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邪笑道:“什么是不是的,更没有什么行不行的,这可是妙儿你请我摸的,要是我不达成妙儿的心愿,岂不是对不起妙儿那个‘请’字?”说着,杜奇伸出双手虚抓着慢慢地向鲁妙儿*去。
鲁妙儿见状有些惊异地向后退,直退到船舷边才被迫停下,叫道:“停,快停下!我原以为公子是一个正人君子呢,谁知现在看起来比无赖还无赖!”
杜奇停步正色道:“本人本就是襄阳城内的一个小混混,撒泼赖皮只是家常便饭,向来未以正人君子自居,妙儿真是一语中的,我喜欢!”
鲁妙儿忽然笑道:“公子,有人来了,看你如何去撒泼赖皮吧?”
杜奇早见从船舱内涌出数十名浑身带伤、衣衫破败的军汉,似仍有些惊惶地推挤着涌到甲板上,一名百夫长似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避开倭寇的尸体和断肢,踏着船板上的血迹和倭寇的碎肉,缓缓地向他们立身之处走来。
杜奇笑道:“我们走吧,这里的事就让林艄公来处理吧!”说着,与鲁妙儿正欲跃回坐船,忽又回头对那名百夫长道:“此处事已了,你们自己驾船回去吧,有什么事去找东方拨乱交涉即可。”
那百夫长忙施礼道:“两位的大恩大德,我等不敢言报,只望两位英雄赐告大号,也好让我等铭记于心!”
杜奇哂道:“驱逐倭寇,是每一个有血性之的人的本份,更何况我们这次奋力杀寇只为自保,所以老总不必挂怀。”说着,与鲁妙儿相继跃回客船。
那百夫长无奈只好高呼道:“感谢两位英雄的大力拯救,使我等免遭奴役之苦,得以自由之身回返驻地!”
呼声刚歇,众官兵竟一齐叫道:“感谢两位英雄,感谢骆马帮的好汉!”这呼喊声高亢激越,不停地在两船之间激荡,随之向四面八方远远地传了开去。
在这呼喊声的感染下,无论是官兵自己,还是骆马帮人,心中无不升起一股息豪感,见到力败众倭寇的杜奇和鲁妙儿毫无骄矜之色,此时正消失在船舱中,心中又涌起一片敬意,人人忍住欲呼喊的冲动,皆默默地挺立在那里望着杜奇和鲁妙儿消失的地方一动也不动,想起他们刚才杀贼时的壮丽情景,众人只觉热血沸腾,好象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再不将任何敌人放在心上,不知不觉间已是士气如虹直冲霄汉,无形中将众人的心拉在一处。
杜奇和鲁妙儿刚刚踏上二楼,就听杨应龙欢欣地叫道:“没想到贤弟如此英勇,仅凭一人之力就将那么多倭寇杀得大败而逃,愚兄本想下去迎接贤弟凯旋归来,但却被这些不通情面的骆马帮徒拦在这里动弹不得。”
为免客人受到伤害,林木早就令船上的兄弟们保护客人的安全,不让客人们到处乱窜,因有杜奇的缘故,杨应龙才得以在露台上观战,此时战事虽已结束,但仍有许多事情待理,所以,杨应龙只能在二楼小厅至露台上活动。杜奇见杨应龙边叫边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忙笑道:“杨公子不必客气,驱逐倭寇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本份,不是吗?”
杨应龙亦笑道:“那是那是,愚兄平生最恨的就是倭寇,常欲仗剑杀之,但却不得其便,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仍然未能如愿,好在贤弟大展神威,杀了不少倭寇,愚兄看着也高兴,就好象是愚兄亲手杀了一群倭寇一样自豪。贤弟快到露台上去坐下歇歇,今晚我们兄弟俩再好好地喝一杯!哦,对了,贤弟刚刚大战了一场,是否要回房休息休息呢?”
杜奇笑道:“刚才只是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用不着专门回房休息,我们就到露台上去坐坐吧。”
杨应龙大喜,连忙一边转身让路一边道:“如此甚好,贤弟先请!”
