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九儿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心头大惊!
而随军的大夫刚要站出来反驳,却被米九儿开口打断:“你们想说什么?反驳我?此时元帅的伤情你们心中也该清楚,要不是你们缚手缚脚不敢放手用药,元帅岂能身子受亏这么厉害,到现在还要切词强辩?
若不是我今天到了,这伤势继续用你们的法子来,就算元帅侥幸不死,苏醒过来也定然会一病不起,自此成一个药罐子吧!”
米九儿的话言辞锋利,句句指责,而且后一段话直接点名后果,将两个军医说的哑口无言。
闵绯寒听了后,心头怒意大起:“元帅身负近十万西虢大军将士性命,更肩负西虢保国为家的重担,你们身为医者,如此不尽心尽力,只知道明哲保身,却险些坏了元帅性命,实在该死!”
宇泰则是一脸铁青,看着这两个军医恨不得一刀剁了!
闵绯寒这几日亲自照顾,更是知道夏侯宴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米九儿的话还算是为他们两个遮掩了,不然照此下去,夏侯宴多半是醒不过来的!
“来人,将这二人给我压下去,严加看管!”闵绯寒越想心头越恨。
“这,这如何使得,你一个小小护军,有什么权利命人关押军医,你——”
“住口!”宇泰一脚将那个说话的军医踹到:“还傻愣着干什么,按照闵护军的话做!”
冲进来的几名侍卫,当即将两个军医按住绑好拖了出去。
看着两名军中大夫被拖走,米九儿才算是解了些心头气恨,不过对于宇泰这些人依旧没有几分好脸色:“只怕这次接我来,也是人家闵‘小子’提出来的吧?不然你们会想得到我?”
“……”宇泰但笑不语。
“哼!”米九儿怒哼一声,转头对着闵绯寒说道:“我一会就去配药,是外敷的。内服的我命人熬好端来,这几日怕是要劳烦你一些,跟我一起照顾着,元帅这伤初时还好,但是被拖了这么些天,有些麻烦!”
“还需要什么,我让人帮你去办?”闵绯寒问道。
可是闵绯寒却没发现,此时宇泰完全就不去插话,任由闵绯寒在这里做主。
而米九儿也是眼中暗伏一种隐意,看着闵绯寒颇有几分趣味,但是没有说破,反而闷声等着继续往下看的意思!
一个时辰后,米九儿带着两个婢女,将要服用的,和外用外敷的药膏拿进屋。
闵绯寒先是帮着将汤药给夏侯宴喂进去,这才宽衣将肩头伤处露出,配合着米九儿给夏侯宴清洗伤口,将旧药刮去,再次清洗后,重新上药包好。
忙完这些,闵绯寒和米九儿在返回外厅,坐下用了些蔬果,喝着茶水闲聊起来。
“多日不见,小娘子又水灵了!”米九儿此时老毛病复发,又开始‘调戏’起闵绯寒了!
看着米九儿一副没正行的样子,闵绯寒是又想笑又无奈。好在这会只有她们二人在,到也不怕别人听了去,闵绯寒跟米九儿闹了一阵便说起正事儿。
“你给他用的那些药,能让他多久醒来?”闵绯寒问道。
米九儿看着这人一脸担忧却不自知的样子,心道果然是生出情意来了。忍住笑意,脸上摆出一副愁容:“哎!实在不好说,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拖得时间久了些,若不能好生照管,也许——就醒不来了!”
闵绯寒一愣,两道秀眉皱到一起:“怎么个好生照顾?”
“不能离人,要时刻注意着,一旦有什么变化就得告知我。”米九儿拽住闵绯寒的手继续道:“最重要的是,那些兵鲁子粗手大脚,定是照顾不好的,之前的婢女,你不是说她们手脚同样粗苯么,若没有个心细的人,元帅怕是……”
米九儿说完,偷偷打量着闵绯寒。
此时闵绯寒也犹豫起来了,之前照顾两天,实在是看不过去那些婢子和宇泰叫来的士兵,一个个莽撞的不成样子。
自己这才搭把手,多事照看着,如今米九儿来了,本想自己可以脱手,可没想到反而弄得更加没办法撒手了。
照米九儿的意思,要是再将夏侯宴交给那些婢子经管,怕是没几天人都要给她们照顾没了!
“那我来?可我也是个兵鲁子啊!”闵绯寒自问自答。
米九儿抿起嘴将那股想笑的冲动艰难的压了下去:“可是你实际上,是个心细的娘子啊!”这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闵绯寒踌躇半响,气哼哼的叹了口气:“知道了,那我在照看他几天,不过你这药到底多久见效,他总不能几个月都不醒来吧?!”
“用不了那么久,端看我想让他什么时候醒了!”米九儿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说走了嘴,急忙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尽力让他早点醒来!”
