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骇然转身,只见两个公差模样的大汉,凶神恶煞般往他们走来,神色不善。杜奇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似是毫不在意,秦馨却猛地甩开他的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拳紧握,瞪着走过来的两位公差,似要作。
谁知那两个公差对他们两人视若无睹,昂然从他们的身旁走过,去盘问离他们不远一个似小混混的小子。
两人虽不担心两个公差能把他们怎么样,但仍不由松了一口气。杜奇却再也提不起兴趣去碰运气了,见那两公差的行为觉得极不舒服,忽然心中一动,反而跑到那两个公差面前,施礼道:“终于见到官差大人,这就好了。”
那两名公差呆了一呆,望向杜奇和秦馨,其中年纪较大的奇道:“见到我们有什么好?”
杜奇强忍笑意,严肃道:“我们兄妹乃来自荆州,我叫杜奇,小妹叫杜心,本是与父母一道前往杭州做生意的,岂知途中被强盗抢劫,我们兄妹不慎与家人失散,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却又迷失了路途,唉!”
两名公差听得脸脸相觑,似不相信现在路途中还有强盗,另一人怀疑道:“有这样的事?你们究竟在何处出事,怎会到了这里来的?”
杜奇应道:“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出事的是什么地方,为了躲避贼子,慌不择路下,走了多天才到了这里。两位大人高姓大名,异日我们禀明家中长辈,定当专程登门拜谢!”
年纪大的公差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叫姚辉禄,他叫郝礼平,有什么事尽管说,谢不谢我们到没有什么的,谁叫我们是官差呢?”
秦馨见他们本不愿搭理杜奇,但听说日后将要来感谢他们,便立即改变态度装得十分热心,又听得两人的名字颇觉有趣,不由“扑哧”笑出声来,惹得两个公差皆怒瞪着她,而她也自觉失态,连忙举起小手掩住小嘴。两公差见她这般模样颇为可爱,徒惹人怜惜,才忍住没有着。杜奇也不禁莞尔,但见两人目光尽在他们身上张望,连忙苦笑道:“两位大人,我们身上本就没有银钱,又在路上蹉跎多天,现在是疲劳饥饿已极,两位大人若能解决点东西给我们兄妹裹腹,这个就是大人您的了,当然,若能再给予一点银钱就更好了。”
杜奇边说边取下项上所挂的玉佩,抓着吊绳,玉坠不停地在两公差眼前晃荡。两人见杜奇手中的玉佩色呈赤红,光洁无暇,晃动间荡漾出一圈圈令人眩目的七彩光晖,确是难得一见的宝玉。两公差自是识货之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双目同时亮了起来,那玉佩可说是价值连城,拿到当铺去至少得当个数千两银子,而最多给这两个小鬼吃个四五钱银子就不得了了,幸得这两个小孩子傻傻的不识贷,送他们一笔横财。姚辉禄干咳一声,态度和谒多了,客气地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想要我们如何帮助你呢?”
杜奇脸不改容道:“但求一饱!”
姚辉禄和郝礼平见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污秽,料子却不差,特别是那姑娘的衣服做工更为讲究,听杜奇出口成文,显是受过良好教育,又想贪占杜奇手中的玉佩,不疑有它,慌忙佯装热情,高呼愿帮人渡危难。
杜奇大乐,笑道:“那我先谢过两位大人了,不知附近有那间馆子的菜肴比较便宜一点呢?”
郝礼平道:“请公子和小姐随我们去吧!前面就是本县的高朋轩,虽是地道的小菜,却非常有名,那味道更是一绝。”
姚辉禄把玉佩捏在手中,心里更为安定,感觉到手里的玉佩暖烘烘的似有生命般蠢蠢欲动,心想原来是更为宝贵的极品暖玉啊,心中更为高兴,倒是实实在在地点了不少这间饭馆内的好菜让杜奇和秦馨品尝。
只片刻间,桌上便摆满了七八道菜肴,杜奇和秦馨哪顾得品尝,却只晓得与姚辉和郝礼平狼吞虎咽。杜奇口中塞着一大块牛肉含糊不清地问道:“请问两位大人这里离杭州或是荆洲有多远呢?”