杜奇却道:“杨公子请!”在相互客气推让中,他们来到露台上坐下,自有侍从奉上香茗。杨应龙见杜奇并没有大战得胜后的自傲之气,也没有欲以此来打压他之意,对他的态度就象倭寇来袭之前一样丝毫无二。对此,杨应龙感到既意外又高兴,同时也有一些忧虑,除了钱财之外,毕竟他觉得自己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比不过杜奇,看来争夺美人心已是无望。
思念至此,杨应龙倏地升起一线希望。在钱财上的优势,就是最大的优势,一个人,无论他的本领有多高,权力有多大,如果身无分文,便寸步难行,什么事也办不成。试想天下女子,有哪一个是不爱钱财的呢?杨应龙越想越觉得自己能俘获马雨筱芳心的把握依然比较大,因而,杨应龙不由又有些兴奋起来,因为只有马雨筱对他青眼有加,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完全的失败者。
杨应龙收拾起暗然之意,展露出强大的自信,正欲开口说话之际,忽然三声炮响轰隆隆地接踵传来,众人闻之无不心惊胆战,杨应龙更是大惊失色,却又有一丝喜悦浮上心头,但他仍忍不住惊叫道:“难道又有倭寇追上来了?”
鲁妙儿毫不在意地笑道:“这条专送马姑娘的船刚刚离开九江便被一些倭寇追来,我们奋力激战方才幸免于难,但这只是万里征程的起始,往后不知还有多少大小争战等着我们呢?所以杨公子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杨应龙出门在外一向瞧不起那些随从、保镖之类的下人,但鉴于刚才鲁妙儿所展露出来的武功非凡,又或多或少地看在杜奇的面上,才勉强容忍鲁妙儿坐在杜奇身旁,这时又听到鲁妙儿如此说话,心中颇感不快,但他却显得怏怏大度地笑道:“鲁壮士言之有理,确实是我大惊小怪了,有贤弟和鲁壮士在,我们还用担心区区贼寇么?”
鲁妙儿似是知道杨应龙心底的想法,却并不与他计较,只是再也懒得与他说话。杜奇却凝目向炮声传来处望去,只见三艘五桅战船在宽阔的江面上一字排开,迅若奔马地疾驰而来。那三艘战船皆与他们船旁这艘战船差不多大小,每艘战船的指挥楼上皆有数人傲立,有人手持“千里眼”不停地向他们这边观望,显是现了那艘被倭寇劫持的战船后炮通令停船。
听到杨应龙的话,杜奇不由笑道:“这次可要让杨公子失望了。”
杨应龙不解地道:“贤弟此言何意?”
杜奇道:“因为来的是官兵而非倭寇!”
杨应龙忽然喜出望外地道:“贤弟此话当真?”
杜奇道:“不信你自己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此时杨应龙心中高兴,并不计较杜奇话中的不豫之意,忙依言向后看去,但见远处帆影点点,江面在西斜的阳光的照射下显现一片灿烂的光芒,根本看不清楚近处船上的景况,不由转头望着杜奇,讶异地道:“贤弟真能肯定来的是官兵么?愚兄什么也看不清楚,贤弟却能看得明明白白,贤弟的眼力真好!”
正在甲板上与那名百夫长商谈善后事宜,顺便套套交情的林木听到炮声后,恰在此时急匆匆地奔上露台,有些惊惶地问道:“什么情况?”
杜奇道:“有三条官兵战船疾驰而来,想是追赶被倭寇劫持的那条战船,此时他们尚在十里之外,林艄公不必慌张。”
听到杜奇的话,林木果然转忧郁为喜悦放下心来,杨应龙更是喜形于色,忙道:“这就好,这就好了!”
林木也颇为感慨地道:“是啊,只要来的是官兵便好,无论如何也比我们陷入与贼寇提心吊胆的厮杀之中好啊!”
杨应龙居然显得有些神采飞扬地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林艄公说得真好!哈哈,愚兄最爱与官兵打交道,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杜奇似有些愁眉苦脸地道:“我家无权无势,刚好与杨公子的爱好相反,平日里最讨厌与官兵打交道。杨公子待会是否欲去结交几名将军呢?”
