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符很快就后悔让她们挑照片了。他完全没料到，男生和女生对照片的态度居然截然不同。在许符看来随便都可以的照片，结果她们居然能艰难地挑半天。
像现在，曲京墨就在犹豫该用哪张配图。许符等着要呢，她却拖了很久，还没选好。
许符凑过去看了看，明明就是两张一样的。他实在好奇曲京墨在纠结什么，开口问：“这两张照片到底不一样在哪里？”
曲京墨脸上表情都是“你笨”的意思，对许符解释：“太不一样了！这张图里我的嘴巴歪了一点点啊，比例不对。但另一张图里我眨了下眼睛，显得眼睛小了点。”
许符恍然大悟，仿佛得知了一个观察世界的新视角。他求知欲旺盛，赶紧拿过曲京墨的手机，反复看两张照片。结果他还是看不出曲京墨说的问题。
嘴巴哪里歪了？眼睛哪里小了？难道许符和曲京墨是两个星球的人么？
曲京墨还期待地问许符：“你觉得哪张好看？”
“用这张吧。”许符指着“嘴巴歪了点”的照片说。因为这张照片没有露出曲京墨的肩膀，许符于是小家子气地觉得应该摆这张。
“那就这张了。”曲京墨说完，又凑头问黄婷婷：“你也半天没选好吧？来，给我看看。”
然后黄婷婷就求助了：“你看这张和这张！一张皮肤白一点，另一张比较有气质。你说怎么选啊？”
曲京墨拿了手机看了看，然后递给许符：“看看你的审美进步没，这两张图选哪张？”
许符看了以后简直委屈哭了，两张照片也就背景不一样了好不好！黄婷婷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衣服。叫他怎么选啊！
“我正好想起了件事要写进去。灵感来了挡不住……”许符选择逃避，啪啪啪地敲键盘打字。
三个女生都是优越感爆棚，觉得许符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来，真是没救了。得亏没让他挑，不然他用的照片还不丑死了。
许符写了大概五千字左右，便把三个多星期的详细经历都写出来了。每一段文字都配上了图。
接下来，许符就要考虑“发在哪里”这个问题。根据所发网站的风格，文章还要改动。
许符评估了下微.博、微信公众号两个平台，对现在的他来讲，传播力都不好。他决定试着去问专业人士的意见。而专业人士，就是之前曾交流过的长笛了。
只是试试看而已，许符给长笛发了封私信：“微电影拍成以后，我写了点东西，归纳自己的经验和想法。请问应该发在哪里比较好？”
“他会给你回复么？”曲京墨这时候后悔了：“上次不应该让你把话说得太明白的。”
“希望吧。”许符说。
没想到过了会，长笛还真的回复了。
长笛发来了一条网页链接，说：“你可以选择去‘知乎’这个网站回答问题。现在正好有个问题‘如何零基础拍一部电影’，有五百多人关注，你回答之后会自动通知给那五百多人。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写在知乎的答案会被人疯狂转载，盗用你文章的人还不会署你名字。”
侵犯知识产权的事情早就泛滥了。许符不仅不在意，甚至希望被转载得越多越好。他写这文章本来就不是给自己争脸面的。被转载得越多，传播的范围就越广，引起更多人对《鬼之家》的好奇。
倒是有可能发生被人篡改的事情。许符于是重新修改了文章。尽可能地把“我们”这类字眼替换成更有指代意味的“哲否团队”，把“作品”替换成《鬼之家》。同时所有图片都加上了水印。以增加别人的篡改难度。
然后，他就顺着长笛给的链接，过去注册账号，回答“如何零基础拍一部电影”这个问题。
……
“知乎”是个带有社交功能的“百度知道”，就算小众，几年发展下来也算有一千多万用户了。有各种各样的人提出自己好奇的问题，然后期待得到靠谱的解释。
像是有个大二学生，就觉得大学时光太闲了，想把打游戏的时间用来拍部电影，祭奠青春，顺便转走文艺青年路线泡妞……但他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就在知乎上提出了问题：“如何零基础拍一部电影”。
绝大多数回答问题的人，就是叫那学生先动手做起来，自己做一遍就什么都懂了。但这完全没有帮助啊，那学生毫无头绪，怎么“先动手做”？
前几天，终于出现了个字比较多的回答，结果依旧没什么建设性。因为回答者给自己的公司拍宣传片，足足有三十万的拍摄资金……有这么多资金，怎么想也不算是“零基础”。
