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天赋劣等。”
大殿中回荡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的声音中又包含着隐隐的一声叹息。
“又是没有一丝元气，凌仙这种废物留在宗内有何用？”
大师兄常山丝毫没有遮掩的鄙夷声在众人的低语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凌仙微微低垂着头，假装没有听见常山的嘲讽，但是衣袖下却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大师兄。”一声略带怒气的娇叱打断了殿内弟子的低语，众人都不禁将目光投向在最前排那个娇小的身影上。却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一身白衣，柔弱的身影就似荒野中的一朵野花，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生出呵护她的愿望，她清丽的小脸上挂着的一丝怒气微微破坏了她仙女般的气质，却让她更添几分人间气息，让殿内众弟子的目光更加沉迷其中。
“好了，下一个，白芷。”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打断了可能爆发的争吵，那个少女本还待说什么，听了这个声音却也只得上前。
“释放你的元气。”
一丝丝青色的元气从白芷的指尖滑出，如一只调皮的精灵在纤细的十指间跳动，随着元气流出越多，竟然在其身周环绕成一朵青莲，白芷置身于其中，仿佛一朵白莲花，更添几分仙气。
“元气天赋优等！”负责测试的老者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惊讶，优等的元气天赋在烈焱宗这种小宗派已经是多年未见，此等天赋即使拿到整个仙元大陆上也足以与那些强大门派中的传承者一争高下。
“师妹对元气的掌控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是啊，按这种进度恐怕师妹不日就要凝阵化形了吧。”
大殿中弟子都在热烈的议论着白芷的天赋，刚才议论的主角凌仙却被人遗忘在了一边，没人注意到他在袖子里攥紧的手重新又无力的放开，无数次的练习却只是勉强能让元气绕指，那可怜的天赋在白芷面前就仿佛蝼蚁之于巨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测试已经完了，殿内弟子陆陆续续走出了大殿，凌仙也跟在众人身后，神思恍惚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凌仙急忙顿住了脚步，抬头一看，却是常山，本欲说出口的道歉硬生生的梗在了喉咙里。
“师兄有何赐教？”凌仙的声音淡然如水，多年的忍耐让凌仙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常山身着一袭青衣，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本来凭借其俊朗形象和卓越的天赋在宗内应该是及其受欢迎的人物，但是其大师兄的身份和严厉刻薄的性格让大家都对其敬而远之。
“你这种天赋还是不要留在宗内浪费资源了，滚出烈焱宗，这里不需要像你这样的废物!“
“什么时候你也有资格对宗内事物指手画脚了？”凌仙虽然是隐忍多年，但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也是再也忍耐不住，不阴不阳的讽刺道。
“常山，你闹够了没有？”常山还欲说话，旁边确是白芷如百灵鸟般青翠的声音传来，不过白芷却没如往常一样使用大师兄的尊称，而是直呼其名，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怒气。
常山神色复杂的看了白芷一眼，眼中除了爱慕外还有一丝丝复杂的感情，不过众人注意力都在白芷身上，只有正对着他的凌仙有所察觉。
“哼，你现在躲在女人的身后，我看你三个月后宗内考核往哪里躲，仙路无情，你这种废物还是早点滚出去的好！”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常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比平时更加的严厉，帅气的面容也微微有些扭曲。说完常山微微抬起了手，元气丝线迅速从指尖流出，在地上勾勒出一个神秘的图案，还未等众人看清楚，只见光芒一闪，一只青色巨鸟出现在半空中，常山背手纵身一跃跳上巨鸟，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大师兄的修为也是越来越精进了。”
“是啊，刚才那只巨鸟是异兽玄鸟，据说是前几天大师兄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旁边众人的话语中丝毫没有掩饰地透露出几分羡慕。
凌仙神色复杂的望着大师兄远去的方向，却没注意到白芷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凌仙师兄，”白芷轻轻唤了一声，看见凌仙转过来微微有些黯淡的面容，白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她，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露出了让众人沉迷的笑容，“大师兄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师兄平常也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为什么今天……”
“在你这种美女面前当然不会刻薄了。”凌仙看见白芷的笑容心情也好了很多，白芷的笑容在凌仙的眼里总是有一种神奇的治愈力量，如一束阳光照进领先冰冷的心里，驱散他心中的寒冷和黑暗。“只是不知道三个月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这个笑容。”想到这里，凌仙本已经舒缓的心情却又再度黯然下来。
白芷听了凌仙的调笑脸色变得有些红润，而凌仙又在出神的想着三月后的宗内考核，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凌仙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清秀的脸庞，轻声说道：“放心好了，我没事的。”
突然之间凌仙脑海闪过一个想法，“刚刚大师兄那是五阶异兽玄鸟？”
“是啊，莽荒森林前几日出现异动，长老派大师兄前去探查，据说大师兄就是在那里碰见了一只重伤濒死的玄鸟。大师兄也是冒险直接吸收玄鸟精血入体，不过还好大师兄福大命大，在没有炼阵师的帮助下竟然能将玄鸟之精炼入阵中。”白芷的声音中隐隐的也有一丝羡慕。
凌仙扭头看了看常山远去的反向，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出神。
凌仙半天才回过神来，本以为白芷已经离去，不由得感到有些懊恼。扭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红润的脸庞。凌仙突然有种错觉，感觉仿佛面前的不再是曾经的下凡的仙女，而变成了记忆中领家的女孩，鬼使神差的，凌仙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放在了面前少女的头上。
这突然的动作让两个人都呆了一呆，白芷最先反应过来，迅速地后退了一步，有些恼怒的小声娇叱道：“你……”
白芷只是说了一个你，后面却没再说下去，不过微微隆起的胸膛却显示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凌仙也很快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凌仙心里很清楚，他和白芷间并没有什么交情，白芷今天站出来为他仗义执言完全是出于义愤，而以前的凌仙也对白芷并没有什么想法。
“鬼（作）迷（者）心（指）窍（使），肯定是鬼迷心窍了。”凌仙心中暗暗的想到。
“刚才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间凌仙也没想好什么借口，只是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芷听着他在那里只是了半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头想教训一下眼前的少年，却不期然与凌仙的目光相对。在以前的白芷看来，眼前的少年与其他的师兄弟并没有设么不同，同样的青衣长衫，只是瘦削的脸庞还有点稚嫩。
这是第一次白芷注意到他的眼睛，不同于其他人看见自己时的迷恋和欲望，眼前的少年眼中只有偶尔闪过的一丝惊艳和欣赏，更多的则是如大海般的平静。白芷还是第一次在同龄人中见到如此深邃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些沉迷，第一次，白芷对眼前这个在宗内默默无闻的少年起了好奇之心。
摇摇头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赶出，白芷却也再难以对凌仙生出怒气，不过也依然还有几分羞恼，扭头就想离开这里，不过走了没几步还是忍不住转回身来对着凌仙小声说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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