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瀚城的话,也就吓吓北宫仪。
北宫仪眼帘动了动,听过云瀚城的话,脑中千转百回。
一则,他担心云瀚城恼羞成怒,真将事情闹大,二则,万一云天娇腹中的孩子是北宫家的种呢,流落在外面,或者被打掉,于他们北宫家来说,都是损失,尤其是,徐氏年纪大,万一怀不上孩子,不保住云天娇腹中的孩子,他们北宫家绝后了怎么办……
“云侯爷,你先别动怒,云三小姐腹中的孩子果真是北宫家的种,北宫家必然不会不管。”
“管,北宫家怎么管。”云瀚城言辞锋利,“北宫骏娶了徐氏,还来招惹本侯的女儿,你们北宫家欺人太甚。”
提到徐氏,不光北宫骏脸色难看,就连北宫仪的脸色都分外难看。
娶徐氏过门,是北宫家的耻辱,尤其,皇上还下了圣旨,不允许北宫骏休妻纳妾。
三人在花厅里争论不休,一个小丫鬟站在外面听了听,偷偷离开,往宁国侯府后院而去。
“夫人,昌平侯府的侯爷闹上门了,据说,是云三小姐腹中怀了世子爷的孩子。”那丫鬟去到后院,将刚才听到的事情,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徐氏。
徐氏正让丫鬟修着指甲,听到这些话,气得一巴掌拍在身下的椅子上,长长的朱丹指甲触碰到椅子,断裂,她浑然不知,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北宫骏,竟然敢背着老娘在外面乱搞,连孩子都给老娘搞出来了。”
没有孩子,是徐氏的心病,此刻,听闻云天娇怀了北宫骏的孩子,她不气,不妒,才怪。
“走,跟本夫人去花厅见侯爷跟世子。”她挥了挥金丝长袖,怒气汹汹的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花厅的方向去。
丫鬟们被怒火烧到,动作不敢慢半拍,赶紧跟上。
片刻后,徐氏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之下,气势汹汹到了花厅。
花厅里,北宫仪,北宫骏,云瀚城还在商量着云天娇的事,她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几句,脸色巨变,大步走了进去。
“好你个北宫仪啊,你竟然背着老娘在外面勾搭狐狸精。”徐氏仗着有皇上跟摄政王撑腰,彪悍成性,在宁国侯府谁也不怕,连北宫仪的面子都不给,大步走到北宫骏的面前,当着云瀚城跟北宫仪的面,一把拎起北宫骏的耳朵,“老娘打死你这个负心汉。”
北宫骏一个不防,耳朵已经拽在了徐氏的手中,疼得嘴角抽搐。
北宫仪脸色更黑了几分,徐氏当着云瀚城的面收拾北宫骏,完全是在打北宫家的脸,“徐氏,你发什么疯。”
他这一声吼,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震得空气都波动。
徐氏一怔,被北宫仪的威压吓到,松了北宫骏的耳朵,不过,只片刻功夫,她又恢复了彪悍的本性,瞧向北宫仪,“父亲,你要替儿媳做主啊,自从儿媳嫁进北宫家,恪守本分,辛苦操劳,伺候夫君,可是夫君竟然背着儿媳在外面勾搭其他的女人……”
说着说着,徐氏脸色一变,哭哭啼啼,模样好不委屈。
北宫仪父子俩瞧她变脸不翻书还快,不由得嘴角抽搐,就连云瀚城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宁国侯府还真是娶了个宝啊。
“徐氏,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云三小姐已经怀了骏儿的骨头,你能不能通融些,同意云三小姐过门。”北宫仪放下身段,对徐氏说好话。
刚才的一番争论,北宫骏已经承认了云天娇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
徐氏听北宫仪的话,脸再次一变。
这父子俩想接云天娇那个狐狸精进门,门儿都没有。
“既然父亲不肯替儿媳做主,那么,儿子只好进宫去告御状。”话毕,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决绝。
北宫仪,北宫骏吓住。
“徐氏,就算我求了你了。”北宫仪脸色大变,赶紧将徐氏叫住,“我向你保证,就算骏儿迎云三小姐过门,也不会影响你正室的地位。”
他现在只求,徐室能同意云天娇过门,否则,他们北宫家就犯了抗旨不尊之罪。
北宫仪劝了一阵,用余光扫了北宫骏一眼。
北宫骏恶心徐氏,但是,也不得不开口求她,“夫人,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云天娇过府生下我的孩子,你不也是嫡母吗?”