杨应龙笑道:“愚兄正有此意,贤弟又有何打算呢?”
杜奇道:“杨公子去结交权贵,我只好独在此处喝茶了。”
杨应龙豪迈地道:“那贤弟在此稍坐,愚兄去去便回,到时我们定要痛饮一番!林艄公,请你吩咐一声,晚上给我们送两桌上等酒席上来,我好为贤弟庆祝破倭大功!”
林木道:“不劳杨公子费心,此事船上早有安排,杨公子到时参加便成!”
见林木竟不听自己的安排,而先前却对杜奇言听计从,杨应龙不由有些恼怒,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无遗,但他却又不便作,也不敢在林木这样的骆马帮徒面前作,只好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话间,那三条战船已追了上来,慢慢地靠在曾被倭寇劫持的那条战船的另一侧,有几名将领已跃上那船,向那船上的官兵了解情况。林木见状道:“请两位公子在此稍坐,在下去送走官兵后再来陪两位公子。”
杨应龙呼地站起身来,轻松地道:“好,我也去向那几位将军打个招呼,免得日后相见时他们说我不够朋友,哈哈!”
杜奇微笑道:“两位请自便,不要管我。”
大笑声中,杨应龙先向甲板走去,他身后只跟着程方庆一人,陈管家仍被阻在下面的船舱中。林木见到杨应龙的表现苦笑着望了杜奇一眼,摇了摇头,然后才似有些无奈地向甲板上走去。
见身旁再无他人,鲁妙儿忽然道:“这杨公子的表现颇有些古怪!”
杜奇笑道:“可以理解!”
鲁妙儿诧异地道:“难道公子知道他的想法?”
杜奇笑道:“他一直认为我们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能与他相比,马姑娘根本不会看上我,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与我定下夺取马姑娘芳心的约定,是把我作为他俘获马姑娘芳心的一个陪衬,既可增加寂寞旅途的乐趣,又可显示出他的本事非凡和襟怀坦荡,谁知才一会儿功夫,他自以为的所有优势几乎丧失殆尽,唯有在金钱上占据绝对优势,所以他尚抱有一丝幻想,现忽然听得有官兵将领前来,他自是欲去巴结一下,以此来打击我的自信心,企图扳平我们刚才打败倭寇的优势。”
鲁妙儿笑道:“我以为公子被美人迷住了心窍看不出杨公子的用意呢,哪知公子比谁都看得透彻,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不但要防备外敌,还要随时防范他这个内患,此时想起来就觉得累!”
杜奇见杨应龙已跃上官兵的战船,向那几名将军走去,不由衷心地道:“但愿那些将军别驳他的面子,稍微给他一点颜色就好了。”
鲁妙儿道:“公子这个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看,那几名将军正向我们这边观望呢,若我猜得不错,他们应该要到我们船上来了。”
杜奇叹道:“随他们吧,唉!命苦啊,近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堆麻烦!”
鲁妙儿笑道:“谁叫你是一个众所属目的人呢?”
杜奇仍叹道:“这就是苍天对我的不公,为何什么事都要我来承担呢?”
鲁妙儿忽然道:“咦,他们怎么回船了呢?”
杜奇见那几名将军与那些官兵交谈了一阵,向他们望了一眼后,理也不理正向他们走去的杨应龙,纷纷跃回自己的座船。
鲁妙儿忽然又道:“还以为我猜错了呢,原来是回去换有份量的人过来。”
果然,来船中分别跃出两三名将领,在那条战船上汇聚在一处,杨应龙与程方庆连忙迎了上去,但那几人仍然顾不得理会杨应龙,飞快地从他身旁走过,径直向客船走来。
杨应龙见那几名将军对他的热情招呼显得格外冷淡,似是害怕和他说话一般匆匆而去,他不由觉得尴尬异常,呆立在那船的甲板上一时进退不得,杜奇看见杨应龙的窘态,也不由有些为他感到难过。
杨应龙见那些将领并不理采自己,却急急地登上骆马帮的客船,在林木的带领下去与杜奇见面,只觉最后一丝希望无情地破灭,这次他真的感到灰心到了极致,只觉绝望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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