姚辉禄道:“到荆州大概有一千里,到杭州就远了,可能有三四千里吧。”
杜奇佯装吓了一跳道:“这么远啊,那我们兄妹该如何办呢?”
郝礼平道:“由此向西一条大道直通荆州,很好走的,如果要到杭州,也只向东行便成,但路途遥远,难走多了。”
杜奇苦笑道:“看来我们只好回荆州了。”
姚辉禄扫视着桌上空荡荡的碗盘,问道:“公子小姐吃饱了没有?”
摸着胀鼓鼓的肚皮,杜奇惬意地道:“吃饱了,真的很感谢两位大人,异日定当重谢!”说着,与两公差勾肩搭背地走出饭馆。
杜奇正要下手从姚辉禄怀中把自己的玉佩摸出来,忽听秦馨道:“姚大人,你可要好好地把我们这家传宝玉收好了,异日我们回家禀明父母后,定携重金前来感谢两位大人今日相助之情,顺便赎回我们的家传之宝。”
姚辉禄干笑了两声,掏出玉佩似怕被人抢去了一般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笑道:“请公子和小姐放心,我姚辉禄即使丢掉老命也不会把你们的传家之宝弄丢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本不想收的,但怕你们被别人骗了去,所以只好勉为其难地暂时代你们保管一段时间,同时留做一个念想,到时可作为与你们父执之辈相交的凭借,若说到要用钱财来赎就见外了,难道我们就只认得钱吗?”
郝礼平也趁机假意讨好道:“不知公子和小姐意欲何往,是否需要我等为你们出具关防文证?”
杜奇闻言忙放开他们,停下脚步施礼笑道:“两位的高义隆情杜奇不敢相忘,日后必定专程致谢!”
姚辉禄与郝礼平不虞杜奇突然停步,走了两三步后才停步转过身来,假意谦让还礼,郝礼平抢着道:“公子太客气了,我等受之有愧。”
杜奇见姚辉禄还礼之前把玉佩纳入了怀中,不由心中暗喜,又施了一礼,高兴地道:“杜奇不敢再打扰两位大人,就此告辞!”说毕,似一股旋风般从两人身旁刮过,直向西城门奔去。
微风起处,姚辉禄和郝礼平只觉眼前一花,顿时尘土飞扬,皆感到双眼迷蒙不能视物,待得尘埃落定,早不见了杜奇和秦馨的踪影。
杜奇起步之时,猛地默运玄功,激起满天尘土,同时以极快的手法从姚辉禄怀中拿回玉佩,也不招呼秦馨,自顾撞出西城,想起刚才费尽心机,才骗得饱餐一顿,只觉得意之极。暗道:“看吧!在襄阳城我只是个小混混,但一离开襄阳城,我便成了有钱人家的少爷,睡觉有姑娘陪着,吃饭时又有公差侍候着,多好啊!”在感觉上似已过上了这种生活般,但忆及秦馨的举动,又突觉意兴索然。
秦馨见杜奇也不招呼自己一声,只顾猛往前奔,下意识地追在杜奇身后,见他并无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叫道:“喂!你准备就这样跑下去啊?”
杜奇闻言猛地停步转身,淡淡地道:“你若还想自由自在地可以到处乱跑,还是尽快赶路吧。”
秦馨不防杜奇会猛然止步,差点撞进他的怀里,望着他奇怪地问道:“自由自在和尽快赶路有什么关系?”
杜奇看着她,没好气道:“我的大小姐,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要想解决吃喝这些细微的小问题,就必须尽快赶到较大的城镇找到我帮的分舵求助才成,你说这有没有关系呢?”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交击,似欲探进对方的心底,找寻那不可告人的隐秘,但皆寸步不让。良久之后,两人忽然同时大笑起来,不知他们是探知了对方心中的秘密还是一无所获?
杜奇很自然地又拉起秦馨的小手,漫无目的地沿着大道向前奔去。秦馨微微一笑,并不抗拒杜奇的所作所为,也不管杜奇将带她去何处,只是温顺地跟在杜奇身旁。
两人正行走间,忽听一人喝道:“秦九姑娘,别跑了,请随我们回去吧!”
