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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五十四 舍命相随

    那小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这不是吗?还有你们呢!”

    杜奇不禁失笑,又道:“这附近没有其他人吗?”

    那小厮仍然笑道:“也有啊!”

    不知杜奇是否是闲得无聊,还是对那小厮感兴趣,或者是对那小厮的话感兴趣,兴趣盎然地问道:“哦?在什么地方呢?”

    那小厮顺手往前面一指,说道:“前面,前面有座院落,里面有许多人,而且还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你们是否要去看看呢?”

    众人循着那间,极目处仍然不见一条人影,不闻一丝声息,整条大街寂静萧瑟得令人心颤。杜奇仍似无所觉,依然兴致高昂地道:“听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去看看,只是……”

    那小厮似有些情急地追随问道:“只是什么?”

    杜奇显得有些天真地道:“只是我们并不认识你,才不敢相信你的话,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吗?”

    那小厮微微一笑,学着杜奇刚才的话道:“我只是随便逛逛之人,到此也只是随便看看,碰巧碰到了你们,又碰巧回答了你们几个问题,看你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是在防范我吧?难道你们还害怕我算计你们不成?”

    杜奇也学着那小厮刚才的话道:“哪有啊?我也是见你单独一人在这荒无人迹之处突然拦着我们说长道短,才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罢了。”

    那小厮点头道:“这也难怪,假若换作是我,可能早就掉头而去了,你们到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问东问西,说明你们的胆量确实比我大,值得夸赞!”

    杜奇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给我们带路如何?”

    那小厮似有些讶异地道:“你们真的要到前面去?”

    杜奇肯定地道:“当然啦!你不是专门在此等候我们的吗?如果我们不去,你岂不是还要大费周章地来引诱?”

    那小厮似有些暗然地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守候在此的本意是要劝阻无意前来的人立刻回头,不要再往前走,没想到却引起了你们的误会,唉!既然如此,无论你们是继续前行还是马上后退我都不管,这应该与我无关了吧?”

    杜奇好象吃定了那小厮,笑道:“既然你出现在此,无论我们是继续前行还是立刻返回,都与你有关,所以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干系!”

    那小厮见杜奇一副咄咄*人的模样,本平实无华的眼中蓦地闪过一道不易为人觉察的精芒,似显得有些无奈地道:“如此说来,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那你们想怎么样呢?”

    杜奇依然笑道:“很简单,就是告诉我们前面的具体情况!”

    那小厮苦笑道:“可是我知道的也十分有限,又拿什么来告诉你们呢?”略微一顿,那小厮接着又道:“这里是‘落叶会’的地盘,前面街道转角处便是落叶会的总坛,附近居民全是落叶会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都参加今晚在总坛举行的大聚会商议大事去了,所以此处才如此安静。”

    温文雅惊异地道:“此处便是江湖人称‘魔窟’的落叶会的总坛?”

    那小厮有些诧异地看了温文雅一眼,说道:“不错!此处正是落叶会的总坛魔窟,这位姐姐真是见闻广博,居然连这么隐秘的事也知晓!”

    温文雅得那小厮称赞,不禁有些意气昂扬,偷眼向杜奇看去,却见杜奇一脸的迷茫之色,于是解释道:“前面有一座不知何时废弃的寺庙,也不知何时被落叶会占据为总坛,因落叶会突然在京城冒起,会中人大多来历不明,行踪飘忽,行事诡异,又隐匿在这无人地带,所以,江湖中人便将这一带称为魔窟。”

    黄银花虽在不远处的好吃街上厮混经年,但却并未听说过什么落叶会,更不知尚有魔窟一说,于是好奇地问道:“在京城之中,在好吃街这等闹市之旁,怎么会有如此荒凉的地带呢?”

    温文雅道:“可能是房屋太过破旧,也可能是基于别的原因,这一带多年来一直无人居住,但到底是什么原因,似乎无人知道,直到落叶会出现后,此处才稀稀落落地有人居住,但居住之人全是落叶会的人。”

    那小厮接口道:“既然这位姐姐知道落叶会,想必也应该清楚他们聚会时是不容有外人在场的,你们还要继续前往吗?”

    杜奇道:“落叶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帮派呢?”

    那小厮道:“不好说,据我所知,落叶会中之人一向少在江湖中行走,行事时而正气凛然,时而穷凶极恶,但却不知他们为何如此做作。”

    温文雅接着道:“落叶会中确实有许多让人难以理解之处,听说其掌门人姓尚名晶,字飘飘,虽是一位风华正茂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但她行事时正时邪,武功高强鲜有敌手,不满她行事的人都拿她毫无办法,公子应当去见识见识。”

    那小厮忽然冷笑道:“如果你们抱着这种想法前往魔窟,说不定还未进门便丢掉了性命,听我良言相劝,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尚晶并不是那么好见的。”

    杜奇盯着那小厮问道:“你是落叶会的人?”

    那小厮似有些不屑地道:“我怎会容身于象落叶会那种藏污纳垢之处?”

    杜奇微微一笑,又道:“你如此说,不怕落叶会的人找你的麻烦吗?”

    那小厮哂道:“别人怕落叶会,但我却不怕,他们有胆量尽管来找我好了。”

    杜奇忽然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骤然听到杜奇的问话,那小厮的身子微微一颤,明显地露出讶异之色,嗔道:“你这人真没道理,既然知道人家是姑娘家,还问别人的名字干吗?”微微一顿,紧接着又问道:“我这身打扮从来没有人看破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杜奇见她似是不知道答案定不罢休的认真模样,讶道:“这很重要吗?”

