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二面现难色,马雨筱一筹莫展,杜奇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易振彪想了想,鼓起勇气小心地道:“素闻大学士徐阶为人刚正不阿,又与、严奸贼不和,能否找他相救俞将军呢?”
马雨筱喜道:“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便多一条路,若徐大学士真能相助我们,那是再好不过之事,易会主能联系上徐大学士吗?”
易振彪有些尴尬地道:“此事我确实无能为力,不知秦帮主是否有办法?”
秦二叹道:“徐阶徐大学士,国之栋梁,乐于助人,只要我们相求,他定会不惜一切地相助,但如今天下不靖,朝中唯有徐大学士能勉力抵挡严蒿那奸贼的*威,所有正直大臣皆以徐大学士马是瞻,若为救俞将军而使徐大学士受损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自打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找徐大学士。”
闻言,马雨筱顿感失落,不禁愤愤地道:“都是严蒿那奸贼弄权误国害人!”
众人又是一阵无奈地感慨,纷纷痛责严蒿父子的不是。马雨筱见鲁妙儿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问道:“鲁大侠是否有什么好的提议呢?”
见众人皆随着马雨筱的话声望着自己,鲁妙儿顿了顿,才道:“我以为俞将军之所以身陷囹圄,完全是严蒿那奸贼一手造成的,现在我们欲救无门,也是严蒿那奸贼在作祟,若除去严蒿父子,不但可震慑群丑,还可让徐大学士等忠正之臣大展拳脚,推行利国利民之政,最主要的还是俞将军可因此自然获救,此是一举数得的好事,但公子和秦帮主皆顾忌重重,不敢动严蒿那奸贼,可我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
易振彪等人对政事可说是一窍不通,对其中的利害关系更是不甚明了,他们虽然十分赞同刚才杜奇的见解和秦二的分析,但闻听鲁妙儿这番话后亦深感颇有道理,仍不觉有些心动,皆不由望向杜奇,似希望杜奇采纳鲁妙儿的建议,不惜一切地除去严蒿这个大奸贼。
见状,杜奇不禁苦笑,对于救俞大猷出狱,他有许多门路,也有很多方法,只是不便向众人言明而已。此时此刻,他虽深知马雨筱并无门路去解救俞大猷,更不见她有带有什么家传宝刀之类的兵刃,现在想来当初慈航大师也许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是事实,不过他却并不在意,但他也不愿众人再谈论此事,也仍不赞同鲁妙儿趁机除去严蒿的想法,却又不好直接反对鲁妙儿三番两次的这种提议,只好言道:“我自有办法救俞将军出狱,刚才所说‘哪怕是硬闯西苑去见皇上也在所不惜’之言只是最后、也是最坏的打算,所以大家不要再争论此事,如果三天之内我办不成此事,我们便依妙儿之意不惜一切代价宰掉严蒿这个祸害如何?”
鲁妙儿见杜奇和秦二本来一直不赞成自己除去严蒿的提议,此刻闻听杜奇之言,知道杜奇是在让步,恍然间她再也不好说什么。马雨筱却半信半疑地道:“杜公子真有救出俞将军的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们白*心一场,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去做呢?”
秦二、易振彪、范无极、向大鹏和温文雅五人闻言也将信将疑,望着杜奇的眼中满含狐疑之色,似欲探询,听到马雨筱的问话后皆露出深有同感之意,皆急切地想得知往后该怎么做。杜奇却并未如众人所愿直接回复马雨筱的问话,而是问道:“诸位谁对城内的情况比较熟悉呢?”
众人疑惑地面面相对,秦二不解地道:“公子是指哪方面的情况呢?”