随着话声,一个又矮又胖的汉子旋风般从后面冲了过来,拦到两人面前。杜奇见这汉子的武功虽高,比起秦馨来却颇有不如,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护在秦馨身前,正欲说话,忽听秦馨叹息道:“钟大哥,你这是何苦呢?”
那钟大哥苦笑道:“唉,钟大哥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九姑娘不要为难我等,随我们回去好了。”
秦馨想了想叹道:“看来我不想跟你回去也不成了,不过你得先让这位骆马帮的好汉离开才行。”
那钟大哥正要答话,忽听一人喝道:“不能让他走,一齐抓起来!”
先前那矮胖汉子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表示他此时也无能为力了。秦馨娇叱道:“谁的口气这么大,给本姑娘站出来。”
不用她呼喝,五位身着同式样软甲似是军人的汉子飞也似的来到近前,傲然挺立在那钟大哥的身旁,与两人形成对峙之局。刚才说话那汉子站在另四名军汉的前侧,怪笑道:“没想到秦老鬼的小女儿也这么标致,只可惜还小了点,不过将就点也免强可用了,嘎嘎嘎……”
杜奇闻言不由勃然色变,正要出手教训那人,忽听秦馨怒叱道:“狗贼好胆,该死!”同时,“呼”地一拳向那说话的汉子击去。她出拳时距那汉子尚有三丈远近,可当她的拳势蓄积到顶锋时刚好击在那汉子身上。
秦馨的拳看似缓慢而轻飘飘的毫无劲道,那凶恶的汉子竟然想躲却偏偏躲不过去,被秦馨娇嫩的小拳头击得他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倒飞而出,撒下漫空血雨,越过另四个汉子的头顶,“扑”地一声掉落在两丈开外的地上,就此一动不能动。
另外四名军汉无不骇然,他们谁也想不到秦馨轻轻松松一拳就击倒了向以勇武著称的小队长,而秦馨却在那汉子尚未着地的瞬间又回到了原地,似根本没有离开过一般,她又象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夸张地吹了吹刚才打人的小拳头,阴森道:“我不想再杀人,你们都走吧!”
那四名军汉虽然愤怒,却没有人敢上前动手,就连一句场面话也不敢多说。杜奇也没有想到秦馨居然一出手就打死了人,那钟大哥看也不看倒毙在地的军汉一眼,却愁眉苦脸道:“九姑娘不该杀他的,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善了了。”
秦馨道:“不能善了又怎样?不杀这狗奴才就能善了吗?我们不是怕了那奸贼,只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才让他们一让,谁知那些奴才不知好歹,竟敢来招惹我们,看我找着几个哥哥打回京城,不把那奸贼抓来扮小狗才怪。”
钟大哥变色道:“九姑娘是不是连我也一起骂了?干脆你连我也杀了吧。”
秦馨愤然道:“我尊敬你叫你一声钟大哥,是看在你与我三哥交好的份上,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惹恼了我照打不误!”
钟大哥怒道:“好,说得好,今天不是你便是我,九姑娘准备好了,我要出手了。”说着,慢慢地向杜奇和秦馨所立之处逼过来。
杜奇正拿不定主意是否该替秦馨接下那钟大哥的即将而来的攻击,忽然,他和秦罄几乎是在同时现钟大哥刚逼近两步,估计那四名军汉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时就向两人猛打眼色,来到近前,钟大哥仅以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有硬手来了,快走!”紧接着大喝一声,“呼”的一拳向秦馨击来。
杜奇在那钟大哥出拳之时,急施妙手,从他怀中掏出钱袋藏在自己身上,同时传音道:“借点银钱用用,请别介意!”
秦馨并未觉杜奇的作为,见钟大哥那一拳看上去极为刚猛,却并无杀伤力,略略一怔,也跟着一拳击出,两拳在两人间毫无花巧地碰在一起,秦馨纹丝不动,而钟大哥却倒飞而回,跌倒在四五丈开外,半天也爬不起来。
秦馨看着带着古怪笑容的钟大哥夸张地跌往远处,来不及细想,拉着杜奇沿着道左一条小道忘命地向前飞奔。
那四名军汉见秦馨都只一拳分别击倒两人,转上左边山路渐渐远去,皆被她的威势所迫,哪还敢跟踪追来?他们即使想追也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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