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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夜,”沈寒一醒來便被眼前情形吓得六神无主,双手紧紧的抓住慕容夜的衣襟道,
一群黑衣人站的十分整齐有序,每一人都手持一把弯刀,刀尖不约而同的指向了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而这边慕容夜虽有莫鸾在握,可还是被他们的人多势众逼的下了马,
“放心,沒事,”慕容夜搂在沈寒腰间的手紧了几分,见她清醒便出声安慰道,
莫鸾一刻也不停的游走在敌人的命门之间,出神入化的招式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势必要保护主人们不受一点儿伤害,
沈寒握住他的手却发现冰凉一片,还有些黏糊糊的感觉,低头一看,吓得她变了调:“你......"
她一身素白衣裳被慕容夜的血染得一片嫣红,可大掌依旧沒放松半分,死死的搂着她抵挡敌人凶猛狠厉的进攻,沈寒伸着双手却不敢去碰那满是血的一只手,因不知他伤在何处,又伤的如何,
黑衣人一鼓作气又冲了上來,沈寒不忍的别过脸不再看慕容夜的伤口,她满眸血丝的拔出白凤剑也参与了战斗,这些要杀了他们的人,她不会再懦弱半分,什么医者之道,当务之急是先保命要紧,
慕容夜的莫鸾上染了不少鲜血,连颜色都不甚相像,地上几具尸首便是最好的证明,
“小心,”
沈寒一瞬间怔仲,急呼已经來不及,直接抱住他的背为他挡住身后一刀,
沒想到却在刀落一刻被慕容夜翻转了身体,白裘的下摆划出很好看的弧度,沈寒双眼噙满了泪水,“不要啊,”
慕容夜剑眉一蹙,闷哼一声,口中的腥甜被他死死的卡在喉咙,硬是沒有流出一滴让沈寒担心的颜色,
“都给我住手,”一声厉喝响起,黑衣人乘胜追击的想法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他们欲求不满的样子显然都是嗜血的一类人,像极了那日违背阳宁命令对沈寒下杀手的黑衣人,那,刚才的声音是,
瓷婕在阳宁的臂弯中乘风而來,黄色的八卦袍扬在风中,高耸的发髻正式依旧,只是不知她这是唱的又是哪出戏,
阳宁瞥了眼女装的沈寒,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一掌击向了那个对慕容夜下狠手的黑衣人,这才平息了剩下数十人的欲望,
“七王爷,近日可好,”瓷婕紫唇开阖,尖锐声道,
沈寒支撑着慕容夜一半的重量,手中白凤握的更加紧了,无有客套的替慕容夜回道:“不劳国师费心,”
瓷婕这才看向慕容夜身边的女子,眼中一丝恨意闪过,扯开了一丝诡异的笑道:“原來当日的小男子竟是女儿身,”
“这般沒有礼貌,小心不得情郎欢喜哦,”
放肆的嘲讽响在沈寒耳边,瓷婕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们的事关你何事,还是......”沈寒学着她的样子一语双关道,未完的话却足以戳中瓷婕心里最不能碰触的伤口,
十几年不结痂的伤疤在无数个风雨的夜晚摇曳生辉,生出的仇恨让她每根神经都是那么敏感,瓷婕方才的笑僵在了唇角化作了不屑的冷哼消失在暖阳中,
慕容夜脸色依旧冰冷,因着失血过多,此时看起來更具威严,他盯着瓷婕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好,够爽快,”瓷婕向前一步,直视二人道,“我今日來是为了做一笔交易,我手上有关于墨妃之死的消息,不知七王爷可有兴趣,”
慕容夜一怔,眸子泛起的寒气有着冰冻人心的力量,
那日在国师府他沉住了气,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但为了沈寒他并沒有表露,而后他派出影特意查了这事,证明了瓷婕手中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皇家秘事,包括慕容王朝的,
所以,这很有可能代表着他母妃之死别有玄机,
“条件,”慕容夜面对外人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瓷婕满意的点了点头,诡异一笑,“听闻贵朝沈将军被发配了边疆,却将虎符遗失在了战场,我想要的就是,,虎符,”
沈寒身子一颤,整个心不由自主的停在了腰间,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人,
这微不足道的动作还是被慕容夜察觉了,揽在她肩头的手传去侵入人心的力量将她从惊错中拉了回來,
慕容夜难得的一笑,那笑却寒入了瓷婕心底,精心的策划也在那一笑之中沉淀,
在场几人都知晓慕容夜是慕容王朝的七王爷,可他的爱国之心却只有沈寒明了,他怎会为了一己私仇将国家的命运搭上,,当然瓷婕了解的并不是如此,她得到的是慕容夜视沈修为杀母仇人,
