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又生变故

    徐长老道：“那也说得是。打狗棒法的事，只好将来再说了。”上前便欲去接竹棒。

    宋长老忽然大声喝道：“且慢！徐长老愕然停步，道：“宋兄弟有何话说？”宋长老道：“我瞧乔帮主不是契丹人。”徐长老道：“何以见得？”宋长老道：“我瞧他不像。”徐长老道：“怎么不像？”宋长老道：“契丹人穷凶极恶，残暴狠毒。乔帮主却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适才我们反他，他却甘愿为我们受刀流血，赦了我们背叛的大罪。契丹人那会如此？”

    徐长老道：“他自幼受少林高僧与汪帮主养育教诲，已改了契丹人的凶残习性。”

    宋长老道：“既然性子改了，那便不是坏人，再做我们帮主，有什么不妥”我瞧本帮之中，再也没哪一个能及得上他英雄了得。别人要当帮主，只怕我姓宋的不服。”

    群丐中与宋长老存一般心思的，实是大有人在。乔峰恩德素在众心，单凭几个人的口述和字据，便免去他帮主之位，许多向来忠于他的帮众便大为不服。宋长老领头说出了心中之意，群丐中登时便有数十人呼叫起来：“有人阴谋陷害乔帮主，咱们不能轻信人言。”“几十年前的旧事，单凭你们几个人胡说八道，谁知是真是假？”“帮主大位，不能如此轻易更换。我一心一意跟随乔帮主！要硬换帮主便杀了我头，我也不服。”

    奚长老大声道：“谁愿跟随乔帮主的，随我站到这边。”他左手拉着宋长老，右手拉了吴长老，走到了东首。跟着大仁分舵、大信分舵、大义分舵的三个舵主也走到了东首。三分舵的舵主一站过去，他们属下的群众自也纷纷跟随而往。全冠清、陈长老、传功长老、以及大智、大勇两舵的舵主，却留在原地不动。这么一来，丐帮人众登时分成了两派，站在东首的约占五成，留在原地的约为三成，其余帮众则心存犹豫，不知听谁的主意才是。执法长老白世镜行事向来斩钉截铁，说一不二，这时却好生为难，迟疑不决。

    全冠清道：“众位兄弟，乔帮主才略过人，英雄了得，谁不佩服？然而咱们都是大宋百姓，岂能听从一个契丹人的号令？乔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儿越是危险。”

    奚长老叫道：“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屁！我瞧你模样，倒有九分像是契丹人。”

    全冠清大声道：“大家都是尽忠报国的好汉，难道甘心为异族的奴隶走狗么？”他这几句话倒真有效力，走向东首的群丐之中，有十余人又回向西首。东首丐众骂的骂，拉的拉，登生纷扰，霎时间或出拳脚，或动兵刃，数十人便混打起来。众长老大声约束，但各人心中均有所偏，吴长老和陈长老戟指对骂，眼看便要动手相斗。

    乔峰喝道：“众兄弟停手，听我一言。”他语声威严，群丐纷争立止，都转头瞧着他。

    乔峰朗声道：“这丐帮帮主，我是决计不当了……”宋长老插口道：“帮主，你切莫灰心……”乔峰摇头道：“我不是灰心。别的事或有阴谋诬陷，但我恩师汪帮主的笔迹，别人无论如何假造不来。”他提高声音，说道：“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教旁人笑歪了嘴巴？乔某临去时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谁以一拳一脚加于本帮兄弟身上，便是本帮莫大的罪人。”群丐本来均以义气为重，听了他这几句话，都是暗自惭愧。

    乔峰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说罢便离去。段誉看着乔峰离开的背影，心中想着：“大哥，既然你也立誓此身不伤汉人一条性命，在聚贤庄却又为何背誓伤了那么多人，这一世有兄弟在定不要你再背此骂名。”

    众人群相愕然之际，跟着便有人大呼起来：“帮主别走！”“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帮主快回来”。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风波恶几人也准备离开，只听风波恶向三女说道：“这乔帮主还真是一位英雄人物，今日有幸能与如此人物结识，实在是大幸，以后再碰上风波恶定要帮他打上几架，哈哈哈哈！”大笑一阵接着说道：“听说公子去了少林，想必那里也有架打，几位妹妹慢行，我先走一步。”说着话便纵身一跃也离开了。包不同大叫一声“等等我。我也去。”随即也纵身跃起紧追风波恶而去。段誉听到风波恶的话也笑了，这个家伙就是为了打架而生的，打架便是他最大的乐趣，聚贤庄一役也许可以把他也拉上。

