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豹紧紧搂住屈广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和自信:“叔,快跑。”
屈广全没有动。
我曹。参王在此,怎么也得确定了方位才能够走!
“你是不是想抓那条蛇啊?”看着屈广全一动不动盯着那条大蛇,很镇定,大豹猜测。
屈广全摇摇头:“蛇是人类的朋友,就像你说的,我们不去惹他,他也不会惹你。”
“天晚了,叔,那咱快回家吧。”大豹还是有点抖。
屈广全看看树林的阳光,果然已经有些昏暗了了。五百年的野山参,根须一定很长,要采下来,绝对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够完成的。
回到山下,乔如意已经从白河回来了,从白河又买了一些酒菜,说什么也要留屈广全在家住上一宿。
在照相馆,人家老板说,屈广全这样进口柯达胶卷一卷就是三十多块,又给了五十元的冲洗钱,就等于白送了一百块钱给乔家。
长白山的晚上星辉漫天,远远近近的鸡鸣狗叫,像一首乡村交响曲。
“乔大哥,刚刚在山上发现了很多五味子,好东西!”
(回到家乔如意说啥不让屈广全喊他叫叔,一定要兄弟相称。)
“好是好,可是没有人来收。那玩意都是野生的,又不是自己种的,外地人不来收,谁去花那功夫去采!”
五味子,神农本草经上品中药,能滋补强壮之力,药用价值极高,有强身健体之效,随着后世对于养生保健的需要,价格一路攀升,2017年的价位到达了历史高峰180元一公斤。
如果这样白白烂在山上,真是一种浪费。
“乔大哥,要不我留在你这里一千块钱,到五味子成熟的时候,你收购收购,到时候按照市场价。你发给我。”
乔如意嘴角抖动:“兄弟,我这是在哪儿烧的高香,遇到你这样的贵人!”
“乔大哥别客气!你在十三道沟收货,一定比我来收花的成本更小,我在桥州中药材市场卖,绝对要比你到桥州卖更能够卖上价钱。这是咱俩都赚钱的好事!”
“行!你放心,我一准给你收到最好的货!我听大豹说,你们在山上遇见蛇了?”
305克的野山参那是国宝级的,自己一个外人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采了去,不谨慎地话,有可能是杀身之祸。
屈广全就是再相信乔如意的人品,也要小心为妙。
“是,我听人家说有蛇的地方,都会有山参!”屈广全先半真半假地试探了一句。
“哎呀,兄弟,你也太天真了!那个地方要是有野山参,那十三道沟岂不是那那都是!护林员的那个小木屋,我年年都去,要是有野山参,我像豹子那么大的时候,就应该被人家挖出来了。”
屈广全一脸失望:“看样子我是没有挖参的命啊!”
“你呀!”乔如意哈哈大笑:“你不想想护林员都是眼贼尖贼尖的人,你就是个道听途说,有蛇就有山参,人家是干啥吃的。老吴那个人,做梦都在挖参!自从换了他,十三道沟咱也难找山参。屯子的人都骂这个老吴,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
。。。。。。
长白山的天亮比较早,夏季三点钟就已经大亮了。
院子里的地铺上,屈广全推了推和自己睡在一起的乔如意:“大哥,我今天得去福松,赶六点钟的车,还想买点长白山特产带着,麻烦一下大哥了。”
。。。。。。
二道白河的车站前,屈广全看到乔如意的背影消失,转身进商店买了两大瓶雄黄酒,一瓶醋,一把铲子,一个大提包,出门时又在地摊上又买了一大块苔藓,(就像草皮一样专门用来包裹山参的)放到提包里。
屈广全再一次回到火车站找机动三轮,还要去十三道沟。
在离护林员小木屋最近的山脚停下,屈广全多给了三轮车司机五元钱:“师傅,三个小时以后,麻烦你再来一趟,我去屯子买点山货,一会儿就得走。”
三轮车司机一笑:“行嘞!你既然这样放心我,三个小时以后,绝对不含糊!”
