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蓉望过去,三人一字排开站在床边,从旁擦肩而过,转去院外。
秦纾宫的院落带了数分,西南特有的粗狂,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果珍李奈。错了季的时节,还有植被生长,离开数月也没有毁坏,倒是见长了果树的韧性。
月三蓉坐在院外的凉亭,看了眼满院的景物,随风散去了所有思绪。
稽天涯来人身边,左瞧瞧右望望好一会,明白人不是为自己揍了君无悔而哭;他有股子气生生忍下,惊悚的发现,这两个人有变。
步夜明才弃嫌的看了眼他,一来就揍君公子,后守着小姐到现在。稽公子这回脱线的有点长。上了茶对他示意去外头说,这些天来的经过。
月三蓉对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支着头壳厌厌的不想多动。
君义奥坐在旁边,看着人走神念:呆会稽二货回来,不会又是顿好打吧?随后摇摇头,这二货整个就是来乱的,还是别置气了正事要紧。
三天了,不知樊城那边怎么样?
稽天涯、秦一琯、陈偈去而复返,直接提飞了君义奥。
稽天涯扶着人,秦一琯也坐在了旁边,两人眼里的风暴,足可淹没山海。一副想问又不敢问什么的心,如同处在了风中,零乱了脑海。醉鸭子吃酒糟,摇头晃脑。
陈偈对宫主熟悉,宫主对月姑娘分外的关心,就有苗头可寻,无法相信会出这样的事。他率先开口:“月姑娘还好吧?”
“嗯。”月三蓉动手斟茶。
稽天涯一把抢了,自顾倒茶递过去道:“蓉蓉,夜明所言为真的?”
“天涯。”月三蓉点头道:“我……”
“蓉蓉我们退隐吧,我由衷的觉得江湖不适合你!”稽天涯快速打断了人要说的话道:“你看看左不过离开了我一段时间,就能把自己顾成这样将来怎么整?”
秦一琯踢了他一脚,怒道:“稽兄有你这样说话的嘛君兄……”
嘭,稽天涯给了拳,成功阻止他的话。
“噢。”秦一琯痛的眼泪都流出,没有再提接下来的话儿。
稽天涯一把抓过了人的手,道:“蓉蓉,不如我们去找子楼兄吧,你再独自行走江湖,我真担心会出更大的乱子的,我们去慎独台总好过在这里对不对?”
“天涯。”月三蓉想着樊城的事儿道:“慎独台坚守不出是在算计。”
稽天涯哪管这个?“你听我说,子楼兄在慎独台知道应该怎么做,才为对你最好的安排,别逞强了好不好?”
“你放心樊城这趟非去不可。”月三蓉很快镇定道:“兄长让你来是放心我的。”
“可我不放心你啊,你这个样子将来出了什么事谁来担?”
“我能出什么事?”
“将来心玉暴动找谁去?”
“放心吧哪有那么容易?”
“我不同意。”稽天涯快速的否认了人去樊城的话。两人一言一语的,快的让秦一琯到现在才插上了嘴。
“哎呀,稽兄你先冷静好不好?”秦一琯望着他们,开口:“现在为诛冯之争,月姑娘心玉自己清楚;你以为去了慎独台就不需要打打杀杀;睿山会放过我们那就奇了。”
秦一琯很快找回理智,嘴巴呱啦呱啦的道:“还有你真以为君兄的现状不需要解决,将来被有心人追击的时候,月姑娘怎么少得了出来相帮?”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弄清楚君兄为什么要强行吸纳黑恶之气,以及想办法解决为什么两人的灵元会排斥?从前的月姑娘与君公子可不带这样的啊?”
陈偈嘴角扬起了抹笑,坐下静观。
稽天涯有口气上下难咽。
“二公子所言有理。”月三蓉淡淡的劝,神情里的迷茫,很难看出在劝自己还是劝别人,道:“睿山并非主要的往后才为重点。”
“月姑娘如此说有何依据么?”秦一琯的脑袋运转的越来越快问:“或者你知晓睿山之后还有的更大的麻烦不成,也对,你与君兄都闯荡了一番,怎么会不明白?月姑娘你就说说呗?”
君义奥从外面听了会,这才摇头进来,讪讪的道:“谈正事别动手,要动手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我,稽兄别不信再打下去我立刻把你踹飞。”
稽天涯刚起的身,就想动手。
月三蓉回答:“睿山的动向也许是为愿遂遗址。”
愿遂遗址为睿山冯族发现的,三个月后开启;但凡遗址哪有容易开启的道理?