“好吧!那你可上点心吧!”闵绯寒点头说道。
……
翌日,闵绯寒一大早起来,来不及吃早饭,就先跑去灶房将药泡好,然后在匆匆扒拉了两口稀粥。
等熬好了药,又吧嗒吧嗒的端进夏侯宴的卧室,又是抬又是搬的将熬好的药给夏侯宴喂进去。
中午又是一顿,除了米九儿带着医童来给夏侯宴换过一次药,整天的就没见过人再出现在夏侯宴昏睡的小院儿里。
这种‘为奴为婢’的日子闵绯寒做了好几天,直到自己也来了癸水,肚子隐隐作痛,还得忍着给夏侯宴熬药。
‘哐啷!’闵绯寒恼了,将熬药的小汤瓢往药罐一扔,转身出了灶房。
大跨步的跑到前院儿,正好见到几个将领正在议事,闵绯寒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宇泰!没死给我找两个人来,那是你们的元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元帅,怎么照顾着,院子里的粗使丫头都没了?你们把我当什么使唤呢?!”
屋内众人先是一静,随后一干武将看着闵绯寒的眼神马上变得怪怪的。
宇泰也是一脸尴尬:“那个先前的两个婢子你不是嫌弃她们手脚笨拙,我是说过两日再给你找两个机灵的派给你使唤!”
“两日?我照顾夏侯宴都好几个两日了,你拿我当傻子忽悠?今天要是见不着人,你们几个给我挨个轮着去照顾夏侯宴去!”闵绯寒手指都快戳到宇泰脸上了。
宣泄了心里那点火气,闵绯寒这才回到后院又乖乖的给夏侯宴熬药。
到了黄昏,宇泰果然带着几个小点儿的姑娘,来给闵绯寒挑选,看她属意挑拣着用。
闵绯寒心道反正日后是伺候夏侯宴的,管自己什么事儿,随便看了两个长得机灵的,便留下来,其他的又让宇泰带走。
这两个小丫头一个叫雅音,一个叫雅萱。十一二岁的年纪,人长的清清秀秀,手脚也挺勤快。
仅仅一个晚上,就帮着闵绯寒做了好些事儿,算是让闵绯寒自己能稍微换个手歇歇了!
“大人,晚上我和雅萱留下守夜就是,您早些休息吧!我看您脸色不好!”雅音关心的道。
闵绯寒心说果然有个得力的帮手就是不一样,笑着道:“嗯,我就在隔间睡,你们两个也不用守着他,他昏睡着跑不了的。”
雅音和雅萱本以为闵绯寒是个严厉的,可没想到今日自从见了,就没见过闵绯寒脸上有过表情,这会却能笑着跟她们二人说话,瞬间就觉得没那么压抑了。
“应该的,我们是做婢子的,原是该守着大人们的!”雅萱小雅音半岁,但是一点也不比雅音差,很懂事儿的说道。
闵绯寒不予说那么多,带着两个小姑娘到了偏房帮着给她们安置后床铺,就吩咐她们二人早早休息。
第二日一早,闵绯寒这两日来癸水,起的稍晚些,等她到了灶房,就见雅音和雅萱已将开始准备早饭了,只有药炉她二人没有乱动。
闵绯寒心里道果然是两个懂事儿的,没有多手多脚擅动药炉药锅,免得刚来太过多事被人猜忌。
将药材泡好,三人用了早饭后,闵绯寒带着雅萱去给夏侯宴喂点稀粥,福分雅音留下看着火,别让药熬干了。
“大人,还真看不出来您是个带兵打仗的。”雅萱看着闵绯寒将夏侯宴照顾的妥妥帖帖,经管人时小心仔细的不比一个姑娘家的差,于是开口道。
“呃,战场上多是死伤的战友,照顾人多了,就学会些!”闵绯寒明白雅萱的意思,赶忙找借口遮掩!
闵绯寒很耐心的一勺勺为依旧昏睡着的夏侯宴喂食稀粥,时不时因为不好顺利下咽,顺着嘴角溢出来的粥水,闵绯寒也轻手轻脚的为夏侯宴擦拭干净。
雅萱看着闵绯寒这般耐性,一点不见急躁,着实心中越发的不敢相信,这是个在战场上带兵打仗的汉子了!
“大人,药煎好了!”雅音推门进来。
“嗯,你二人再去帮我烧些水,热点的,一会帮我给元帅擦洗下手脚。”闵绯寒将饭碗收好,递给雅萱又道:“我去将今日换下来的被褥晒晒,你们烧好水端来就是!”
“是!”雅音和雅萱退下。
闵绯寒也抱着一床被褥除了房子,她却没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夏侯宴,手指轻微的弹了弹,双眼眼皮也微微有了些颤动。
晾晒好被褥,闵绯寒见雅音端来一盆热水,便开始给夏侯宴擦拭手脸。
正拽着夏侯宴的手帮他轻轻擦拭时,宇泰和彭瀚韬二人闯了进来,正好看到闵绯寒抓着夏侯宴的手的样子。
“呃,寒之,你这是——”彭瀚韬问道。
闵绯寒一无所觉,转过头一脸迷茫的说道:“帮他擦擦手脸,天天睡着,在不擦擦人就臭了!”
“呲~”宇泰嘴角微抽,差点笑出声,心道这话要是让夏侯宴醒着听到,定要跟着丫头再扛起来不可!
“你们两人这会忽然跑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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