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风道:“此等大事岂可假手下人,小弟自当亲力为之,请二哥应允,并在此稍等,小弟去去便回?”
云天雨沉吟道:“好,三弟可要快去快回!”
云天风自信满满地道:“小弟办事,二哥尽管放心!”语毕,云天风转身便走。
云天雨忽然叫道:“三弟!”
云天风闻声止步,似有些不解地道:“二哥还有何吩咐?”
云天雨道:“请三弟顺便将这四位兄台送下山去吧!”
似不虞云天雨有此一着,云天风闻言不由一怔,忙半转过身来,不解地道:“这位洪兄身负大哥临终遗言,小弟岂敢独自带他们离去?还是让他们在此由二哥发落吧!”说话之际,云天风暗暗向杜奇大打手势,杜奇自然明白云天风的意思:“云天雨凶残善变,快随我离去!”
云天雨却不知云天风在暗中向杜奇传递信息,满不在乎地道:“我们兄弟何分彼此,大哥的遗言我们兄弟谁听闻不是一样呢?更何况愚兄现在只想办好大哥的后事,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过问!”
听到云天雨和云天风两兄弟的对话,杜奇深感头大,先前曾估计云天风素行可能有差,云天雾才在临终之际要求他在得便之时将绢册抄录一本送给云天雨,可此时看来,这云天雨似乎比云天风更会装蒜,难道与他日常相处的云天雾还不清楚云天雨的为人?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此时细想起来,云天雾的心机似乎更为深沉,连临死前的言语都不尽实。云天雾丧命之际,如果身边没有旁人,他只能抱憾而终。幸运的是他支撑到了杜奇等人藏身休息之处,以己度人,以为杜奇等人在他身死之后必定会搜查他的尸身和遗物,到时怀中那本绢册必然会落入杜奇等人的手中,于是他故作大方主动相赠,因而才说出那番话来。
毫无疑问,云天雾那样说无非是以退为进,在绢册即将脱离自己的控制时反客为主,使杜奇觉得不好意思占有绢册而自动送上青云堡去,到时不管杜奇是否翻阅过那本绢册,只要杜奇到了青云堡,就不用担心绢册所录的内容外泄,由此可见,云天雾送给杜奇的不是珍贵异常的绢册,而是一条自取灭亡的绝路!也由此可知,云天雨极有可能比云天风更为凶狠残暴。
杜奇心中明了,云天雨和云天风此时如此做作无非是想向杜奇表达自己十分重情重义和大度宽容,以期他在宣布云天雾的遗言时有所偏颇。但杜奇实在不想再看云天雨和云天风虚情假意地演戏,于是挺身而出道:“天雨兄和天风兄不必谦让,天雾兄交待,只要天雨兄和天风兄皆在场时,便可宣布他的遗言!”
云天雨和云天风猜忌地互望了一眼,云天雨似有些迫不及待地道:“请讲!”
杜奇慎重地道:“令兄的遗言只有八个字:‘手足情深,忠信义重!’”
云天雨不信地道:“就这些?”
杜奇肯定地道:“不错,就这八字真言!”
狐疑地望着杜奇,云天风突然大笑道:“大哥何时改性了?居然谈起手足情,忠信义来?哈!真是笑死人了,哈!不过呢,我们毕竟兄弟一场,无论如何,小弟也要让大哥魂归故里入土为安,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云天雨似无限失落地道:“三弟所言极是,我们便依计而行吧,请三弟快去快回!去吧,去吧,你们都去吧!”他所说的你们自然是指杜奇和梅氏兄弟。
云天风喜道:“既然如此,小弟便不再矫情,梅兄、洪兄,请!”
杜奇明知云天风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自然不会跟着他去自寻麻烦;杜奇亦深知独自面对云天雨可能更为凶险,但由于他们先前只顾逃命,体力内劲严重透支,又未得到休息,他们此时的体力尚不及一个普通人,行动极为不便,故杜奇只能选择留下,还不能让云天雨看出他有丝毫勉强之意,于是他唯有强装坦荡,显得既悲痛又愉悦地道:“天风兄请便,我等既然适逢其会,自当略表心意,不敢说全程服丧,至少也要吊唁后方敢离去。”
云天风闻言深感不爽,但他却不便也不敢当着云天雨的面强令杜奇等人随他而去,反要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大度地道:“梅兄和洪兄义薄云天,在下五内感动,请梅兄和洪兄放心,待料理完天雾兄长的后事,天风定当与梅兄和洪兄共谋一醉以酬此情!”语毕,云天风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云天雨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率众而去。
见云天风已去,云天雨便吩咐道:“大伙原地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护送大长老回家。罗山、陈河,你们俩去整理一下大长老的遗物和遗体,你们看,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没的让人笑话。”
云天雨一边吩咐属下,一边缓缓地踱向杜奇等人的立身之处,接着说道:“幸得有三位梅兄和洪兄在场,不但向在下传达了家兄的遗言,而且还保护了家兄的遗体,否则,在下能否见到家兄的遗体尚未可知。”
杜奇明知云天雨言不由衷,但却不能不有所表示,应道:“无心之劳,天雨兄不必挂怀!”
此时,云天雨已来杜奇身前伸手可及之处,抱拳为礼道:“洪兄谦虚了,请受在下一拜!” 说话间,云天雨礼毕正往下垂的双手突然一晃,十指疾快无伦地点出,毫无悬念地封住了梅氏兄弟和杜奇的穴位,使他们有劲不能使,只是云天雨并不知道,梅氏兄弟和杜奇现在根本无劲可使,他如此做完全是多此一举。似是担心一击不中杜奇等人反击,云天雨一招攻出后便跳到一丈开外严加防范,见杜奇等四人应指而倒,显然已经受制,他才又缓步踱了回来。
杜奇早已料到有此结局,尚能泰然以对,梅氏兄弟却不虞有此变故,皆不由骇然失色,梅孝人首先惊呼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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