徐氏一晃发黄的眼睛闪了闪,被北宫骏这么提醒,她心中有了盘算。
没有孩子,是她的痛,她年纪大了,很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法怀上孩子,北宫骏说得没错,迎云天娇那狐狸精过府,等那狐狸精生下孩子,她就是那孩子的嫡母,到时候,再想办法,将那狐狸精除了就是。
想到此,她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狠的光。
就在这时候,一个大丫鬟走了进来,那丫鬟走进花厅,对着北宫仪,北宫骏福了福身,再移到徐氏的身边,凑到她的耳畔说话。
那大丫鬟是徐氏自从里带出来的,北宫仪,北宫骏都得给几分面子。
徐氏听了那大丫鬟的话,脸上的怒意消失了几分,对北宫仪道:“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儿媳同意夫君接云三小姐过门。”
北宫仪,北宫骏松了口气。
“云侯爷,徐氏与骏儿是皇上指婚,如今,云三小姐怀了骏儿的孩子,徐氏同意云三小姐过门,但是,北宫家只能给云三小姐一个贵妾的身份,你看如何?”
平妻,云天娇是别想要了,一则,徐氏不可能同意北宫骏娶平妻,二则,给云天娇一个贵妾的身份,宁国候府可以压昌平侯府一头。
云瀚城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北宫仪拉开笑脸,又道:“既然云侯爷同意了,那么,择个吉日,我们北宫家去昌平侯府抬人。”
纳妾可没有娶妻那么讲究,择个吉日,一顶小轿抬回来就是,新郎都不用亲自出面。
虽然逼着宁国侯府纳了云天娇,但是,云瀚城在北宫仪面前也丢尽了老脸,事情商量妥,心中郁气却不散,沉着一张老脸打道回府。
五日后,春和日丽,良辰正好,宁国侯府派了一顶小轿,将云天娇纳进了门。
堂堂汴都双姝之一,嫁得凄凄惨惨,一身嫁衣,从昌平侯府的后门出嫁,从宁国侯府的后门进门,嫁妆少许,就连陪嫁的丫鬟,云瀚城都给让多给几个。
“气死了,啊,气死我了。”
云天娇出嫁当日,柳氏砸烂了迎春苑内许多东西。
她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啊,她的骄傲啊,就这么凄凄惨惨的嫁了……。
这一切,都是云沫那贱人害的,她不会放过那贱人。
有了云天娇做前例,云清荷犹如惊弓之鸟,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心里对云沫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整个昌平侯府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除了蒹葭阁这一片天地。
春和日丽下,云逸凡,云晓童执剑在院中对练,无念搬了躺椅出来,让云沫在院子里晒太阳,云沫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一边惬意的晒着太阳,一边看两个小东西练剑,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如此,一晃,又是三日。
“夫人,夫人,你快醒醒。”第四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无忌闯进蒹葭阁内,打晕了值夜的婢女,砰砰敲响了云沫的房门。
云沫从梦中惊醒,听到无忌急促的敲门声,心,漏跳了一拍,扫了一眼**前的小榻,“心儿,掌灯。”
无心已经披好了外衣,云沫一声吩咐,她利落的点上了蜡烛。
房间通亮,云沫套上鞋,顾不上穿外衣,随便拿了件斗篷披上,“心儿,赶紧去开门。”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能令无忌如此着急的,只有燕璃。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露出无忌一张焦急的面孔。
“发生何事了?”云沫挑了他一眼,急切的问。
无忌道:“夫人,王寒血之症发作了。”
云沫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住,无念赶紧扶了她一把,“快,快去叫无情。”
她话刚落,无念,无情,云晓童,云逸凡听到动静,全朝这边赶来。
“娘亲,是不是爹爹出事了?”云晓童急得两条眉毛险些拧到了一起。
云沫没时间与他说,只道:“儿子,咱们先去摄政王府。”
“凡弟,你与小东守着蒹葭苑,若有人问及,就说我大早出府办事去了。”