    段誉本想跟上乔峰去安慰几句，但是转头看到全冠清却又改变了主意，遂走向王语嫣等三女说道：“三位姐姐有什么打算？”三女也准备离开，看到段誉上前相询，王语嫣回答道：“我表哥被人冤枉了，我得去告诉他。”

    “你们三位年轻姑娘走长路不方便，我护送你们去吧。不过要先找到我大哥，再找你表哥就容易多了。”段誉说道。

    三女本见到包不同和风波恶离开，也有一些生气，却没等她们说什么呢二人就已经走了，这时听到段誉准备护送他们去寻找公子自是同意，王语嫣说道：“有劳公子了，我们也走吧。”

    四人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杏子林外传来隆隆的马蹄声，看样子又有人来了，听声音来此的人数还不少。众人都大奇，今日这杏子林还真是热闹，来人一拨接着一拨。且先看看又是什么事情。

    过不多时，杏子林便被一群官军围了起来，只听到来人中有人大唱道：“西夏国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驾到，丐帮帮主上前拜见。”

    徐长老此时是丐帮中地位最高之人，此时他们刚把乔峰逼走，也只好由他出面道：“本帮帮主不在，此间事务暂由老配代理。兄弟们都是江湖草莽，不会行官礼。西夏将军们远来是客，请下马说话。”

    这时赫连铁树帐下一员亲随看见插在地上的绿玉竹杖，心道：“难道是打狗棒？”想着便一甩马鞭，向那绿玉竹杖卷去，想将它抢过来，这时传功长老上前一步抓住了马鞭，用力一拉便将那亲随拽下了马来。登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哀声不决。

    丐帮众人也不理他，徐长老向赫连铁树道：“众位跟丐帮有约定，不知道什么事啊？”

    赫连铁树道：“听说，你们中原丐帮有两门绝学，一是打猫棒法，一是降蛇十八掌，今天想来见识见识。”

    众丐者听他故意将丐帮的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说错，皆是大怒：“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侮辱丐帮。有本事大家比划比划。”徐长老制止了众人向赫连铁树道：“你想见识见识打猫棒法和降蛇十八掌，好说，那你就把那伪造的猫和癞皮蛇派出来，我们丐帮自有对付的办法。你是要做猫呢，还是做蛇呀？”众人皆大笑连声。吴长老也起哄道：“对方要是龙，我们就降龙，对方要是蛇，叫花子捉蛇，那是拿手好戏呀。哈哈”

    赫连铁树大怒，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便比了个手势，看样子是要动手了，随着他的手势落下，两道人影跃入场中，居然是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和岳老三。岳老三嘎嘎怪叫连声：“打猫捉蛇，有什么意思，先跟老子好好的干上一架。”

    段誉向岳老三喊道：“乖徒儿，你怎么也来了？见了师父我怎么还不磕头呢？”

    岳老三这才注意到段誉，听到段誉的话，气呼呼的来到段誉面前只说了个你，却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段誉接着道：“乖徒儿，这丐帮帮主是我结拜大哥，这些人都是你的师叔师伯，不许无礼快快回家去吧。”

    岳老三气的大叫：“王八蛋、狗杂种。”

    “你骂谁王八蛋、狗杂种呢？”段誉指着岳老三佯装怒道。

    “我喜欢骂谁就骂谁，又不是骂你。”岳老三哼哼着。

    “怎么还不磕头？”段誉整了整衣领说道。

    岳老三这个气呀，但他却是没有一点办法，谁让自己的确是拜了此人为师呢。只能将鳄铰剪插在地上，跪下磕头道：“师你在上，弟子给你磕头了。”说完起身气呼呼的跑开了。

    三女见他的狼狈样都呵呵的娇笑出声。

    这时只听叶二娘娇声道：“我家将军想瞧瞧丐帮的两大绝技，到底叫花子是真有本领，还是浪得虚名，谁来比划两下。”

    吴长老脾气最是火爆，一听这话拎着刀就跳了出来，说了声看刀便向着叶二娘攻了过去。嘴上还不忘数落着：“本帮的绝技而施，像你这样的无名小卒，还用得着打狗棒法？”一边说着一边快刀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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