长白山的山一般都不高,站在山脚下,护林员的小木屋隐约可见。
当然,要是昨天的屈广全,是发现不了的。
二十分钟后,屈广全又一次看到了那条蛇,只不过好像没有昨天兴奋。
屈广全小心翼翼地离近了,先把醋打开,然后和雄黄酒混合了,边往红松周圈喷洒,边用手里的长棍敲打周围的树木。
乱草丛中的醋和雄黄混合起来的酸味弥漫,随着屈广全把醋和雄黄酒一滴不剩地都倒在红松的脚下,红松附近浓烈的气味,屈广全也几乎难以忍受。
打草惊蛇,更何况屈广全是大打出手,还制造了刺鼻的气味,蛇终于抬起了头。
蛇望着屈广全,眼睛圆睁,蛇信子不停地一伸一缩。
屈广全的手心全是汗水。
就在屈广全的精神紧绷到几点的时候,大蛇突然卷起身子飞了起来,然后落在附近的草丛,很快不见了身影。
大蛇消失的一瞬间,屈广全全身大汗。
蹲下,小心翼翼地扒开杂草,露出腐殖质,参王美妙的身姿宛如清纯少女,屈广全拿起相机,轻轻拍下历史瞬间。
屈广全深吸一口气,拿出棒槌针扎向土层,然后耐心仔细拨开土层,用手中的小铲子,手指,一点点把山参须根和泥土分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静静的山林只能够听得见屈广全一长一短的呼吸,小虫子在树叶下的呢喃,鸟儿们飞过森林的鸣叫。
两个小时后,满身泥土味的参王终于赤裸裸地躺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苔藓里。
屈广全轻轻摘下人参果,洒在了周围的泥土里,然后有一层层地把土埋好,又找来几朵野花栽上。
屈广全望了望四周,依然是万籁俱寂。
但愿十三道沟的这种静寂会长远留存吧。
这一世很难有人知道这里就是参王出土的地方了,屈广全虽然不认为自己做的事就一定很正确,但是相信这样静悄悄带走参王,绝对是对十三道沟的呵护。
最起码,这一世十三道沟的1989年再也不会有喧嚣了!
1989年以后,更不会再有那么多满怀梦想来淘金的人,掘地三尺的破坏了。
这个制度初见的时代,很多方面是没有规则可以恪守——即使有规则不守规则受到的处罚是低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脆弱的十三道沟生态是承载不了参王的光环的!
就像自己如果不悄悄地离开,也会被参王的光环所伤害。
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人,这个年代大有人在。
三轮车的司机如约而至,屈广全遥望着越来越模糊的十三道沟,陷入沉思,怎么处理这支参王?
这是未来的无价之宝,如果现在出手是彻底的贱卖!
上一世福松农民挖到野山参被强行收购,屈广全查了很多记录,想知道这支山参最终去向,然而只有一句:被国家收购,然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屈广全恶意地想,也许这颗国宝级山参的最终流向,应该和捐到红十字会的那些善款一样了吧。
美美那样的美人能大手笔挥霍红十字会的善款,野山参自然也很难逃脱那样的命运。
只是这支山参的意义已经是象征,参王的象征,药王的象征,不仅自己这幅小身板担待不起,就是现在刚刚入世的自然堂也不行。
想了许久。
屈广全决定了这支参王的去向:现如今能撑得起药王大旗的只有通任堂了。
二道白河邮电局,屈广全打电话给唐宗义。
实在是匪夷所思,唐宗义三分钟以后,才确信。
500年的野山参唐宗义根本没有见过。这要不是屈广全,很有城府很有才华的屈广全,唐宗义会认为是传说,或者是骗局。
就像屈广全所想,唐宗义也相信这支野山参更大的意义是象征意义。
屈广全希望把这支野山参做成标本委托在通任堂位于前门大栅栏的总店代为展览,免费让群众参观。二十年以后屈广全再决定这支野山参的去向。
——二十年以后,国家的各种规范就该建立起来了。
沉思了一会儿,唐宗义让屈广全呆在电话旁等一个小时,他要请示老总。
放下电话,屈广全赶到照相馆,要加急洗出参地拍摄的那卷胶卷,师傅答应两个小时以后可以来取。
屈广全匆匆赶回邮局,半个小时后,唐宗义打回来电话,屈广全的提议通任堂很重视,将委托唐宗义作为代表,派专家随车现在就出发,明天也就是16号赶到福松,迎参王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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