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槿兰苑,鸳鸯伺候陆菲媛和白木槿洗了脸,瑞嬷嬷又取出了自己珍藏的密药,给白木槿涂抹了,这药也的确神奇,很快就消了肿,白木槿除了额头上包着的伤口,脸上又恢复了白嫩细腻的完美状态。
“瑞嬷嬷,你的药真神奇,也送我一点儿吧!”陆菲媛惊奇地道。
白木槿笑着打趣道:“表姐,你眼皮子也怪浅的,什么东西都想要,这也是什么好玩意儿,舅舅和舅母把你当眼珠子般疼,哪个还敢打你不成?”
“哼,今个儿可就被人打了,说起来,这还是本小姐第一次被人打耳光,此仇不报,非女子!”陆菲媛愤愤不平地道。
白木槿挑了一下眉头,笑道:“我记得你打那凤子灵的一巴掌,可比她打你的重多了,这仇也算报了吧?”
“当然不算,她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你的仇没报,我的自然也就没报了!”陆菲媛说的理所当然。
白木槿和陆青云相视一笑,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才冲淡了在棠梨苑里所受到的憋屈。
白木槿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这事儿还不一定会怎么样,不过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凤子涵若是不公开道歉,那明日,我还真要去他门前闹上一闹!”
陆青云点点头,这一次,他也不愿意阻止白木槿了,凤子涵的确过分,而白木槿若不为自己讨公道,这宁国公府还真没人会帮她,自己这个表哥怎么能坐视不理。
想到姑母还在世的时候,对自己那么疼爱,三不五时地就接他来白家小住,比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还要上心,那会儿他已经六七岁了,事情也记得很清楚。
记得有一回自己得了风寒,母亲也因为着急而病倒了,姑母怕祖母年纪大了跟着操心,就没日没夜地守着自己,连擦身子都不假手于人,一直熬到自己痊愈,她才放心地离开陆家,连母亲都直说姑母是真的疼爱自己。
不是母亲,胜似母亲,这份情谊,他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看到白木槿受了这么多苦,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实在愧对姑母的疼爱。
“槿儿,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陆青云郑重其事地保证,若做不到这一点,他也实在无颜再去面对白木槿和自己的祖母了。
白木槿摇摇头,道:“不,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明日午时之前,楚郡王府若还没有登门致歉,那就休怪我不给他楚郡王府面子,看他们承担不承担得起,逼死一个宁国公府嫡长女的责任!”
“不行,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陆青云坚决不同意。
白木槿自信地道:“你放心,死是不会,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你以为楚郡王敢看着我死在他们面前吗?他不敢,他是瓷器,我是石头,你说到底谁怕谁?”
陆青云可不这么认为,他不赞同地道:“你才不是石头,你是祖母的心头肉,你要是出一点点差错,老太太恐怕就会把天给捅个窟窿!”
白木槿掩嘴一笑,被陆青云那严肃的表情给逗乐了,道:“祖母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她,肯定得敲你的头,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楚郡王才更加不敢让我出事儿,我就是要逼得他不得不道歉!”
陆青云仍旧心有疑虑,道:“这样会不会对你的名声有碍,毕竟你一个姑娘家,如此大闹,肯定会惹人闲话!”
“谁会说闲话?要说也是说他楚郡王府仗势欺人,而我收获的只会是同情和宽容,越是弱势的一方,就越会得到大众的同情,这一点,我一点儿也不担心!”白木槿笑的有几分狡黠,其实这一招她也是跟白云兮学来的。
当年白云兮凭什么一再获胜?还不是因为她会装可怜博同情吗?她不屑于白云兮的故作姿态,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一招用好了,倒是会事半功倍!
陆青云想了想,知道若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招还是不要轻易的使用的好,更何况,宣王已经去处理了,想来凭着他的手段,楚郡王应该不会不识趣,更何况,万一不行,皇上那里也不会坐视不理。
要知道,对皇帝影响最大的人,一直都是宣王,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无足轻重,像个无所事事,只会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但自己和他相交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位“九皇叔”其实是个狠角色呢?
虽然不知道为何凤九卿对白木槿如此特别,但他知道,凤九卿既然要护着白木槿,就没人能够伤到她!
