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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壮又得了秦素的任务,暗杀殷崇义,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秦素让他负责从亲兵队伍里挑了四个好手同行。
秦素从李弘冀房里出来找到孙壮时,孙壮也刚刚才从李弘冀的房里出来,他为了活命,为了家人不得不冒险。秦素找到他时,他的怀里还揣着萧俨送来的信笺,孙壮以为他投信给人发现,正想将秦素杀掉灭口,听他说完才松了一口气。
孙壮接到命令便从亲兵队伍里挑了四个与他关系最好的同僚,带人连夜出发,经过一天一夜的疾行这会儿人已经到了福州,再有几日行程便能到杭州,一到杭州他就可以停下来不再往北了,将信笺和自己接到的命令交给郑王殿下就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经过七日七夜的疾行,孙壮五人才疲惫的进了杭州府。由于孙壮在杭州鹰眼这里留过底,五人刚刚进城就给“眼睛”盯上了。
孙壮五人还不知道自己给人盯上,不过他正想找着机会将萧俨给李弘冀的信笺和自己接到的命令给郑王送去。
虽然五人关系最好,不过孙壮也没有将自己被判之事说出,五人进城之前原计划在杭州只寻个店打尖,然后就继续北上,可是孙壮不是单独一人,一时无法将信笺送出,就不得不在吃过饭后装起病。
五人之中由孙壮负责,同行人见管事的都病了,也就不再急着赶路,寻了一家客栈要了五间上房,又请了郎中开了药方,给孙壮煎服好之后其余四人才去休息。
孙壮装病,见同僚们都去休息,便直接往杭州府衙门赶去。
孙承佑早就得到李从嘉的吩咐,有个叫孙壮的人来找他,一定要立即通知他。
因此孙壮一到,李从嘉得到消息便立即放下手上事情,直接就往杭州府衙门走去。
李从嘉见到孙壮,将周围不相干之人都屏退,才笑着问道:“孙壮,你可找到证据了?”
“殿下,小人接到秦素的命令去京中暗杀殷崇义,且在无意间得到了这封信,小人认为这封信比那些证据有用。”孙壮从怀中掏出信笺递给李从嘉。
李从嘉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又呵呵笑道:“孙壮,你去带着本王的亲兵,将与你同行的人都给抓回来,随本王立即进京。”
孙壮躬身说道:“殿下,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能够……”
李从嘉打断孙壮的话,笑道:“本王无意杀他们,只是叫他们与本王进京作证而已,这次你立了功,本王也会有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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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一行人秘密回京,已经是三天之后,一行百人分散着进了江宁府,此时已经都住进了郑王府内。
出京过去三四月时间,如今已是十二月。对于李从嘉突然秘密回府,府上的女主人们甚是高兴。
李从嘉也将禇芸儿带了过来,给王珏帮忙,让她与众人见过之后,才去与有了八个月身孕的符静娴说话。
室内只有夫妻二人,符静娴还有两月才会生产,这会儿小腹隆起圆鼓鼓的,让李从嘉见到好不欢喜。之前周宪有身孕时他在征战,儿女出生都不在身边。如今看着符静娴身子这般,算着时日,怕是自己多半也不会陪在她身边,心里不禁有些歉疚。
“殿下怎么就突然回来了?”符静娴欢喜的坐在胡凳上,问道。
李从嘉捏着娇妻的小手,弯腰蹲在地上,想去听着娇妻腹内的声音,俄尔才回道:“本王秘密回来做些大事……。怎么腹内没有声音的?”
符静娴见爱郎这般模样,心里欢喜,笑道:“殿下要什么声音,奴家腹内的孩儿现在应该在休息呢。”
李从嘉不死心,脸上带着笑模样,依旧左耳贴在娇妻的小腹上。
符静娴见他像个孩子一样,随即关心道:“殿下,要保重身体,娥皇妹妹信里总是说殿下忙来忙去的,每天都不能睡个囫囵觉。”
“本王身体好着呢,静娴不要挂虑,反而是你最近要多走动走动,这样在生产时也能顺利一些。”李从嘉笑道。
符静娴点头笑盈盈的说道:“奴家每天都要走好一会,绕着后花园走上一大圈。”
“待会用过膳夫君陪你再去走走。”李从嘉笑道。
符静娴有了身孕已经八个月,他一直不在身边,这会儿也是想多弥补一些。
符静娴微微点头,又叹了一声说道:“大姐夫的身体也曾经很好呢,可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李从嘉在娇妻的俏脸上轻吻一下,笑道:“你家夫君我现在给苏杭湖秀四州的地主当成坏人,坏人可是都能活千年的。”
“去,殿下就会胡说,活千年的那不是妖精了?”符静娴靠在李从嘉的怀里,啐道。
李从嘉任凭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问道:“静娴可知道周朝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姐姐自从上次给奴家写过信之后,就没了消息,奴家也不清楚呢,殿下密谍遍布天下,应该比奴家更清楚才是。”符静娴眼睁睁的看着李从嘉,似乎想从他这里知道多一些。
李从嘉在上次之后只是接到柴荣病逝和柴宗训给推上皇位,其他的还一概不知。见符静娴什么都不知道,李从嘉淡淡的说道:“柴荣月余前已经病逝,柴宗训已经继位了……。”
“呀!”符静娴一怔,幽幽叹道:“姐姐真是命苦呢……,宗训才那么小的人就要承担这么重的负担……。”
“为夫之前要静娴做的事,你可给大姐说了?”李从嘉轻抚着娇妻孕后圆润的脸蛋,问道。
“嗯,奴家都是按照殿下所说去写的呢,不过打那之后还没收到姐姐的回信,也不知道殿下的担心会不会应验呢。”符静娴微微叹气。
“静娴不要担心这些,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李从嘉安慰道。
他知道柴荣才死两月时间,这会儿赵匡胤应该还在筹划之中,鹰眼没有消息送来,那就是周朝还没有任何风云变动。
与娇妻说过话,李从嘉又给王珏和意可缠着聊了好久,然后才吩咐府上管事张礼进宫给父皇送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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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李璟接到李从嘉突然回京的消息,说有要事相告便立即将他秘密召进宫中。
李从嘉进宫之后,直接将孙壮偷来的信笺直接递给了李璟。
李璟看过皱紧眉头,问道:“这些都是真的?”
