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巨响,在空荡而寂静的四周绵绵的回荡着,从下涌上來的灼热气流瞬间将大块的冰融化成细小的冰碴,向着四面八方飞溅开來,
那断裂的冰层宛若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花影魅浑身一颤,脚下的冰层顺着裂缝裂开,躲闪不及的花影魅向后一仰,下一个就要落到那冰山腹地中滚滚的岩浆里,而就在她仰后的一刻,欧阳凌月深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
接着惯力,欧阳凌月将花影魅扔了上去,而自己,则是因为反作用力的原因若坠落的流星般狠狠地落入雪山表层下露出的那宛若巨兽喉咙般散发着熊熊烈火的洞窟,
灼热的气息逼面而來,一片烟尘中下方什么也看不清晰,蔓延的火星如同火舌,在瞬间吞噬了欧阳凌月的身影,
“凌月,”花影魅凄厉大叫,
若是欧阳凌月掉下去,必定会尸骨无存,死得不能再死,
不,不,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花影魅所做的动作根本就沒有经过大脑的允许,而是本能,她,跳了下去,
热,除了急速下坠的窒息感与碎石冰渣划过脸上击打在身体上的疼痛感之外,就是那根本就无法忍受的灼热感,就像是火舌狠狠的将她的身体卷在其中一般,只觉得从皮肤带血肉再到骨头,都是难以忍受的灼痛,
嘭的一声,花影魅重重的砸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瞬间昏了过去,
花影魅是被扑面而來的热气震醒的,她豁然睁开眼,看着面前不远处那炙热的岩浆,连忙起身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子抵住墙壁,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沒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灰蒙蒙的四周只有从头顶上空被冰碴重新覆盖上的洞口空隙中射进來的光线,花影魅站起身,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根本就沒有欧阳凌月的你身影,花影魅喊着,焦急而恐慌的情绪在洞穴腹地中蔓延,她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心头不由得一紧,却又是松弛了下來,
有血腥味便表示他沒有落到这岩浆之中,花影魅循着血腥味一路找了过去,最终停留在腹地中开辟出來的一个洞穴前停了下來,鲜血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來的,
花影魅屏气凝神,拨來洞穴外的灌木,踏入洞穴的那一刻,一股敢罡风扑面而來,却在距离她身子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接着微弱的光,花影魅看到了依靠着墙壁的欧阳凌月,
“月,”花影魅从沒有想现在这般感谢上苍,他沒有死,沒有死,
在看到欧阳凌月坠入火舌中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天就要塌下來了,如果从此自己身边再也沒有了这个男人,那么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
她恐慌,不安,不知所措,
看着他消失的那一刻,整颗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撕碎在放入绞肉机中狠狠地绞着一般,
还好,还好,
花影魅跑了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到欧阳凌月身上的伤,
怪不得血腥味这么的重,
从空中落下,作用力让欧阳凌月直直的朝着岩浆落了下去,他在坠入岩浆的那一刻,山石正好落在岩浆上,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他踩在山石上接力冲向一旁,但是飞溅的岩浆还是溅到了他身上,而他用尽全力的冲向岸边,更是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凸起的尖锐石头中,
欧阳凌月这个时候狼狈极了,衣服上都是被岩浆飞溅到的痕迹,而背后,尖锐的石头穿入他的肉中,搅的血肉模糊,
见到花影魅的那一刻,欧阳凌月眼中的情绪一层一层多到让人无法全数的说出來,
责备,担忧,惊喜,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他只想将她抱进怀中,
猛烈的动作牵扯着伤口,欧阳凌月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一黑的倒在了花影魅的身上,
黑色的大裘被血渍染湿,花影魅将衣服褪了,里衣已经血红一片,连着模糊的血肉粘在了一起,
她咬了咬泛白的唇瓣,嗤啦一下,将里衣撕开,
一声无意识的闷哼从欧阳凌月口中发出,他后背上已经干涸的痂崩裂开來,流出大量的血水,花影魅看了看他身后,背着伤药的包袱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她伸出手从怀中掏出扶桑若曦给她的金疮药,解开外衣,一把扯下里衣袖口的布,将伤口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随后又给他喂下了内伤的药丸,这才呼出一口气,还好她有随身带着伤药的习惯,
花影魅褪下了他满是血的衣服,将自己的大裘铺在一旁的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子搬过來侧身躺着
做完这一切,花影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看着昏了过去的欧阳凌月,
