,有我在不会让你受责难,过完这个月再论。”
她早有想过这些是,荒神在暗中操控,可来的太快,只得按下心头疑惑,将世浪往后推。
“月姑娘,初相识之曲,我倍感亲切。不如再合奏一次”流烟没让人的话继续,只道:“那回曲境通意,合乎万法平生仅见,使我窥见另翻世道,不属于南国的风采。”
“嗯”月三蓉拾起伴君箫,对当家的点头,后者带上孩子去旁边,她柔声吹抚一曲。
流烟压制心魔,化出琴放于腿上,再抚琴,素手不再有柔情,伤痕自显沧桑化现。
音节起,夏风吹,一股悲凉无端惨淡涌现。她发丝轻扬,面目惨白支撑不住琴意。
月三蓉化灵元,让她不可妄念加身。
她闭上眼再起琴意方才显现,当初遇见时的从容。“冰雪少女初见情,随缘亘古愁;月姑娘心魔琴音杀人于无形,最大的特点为不可强行破境,更不能动妄念与造杀。”
“辞别晏上,幸有你在身边,阻止我枉造杀念,更使我能平安诞下小儿。”
“此分恩情,我代佳儿向你承诺,往后必不负你的周全。”
“还望你能顾着我儿早日成人。我无力支撑心魔的困扰,更到命危及风中燃灯之态。”
“此生到终点,对南客的了解又更深层。”
月三蓉眉头微动,箫声随她转换,不再冷眼观世有哀婉,红尘斑点总缠身,恰似水流年。逸云中文
她明白箫中意,笑道:“我之身若不散灵元,往后会变成杀人狂魔。”
“邪恶为伍可不是我想要的。能遇上你为友,乃人生一大幸事。”
“望你答应我不对大哥动杀,他不值得你除命。”
月三蓉目光着冰,冰焰渐涌点头,继续吹奏箫音渐起平波,似有千层浪,暗涌逆帆。
她的笑意不减,更多透支过度的心酸:“月姑娘即以我为注,则让我来结束。我唯一的请求,还望你记住,切不可辜负。”手中琴断音垮,内劲全部化入心魔琴中。
她额头冷汗直冒,一股暴冲而起的心魔琴意,无法压制。
她决意引发暗伤,终结自己的性命。
琴师不选成全与造杀,只为让赌注延续。更为守护世间真情,独自剪断性命。
噗,月三蓉伴君箫上有她的心魔决,承担大部分邪祟之氛,留下命悬一线的生机。
“流烟?”扶好她传送灵元。
“商妃住手。”荒神隔开人与流烟传元:“她带有心魔余念,你为灵识体,不可轻易染上邪气。灵识染邪氛永恒难忘,更无法化消。”以荒芜指,连点流烟数处大穴不四散魔氛。
“流烟?”月三蓉拂开他去人身边,紧握踏入死亡的手,说:“你这又是何苦?”
流烟看眼荒芜之主,似才明白真相,却无法相信,死鱼的眼盯着流双城。道:
“月姑娘……保全我儿不可让他受伤。他是无辜的望能平安成长,莫受人世苦荼好嘛?”
月三蓉点头应下开口:“好。你不必如此。”
你这么极端,可知会为往后带来多少变故,你的孩子需要的是你而非世间任何人。
为我的一个赌注,而行如此作为,可知三蓉无法承担,你走的坦然,注定我一世悲哀。
她笑了,只道:“我的白头偕老注定无望。月姑娘祝福你与心爱的人,可长生永恒。”
流烟自毁功体,垂死的边沿,使她满头青丝换成白发,容颜依旧惊天,生命最后一刻。
选择自我灭亡,不成全负心汉及亲手除他们的性命。她缓缓闭上眼,已经没有气息。
“流烟,流烟?”月三蓉气劲扩散,口吐朱红,仿佛青天欲倾。
“月姑娘。”当家的要上前。
荒神更快把人扶好,传灵元之际。
月三蓉退开站立不稳。
流烟到死都没有流双城近前。目送她走的为月三蓉、荒神,除此才为外围的诸人。
呀,寒鸦从外头回来,浑身的灵元散入人的周身,黑羽逐渐变淡,补充月三蓉的消耗。
月三蓉手捧寒鸦,明白经过后与当家的相对。接过小儿说:“往后他名流忆。似水流年忆,江南忆。亘古为流烟忆。”出灵元安抚,还在襁褓中的小儿,名字被定下。
当家的一笑,从旁道:“多谢月姑娘为流忆赐名。我代流烟母子向你道谢。”
“不必。”月三蓉冷冷道:“让小雪将后院诸人散去,安排流烟的后事吧。”
当家的眼微动:“月姑娘要离开了?”
“赌注已分。我需要回去。”月三蓉从始至终都没望荒芜之主道:“此地担搁许久。”
荒神开口:“商妃之言大错特错,流双城及盛水婷为一对,并未让琴师分开。”
“则不算你赢,你要让流烟抛弃所有,再来陪我们将未完的接续,我倒乐意”
“流烟的选择为自我毁灭。”月三蓉冷声问:“你何必说没有做选择?”
“这个结局并不在你我的盘算中不是嘛?”荒神快速道:
“我说过,她选择成全及除流双城心爱之人,可她自我了断又哪里有按照,赌局的约定来走呢,你若觉得不满意…”
“我可以再开黄泉,将她请回来,再继续赌注。只要分出胜负,我们才会放心的离开啊。”
“何况你很想为她停留不是嘛。此局并非你胜,流双城盛水婷还在世不可太早下定论。”
“流烟已死。她之选择为有情道,更为守护自我的一片情天。”月三蓉沉声问:
“荒神,随意操控人的生死,于你来说就那么容易。”
“她已经与世无争,更没有牵挂,心魔为祸自我了断,弦断音垮也不愿留于世。”
“你何必为了你的私心,再去搅动三界不安?”
荒神双手紧握,将身后的两人让出:“可是他们的选择,你也不能否认吧?”
“他们情投意合,难道在你的眼里,盛水婷的付出,丁点都看不到入不了眼?”
“那于赌注无关。”月三蓉沉声道:“非你的操控,流双城是死是生都未知。”
“可你也知琴师的选择,并不在我们规定的范围内,她的选择误差,更没有按照既定…”
“什么为既定?”月三蓉再问:“你的安排嘛,还是你的意志就需要强加她的身上?”
荒神狞笑道:“商妃对我的决定及赌注很不中意啊,我们留在此地再打一场来分胜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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