    那姑娘道:“当然重要,如果我不知道纰漏出在什么地方,以后岂不是老是被人瞧破,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杜奇道:“姑娘的易容乔装之术可说是至善至美,我根本就没有看出丝毫破绽,至于姑娘的身份,纯是胡乱猜测出来的。”

    那姑娘似有些不信地道:“哦?猜也要有一些依据吧,你又是凭什么敢如此猜测,而且信心十足地说出来呢?”

    杜奇笑道:“你弄得满身污渍,意在使人看不出你的年龄,从而无从猜测你的来历,但你不自觉地散出来的青春气息充分说明你的年龄并不大,应该与我们差不多大小,作为一个青春年少的男子,在这荒野之处见到雨筱和小雅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毫无异象,这怎么说也不合情理,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本身也是一位姑娘,而且是一位相貌堪与她们两人相媲美的美貌姑娘,所以才对她们两人的美丽无动于衷。”

    那姑娘忽然咯咯地笑道:“看你说得头头是道,自以为所料必中,谁知你竟在最重要的一点上出了差错尚不自知,咯咯咯!”

    杜奇不解地道:“哦?我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那姑娘似有些淡然地道:“小女子的薄柳之姿怎敢与那两位姐姐相比?只因见惯了我家小姐,才对两位姐姐的花容月貌不以为异,没想到却被这位公子由此看破行藏,实是大出意料之外。”

    马雨筱似有些不服气地道:“敢问你家小姐是何方神圣?有机会我们定要去拜访拜访,向她请教一些问题!”

    说这番话时,马雨筱的神色不善,似是微蕴怒意,显是不懑那姑娘刚才之言,隐有兴师问罪之意。那姑娘明明将马雨筱的神情看在眼中,但仍是满不在乎地道:“如果这位姐姐确实真心想与我家小姐相交,如意定会为姐姐引介,如果这位姐姐只是存心相较,请恕如意不便奉陪。”

    如意姑娘这番话不卑不亢,回应得极为巧妙,既回应了马雨筱的话,又回答了被她引开了的杜奇的问话,更点明了自己的立场。听到这番话,马雨筱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似是自重身份不与如意姑娘计较。

    杜奇见那自称如意的姑娘根本未将他们放在眼中,又不知她的来历和用意,实不便与她在此磨蹭,于是道:“如意姑娘是否与我们一道去瞧瞧热闹呢?”

    如意忽然一改初衷地道:“你们要去送死与我何干?”

    杜奇哈哈一笑道:“既如此,告辞!”语毕,杜奇率先从如意身旁走过,头也不回地向前面的“魔窟”而去。

    如意见杜奇并不听她的劝说走就走,不由气得一跺脚,反向旁边退开两步,让跟在杜奇身后的鲁妙儿等人经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越走越远。

    似是气愤不过,又似心有不甘,如意忽然冲着杜奇等人的背影娇喝道:“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

    听到如意的喝叫声,杜奇止步回身不解地问道:“如意姑娘还有何指教?”

    如意没好气地道:“谁想指教你啊?只是不想看着你们白白去送死,才忍不住叫住你们,我再说一遍,我只说这一遍了,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赶快趁早回去吧,晚些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

    杜奇道:“如意姑娘为何断定我们此去就一定会送命呢?说不定我还抱得美人归呢?如意姑娘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跟着我们去瞧瞧热闹。”

    如意见杜奇仍然不听她的劝阻执意要到魔窟去,并且还说出那番话来,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恼怒,叱道:“色胆包天的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们去死吧,休想我再管你们!”语毕,如意一闪身便消失在两幢房屋间的一条缝隙中。

    杜奇见如意三番两次地阻拦他们,并断定他们此行是去送死,本不欲多事的杜奇反被激起了好奇之心,决定前去看个究竟,弄个明白。杜奇虽不知如意劝阻他们是何用意,有何目的,但想来必不是坏事,此刻见如意已回到她的藏身之处,心中不由升起一缕淡淡的惆怅,暗叹一声转身继续行程。

    杜奇刚欲举步,忽听如意叫道:“你们,等一下!”

    闻声,杜奇不禁心中一喜,回一望,只见如意从隐身处窜了出来,似一阵风般向他们奔来,不禁问道:“如意姑娘叫住我们意欲何为?”

    如意无奈地叹道:“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们去送死,但又知无法劝阻你们,所以,只好辛苦一下陪你们走一趟咯,有我相伴,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杜奇却并不领她的情,拒绝道:“我们此去若真的性命不保,那是咎由自取,若如意姑娘跟着我们有什么意外,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又如何向你的家人交待?所以,如意姑娘实是没必要与我们一道前去冒此奇险。”

    听到杜奇的话,如意似有些感动,略有些哽咽地道:“如意自幼孤苦伶仃,深知失去家人的沉痛,因而才存下救人于危难之念,只望能救一人,便少一家失去亲人之痛,如今劝阻公子不成,我自当相随尽力维护公子等人周全,没想到如此一来反得公子关怀劝慰,我实是感动异常,不管公子心意如何,只凭公子此言,如意也当舍命相随永不言悔!”

    马雨筱讥笑道:“你不是还有一位美丽得天下无双的小姐吗?你这样看重她,难道她不关心你,不爱护你?你用得着跑到这里来装可怜吗?”

    如意暗然道:“其实她并非是我的小姐,我也不是她的丫头侍女,只是多年来一直得她资助,我的生活才有着落,所以我才在心中敬她为小姐,也经常在人前这样称呼她,不过我与她已有好几个月没有相见了。”

    见马雨筱似是还要抢白如意,鲁妙儿抢着道:“如意姑娘既然得她照拂大恩,自当经常前去看看她才是,可如意姑娘言下之意似乎并不在意她,不知我猜得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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