“大姐姐,你放心去。”云逸凡递了个眼神给云沫,“你放心,姐夫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沫叮嘱了一番,这才牵了云晓童,几人直接御风从昌平侯府出去,急急赶往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的暖阁内,燕璃一动不动躺在一张雕花**榻上,双眸紧闭,浓密卷长的睫毛垂在脸上,一张如仙似魔的脸似笼上了一层寒气,就连轻抿着的薄唇都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王,你醒醒,您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有事,夫人,小公子,还有未出世的小郡主怎么办。”
无邪,无恒站在**榻前,两人都拧着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饶是冷清,淡定的无恒,都来回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夫人怎么还没到,无情怎么还没到,无忌的速度怎么这么慢。”
“燕璃……”无恒正念叨着,云沫焦急的声音传进了暖阁,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爹爹。”
“王。”
见燕璃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云沫,无心,无情,无念,云晓童全都冲进了暖阁,云沫走到**榻前,急切的抓起燕璃的手,她的手刚碰触到燕璃的手,就被冻得心里颤抖了一下,这哪里是人的体温,分明就是冰棍,“怎么这么冷,这么会这么冷。”
小豆丁寒血之症发作,也没见着这么冷啊,若不是看见燕璃胸口还在微微的上下起伏,她几乎都要以为……
“燕璃,你不要有事,我们的女儿还没出世呢,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们一家四口,要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云沫握着燕璃的手,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不断的向他手上吹热气,“我帮你暖暖,暖暖,你就不冷了。”
她说话时,眼睛一眨,一串珠泪滴落在燕璃的手上。
泪水犹如炽热的岩浆,燕璃感觉手上一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爹爹,你醒醒,娘亲,爹爹的眼睛动了。”云晓童看见燕璃睫毛在煽动,一边兴奋的告诉云沫,一边伸手轻轻推他的身子。
燕璃睁开沉重的眼帘,映入眼中的,是云沫的两串珠泪。
“咳咳……”他的心,猛的抽疼了一下,“别哭,我没事。”
云沫抓着他的手,一刻不敢松,犹如抓住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怕,她稍不留神,就没了。
“燕璃,你一定要坚持,闺女出生,你就有救了,你答应过我的,咱们要永远在一起,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言而无信。”
燕璃苦笑,他何尝不想亲自守着他们的女儿出生,何尝不想陪她走到天荒地老,只是……
“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不能食言。”云沫紧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爹爹,我好不容易有爹爹的,你不能丢下我跟娘亲,妹妹。”云晓童憋着小脸,看见云沫哭,他憋着憋着,憋不住,也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那哭声,叫人心碎,泪水跟断了线似的。
“我的飘雪飞花式还没学会呢,你要继续教我,我还没长大呢,还不能接你的班,保护娘亲,哇……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燕璃被云晓童哭得一愣,不过,心里感动。
这么久了,这臭小子还是第一次为他哭得这么伤心。
“别哭了,爹爹答应你,爹爹不会死,爹爹会守着你跟娘亲,还有妹妹。”
“真的?”云晓童收住哭声,眨了眨水波潋潋的双眼。
“真的。”燕璃淡淡回答。
无情抓了燕璃另一只手,给他把完了脉。
云沫扬起眸子,急切的问:“情况怎样?”
无情皱了皱眉,眉宇间的褶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没有正面回答云沫的问题,只道:“夫人,我先去给王配药。”
云沫知道燕璃情况不妙,但是没敢多问,生怕耽搁无情救治的时间。
大约两刻钟后,无情端了药回来。
“我来。”云沫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给燕璃吃,一边喂药,一边对燕璃,道,“放心,无情的医术独步天下,吃了药,你就会好了。”
“嗯。”燕璃顺着她的话点头。
其实,他自己的病情,他自己知道,之所以点头,不过是安慰云沫罢了。
噗!
