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的话比较识趣,那人对我有点放松警惕的样子,笑着凑过来,一把捏到我胸上说:“你知道就好,要不然生出想逃出去的心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不用假装就很惊讶的问:“怎么?他们还敢杀人?”
“你说呢?”那人似笑非笑,用力的捏得我疼得几乎叫出来,但是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我还要强装笑脸。
“我觉得杀人他们是不敢的。”我摇了摇头说。
“你猜对了,这里至少有一百种让你觉得比死更可怕的办法让你就范。再说了,为什么要让你们死,能被拐进来了,长相都是百里挑一的,这是相当重要的生生资料。”那人说。
话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对了,马上停了下来,凑过来在我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说:“怎么我觉得你这么淡定有点像条子啊。”
“您高看我了。”我苦笑,“我要是条子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吧。”说着我给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
其实到了这时,我已经知道想要出去难于登天了。
这不是一般的人贩子集团,这是一个巨大的恶劣的团伙,他们有组织性的把这个缺德带冒烟的行业做成了一个产业链。
说实话,一般人都以为失踪一个人是很重要的事,好像很少会生在我们身边一样,其实只要你稍微用心的去了解就会现,每年失踪人口太多了,这个数字完全出了我们的想像。
“想什么呢?”他笑着问我。
我一怔神间,手腕上一凉,然后听到了咔嚓一声响,抬眼看到了我自己手上套了一个手铐。我一惊,以为他是警察,但是转瞬我就明白过来,这是特制的,只是为了某些恶趣味而生的。
他一直在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我的微微一惊似乎让他有点兴奋,不等我再说什么,一把把我拖到了地上,我头直接撞到了床角上,疼得钻心,然后温热的血就流了下来,顺着眼角往下淌。
我想,这个时候的我一定丑到了极点,但是没想到这就像T到了那个男人的哥点一样,他眼神马上不一样起来。
“老板。”我也不知道做这一行的小妹到底是怎么称呼自己的客人,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叫了一句,“这里所有房间都是一样的吗?”
他一笑:“怎么,觉得这里不好玩?”
我的眼睛都被血糊住了,看他的时候怪怪的,他那一张脸是变形的,身材也是变形的。
“不是,就是觉得这是不是和主题酒店一样,每个房间都有不同的主题啊,这个房间我要是没猜错就是警察主题的?”我忍着痛问。
“哎,还真能说出点道道。”他很邪恶的笑了起来。
我不想真的被他当成了砧板上的鱼任意摆布,在双用都被铐起来的时候,我只能用说话拖延时间,希望能够从他的话里找到一线生机。
但是,他似乎有些心急,直接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解衣服。
我心里真急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但是还要装出很淡定的样子,用眼睛瞄了一下旁边的东西,大声说:“慢着慢着,这就开始也太没意思了。”
他果然站住了。
刚才他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这种配置,那就说明是一个虐的主题,所有的女孩子在这里,真的生不如死。而外面看管那么严,一路之上他们转手时又格外谨慎,想要逃出去难于登天。
“你想怎么样?或者说,你有新玩法?”他问。
我记得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说这种男人一般都是双向的,也就是说他喜欢虐别人,也喜欢别人虐他。今天,在这种时候,我只有赌。最多赌输了逃不了当鱼的命运,赌赢了或许就给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
“现在只是我单方面的,你看我头确实挺疼的,要嗨大家就一起,你要不要试试那条鞭子。”我一看诱导他去看那架子上的工具。
他想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我被他笑得心虚,以为被他生了什么。没想到的是,他笑完以后,对我说:“好。”
这一刻,简直是喜出望外。
我这惨样子大概让他很满意,麻利的给我打开了手铐,然后拿到那鞭子递给了我。
我拿在手里,真的懵圈了,这东西要怎么用,我压根儿不知道啊。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肯定多看点相关的片子,学习一下。可是,那个倒霉催的会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能露出完全无知的表情。
一把接过鞭子,回手又拿起了架子上的绳子。
这一下动作太快了,我头一阵眩晕,手腕上的伤也疼,胸口的伤也疼,差一点没栽倒在地上。
我没时间恢复,咬牙撑住,然后趁那个男人不满意,拿绳子直接把他绑了起来。绑人的手法是大学是在军训上学的,不专业,但勉强算得上结实。
他一看我把绳子这么使了,马上说:“大姐,这不对,你是不是专业的?”
