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驱散众人,挺着肚子迈步上前,“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王美涵,帝江的人。”担心苏绫不便报上姓名,王美涵上前说道。
“帝江火堂堂主?原来真是个丫头片子。”王福重重一哼,刚才这群人从电梯里出来,他就猜到八成是帝江的人,如今人赃并获他们还一直不打算承认?
说实话,是不是帝江所为,王福现在也有些疑虑,只是所有矛头都指向帝江,老大又一直昏迷不醒,这个事情颇为难办。
如果老大真的因为这事伤到神经,如医生说的影响了智力……
“帝江?!你们还有脸过来!王哥!老大差一点就被这群王八羔子弄死,你一句话,兄弟们叫他们有来无回!”手下一兄弟怒声站了出来。
其余人等皆是愤慨。
王美涵也没有理会王福的嘲讽,沉声道,“我们今次特地过来看望李先生。”
“李先生还没有醒,你们走吧!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现在只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这事是你们帝江做的,要是被我抓到证据,你们帝江就等着接招吧!”王福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王哥!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
“王哥!”
“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是不是!”王福怒斥。
“王先生,留步!”苏绫突然发声,“你是说李先生还没有醒过来?”
王福侧身回望她,“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与李先生谈谈,相信他很清楚,帝江不会是此次派人暗杀他的始作俑者。”苏绫淡淡地说完,便带着众人挤入人群,朝病房方向走去。
大众大汉凶神恶煞,不服不忿地不愿让他们通过,却也不敢动手。
苏绫身后六名属下挤上前为她打开一条通道,供苏绫等人走过。
王福定定地看着苏绫,这丫头年纪与那个帝江火堂堂主王美涵差不多大,这气势上却令人不得不高看一眼,面对眼前这些蠢蠢欲动凶神恶煞的汉子竟是视如无物,毫无惧怕之意地横穿出来。
忽地,王福瞳孔微缩,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纤瘦面容清秀气度不凡,又是帝江人,看样子王美涵也是伴在她侧,除了老大口中那个小小年纪令人刮目相看的帝江掌舵人苏绫,还会有谁?
她要做什么?王福眯了眯眼,同时也问出声来。
苏绫看向病房,那病房门前始终有两名兄弟守在门前,不用猜也知道是李浦南的房间,“王先生,我只是想见见李先生,并且,我今次特地带来了一名大夫,目的就是为李先生进行诊治。”说着话,苏绫就看向了江淮生。
江淮生戴着口罩,头上扣着帽子,因为重生复活,而这朝西市又不乏江相北派的弟子,眼下苏绫背地里假意与江相北派大弟子周易康、香港雪草堂大弟子吴柔二人合作,对方肯定是要暗中监视苏绫的,一旦江淮生身份暴露,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
以苏绫现如今的底子,可不足以应付那么多的麻烦。虽然她一身本事,但有些事情空有一身本事与空有一身蛮力又有何区别,架不住他人背地里放阴招使诡计。
帝江如今在朝西市看上去威风,但朝西市说白了连个省会都算之不上,国内赫赫有名的黑道、财团都远在十万八千里,就连天虎帮,在下面传的名声虽大,亡了不也就亡了?顶多带下去几个不法官员,却也没让帝江因此遭到什么罪受。说白了,还是分量不够重。
若真是根基深厚、分量举足轻重的黑势力,怎会让帝江如此轻易就取而代之,到时就算是真让帝江给端了,怕是也有人不会答应帝江做大的。
当然,之所以掀翻天虎帮取而代之没受太大的阻力,也存在着很大一部分运气因素,听说天虎帮刚倒,上面就有人闻风而动,以打黑扫黑为名,拿下了许多与天虎帮有瓜葛的‘黑势力保护伞’,而苏绫与帝江不过是借此时机捡了个便宜罢了,只是自己根基不深,还入不得上面人物的眼,也没人理会是不是有一个小帮会借此时机在朝西市满地打滚捞得好处。
“大夫?这市医院里有的是专家大夫,就不劳烦帝江费心了。”王福颇为戒备地盯着苏绫,对方这会带着大夫来为李浦南诊治,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举,这市医院里难道缺大夫?用得着专程带大夫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苏绫,难道……
“王哥!别信他们的!我看他们帝江就是不安好心,一次暗害没成功想再下手了!”一名兄弟站出来,却是道出了王福的犹豫。
其他兄弟闻言大惊失色,紧接着人群愤怒开来,颇有一句话不对就要动手的架势。
“我看他们帝江派几个女的就是想让咱们放低戒备!”