一碗药还没见底,燕璃噗的一声,喷了一口浓血出来,鲜红的血渍喷在云沫白色的斗篷上,红白相衬,尤为显眼。
哐当一声,云沫手一抖,药碗掉在了脚下,摔得粉碎。
“燕璃,燕璃,你怎么了。”饶是云沫再镇定,此刻也是六神无主,看着燕璃倒在**榻上。
“爹爹。”
“王。”
惊呼声响彻暖阁,见燕璃吐血昏倒,所以有人脸色巨变。
云沫唤了燕璃没任何反应,一扬眸子,急切的望着无情,“无情,你赶紧给他看看,我求你,不能让他死。”
亲眼看见燕璃倒下,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无情愣了一秒,没想到,赤炼蛇胆完全不起作用了,听到云沫歇斯底里的喊声,他赶紧回神,抓起燕璃的手,探上他的脉搏。
“怎么样,无情叔叔,爹爹怎么样了?”云晓童已经哭成了泪人。
爹爹都是为了救他,才没吃那火灵芝的,都是他的错。
无情探上燕璃的脉搏,脸色巨变,大惊,因为,几乎摸不到燕璃的脉搏,“王……”
他稍微分神,燕璃的手从他手里滑了出来,软软的落在**榻之上。
云沫盯着无情脸上的表情,心,凉了个透,整个人犹跌进了冰窖。
无情的医术,她最清楚不过,能让他为之色变,情况是何等的严重啊,“无情,你告诉我,燕璃他,他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无情……”
除了云沫母子俩,六煞其他人纷纷眼神焦急的将无情盯着。
无情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扫了六煞其他人一眼,然后,鼓起勇气看向云沫母子俩,咬牙道:“被火龙重创后,王身上的寒血毒已经深入骨髓了,赤炼蛇胆不再起作用,我原本估算,王还有一年的寿命,但是,王近来操劳过度,这次寒血毒发作得凶猛,若无火灵芝,恐怕回天乏术,只能撑过今晚子时。”
只能撑过今晚子时。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云沫捂住胸口,哇的一下,吐了一口血,若不是无心,无念及时上前将她扶住,她已经跌在了地上。
“夫人……”
“娘亲。”爹爹,娘亲都吐血,饶是云晓童再坚强,也崩溃了,抓着云沫的袖子,泪水滴答滴答的滚落,“娘亲,你不要吓我。”
“不会的,燕璃,你可是大燕的摄政王,那么多苦,那么多难,你都受过了,寒血毒算什么,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啊。”云沫顾不上去擦嘴角的血渍,挣开无心,无念的手,跌跌撞撞趴到燕璃的身边,使劲摇晃他的身子,“你不要睡了,你给我起来……”
只是,她晃了半天,喊了半天,喊得嗓子都嘶哑了,燕璃也没有任何动静,卷长的睫毛垂在绝世的容颜上,一动不动,退去了魔魅的气息,出尘绝世。
“无情,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帮我救救他,只要半年,只要争取半年时间。”
面对云沫的请求,无情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会竭尽所能的去保住王的性命,只是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已经无计可施。
“王…。”六煞其他人全都垂下了脑袋,全都伤心不已。
暖阁内,哭声成片。
燕璃沉睡中听到云沫母子俩的哭声,心如刀绞,想要睁开双眼,去安抚,去拥抱那个,他最爱的人,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帘。
云沫伤心了一阵,突然擦干眼泪,静下心来。
无情已经没办法,她若在崩溃,燕璃就真的没救了。
她咬牙强迫自己静下心,静静坐在**榻前,让脑袋飞速旋转,将仙源福境里灵药灵果的用途全都过了一遍,该死的,灵药灵果虽多,却没一样能克制寒血毒。
想了半天,挖空脑子,她眼睛突然一亮,看向无情,“无情,你不是说,以赤凤之胎的血为药引,就可以克制寒血之症吗?”
“嗯。”无情点头,瞧云沫的眼神,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夫人,莫不是,你想到救王的办法了?”
“我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云沫回答,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继续道:“这孩子还没出生,我们取不到赤凤之胎的血为引,但是,我是孩子的娘,我们母女俩的血脉是相连的,或许,我的血能够暂时压制住燕璃的寒血之毒。”
听了云沫的分析,无情凝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用这办法,或许,王还有一线希望,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云沫道:“夫人,只是取你的血,怕是会影响你腹中的胎儿。”
王若醒了,若是发现自己的孩子有事,怕不会原谅自己。
“不会的。”云沫眼神坚定,已经决定取自己的血救燕璃,“取一点血而已,孩子不会有事,取了血,我自己补补就行。”
两人谈话时,没注意到燕璃的眼帘动了一下。
他虽然昏迷不能说话,但是,云沫跟无情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进了他耳中。
让云儿取血救他,怎么可以,她现在怀着孩子,一个人的血供两个人用,取血,万一她有事,万一孩子有事,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不要,不要取血……”
呢喃的声音从燕璃的嘴里发出,他躺在**榻上,两道俊秀的剑眉不安的往中间聚拢。
“夫人。”无情往**榻上扫了一眼。
云沫抓起燕璃的一只手,咬牙道:“不必说了,此事,就这么决定。”
“娘亲,我相信,妹妹一定没这么脆弱,妹妹也一定想救爹爹。”云晓童也赞成云沫的决定,“无情叔叔,你就按我娘亲说的做。”
无情叹息一声,没再说话,六煞其他人知道云沫的性子倔,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都没说什么。
现在,这或许是唯一救王的法子,只能暂且一试了。
很快,无情取了碗,,及补充的药,一并拿到云沫的面前,“夫人,准备好了吗?”