“都说我的是专业的,自然会你们不会的手法,你他妈闭嘴。”我骂道。
我骂完了他,他表情反而更兴奋了,看着我差点连口水都流出来,求饶似的说:“好好,我听你的。”
我好容易把他手脚都绑好,自己松了一口气。
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鞭子,这眼神让我重新想到了刚才被他一下给拽倒在地上,头上磕的那个大口子。还有这几天自己被人当成软面团子任意揉搓,所有的疼都像复苏一样,在我身体里叫嚣着。
拿起鞭子,想都不用想,凭着本能往那人身上抽过去,每一下都极其响,然后他的惨叫声也跟着起来了,最初几下,我听到他惨叫还有点害怕,生怕有人听到了推门进来,抽了七八下以后,居然什么人都没有出现,我心里一激动,下手更狠了。
把我恶心坏的是,我抽得越用力,那人叫出来的声音越让人觉得难受,那种惨叫里带出来的享受,太有违和感了,我都恨不得塞上自己的耳朵。我都害怕自己把这人打死了,手下一缓,他又叫着要。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工具根本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除非直接上手打,才会把人打废或者打残。
我累到不行的时候松下手,其实估计一下时间也就十几分钟。这几天的经历让我的体能差到了极点。
“大姐,你要是不行就换我。”那个贱货有点越打越兴奋的样子,准备叫我帮他解开绳子。
我好容易争来的机会,怎么可能答应,或许这是我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捡起他扔下来的臭袜子背心之类,直接塞到了他嘴里,他说话的声音就变成了唔唔,接下来我就准备捡起他的衣服,想一下怎么穿上来装得比较像男人。
真到实施的这一步,我才明白电视都是骗人的。男女身量不同,他穿身上紧巴巴的衣服,在我身上比划一样都大得跟船似的,别说装正常人了,就连穿着保证肩膀不掉下来都是难事。
就在我犹豫着要怎么办时,门被人从外面强行推开了,进来的还是送我们过来的那几个人,为的那个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二话不说直接一个耳光把我打得趴在地上。
这是我这辈子挨过的最重的打,半边脸直接没了知觉。但是,这种疼我在这种情况下是忽略的,心里担心的是不是被现我想逃。因为我记得这个变态刚才说的话,有一百种比死还难过的办法让我屈服。
难道这屋子里安的有监控?
想到这里我后悔得要死,这种地方都是变态,怎么可能没临控的?
