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愿遂山关,匍匐于北境的关口,划分中原的里外,沟通时空的洪流。
随时而往,天空劫云笼罩,没了从前的云卷舒,黑云压城盘空于愿遂山。
江湖人闻得风声,来来往往里,或卧于树枝、或安营于地、或依山伴水眠、或提前打点酒楼、安置客栈、建立私人别院。
无独有偶等待时空开启,裂缝中出现的愿遂遗址封印散。
从中捞些至宝,回去修练,从此一步登天,使修为突破仙境的限制,去更高层的江湖精进、修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再起的杀伐渐渐拉开序幕,一座过时的遗址,伴随天机现世,又会为武林,带来怎样的纷争?
聚散是缘也好,离合关情也罢,谁言亘古的守护无关爱恨情仇,只因天缘未至啊。
肝胆相照两昆仑,是非曲直在人心。
镜南宗的下榻处,君玄离见到数月不见的君义奥,宗主的身份有别,不能如从前的打闹。
两人问好后,他相告由姐姐代掌独孤奉君氏,自己带上君舟等镜南宗的门生、弟子,以及冯莺姐弟前来。
君义奥见过他们的面,交代要事就去了找君莺蕊交涉。
不足为奇的为黜鳞宫的朱常余。
他也是去了,黜鳞宫的后院,与练浣上境的朱氏之人交谈。
冯桧总算不再栖息于睿翼殿,于三天前来了愿遂山,见到冯暗、冯晦两兄弟,手捂心口不住的泛黑色的气息。
这段时间,江湖风起莫测,让他也有措手不及的份。
朱白涉来到无讼馆,观此模样跪下道:“见过仙首,此行失败劳仙首大动干戈,是白涉的错,还请仙首降罪,白涉愿一力承担代价。”
与他亲近的人二话不说跪一片。站立的只剩面色苍白的冯奂广、冯暗主仆、冯晦主仆。
冯桧向练浣冯氏的冯患天望了眼,后者手起灵元,带冯奂广离开正堂,去了旁边传送灵元修复一身的伤体。
他沉问:“我儿这回的过失与你们没有关系嘛?”
冯暗能顶住爹的危压。
冯晦外面横惯了,面对爹的怒意,强恨朱白涉以及一干突然反水的睿山江湖人,很没骨气的跪下。
他见到小弟只有踢死的份,却开口:“还请仙首听我解释”
冯桧手起掌,连番轰的他口呕红:“你要解释什么?本座早召告让你回来,是你猪油蒙了心,承诺能擒来紫宁雨。结果她没有被你带回来。”
他的话如滚雷,落到了冯暗的身上。
冯闰上前挡住 ,跪下归劝、转达,“仙首息怒,朱白涉玩忽职守,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私心过重,使睿山的江湖人都听从他的,还请仙首明鉴。”
朱白涉背后的人升起冷汗;他磕头道:“仙首,白涉有罪甘愿受罚,还请降罪以示威严。”
冯桧盛怒当空,没有搭理他的话。
印余令阴笑的沉问:“你的罪说来吧能否抵功,若能抵则可,不能抵去死吧。”
他低了眉目,不轻不重、温声如玉面郎君开口:“我不该在许晚晴金临潼前来的时候,把铁山送上去与陈偈对战导致他死。”
“还请仙首与令主明鉴,当时的我自顾无暇分不出人手。但凡白涉手上还有一个人力,也会拿出救下铁山的性命。只恼白涉没有高强的武力”
冯桧打断了他的话,问冯暗:“你身为离凡道的大公子,本座下了召集令让,你别再追赶沧桑楼所领的门生弟子,你为何几次三番的枉顾,还让铁山失去性命?”
冯暗有口难言,无以为继。
冯晦从后道:“仙首不是同意了,才会接二连三的派人前来支援,若仙首没有派人前来,我与大哥也不会与他们对战的”
冯暗立刻道:“住口。”动手在他脸上留道掌。
冯桧致命的杀招到了一边,轰的无讼馆的地上起了个深窟,外头凉风阵阵,吹入两兄弟身上,无端带了寒冷。
冯晦倒在一边,伸手捂着脸,望着深坑一字也说不出来。
冯桧真有处死个把人的决心,但冯暗扶不起,冯晦在怪朱白涉;朱白涉跪的端庄,一心为过错洗刷罪责。
他闭上眼吩咐:“愿遂遗址三天后开启,你们听从白涉的调遣。”
冯暗、冯晦跪正,他们身后的尤图雄、陈诟武、君玄骨、稽天峻等人立刻道:“是。”
仙首调令,朱白涉上位;他深呼吸否决道:“白涉请仙首收回成命”
冯桧沉声打断:“本座让你带领,你就好好带领他们别管练浣冯氏的,他们的行动不需你担心,本座要的是你去里面取出天鸾照衣,为本座护持一身的黑恶之气,不再四处横溢。”
朱白涉只道:“白涉拼尽所能,必会把天鸾照衣为仙首取回,不知仙首还看重何物?”
