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你也是个聪明人,这城里的画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然不是各个手艺精湛,但这临摹的功夫也不在话下,不过一张地图,也不算是独一份,不知王管事哪里来的信心叫出五百两的价格。”
许琅殷这一段话说的不轻不重,听在王管事的耳朵里,反是震得他眉头一突,说话也没了些底气。
“这……殷公子您也知道,这是皇宫的地图,不比其他地方,就算备下一些数目,也怕是毫无用武之处。”
语毕,见许琅殷不说话,王管事也猜不透这位的心思,额头上这会儿已冒出了些许细汗。
“呵,也是,王管事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见许琅殷忽的一笑,王管事更是不放心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也没想到,这公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想在他手中赚到好处,怕是不大可能啊。
“既然王管事说这地图毫无用武之处,怕是除了我你也卖不出去了,王管事你可要仔细想清楚。”
“这……”
王管事一滞,半天无法组织语言,这位殷公子说的不错,这皇宫地图也算是个祸端,几乎没人会来买,若真是用到,搞不好会带来杀身之祸,所以说,他现在是对方不买,他也要想办法卖出去了,但是这皇宫地图也是他们的人千辛万苦绘制的,这价钱的底线还是有的。
就在王管事心里想着怎么说好的时候,许琅殷突然一笑。
“王管事也不必如此纠结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可好?”
王管事心里一喜:“怎么个退法?”
许琅殷掏出了张五百两的银票握在手中:“这样,我还需要十株株红芘罗,同这地图算在一起,五百两,如何?”
“成,在下这就为公子包上。”
许琅殷点了点头,这红芘罗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这十株红芘罗加上皇宫地图,五百两的价格也算是笔好买卖。
一会儿,那小厮就将包好的红芘罗和地图给许琅殷送了过来,许琅殷付过了银两,就出了店。
正准备回府,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人影,许琅殷瞳孔一缩,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是他!
许琅殷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正是宴会当天行刺皇上的那个人,他的手里还有她的玉佩!
许琅殷没时间想太多,见那人的身影走远,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她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发现对方没了人影,如果没错的话,大概是被对方发现了。
许琅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按耐下心里的躁动,这么盲目的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得是从长计议。
她又看了几眼周围,之后便掉头离开了。
而就在之前许琅殷站的位置的右后方,一窗口处隐约浮动着一片白色的衣角,日光温和的洒在上面,折射出几处零碎的光点,随着风儿肆意的跳跃着。
“主子,刚才有人跟踪属下。”
“是吗。”
是低沉的声音,宛若鸣起的萧声,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是将军府的嫡女。”
那人坐在黑暗之中,不语,沉闷的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压抑,唯一活跃的,怕是只有那同风同日光一般飞舞的白色衣角了。
将军府……
许琅殷回了净熹苑的时候,见扶瓖正百无聊赖的拿着缎子绣花,便将她招呼了过来:“扶瓖过来。”
“小姐,您回来啦。”
“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对了,你去酒窖取坛酒来。”
扶瓖听了,表情有点小纠结:“小姐,老太爷不让您喝酒的。”
“放心吧,我不是用来喝的。”
“那好吧,奴婢去去就来。”
语毕,扶瓖就一路小跑着去了。
许琅殷进屋翻出来一块纱布,将几株红芘罗的花都摘了下来,捣碎了放在纱布里,在用细绳裹好。
这一会儿功夫,扶瓖便拿着一小坛酒回来了。
许琅殷拿起酒坛往茶杯里倒了半寸左右的高度,再将那团包着红芘罗的纱布置于杯子中,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许琅殷拍了拍手,算是大功告成。
扶瓖好奇:“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呢啊。”
许琅殷挑了挑眉,笑着打趣道:“秘密!”
许琅殷也不是不能告诉扶瓖她做的是什么,只是告诉她之后,免不得又是一阵唠叨,索性,还是不说比较好。
许琅殷又抽了张纸出来,随手写了几笔,然后折起来递给了扶瓖:“你派人将这欠条送到沈府沈余安手上,一定要直接送到他手上,知道吗?”
“奴婢知道,不过小姐,沈家大公子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啊?”
