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势汹汹要来状告闵绯寒的几个将军,此时一个个跟缩脖儿鸡似的,没一个再出头的。
就连刚才那个被人推出来当枪使的,这会都明白过来了,再也不肯踏前半步!
夏侯宴冷‘嗤’一声,扫了几个脸色惶惶的将领好几眼才开口:“身为军中将领,怎么没见平日操练兵马这般上心,可这污蔑他人,恶意状告,倒是做的勤奋得很!”
“属下知错,还望元帅宽恕!”
‘噗嗵’声接连响起,几人一个个的跪在地上求饶!
夏侯宴看都没看这几人一眼,犹似不知道的说着:“若是砍了你们,稍显重了些,可若是就让你们这么好好的走出去,岂不是日后谁都能来本帅这里攀诬他人?”
“……属下等知错。”
“闵护军,你看该如何惩处这几人?”夏侯宴竟然问起闵绯寒来。
这一下让闵绯寒没想到,一时被问的呆在原地。
“这个——”闵绯寒哑了半天,也只念出了这两个字儿。
夏侯宴闷声一笑:“你可要记得,治军必严,这几人今天言行,虽算不上大错,可到底是轻信他人的流言蜚语而不智。
因此说到底,是犯了军规,按照军律,要仗责八十!”
几位将领一脑袋大汗,瞬间滑落。
八十军棍打下来,也就差不多死了,就算不死,这一辈子怕也就算交代在这儿了!
闵绯寒在军营里这么久了,对于八十军棍也有了个概念,虽然今天这几人真的是活该,可是说到底,闵绯寒都不是个能狠下心,对谁都痛下杀手的人。
“元帅,这几位虽然有错,但是看上去也是被人误导,才会犯错。不如,稍作薄惩,然后让他们戴罪立功,是不是更好些?”闵绯寒细思过后,开口道。
夏侯宴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但是嘴上却:“哼!如此不是便宜他们了!”
“元帅,我们知错,这次真的是我们轻信人言,又,又不知事情内里情由,才会犯下大错,还请元帅开恩!”众人一致求饶。
可是夏侯宴依旧不为所动,面上半点想要轻饶的样子都没有。
好在刚才一致跟闵绯寒互扛那蛮子将军这会脑筋一时灵光起来,转身对着闵绯寒:“闵护军海涵,是我不该没有弄清楚事情,就胡言乱语,还,还多有冒犯,让你平白受了委屈,是我的错,还请你多多海涵,多多见谅!”
闵绯寒心道这傻人也有灵光的时候,竟然知道这会求自己好过求上面儿那位!
“将军言过,我不过一个低阶武官,担不起将军如此!”可惜了,你已经将我得罪了闵绯寒心道。
夏侯宴在上面坐着看的有趣儿,也没有第一时间发落,就等着看闵绯寒会如何应对。
于是有了第一个灵光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脑筋转过弯儿的。
一开始闵绯寒还正儿八经的应对这些人,可是当她无意间瞧见上头那人一脸我就是在看戏的表情,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于是这些人在如何求饶,闵绯寒都无动于衷,而且还不断示意,暗中把事儿往夏侯宴那里推。
跪在地上的几个将军一时面对夏侯宴,一时面对闵绯寒,转来转去,地上的红绒地毯,都被几人扭动的皱了一大块儿!
这几人说是将军,其实也不过是些六品五品的将军,在各自营内,或许有些权柄。但是放在整个西虢朝来说,不过是豆丁儿大的武将,算不得什么分量较重的人。
因此夏侯宴也不需要顾忌这些人的颜面,一个劲儿的借此跟闵绯寒较劲儿。
只是可怜了这几位,劳累了些!
觉得差不多了,夏侯宴这才接过手,开口道:“罢了,既然刚才闵护军为你们求情了,我就不再对你们施以重罚,不过也不能任由你们这样离开!”
最后夏侯宴判了每人三十军棍,唤上侍卫,将人带下去打过放走。
这边几个将领刚刚领刑离开,宇泰就带着侍卫,押解着五六个蓬头垢面,身形彪悍的士兵进了帅帐。
“元帅,就是这几人,前两日去建骑营闹事儿的!”侍卫将那几人按压在地,宇泰上前禀报。
夏侯宴对着几人也是很有兴趣,盯着仔细敲了个遍,这才直起身子:“你们几人侍奉谁的命令,去问建骑营讨要军粮的?又是谁给立的规矩,说是但凡升迁之人,就理应孝敬?又孝敬给谁?”
夏侯宴问的,正是闵绯寒也觉得奇怪的。
“说!”旁边的几个侍卫,看着就是老手,对于刑讯问话,颇有能耐。
只是让夏侯宴没有料到的,这几个人看似狡诈奸猾,惯会溜须拍马,应该是些贪生畏死之辈,吓一吓就该全数抖搂出来才对。可这些人,偏偏一个个对夏侯宴的问话,众口紧闭,半字不漏。
这一来,更让夏侯宴觉得必须探出一个结果不可。
而闵绯寒,在一旁看的也是心中阵阵惊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这些人如此舍命的维护,甚至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开口透漏半字!