有了这个强大的护身符,白木槿的确可以高枕无忧了,反正有什么事儿,宣王殿下服其劳,这不是很好嘛?陆青云如是想。
只是白木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那避之不及的宣王殿下扯上这么多关系,自然也就不可能想到宣王殿下现在去帮自己解决麻烦去了,兀自考虑着怎么大闹楚郡王府呢!
这边还没处理完伤口,那边陆氏竟然领着人上门了,母女俩眉眼间尽是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槿儿啊,你怎么还在这里闲话呢?老太太和你父亲都快急死了!”陆氏一脸忧心忡忡的,好像真的很怕白木槿不去楚郡王府。
白云兮也接着道:“姐姐,我早就劝过你,别和楚郡王府为敌,你偏不听,这下闯祸了,惹得父亲大怒,还让祖母跟着担心,说出去,你这就是大不孝啊!”
看着母女俩如此嚣张的样子,陆菲媛气的想要打人,却被白木槿拦住了,问鸳鸯道:“今日谁当值,怎么母亲和妹妹来了,也没个人通传呢?”
“是陈婆子,我这就去看看!”鸳鸯也十分气恼。
白木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明儿就打发了吧,在我院子里当值的,敢玩忽职守,连母亲和妹妹来访都不知道招呼,这样的人还留着做什么?”
鸳鸯点点头,便站在一边不说话,陆氏和白云兮脸上都难看起来,这哪里是教训下人,这分明是在打她们的脸。
那婆子就是没拦着她们,所以要被打发,陆氏露出一丝冷笑道:“槿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母亲来你这里,还需要人通传?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难不成你还要将我拒之门外吗?”
白木槿捧着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才悠悠地道:“哪里,母亲这就冤枉我了,我的意思是那婆子玩忽职守,连母亲到来也不说一声,我也没能去迎一下,可不是失礼了,恐怕妹妹又该给我添上一点儿不孝之罪,如此奴才,不打发了,留着有什么用?”
陆氏和白云兮没想到经过刚才的事情,白木槿竟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仿佛根本就不把棠梨苑的屈辱放在心上。
陆氏不得不重新审视白木槿,看看她究竟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不在意。可是看来看去,却完全看不出白木槿的真正心思。
“母亲来可不是和你讨论那守门的婆子的,是要来替你父亲催你赶紧去楚郡王府,在太后问罪的旨意还没到达之前,先去楚郡王府请罪,以示诚意!”陆氏脸上挂着怜悯,眼里却带着讽刺。
白木槿为难地看了一下陆氏,道:“既然父亲要显示诚意,怎么不陪女儿一起去呢?不知道我单独去请罪,会不会分量轻了一些,所以正和表哥表姐商量此事呢!”
陆氏没想到白木槿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要白世祖陪她一起去楚郡王府,也不能说她的担忧有错,可是白世祖毕竟是国公爷,要亲自登门致歉,这对宁国公府来说可是大大落了面子。
而且陆氏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即便对方是楚郡王,她心里也别扭。便不赞同地道:“槿儿,这事儿可不妥,你父亲毕竟是国公爷,要去给人道歉,你让国公府的颜面何存?”
“母亲这话就错了,难道女儿去国公府的颜面就能保存多少?女儿可是国公府嫡长女,出门就代表着国公爷的脸儿,既然父亲都让我去请罪了,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些虚名了!”白木槿说的诚恳,可是听在陆氏耳里却有着无尽的讽刺。
白世祖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以为派个女儿出门丢脸,丢的就不是国公府的脸吗?真是愚蠢又可怜的男人!
陆氏被堵得哑口无言,白云兮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道:“姐姐,这如何能一样,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家,哪里就能代表整个国公府了,祸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怎么能要求父亲帮你善后呢?”
白木槿拿凉飕飕的眼神看了一下白云兮,让她说完话就紧张地低下了头,陆氏也觉得自己女儿说的有理,赶紧附和道:“兮儿说的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总不能要求你父亲跟你一起丢人现眼!”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无论女儿做什么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与父亲,与整个国公府并无干系,那我倒要问问母亲,我究竟还是不是国公府的人,又是不是父亲的亲女儿?”白木槿的声音放高,让这句话真真切切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陆氏哼了一下,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却故作难过地道:“槿儿,话不要说的如此难听,为人子女,最重要的就是孝顺,你怎么能对你父亲心怀怨恨呢,这可要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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