许琅殷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发丝道,满不在意的说:“嘛,就刚才。”
扶瓖疑惑,难道小姐刚才出去见沈大公子了?不过疑惑归疑惑,扶瓖还是先派人将东西送了过去。
许琅殷走了半天腿脚有些乏,就躺在床上打算眯一小会儿,没想到一觉睡到了晚上。
扶瓖一直在旁边侯着,没事的时候就绣绣花,一下午的时间已经绣好了一件枕套,墨绿色的缎面,配着睡莲暗纹,绣工很是精湛细腻。
这会儿听见许琅殷起床的声音,便将枕套递给她瞧瞧:“小姐,这花怎么样。”
“挺好的”许琅殷瞅了几眼,随后理了理衣襟,穿了鞋子下床:“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刚过一刻,小姐可要用膳?”
“快快,我要饿死了。”
扶瓖收了枕套,便下去备膳了。
许琅殷睡觉的时候,一般都是自然醒,她曾嘱咐过扶瓖,若不是天大的事可不要喊她起来的,这一觉可是早就睡过了晚膳时间,这会儿倒是自己被饿醒了。
用过晚膳之后,许琅殷换了身夜行衣,命扶瓖把那用酒泡着的红芘罗茶杯端了出来。
此刻的酒水已经变成了红色,许琅殷又将那纱布包裹的红芘罗拧了拧,挤出些汁水,然后掏出个瓷瓶,将这些全部装了进去,做好之后,将这瓷瓶塞进了袖袋。
“小姐,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扶瓖疑惑。
“你家小姐我去皇宫溜一圈,明天我没回来之前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若是问起,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
“奴婢知道了。”扶瓖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担心许琅殷,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应该相信小姐的,小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待一切准备就绪,许琅殷摸着黑偷偷的从后墙翻了出去。
她本想白天就潜入皇宫的,但是她不得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打着伞又目标太大,没办法,她只有晚上再来了。
许琅殷在夜空中飞速的穿梭着,身手矫健而敏捷,一身黑衣好似融进了黑暗之中,只剩下衣角翻飞间带起的阵阵凛冽寒风。
不得不说,这地图画的真够细致,连哪个殿里有哪些院子都分毫不差的标注了下来,而许琅殷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九公主的住处,皖清殿。
九公主毕竟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皖清殿也是九公主刚出生时,皇帝特意命人辟开的一处宫殿,大大小小也有十几处院子,还特赐了一个皖字,因为九公主的闺名里就带一个皖,由此,皇帝对九公主的宠爱可见一斑。
许琅殷蹑手蹑脚的来到主院,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小心翼翼的扒开屋顶的瓦片。
此刻的九公主正卧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个画本,津津有味的看着。
“善虞?”
“奴婢在。”
“这什么果子,好甜啊。”九公主挑起果盘里一个红皮的,像是荔枝般的东西,不过要比荔枝大上了许多。
“回公主,这是前些天邻国使臣进贡的水果,奴婢没记错的话,是叫做挂绿。”
“这东西不错,明天你拿些给皇叔送过去。”
许琅殷听到皇叔二字之后,一下子竖起了耳朵,这偌大的皇宫之内,能被称作皇叔的怕是只有郇王一人了。
许琅殷见九公主还要说些什么,立刻集中了注意力。
“喏,这些你都给皇叔送去,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送点什么总说不过去。”
“真的要送过去?”
“难不成还是假的?”
被换做善虞的丫鬟此刻眉眼见多了几分纠结:“这……公主你也知道,之前就在郇王的住处查出了那行刺刺客的踪迹,现在的郇王还没有洗脱嫌疑,您这么明目张胆的送过去,怕是会惹人非议”
“不怕,我跟皇叔情比贞坚。”九公主一边拍着善虞的肩,一边语重心长道。
噗……
在远处偷听的许琅殷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这九公主倒是挺看的开。
后来,见九公主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许琅殷就跳下了屋顶,绕着皖清殿查探了两圈。
回来的时候,一个丫鬟正端着洗漱的盆子从院子里出来,许琅殷立马躲在了墙角,见那丫鬟一步一步朝这边靠近,她屏气凝神,抓准时机,一个手刀就劈晕那丫头,随后将她拖到假山后面,扒了她的衣服自己穿上。
处理好之后,许琅殷就穿着丫鬟的衣服走了,没走两步又末了回来,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只手将原本放在袖袋里的液体到了几滴出来,抹在那丫鬟鼻子左右的地方,完成之后,这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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