冯桧手一挥道:“退下休息去,三天后与本座开启愿遂山的封印。”
朱白涉扬手揖礼:“是。”退下无讼馆。
其他人从他身后鱼贯离开。
冯桧的诸长老,见冯桧的重心,已经转移朱白涉了,退下后无不与朱白涉交谈。
冯暗、冯晦犹如过了时的风雨,被阳奉阴违的离凡道凉在一边。
两兄弟被冯闰、冯平钟扶回下榻处,阴狠未褪,收笼睿山的其他爪牙,暗中反将朱白涉一军。
夜的深沉已过,蓝天未明暗先涌、墨云袭卷愿遂山。
月三蓉眸子微动,浑身暧洋洋的起身,就见兄长整宿未睡,拉了拉披风为人盖好。
月沧海抬头,轻笑的望了眼,伸手探脉,运元入心境,道:“不错,休息了一晚心玉总算恢复,不如昨个的消耗。”
她鼻子微酸道:“兄长您不必为了我消耗自身的灵元的。”
月沧海指点人鼻尖,轻揉了会儿,小巧玲珑的鼻尖微红才道:“是你值得。”
收手后扶人去了妆台,拾起木梳开口:“小蓉今天想疏什么发式?”
她轻笑的望着镜中的影,娇憨道:“兄长梳什么都好。”
哈,月沧海一声笑,轻轻的为人挽发。
沉重威严的一天到来,君义奥很晚才从,君莺蕊的房里回棋连亭休息,睁眼就来到白泽客栈,入目所见房中兄妹,扬起要砸门的手,讷讷的放下。
稽天涯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感他来到才会从白泽客栈起身,见他砸门的手放下,不由欠抽问:“君兄这是做什么,不会害怕见蓉蓉了吧?”
他说话儿去开门,反应两兄妹对坐梳妆,尴尬的笑后,也收了手,立在外头很不是滋味。
秦一琯被陈偈拽着起身,但见两货守在门外,一没灵元、二不分场合、三在熟悉的人面前野惯了先踹门才扬声道:
“君兄稽兄,哪有你们这样的人,还要不要见月姑娘了?”他见到两兄妹正起床挽发,只剩下“啊”
陈偈走的近,来不及拉住二货公子,翻白眼进房间。
月三蓉见到他们数人,又看了眼破碎成粉的门,勿自生着闷气。
月沧海望了眼他们几个人,为小妹梳好最后一缕发丝道:“天涯君公子秦二公子陈公子醒了,夜里可曾睡好?”
稽天涯尴尬劲儿还没过,想着难怪自己在蓉蓉的心头,还不及子楼兄一半的地位,人在自己身边,哪时会需要自己挽发啊,笑笑道:
“那个子楼兄,蓉蓉好不容易醒了,还好吧是去了哪里怎么一回你身边就好了呢,太没天理了吧?”
我可是传了三天的灵元,导致自己从晋州离开时,都无力带着人呢?
没道理蓉蓉到你的身边,就能好起来吧?
君义奥似有感二货稽天涯的想法,在他肩头重重一拍道:“挽商君,稽兄所言无误,商蓉是去了什么地方,我与墨兄都认为数天醒来,却迟到昨晚才醒?”
月沧海一带而过道:“小蓉心玉转动消耗颇多,月族的心玉只有月族的人能补充。”
君义奥眉头动了动,问:“商蓉是这样嘛?”
月三蓉望了眼那人,安静的呆在了兄长的身边,不动声色轻“嗯。”
无悔的选择,长埋黄泉。君义奥直觉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只好道:“为什么我感觉你还有话没对我说呢?”
敲敲头壳,想要问人是什么的意味十足。
秦一琯从旁出声道:“哎呀,月姑娘为姑娘家的,有什么瞒着你还不正常,谁让你一有什么事儿,就把人丢了呢,对不对?”
他去了两兄妹的那里,发现挽商君的认真,月姑娘的信任,竟是与人前没有过的,不由脱口而出:“月姑娘有挽商君为兄真好。”
秦怀安从外面进入,牙齿磨的磕磕响道:“是嘛?”
秦一琯木讷回头,见到了大哥,笑的有点傻道:“大,大哥,您您怎么来了?”
月沧海不由好笑,放下木梳在镜中看了看,才道:“怀安兄怎么过来的那么早?”
臭小子整夜没有回去,我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秦怀安果断咽下道:“听闻小蓉醒来,我来关心。”
越过了自家臭小子,上前打量绝世的兄妹,摇摇头放下糟心事儿道:“子楼小蓉还没吃早点,我们边吃边谈吧。”
月沧海点头应下道:“怀安兄,练浣秦氏的人安置妥当了嘛,你走了不会有人来闹?”
秦怀安苦笑摇头道:“他们闹了秦纾宫将近三个月了,愿遂遗址开启在即,我还是别去消磨了,再这样下去保不准我真会把他们斩了。”
秦一琯退回了陈偈的身边,不断的摇扇子。
稽天涯欠抽又有些飘了。这回一定要让君无悔吃吃秦宫主的刀斩,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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