李璟认得萧俨的字迹,这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的。他之所以问是否真实,是因为他想知道萧俨给李弘冀的亲笔书信,怎么会落到李从嘉的手中,之前他可是亲口说对储君之位无意,如今又来伸手又是何用意?
李景遂虽然给扁为庶人但他依然没有死心,还在派人盯着李弘冀,他在发现李弘冀的恶行之后不上报自己,而是告诉殷崇义,意图让殷崇义与李弘冀发生矛盾。可殷崇义也选择不上报,反而说给了支持李弘冀的萧俨,这才造成了李景遂的死亡。
李从嘉将大体说出,见李璟还盯着自己,又说道:“那孙壮本是皇兄身边的亲兵,可是他给皇兄派去杭州,以弥勒教的名义制造混乱,在杭州杀了十二人,被儿臣抓到认出了他,他为了活命才将一切说出……,儿臣气愤便以其家人为质让他再回去查找证据,结果就得到了这封信。”
李璟眉头皱紧,叹了一声,说道:“你是说弘冀将投降的刘晟杀死,屠尽了皇宫中人,且坐上了刘晟的皇位,这事被李景遂安插在他身边的密探看到,将消息传了回来。李景遂想利用殷崇义将弘冀搬倒,可是殷崇义没有,而是直接将此事透露给了萧俨,萧俨又通知了李弘冀,李弘冀这才杀了你皇叔?而萧俨怕殷崇义会看出你皇叔真正的死因,又怕殷崇义为了自保而告密,这才叫李弘冀来杀殷崇义?”
“正是如此。”李从嘉将李弘冀派人去杭州制造混乱,偶然发现了这其中缘由之事说出,李璟已经对李从嘉之前的怀疑少了许多。
不过李璟凝思良久,还是眉头皱紧问道:“若是六郎坐在父皇这个位置上,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儿臣不敢说。”李从嘉回道。
“朕赦你无罪,六郎怎么想就怎么说。”李璟说道。
“那儿臣就僭越了。”李从嘉躬身,不做犹豫缓缓说道:“这事从皇兄犯下滥杀之罪、得意忘形坐在龙椅之上而起,不说他派人教唆袁从范毒杀皇叔之事,皇兄在此就已经犯了大罪。可是皇叔被扁为庶人他依旧不死心派人盯着皇兄,这也是过错,皇叔将事情与殷崇义说出,是因为他知道父皇册立储君时,殷崇义一直在支持儿臣,皇叔是想将儿臣拖下水与皇兄争斗。
殷崇义也有过错,他考虑太多,也是怕儿臣与皇兄再因此起纷争,让我朝大好的局势再乱,不过他还带着私心,直接通知了萧俨,这才造成皇兄教唆袁从范毒杀了皇叔。若是他不说或是禀告父皇,那么皇叔就不会因此而死,因此殷崇义对皇叔的死也有责任,当然萧俨的责任大过于殷崇义,而皇兄则是真凶。如今萧俨又来教唆皇兄去杀殷崇义,他罪该万死,皇兄也难逃其责……。殷崇义为了大局考虑固然是好事,但是他的私心也造成了不必要的命案,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李从嘉没有偏袒任何一方,李璟听此表情微微舒展开来,长叹了一声说道:“六郎能不偏袒一方,朕很欣慰,朕已经明白此案的来龙去脉,这事就先放在这里,你也不要再与他人说出去……。六郎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就回杭州去吧,不要让人看到你私下里回京,再因此来弹劾你,收缴地主土地之事现在还经常有人提及,朕都给压了下来……。”
“儿臣谢父皇关心。”李从嘉躬身谢过,在李璟的有一番叮嘱声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