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我挨打了以后趴在地上没起来,因为我算不准起来会不会接着被打。
“头儿,快,有人跳楼了!”就在我看到那双黑色漆皮皮鞋一步一步走到我眼前,距离我鼻尖只有五六公分时,有人在门口大声喊道。
那双鞋子一顿,然后在我左肋上踹了一脚说:“等一下再收拾你。你们把她先带回去,然后跟我过去看,再给这位客人换位听话的姑娘。”
他的第一句话是对我说的,后面一句话是对他的那些打手说的。
我几乎是被拖下去的,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谁跳楼了。
因为我没把客人服务好,是最先下楼的,到了一楼的小门口,我看到大门口大理石地面上有一个人影,看衣服居然有点眼熟。转瞬,我就被雷击一样站在那里,任凭身后的人怎么踢我也不走一步了那人跳楼的人是小函。
我整个人失控了,情绪也崩溃了,疯了一样推开了身边几个男人,朝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女孩跑了过去。
此时,已经有人围在她身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和度,在那几个男人把我按住之前冲到了人群里,然后扑到了小函身上。
她还睁着眼,双腿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放在地上,一看就是骨折。
“徐徐姐,我没死成,我宁愿死!”她没有昏迷,也没有死,只是身子底下都是血,我看着怕得要死,手不停的在抖。
“你们在等什么?送她去医院啊!”我大声叫道。
围观的那圈人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们不把她送医院,她会死的,她现在重伤,还在流血!”我大叫道。
然后就在这时,我后腰上挨了一下,整个人都往前扑去,一脸撞到了地面,鼻骨疼得要命,眼泪哗一下往下流,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小函。
没等我爬起来,身上已经又挨了七八脚,我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断了的声音。
但是,我现在眼前只有小函绝望而干净的眼神,她身下的血。
我几乎是用爬的方式爬到了她面前,她还睁大眼睛看着天,我以为她死了,失声哭了起来,就在这时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珠微微一动轻声说:“徐徐姐,求你弄死我吧,我不想变残废。”
“求你们救救她。”我大叫着,爬在地上一双脚一双脚的求了过去,没有人给我回应,到了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机械的说着求你们救救她,她才十七岁,她还是个孩子。
小函在我身后冰凉的地上躺着,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自己求了多久,终于有一双脚停在我了面前,它没有因为我的哀求往后倒退,我一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抱住了那双脚的主人:“求你救救她吧!”
然后我的脸被人托起来,一张男人脸出现在我面前:“你想救她?你认识她?”
“认识。”我说完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小函的小名,其它一概不知道,这算得上认识吗?
可是,在这种时候,我是一个良心没死的人,我不能看着一个单纯干净的女孩在我面前殒命。
“我认识她,在被送来的路上认识的。”我说。
那啧啧了两声,对身边的人说:“你看看你们办事的效率,送货还送出姐妹情深来了。”
那些在我面前就跟凶神恶煞一样的男人此刻一个一个都像被拨了舌头的狗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下。
我头顶上那人,看了一圈然后把目光重新又投到我身上,问:“你就刚来第一天接客就准备逃走的人?还差一点成功了?”
他的话坐实了我的猜想,那个挨千刀的房间是有监控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此时我的目的是救小函,而不是逃走,所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刚才你在房间里的表现让我很惊讶,临阵不乱,有章有节,办事非常有头脑。怎么就为一个才一天交情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女人,就是成不了事。”
他话里的鄙夷很明显,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的手死死揪住他的裤子不松开,仰头以一种十分卑微的姿态哀求道:“求你,救救她!”
“你拿什么来换?”他微微弯下腰,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问。
我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拿什么来换,我现在都不是自己的了,我能拿什么换。我说用钱可以吗?虽然我已经崩溃了,但我知道这句话不能说。如果我是一个毫无财势的的普通人,或许还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如果我说自己管着三家上市公司,老爸是h市赫赫有名的余成然,那我只有一条死路了。傻子也想得到,如果让我活着出去,会有什么后果。有过这样的经历,我就是倾尽全家之力,也要把这个邪恶的集团扳倒。
我相信邪不胜正,但现在邪的太强大,正的太弱小。
他看我半天不说话,冷笑了几声,然后居然弯下了腰,用力捏着我的下巴说:“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
我一下就抬高了脑袋问:“什么办法?”
“讨我开心。”他说。
我一下就怔了,讨一个男人开心的办法太多也太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要怎么讨他开心?!
“怎么?讨一个男人开心,还需要我教你吗?”他又问。
我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说的应该是那方面的意思。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我爬了起来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去。
“我对这个女人感了点兴趣,把她洗干净了送到我办公室。”他用冷冷的手术刀一样的目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对那帮男人说,“这个女孩蒙上眼睛送到医院门口,别忘记了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忘记在这里的事儿,你们手脚麻利点,别被人跟上或者现。”
他说完,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把小函抬了起来。我急步走过去,却被那人一把拉住胳膊。
我心里一惊,马上站住大声问:“你们要怎么对她?不是答应要救她了吗?”