就在今天，那学生再次打开知乎时，网站自动提醒他，有人又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之前失望太多次了，所以他准备看个大概意思就走。结果没有想到，这个名为“许符”所做的回答，并非那种一行字的漂亮话。只是开头，就让他精神一震。
“第一次在知乎上答题，讲讲我的经验吧。我和另外三位学姐只用五千块钱，加上三个星期的时间，成功拍出了《鬼之家》这部长达十三分钟的灵异微电影。收获真的很大。顺便说一下，下面的照片就是我们四人了。”
文字下面，就是许符、曲京墨、李发卡、黄婷婷四人的合照。照片里，三个女生的颜值超乎想象的高，唯一的男生也很精神，但看上去他们应该都还是普通的学生。
普通学生，也能拍出微电影么？提问的那男生立刻振作精神，如果这四人能拍出电影，那么这件事谁加把劲都可以做到！
他不断地看了下去。四个人先是为微电影确定了故事，变成剧本，设计分镜……再找了一家“流光顺影工作室”负责拍摄，只用两天时间，就拍摄出来。
四人从一个想法出发，真的一步步地把微电影拍好了！
那男生足足用半个小时才看完这篇回答。其实他看到中途，就搜索了《鬼之家》了。先不看，缓冲视频，等看完了回答，再观摩“哲否团队”的作品。
等所有文字都看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看《鬼之家》究竟怎么样。四个人那么认真拍出来的作品，好不好看？
结果超乎想象的不错。《鬼之家》的质量，当然不如网上免费下载的1080p电影，但好歹讲明白了一个故事！微电影的故事有开头，有发展，有结尾，所有事件都发生在一间屋子里，人物只有两个，没有东拉西扯的剧情。看得懂，节奏快。
“要是我能拍出这样的电影就好了。”那男生看完了作品，在心中想。他要是拍出《鬼之家》这样的电影，在学校里保证名声鹊起，吸引很多女孩子……
回到知乎的页面，他立刻给许符的回答点了“赞”和“感谢”。目前所有回答中，这是他唯一一个给赞的答案。因为这是唯一让他满意的答案。
……
有时候，一个提问者会问出很多人都好奇的问题。像是这个问题，就被五百人关注着。他们都在期待看到靠谱的、能当做指路明灯的答案。
许符的答案横空出世，立刻就吸引了他们。
相比“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只要你去做”、“人生不像游戏，没有攻略的。想做就去做，时间会给你答案”这一类答案。许符的答案直击要害。准确地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想拍出《鬼之家》这样质量的作品，只要做了一二三四步，肯定就能拍出来！
资金五千块钱，不是个特别大的数字。需要三个队友……谁还不认识几个朋友呢。三个星期的拍摄时间，也不是太久。原来拍电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看了许符的答案，他们仿佛有了错觉，只要自己下定决心，也能拍出《鬼之家》这样的作品，甚至还能拍得更好。
许符的答案很快就吸收了两百多个赞同。然后登上了“今日最热”栏。那一栏虽然需要人们手动点进去，但确实有很多人会专门点进去看。
许符的回答登上“今日最热”以后，点赞的人就更多了。点赞越多，越容易被各种营销号、自媒体看见然后扒走。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许符却生怕被转载得不够多。
那些点赞的人，原本只是出于打发时间、或者增长见闻的目地打开许符的答案。不管是想看美女的，还是想看看怎么做演员的，或者想看点励志的……都能从这答案得到满足。
然后他们看完以后都感觉：我靠！居然喝了这么一大碗心灵鸡汤！
但许符给了《鬼之家》的链接，这就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鸡汤了。点开看了那微电影，谁都没话说。这碗心灵鸡汤咸淡适中，里面下了挂面和鸡蛋，又给了勺子和筷子，不仅解渴，还解饱呢！
简直满满的正能量啊！
赞数量短时间就上了千，被越顶越高。而优库上的《鬼之家》点击量，也增加了好几千，马上就要超过一万五了。
知乎的影响力毕竟还是太小。但许符要的真正东西还在后面。随着赞数量的增加，随之而来便是被转载和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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