“王哥,先把他们拿了跟帝江谈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汉子们虎视眈眈,就等王福的一句话。
苏绫身旁六名属下神色戒备,将苏绫一行人围在中央,眼看着一触即发就要动起手来。
“够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是站在原地面沉入水的苏绫。
她眯眼盯着王福淡淡道,“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难道王先生果真看不出来?”身为李浦南的左膀右臂,李浦南与什么人合作,帝江的真正头人是谁,王福怎么会不清楚。
“如果当真是带人暗杀李先生,何须我亲自过来?再者说,我帝江在朝西市刚刚立足,正是急需朋友之际,有什么理由非得将自己推到众之矢的!王先生是聪明人,难道真的相信眼下的情况是帝江所为?”
“我听闻李先生身受重创,特地将名医带来为其诊治,目的只有一个,望李先生醒来为我帝江脱罪,以免在其昏迷时,你的这些兄弟将局面搞的无法收拾!”
苏绫掷地有声的话语使得场面安静下来,眼前小姑娘年纪虽是不大,但一番话说得井井有条颇为从容,就连浦南帮下面愤慨的兄弟,虽是依旧戒备,却也不敢再放话造次。
苏绫继续道,“王先生,你真的认为我帝江傻到以带人看病为由对李先生不利?若李先生今日真在我手上出了什么事,无疑将我帝江推到不仁不义的风口浪尖,今后叫我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王福心中暗暗点头,苏绫这话说得的确没错,江湖最是忌讳不仁不义,如果帝江真的想暗杀李浦南也不敢明着来,毕竟二人合作的事早就是人尽皆知,再者说,谋害大哥是江湖大忌,帝江要是敢明着对李浦南下手,无疑是对浦南帮进行宣战,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且帝江刚刚打下一些小帮派,扩编人马,不少人都心存顾忌,只是无从找茬罢了,苏绫要是真在今天对李浦南明着下手,可就把自己逼到了让人唾弃的境地,以李浦南广结朋友的名声,帝江可很难在朝西市立足。
只是,让帝江的人医治李浦南,王福还是信不过,还是那句话,这市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医生,有什么理由让帝江找个医生来为李浦南看病。
打量着苏绫,王福忽然微微一笑,“这位小姐,帝江的好意王福心领了,至于今次这事是什么人下的手,我浦南帮一定会查个明白,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至于看病就不必了,医院里不缺大夫,我已经命人托了关系,明天就会有外地专家前来会诊的。”
因为苏绫并未报上姓名,王福便也没有点出她的身份。
王福虽然拒绝,但是态度上明显的变化还是叫手下兄弟有些不忿,要知道先前对那王美涵可还是放了狠话的,这会与这小姑娘对了两句话就放软了?手下兄弟均是神色狐疑地打量起苏绫。
唯有苏绫知道,这王福是个聪明人,这些话说得虽然客气,但也不是服软。
只是今次带江淮生过来的确是为了给李浦南医治的,如果是巫蛊邪力导致的病情苏绫自然可以应付,但她虽通巫法,还不至于可去疑难杂症的地步,这李浦南是受了伤,她无计可施。但江淮生与南五四不同,他们二人继承了女娲石的再生能力,不至于死人复活,却也可以医治百病。
李浦南的昏迷对于帝江并无好处,首先是两方的合作必须暂停,再就是怕有心人趁机生事,而浦南帮的态度也并不友好,若是李浦南昏迷期间再生枝节可就棘手了。
“王先生是不信我?”苏绫望向病房,“可否告知李先生眼下的情况?”