见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夏侯宴也没了耐性:“将这些人严加看押起来,不许他们出半点差错,更不能轻纵放跑了!”
侍卫们领命,将几人押解下去。
看着营内没了人,宇泰也跟着下去,安排那几个犯人关押事宜,因此帅帐内一时间只剩下了夏侯宴和闵绯寒。
“明日我要与马钰主将前往巡视防线,你随着一起去一趟!”夏侯宴道。
闵绯寒一听又要跟着出去,马上就想起这段日子,自己天天都能听进耳朵里的闲话传言,于是浑身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不了,明日营中的新兵……”
“你那建骑营虽然调拨了不少新兵,可是都这么些日子了,难道还是没有安排好?若是如此,本帅倒是对你,有些失望了!”夏侯宴直接开口打断!
有些错愕,闵绯寒看了夏侯宴一眼,忙低下头:“不是,是因为明天打算率领新兵进行一次野练,所以暂时抽不出空!”
“哦——?”夏侯宴看着闵绯寒,默了半天:“既如此,那就下一次吧!”
闵绯寒如蒙大赦:“多谢元帅体谅。”说完,闵绯寒又赶忙趁机开口:“若是元帅没有其他吩咐,那属下就退帐了!”
也不等夏侯宴说话,闵绯寒就直直的退出了帅帐!
看着闵绯寒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夏侯宴脸上阴沉,可是心内却觉得好笑。
以前从不见这么怕过自己,动不动还敢跟自己硬扛,现在可好,怎么变得如此——畏惧了!
寻思着,夏侯宴眉角一挑,心道看来那些传言,也未必不是好事儿,既如此,那就留着吧!
本还打算对那些乱传话的士兵聊以警示,可夏侯宴忽然改变主意了,任由外面的传吧!
传的越热闹越好。
出了帅帐,闵绯寒一路上心中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充斥着。
嘴里碎碎念,心中也是一个劲儿的提醒自己,以后可不能在时时跟着这个人身边了,太容易招黑了!
而且从今天的情况看,怕是这人知道了外面那些传言,却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到底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想着想着,闵绯寒忽然一哆嗦!
“难道——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想到这里,闵绯寒又一个哆嗦,然后一转身,往伤兵营走去。
要知道答案,只能去找九儿姐姐了,但愿从她嘴里,能知道个实话!
闵绯寒步子越来越快,不消一刻钟,就到了米九儿安歇的营帐外。
“九儿医师,可在帐内?”闵绯寒探着小脑袋。
正准备歇下的米九儿一听是闵绯寒的声音,觉得两人都是女子,也不避讳:“进来吧,我在的!”
闵绯寒撩起门帘就走了进去,可一见床上的米九儿,瞬间一股子尴尬!
“噗”米九儿看着闵绯寒身子微微一僵,就明白丫头想什么呢!
“瞧你,还怕看见个什么,我要你负责不成?”
米九儿的调笑,闵绯寒向来是受不起的,当场一阵哭笑不得!
好在米九儿也没有继续打趣下去,闵绯寒走到床边坐下:“九儿姐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那日你给我包扎伤口,之前有没有人看过,看过我的——伤势?”
闵绯寒的话,让米九儿心头一颤。
幸好米九儿反应的快,瞬间就将异状隐了起来,没让闵绯寒看出什么。
只是心里却嘀咕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让这丫头忽然起了怀疑,当初可是瞒得好好的,想必元帅那里,定不会漏了口风。
至于宇泰,那就是个夏侯宴的死忠,自不会暗中透漏什么。
于是米九儿轻轻一笑:“那么依着闵妹妹的意思,是希望有人知道点什么,还是不希望呢?”
被米九儿这么一闹,闵绯寒又窘迫起来,心中焦急更盛:“九二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打趣我了,快告诉我。”
装出一脸无趣的样子,米九儿道:“自然没有了,你又在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当真没有?”
“没有没有真没有,我发誓,如果有,就叫我嫁不出去!”
闵绯寒急忙捂住米九儿的嘴:“好了好了,我信你了,用不着发誓!”
见闵緋寒不追究了,米九儿又开始撩骚起来:“怎么这么晚来找姐姐我,莫不是想我了?”
闵绯寒顿时一脑袋黑线,心道怎么如今这个时代,也有这种‘够呛’的人,尤其是这个米九儿,真是——
米九儿双手挪动道闵绯寒的后背,将她揽在怀里后闵绯寒本正要挣扎开,却听米九儿道:“我最近可是听说了不少传言,你和咱们哪位好看到不行的元帅大人……”
闵绯寒闷声闷气的从米九儿怀里挣出来:“九儿姐姐,在胡闹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理了理有些乱了的衣服,闵绯寒接着道:“我是男子,在他眼里我是男子!”
“哦!是吗?”米九儿贼兮兮一笑,嘴里说着‘放肆’的话,心里却笑道:“你丫的早就被人看了,还傻傻的不知道呢!
男子?只怕人家是喜欢上你这个‘男子’了!”
“不过——”闵绯寒稍有犹豫:“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
米九儿一听,心道难道真给这丫头瞧出什么了,于是问道:“你觉得,那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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