想着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花影魅就觉得一阵鼻酸,
“月,那一刻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独活,”
花影魅其实从來都不相信生死相随的屁话,沒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沒有所谓的爱情强大到能够让人放弃生命,
但在刚刚的那一刻,她的本能比脑子要快的多,她根本就來不及想,身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原來,他在她的心中,已经重要到了这等地步,
欧阳凌月**了一声,悠悠的睁开眼眸,涣散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扯开嘴角笑了笑,依稀听到她的问话,回答道:“我沒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着,若必须有一个人坠落,那么,就让我坠落好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气若悬丝的一字一顿,
花影魅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从瞳孔中落了下來,欧阳凌月费力的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别哭,魅儿的眼中只该笑的,”
花影魅抬手抓住欧阳凌月的手,眼里泪光闪烁,但脸上却是在笑,笑的灿烂,
欧阳凌月咳嗽了一声,浑身的颤动拉扯的伤口生疼,花影魅有些紧张,连忙拿出包裹中的水壶将水灌入欧阳凌月的嘴里,
好半天,欧阳凌月才缓了过來,
他抬起一直紧握着拳头的手,张开手,露出里面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冰棘草,只是看到生长在我掉落下來的悬崖峭壁上,我就将它摘了下來,”
花影魅看着欧阳凌月手中的那一株冰蓝色的草,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泪水,轰然一声,似是有什么在花影魅的心中塌陷,她啜泣着,有些泣不成声,“你是不是傻,那么危机的情况,你还摘它跟干什么,”
若扶桑若曦沒有形容错,那么欧阳凌月手中的就是她想要的冰棘草,只是这个男人.....她是想要冰棘草沒有错,却不是想要用他的生命去换,
欧阳凌月扯了扯破裂的嘴角,每笑一次,身上的伤口就会疼一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只是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却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花影魅的身上,花影魅扑倒在欧阳凌月怀中,哭的像是个孩子,
她从來就不需要眼泪这种懦弱的东西,从她十岁起她就知道,哭,是最沒有用的情绪,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掉一滴眼泪,但这个时候才发下,眼泪竟然不仅仅代表压抑在心中的疼痛,竟然还有感动,
花影魅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阴湿了欧阳凌月的衣襟,
欧阳凌月只是抬起手抚摸着她沾染着冰碴溶化后潮湿的秀发,嘴角扬起满足的笑,
乌镇,凌云出从睡梦中醒了过來,却发现花影魅与皓月那个男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他怔了怔,连忙向着雪山狂奔了过去,
冰山脚下,皑皑白雪将一切都覆盖,一目望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小伙子,快别呆在这里了,小心雪山再次坍塌,”
乌镇的百姓路过冰山,看到傻傻的站在雪山脚下的清贵男子,好心的提醒到,
“你是说,冰山已经坍塌了一次,”凌云出一把拽住那老汉的手,紧张的询问道,
老汉微微一愣,紧张的情绪会蔓延般,他也不由得紧张了起來,磕磕巴巴道:“今天早上冰山塌陷了一次,怎,怎么了,”
凌云出握着老汉的手一软,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一步,他可以肯定,花影魅与皓月绝对是趁着夜色來到了雪山,那么此时,他们是生,是死,,
一连五日,凌云出一直在等候着,等到客栈中的掌柜都劝他不要再等了,在那等恐怖的大自然的力量下,沒有一个人类能够活命,
凌云出却在告诉自己,再等等吧,再等等吧,这一等就过了十日,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再说服自己,他们二人平安无恙,
凌云出最终还是走了,在等候了十天后,离开了乌镇,
他离开后的一天,消失了十多日的两个人这才成功的走出了那个洞穴,
他们差一点就出不來了,
那个洞窟的出口早就被崩落的山石覆盖,他们想要你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另找出路,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都清楚此时的处境,食物已经所剩无几,要是是要离开就要趁早,
一路走走歇歇,洞窟中的路程蜿蜒曲折,也不知是向上还是向下,完全沒有方向可言,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再次听到了风的声音,
这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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