“我答应了要救她,还派人送她去医院,所以我说的都做到了。”他还是那副把人当成猪肉看的目光。
或许这样对小函来说是好的,只要她到了医院,及时把腿接上,好了以后再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家人,一切就回到正轨了。
这一次我洗澡的地方比那个三层小楼条件好太多,是一个标间,有大床和干净整洁的卫生间,还有柔软的浴巾。但是,我知道,这些只是毒药上包裹着的糖衣。
这些我不拒绝,既然要吃毒药,糖衣没必要不吃,毒药已经够苦的了。
我把自己泡进了浴缺里,用手很慢很慢的洗着自己的身体。这几天的遭遇让我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恶梦,而现在的情形有点像梦醒。可我不会自我催眠,我知道一切都没结束,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始。
身上的伤痛在遇到热水时先是一紧,然后针扎一样的痛,再然后就是些许的麻和暖意。
我洗的很慢,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迎接我的是什么,只能尽可能的慢,让下一步来得更晚一些。
但是,洗个澡,弄个头皮,再长也长不到哪儿去。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沙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我拿起来抖开来看,干净内衣,合适的尺码,还有一套漂亮的为宝蓝色真丝连衣裙。
我没客气,把这些一件一件套到身上,头皮简单吹了一下垂在脑后,打量了一处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肿没有全消,整个张脸半张大半张小,有点变形。
不过,这已经是我能把自己弄到的,最好的状态了。
这一切我刚做完,就有人推开了门。我在心里冷笑,这里恐怕所有的房间都装了监控,所以才有人能知道我在干什么,现在做到哪一步了。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居然穿着西装,他对我说了一个字“请”。
这个字让我心里一动,觉得那里不一样了,如果他们对我说请字,是不是代表着他们把我当成一个人看,而不是货了?
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跟在那个男人身后从房间出来,在走廊上路过了四个房间,终于停在一个房间门口,我看了看房间上一号码,上面写着一个简单的三字。
那个男人敲门,然后把我带了进去。
等到那个领路的人退出去,且把门关上以后,一直站在窗户边的男人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很随意的一挥手说:“坐。”
我受宠若惊,在沙上看似坦然的坐了下来,心里却在猜想着他叫我来是干什么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想了一下,正准备回答,他忽然又道:“对了,估计我是问不出你真名的,那就不问了,小名叫徐徐吧,听到那个小姑娘这样叫你。”
我点了点头,没打断他的话。
刚才在楼下我没来得及打量,现在有心情也有时间了,我认真看了他两眼。
说实话,纵然我心里对他很有想法,甚至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不错。长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眼,鼻子高挺,菱角嘴很丰满。这个人气质挺好,有点古典美。但是,一个男人有古典美,让人觉得感觉怪怪的。
“我欣赏有想法的胆识的女人,你刚才的举动除了有点妇人这仁以外,其它都好。”他缓缓开口说,“所以,我想把你变成我的人。”
我一惊,这种男人会缺女人吗?那些水灵灵的嫩汪汪的,经历单纯,眼神干净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为什么会选中我这么一个在他们采购部看来很老,且不值钱的女人?
“那些女孩漂亮是漂亮,但是头脑简单,矫情又造作,我不喜欢。”他像是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一样,对我说。
我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误会了,于是点头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他说得很明白了,我马上也理解了他的话,他所谓的变成他的人,就是为他办事,听他的话。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听他的话。
“问得这么直接,我也就不绕圈了。”他依然站着,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非常不爽。
“你直说,如果让我办事,你不怕我借机跑了?”我问。
“不怕。”他很自信的说。
“那你说说吧。”我也冷静下来。
这二十八年以来,我经历过各种谈判场景,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顶着一张变成猪头的脸,和一个做人口生意的大恶人谈判,还是在自己被这人的手下群殴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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