杜奇不禁哑然,笑道:“当然是大街小巷的分布情况,最主要的还是各衙门、名家府第以及酒楼客栈的位置、特色等情况。”
闻言,众人皆面现难色,要知京城大街小巷纵横交错不知凡几,帮派教会多如牛毛,而每一个帮派教会都有自己特定的地域,象他们这些帮派中人平常一般都在自己的地盘内活动,如非必要决不会无缘无故地踏入别的帮派的地域去,因而他们没有谁敢说对京城内的这些情况十分清楚。见无人回答杜奇的问话,秦二道:“京城实在太大了,我等对某一地域、某一行业、某一范畴内的情况或许略知一二,但对整个京城的这些情况却不敢妄言清楚,譬如我对朝中部分要员的府第座落等情况或多或少地知道一点,公子可否明示欲知哪一地域内的何种情况呢?我等也好分派人手去打探。”
杜奇道:“我想知道的只是一些大概情形,以便我们在某处遇事后能尽快选择比较有利的路线进退,用不着专门派人去打探那样麻烦,再说时间也不容我们那样去做,如果你们确实无能为力,我只好另找他人相助了。”
温文雅突然道:“这两三年来,为探听左三同那恶魔的行踪和寻访高人相助报仇,我一直以卖艺为掩护,几乎踏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虽记不得全貌,但每到一处应该略有所知,如若欲找人,更可动我会隐藏在各处各行业之人,不知公子有无用得着我们之处?”
杜奇大喜道:“如此甚好!有劳小雅跟着我们去找人搭救俞将军,易会主、范帮主和向帮主协助秦帮主训练我们的盟军,以备日后之用。”
秦二等人轰然应是,温文雅更是芳心大慰,喜道:“我们的体力早复,是否现在便离开此处呢?”
自从舒大德等官兵离去后,杜奇等人便一直想离开此处,刚才只是众人身中锁功散之毒多有不便,后来谈及一些众人皆感兴趣的事项,又经邋遢散人一番造访,竟使众人忘记了眼前的危难,在功力复原后仍稳坐厅中谈论不思远遁,其间虽无事故生,但此时经温文雅一提,皆不由后怕不已,暗责自己疏忽大意,纷纷意欲立即起身离去。
杜奇笑道:“直到此时仍无人前来找我们的麻烦,说明威胁我们的危险已经过去,为稳妥起见,我们实不宜再在一块直接从此处出去。”
温文雅道:“此处的地道可通往西园废寺、府后大街上的一家绸缎庄,以及我们刚才所经之地,不知公子准备从何处出去?”
杜奇本想撇开众人与鲁妙儿两人去探探墙后的鬼宅,但此时确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知道绝对甩不掉马雨筱,他也不放心将马雨筱撂在一边,再加上还有一个才刚刚认识的温文雅,杜奇只好把这诱人的想法藏在心中,尽力去解救俞大猷将军,于是道:“何处距锦衣卫指挥使衙门近一些呢?”
马雨筱叫嚷道:“杜公子准备到锦衣卫中找人相助吗?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秦帮主所说的话吗?连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都无力相助我们救出俞将军,锦衣卫中谁还有能力相助我们?”
杜奇站起身来,淡笑道:“至于我要找何人相助并不重要,只要能救出俞将军便成,小雅带路吧。”
温文雅起身应道:“那我们就去府后大街的绸缎庄吧!”说着,她返身抱起早已回到她身后的瑶琴怀抱中的古琴,瑶琴似有些不舍地哽咽道:“小姐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看着泫然欲滴的瑶琴和玥琴,温文雅那略有些惶惑的芳心中蓦地泛起一阵难过,强颜道:“你们两人先回去,待此事一了我便回来找你们,好吗?”语毕,温文雅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及显得有些无奈的瑶琴和玥琴,抱着自幼相随的古琴,袅娜地飘向厅门。
见杜奇正欲跟着温文雅而行,早跟着他站起身来的易振彪忽然道:“公子,我和秦帮主、范帮主、向帮主四人于此时直接从此处出去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们就此相别如何?”