王福抿了抿唇,回忆起医生的话,却打算隐瞒帝江。
开什么玩笑,医院都检查不出结果的事,帝江真是一群毛头孩子当家,做事不寻常里,竟然带了个大夫以为能给李先生治病,可笑至极。
“李先生只是暂时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帝江的好意我王福心领了,只是……”
话没说完,苏绫肩膀上的鸟儿忽然跳了起来,“头部重创!伤到神经!头部重创!伤到神经!不正常!不正常!”
王福刚才心中确实回忆起医生的话语,李先生头部重创,伤到了神经,就算醒来也很可能不会正常。
此刻王福一怔,对方怎么还带了只鹦鹉。
苏绫却是挑眉,微微抖肩使得朱雀消停了起来,抱拳道,“失礼了!”说罢,大步跨前,不顾门口兄弟阻拦,一把推开房门,而苏绫身后的几名兄弟也是配合将众人拦下。
“这!”王福一个不察,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行事,当下愣住。
而此时此刻,在城东办事点新入职的王亚洁可不好受。
投诉部的部门经理姓张,大家都称呼其为张姐,本来部门里眼下比较清闲,也没接到什么投诉,但张姐却安排给王亚洁一堆往年投诉案例的报表,并且让她手动录入在本子上。
本来平时都是四点半下班,今天因为王亚芳六点钟召集各部门经理开会,眼下都七点了会还没结束,大家也就还在加班。
“别看我们部门清闲,该加班的时候也得陪着。”一名老职员闲闲地坐在一旁磕着瓜子,瓜子皮磕了满地,“小王啊,值日正好刚轮完一圈,明天换你值日,早点到啊!”
好像部门里就自己一个姓王的,王亚洁抬头,就见那名大姐正闲闲地看着自己,一边还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到地上。
扫了一眼满地的瓜子皮,王亚洁微微笑了笑,“知道了,我明天七点就过来。”
“你家哪的啊?怎么上班?”那人似乎起了兴趣,与王亚洁闲聊起来。
王亚洁头也不抬地道,“白塔那边,坐263转257就到了。”
“哦,白塔那边房价不低呀,这两年政府推行商品房,咱朝西市就属白塔区那边房价高了,你租的房子?”
“借住在父母家。”
“父母家?男方父母家?”
“离婚了。”
“呵,离婚了呀?这年头,女人离婚一个人在外面可难着哩,有孩子没?”
“有个女儿。”王亚洁有些皱眉,自己这手头一箩筐的事,哪有功夫跟她闲聊,而且问长问短的着实有些让人不喜,无奈自己新来的,要是不耐着性子答,被人暗地里说摆谱是小事,跟自己在工作上过不去就不好了。
“你也是够苦的,男方给抚养费?”
“哪来的抚养费,都自己拉扯的。”王亚洁抬头无奈笑了笑。
那大姐就啧啧摇头,“你说你肚子要争气点,生个男娃,男方肯定得管!养女不防老喔!唉?我记着咱们王总也住白塔区那边呢。”她顺嘴道了一句。
王亚洁却是微笑没有接话。王亚芳确实也住白塔区,距离父亲家不过隔了两条街,只是她跟丈夫都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女儿刘婷婷,请佣人,常淑艳又不放心,非要自己带着。
“你说咱们王总多本事,一个女人料理这么大的摊子!听说王总老公也本事,自己搞建材公司的,赚大钱哪!”
“那是,也不看看王总是什么身份哪?我爹要是建国董事长,我现在说不定也能料理这么大摊子哪!”几位大姐聊着聊着咯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应该是那头散会了。果不其然,没几秒钟,部门经理张姐就推门而入,“公司碰着点麻烦事,这段时间咱们部门估计要忙了,地方上混子朝公司勒索,不给钱就碍事,以前也遇着过这种事,估计是要不断打投诉电话,大家明儿开始都仔细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