交易之心怕已是无望,瓷婕眸子陡然一转,狭眉上扬成峰,紫色的唇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那便速战速决吧,”
不能为她所用之人跟死人有什么两样,瓷婕的信条便是如此,
黑衣人们的血再次被点燃,弯刀如钩,出手便祭奠着魂飞魄散,狰狞的面孔挣扎着靠近,脚下之势轻的仿佛怕吓跑了眼前的猎物,可,站在人群中的二人无有惧意,
大不了便是背水一战,死又有何惧,沈寒看向慕容夜从容淡定的脸庞,忽而明媚一笑道,“我不怕,”
虽然此刻的她感受到的慕容夜的虚弱,可是她还是不害怕,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她从來不会害怕,
慕容夜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俗话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便是眼前这番如画的美丽了吧,沈寒闭上眼睛并未躲闪,一吻印在额头亦如印在了心中,
血还在流,沈寒支撑着慕容夜的身子,心却担心起自己身上的虎符会被发现,毕竟那是沈修交予她的重担啊,
倏地,一名黑衣人冲了上來,而后接二连三的人也都趁势蜂拥而上,
慕容夜星眸一瞪,最后的力气扬起莫鸾剑厮杀在敌人中间,用着最简单的招式配上最快的速度,争取突破重围,
沈寒眼角的余光明显的看到了阳宁迈出的一只脚,
只见弯刀从下挑起,就在刀锋划过沈寒手臂之时,一道按捺许久的流光终于如流星般划过了,那弯刀被击的飞在空中,而后落在了持刀之人的肩上,瞬间血流如注,那人惨叫之声充斥所有人的耳膜,凄厉惨绝,
“婉儿,,”瓷婕不解的唤道,
所谓一不做二不休,阳宁抱歉的看了瓷婕一眼,但并未作何解释便提起正气加入了战斗中,一道道幻气飞舞在众人中间,有着刀刃的利、闪电的快,很快数十个黑衣人便都倒在了地上,
只是伤的都不重而已,看得出來阳宁还是牵挂着瓷婕,
“你们走吧,”阳宁背对着二人道,及地的长发松散的绑起,几缕青丝随风飘扬,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沈寒感激的看向阳宁的背影,扶着虚弱不堪的慕容夜便向电尧身边走去,他留了太多的血,比她第一次遇见他时留的还要多,
“离笑婉,”
瓷婕因生气而可怖狰狞的面孔看起來极为骇人,看向阳宁的眼眸暗藏狠意,从未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可今日她却被自己亲生的女儿背叛了,
“他们曾经救过我......”阳宁一身薄衣双膝跪地,垂首道,“婉儿甘愿受罚,”
空地上的风更加冷冽,拂过人们的脸颊留下干涩的印记,
啪的一声,瓷婕扬起的手落在了阳宁的那张人皮面具之上,气急败坏的说道:“罚,你以为惩罚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吗,有些事错了是不可能弥补的,”
阳宁并沒有躲闪,任由那清脆的巴掌声从耳膜传到心底,嗡嗡的声音打在了她的心上,
“弥补,”阳宁冷笑道,长睫垂下遮住了眼帘,“起码我想过认错,那你呢,”
泪水被她按捺在眼眶之中打转,骄傲如她怎可轻易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即便那个人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也不能,
瓷婕的手顿在半空中,方才的甚怒僵硬的只剩下错愕,
直到沈寒与慕容夜策马奔腾二人都沒有回过神來,那抹一触即破的微妙在二人中间蔓延,女儿憧憬母爱,母亲要的不是情感,这般矛盾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剩下的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教你武功不是为了背叛我的,”瓷婕转身,恨恨的道,重新装起的面具如寒风般冷冽,“如若再犯,死不足惜,”
什么,阳宁忽而抬眸,忍不住的泪蜿蜒而下,她竟然说“死不足惜”,
强装的坚强因她四字顷刻间崩塌,阳宁一手抹去人皮面具上的眼泪,倔强的挺直了脊梁跪在原地,
“杀了我岂不是一了百了,倒省去了不少烦恼,”
瓷婕双眼紧闭,眼皮颤抖,但还是镇定的说道:“杀你之时我定不会犹豫,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心中为的全是一条康庄大道,若不为她此生唯一的牵挂铺好剩下的路,她死都不瞑目,只是那无数的血债只好由她一人承担,怎能连累了她的挚爱,
阳宁的眉上凝注了本该不属于她的忧,伤透了心的她已失去了寻找亲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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