此处接待的正是象易振彪等人这样精力过盛而又有此种喜好的男人,他们四人无论是独个还是一块于任何时刻从此处出去,皆不易引人注目,也消除了等会相别时暴露杜奇等人行踪的隐患,易振彪的这个建议确实是一举多得的良策。杜奇微微一顿,仍似有些不放心,吩咐道:“你们四人回去后如非必要最好少在外间活动,更不要随意分开,等救出俞将军后我们再想办法除掉左三同,只要除掉左三同,我们就相安无事了。”
秦二自信地道:“请公子放心,我等直接回我忠烈帮,即使左三同的武功再高强一些,要硬闯进来找我们的麻烦也非易事,公子先请!”
杜奇道:“好,各位保重!”语毕,与鲁妙儿和马雨筱随着温文雅踏出这间曾让他们差点蒙难的热血大厅,辞别“怡情院”,按原路而返。
一行四人默然地折返密室,无声地进入地道,一路说笑而行,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寅末卯初时分。
地道的出口仍是经过一间似是藏宝室的地下密室,进入一间书房,透过书房的纸窗,隐隐约约地看到外面好几间房屋内都亮起了灯光,显是绸缎庄的伙计已经起身,准备开始打点生意。
温文雅轻轻地拉开书房的门,进入一间布置得颇为典雅的小客厅,此时厅门大开,不知是彻夜未闭还是此间的主人早起出去时没有关上,一阵阵炊烟的气味和稀粥、馒头的香味飘入鼻端,使人不自觉地涌起一阵闲散舒适之感。
温文雅用手中的烛火点燃墙壁上烛台中的蜡烛,本已亮堂的小厅顿时亮如白昼,温文雅热情地招呼道:“公子、鲁大侠、马姑娘请坐,容我去叫人送净面水和早点过来,待会天亮之后我们便去办事。”
马雨筱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略有些倦意地正欲坐往身旁的椅子,杜奇忽然一把拉起温文雅闪入书房,鲁妙儿几乎在同时拉起马雨筱,略微一顿又抓起刚才温文雅放在她身旁矮几上的蜡烛,紧跟在杜奇身后飘入书房,轻轻地关上房门,用意念问道:“一大清早的,来的会是什么人呢?”
杜奇也用意念道:“一行五人,其中有四人武功不弱,听他们说话的口气,那四个高手显然不是风云会之人,却不知他们为何而来。”原来杜奇和鲁妙儿凭着灵锐的听觉,听到有人正向此处而来,他们虽未将来人放在眼中,但在情况不明之下也不便强自硬撑,于是分别拉起温文雅和马雨筱避入书房。
温文雅和马雨筱却不知就里,此时自以为无端地被拉入书房,温文雅虽有满腹疑问,但却并未有询问的意思和任何意外的举动,马雨筱却不管那么多,正欲开口相询,幸得鲁妙儿及时捂住她的小嘴,她才没有出声音来。鲁妙儿将嘴凑在她耳旁,仅用气流出的声音轻轻地道:“有外人来了,别出声!”
由于四人靠在一块,这声音温文雅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才明白杜奇拉她躲入此间的缘由,马雨筱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不会再出任何声音,鲁妙儿才慢慢地移开捂着她嘴的手,见马雨筱仍忍不住喘了两口粗气,于是仍用意念问杜奇道:“是否将她们两人暂时送入地下室?”
杜奇仍是用意念回道:“没必要,即使雨筱的喘息声再粗重一点,隔着一层板墙,来人也未必会觉。”
感觉到杜奇之意,鲁妙儿自是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又提高了一些警觉,此时,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人有些惊异地道:“咦!我明明记得没有点灯,厅内的蜡烛怎会燃着呢?”
另一人大大咧咧地道:“也许是下人点着的吧,管它呢,如果有什么变故,在灯光下总比在黑暗中要强得多吧。”
另有一人附合道:“就是,在我们五义出现的地方,还怕有人来撒野吗?”
说话间,来人已进入厅中,好象十分熟悉般地并未有多少的寒暄和推让,他们便在厅中坐定,最先说话那人清咳了一声,似有些不解地问道:“四位兄长此时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一个中厚平实的声音道:“贤弟可知贵会花常艳花长老已经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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