云沫挠起自己的袖子,毫不犹豫的将洁白如玉的手腕递到他的面前,“割。”
“这是补血补气的药,你先含着,否则,取血后容易晕厥。”他将补血补气的药递给了云沫,这才执起,割开了云沫的手腕。
一滴一滴血滴落在碗中,云沫含着药丸,眉头都没皱一下。
无情瞧她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估摸着她快受不了了,这才在她手臂上点了几下,止血,然后帮她包扎了伤口。
纱布还没缠好,云沫就急忙道:“心儿,念儿,快,赶紧将血灌给燕璃吃下。”
“是。”无心,无念异口同声,两个小妮子走上前,一人扶住燕璃,一人端碗,将小半碗血灌全进了燕璃嘴中。
一股子腥甜味道在喉喽间蔓延,燕璃昏迷中都感觉到了。
随着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喽,他的心,犹如被架在火上烤,痛彻心扉。
云儿,她怎么可以割血喂他……
燕璃服下血,云沫母子俩,六煞全都守在他的**榻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他的身上,期间,无情给他探了好几次脉。
“夫人,这办法真的可行。”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无情见燕璃的面色转好,抓起他的手一探,脉跳逐渐平稳,有力。
云沫一直抓着燕璃的左手,也觉察到了,他的体温在逐渐升高,听无情这么说,她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松。
六煞其他人跟着欣喜若狂。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王没事了,尤其无心,无念两个小妮子,激动得抱着了一团。
“念儿,抱抱。”无邪瞧无念抱无心,也对着她张开双臂。
无念瞪了他一眼,“耸包。”
“娘亲,爹爹的眼睛动了。”云晓童突然惊喜地大叫,“无情叔叔,爹爹是不是快醒了。”
云沫紧握着燕璃的手,云晓童说话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里动了动,“燕璃,燕璃,你醒醒,你醒醒。”
无情又赶紧替他把了把脉,对云沫道:“夫人,你可以彻底放心了,王的脉象已经彻底平稳了。”
说完这话,他抬手往额头上抹了抹,这一抹,手心里全是冷汗。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燕璃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燕璃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就是云沫那张焦急不安的脸。
云沫盯着燕璃的眼睛,见他的一双眸子像深海珍珠一般,散发着灼灼耀眼的光芒,破涕为笑,“你终于醒了。”
“爹爹,哇……”云晓童又哭又笑,走到**边,张开双臂扑到燕璃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了燕璃的鎏金袍子上。
燕璃也不嫌弃,脸上泛起温和的笑容,大手落在他的头上,轻轻抚过。
“爹爹没事了。”
“爹爹,我都被你吓死了,你不要再昏迷了。”
“好,爹爹不昏迷了。”
“那,这是你说的,大人不准骗小孩,骗小孩是小狗。”
“好,爹爹不骗你。”
六煞听着父子俩温馨的对话,笑了笑,全都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云晓童粘了一会儿爹爹,知道爹爹,娘亲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懂事的从爹爹怀里爬了起来,“爹爹,娘亲,你们聊,我去外面给你们把风。”
这话落,燕璃,云沫皆是一阵无语。
小小身影出了暖阁后,燕璃从**榻上坐起来,双臂一展,紧张的将云沫搂进了怀里,“傻女人,蠢女人,你为什么要隔血喂我,万一……”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
云沫将下巴搁在燕璃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渺渺的白檀香,微微一笑,觉得,失而复得的这种感觉,真好。
“没有万一,我们的女儿没那么脆弱,我知道,不会有事,所以才敢割血喂你。”
听云沫的话,燕璃心里百感交加,感动,心痛,后怕……
“伤口,还疼吗?”他移了移脸,在云沫乌黑的头发上落下轻轻一吻,牵起云沫那只放血的手到眼前。
云沫摇了摇头,微笑道:“不疼了,无情的药很好。”
“云儿,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一定会坚持到闺女出生,这一生一世,陪你看春雨秋露,冬雪夏荷。”
“你记住你这次说的话,答应我的,就一定要做到,我这个人,不喜欢言而无信,你若对我言而无信,我定记恨你一辈子。”
“好,我记住了。”
他怎么舍得丢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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