近来的离凡道动作频频,很难不让人联想他们所图为开启封印,以便取得内中的致宝,早日登仙道、遨游上境、争取更大的修炼机会与发展。睿山的野心,宁愿在底下动作,正值诛冯之争开启,还要动樊城,则更能说明两者相联。
月三蓉无视那人走近,阻止了好友再度动手揍人。君义奥坐在了与人相对的位置,细细打量着人,额头依然光纤亮丽,休息更好的缘故,眸中窥不到苍白,更多了层冰寒笼罩。
院中人对坐。
旁边人静观。
稽天涯的拳头回收,眼里的不着调更多了层忧。
秦一琯有感气氛沉闷,顺手一推,陈偈去了月三蓉的身边;他才从旁带着大咧开口:“月姑娘对此有何见解?”
陈偈白了眼自家的公子,只剩下关心眼前人的份道:“月姑娘你说吧应该怎么做?”
稽天涯道:“什么做我们要回去见子楼兄。”
秦一琯道:“你见到挽商君又能怎么样?”
陈偈道:“我赞同二公子所言。”
君义奥道:“这样吧稽兄带着商蓉回去找挽商君,我与陈兄秦兄去关心樊城。”
他这话一出,稽天涯果断不说话,望着月三蓉似乎很想拉着人走。
秦一琯就想敲他们的脑袋,折扇一扬不断扇风,双目着火看他们带着呆萌,瞪过去对君义奥就是一通轰,“君无悔啊君无悔,枉我当你是兄弟,没想你是个喜新厌旧没心少肺缺肝又带白眼狼的。好啊月姑娘走我们一块去找挽商君,大不了往后我与你凑合着过得了;他有了冯莺就把你丢了还带着要一干二净闹分家,真是有本事长见识了啊。”
月三蓉被他拉着只听到了后面的话。
君义奥急的跳脚,对这二货胡搅瞎缠的本事又上涨了层,在稽天涯来乱的前刻,要拉住月三蓉的手,还没接触人的指尖被荒芜之气伤的血流如柱。
“商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你去涉险”他放下柔弱无骨的小手。
稽天涯木讷的把他拍飞,拉着害怕荒芜之气的,人的小手撕下布条三下五除二的包扎伤口。眼里动容可想而知;步夜明说两人灵元相斥,并非亲眼目睹,不知事情到了什么地步。这时,疼的无法呼吸,只想人离开君义奥的风暴中心。
“蓉蓉没事吧,手痛不痛?”他就念着,“十指连心哪有不痛的道理,君无悔我要你生不如死。”说着就要起身去揍人。
月三蓉任他包扎伤口,容颜带丝苍白,拉住了冲动的人开口:“天涯别胡来。”
秦一琯带错愕以及吃惊,翻遍记忆的脑海,也没有见到这样的事。扇子放在脸上,留下一双眼,傻白又呆愣的望着两人也不再多来乱。
实在是没有乱的力气。一伙人坐的坐、站的站,没有商讨出个所以然。
君义奥被冯莺扶进来时,后头带跟着身为宗主的君玄离。三人见到了沉默的人。
冯莺明白有些事需要交底,于是道:“还请稽公子秦公子放心,我与君无悔不可能成为一对,更不会害月姑娘”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稽天涯对她不喜。
君义奥皱眉道:“稽兄冯莺为自己人”
秦一琯见他们又要斗起立刻和稀泥道:“好了稽兄,月姑娘还没有反对呢。”
陈偈与君玄离拉开了两人,静待这一行的人选。
冯莺看着稽天涯,又看看月三蓉,一步步走向异常单薄的人面前,四目相对,一者娇俏艳丽中带着与世沉轮却生生止于前;一者寒冷之余所剩为高高在上的,不染尘埃的淡然以及八风不动、临危不乱。
她轻笑的只对人开口:“月姑娘是否也与稽公子所想相同?”
君义奥就要拦住冯莺;后者手一拂,看了眼君玄离把他拉住。
月三蓉望着君玄离拉住的人,傲气凌天的眼里,害怕以及不愿让她再说下去,未语静待。
她的笑有丝凄清,天生的寒冷却不及对面人的十分之一,话淡如止水的出口:“月三蓉记住,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埋怨他做的不对,就你不可也不行。他是为你从黄泉归来,更是为了你才找回理智。”
“你是没有见到他的荒芜与凶恶,只因他记住了还有块万年寒冰在等待而点点收留狂暴。”
“你更不知他为能与你守得一片情天,而承担了雷霆山的怨念。你没有资格来埋怨挤况排斥他,如果我能代替他心底你的位置,那我会毫不犹豫取代。”
错落锦书,山盟犹在。月三蓉淡淡的走过去,无视君义奥满身的黑恶之气,牵着骨节分明的手,鲜红的血迹点点落下,问:“是否要这样才是对的?”
“商蓉?”君义奥放下人的手。
“蓉蓉与她置什么气?”稽天涯越过他们,来到人的身边劈头盖脸道:“你这样很冲,我们都明白那不是你的错出什么头啊,不争这口气会死嘛?”
“冯莺。”月三蓉转身之际微顿道:“就算你是对的终究忘了,世情薄人情恶;怕人寻问装欢,瞒瞒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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