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华姐姐,看什么呢?”看到一路上都恬淡澹泊的表姐,忽然有些专注地凝望着帘外的什么,一位身材娇小玲珑的宫装少女不禁大为好奇地询问道。(lxwxw.)
楚风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神sè恢复了恬淡怡然,微笑着回道:“没什么,似乎是看到了一位故人……”
“风华姐姐的朋友么?是哪个人,指给我看看……”少女兴趣更浓地追问道。风华绝代、才貌双全的二表姐,一直是少女崇慕的对象。能够成为表姐的朋友,肯定不是寻常人,自然令她好奇不已。
“也许是我看错人了……”楚风华淡笑着带过了这个问题。虽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但她也知道两家人如今的关系非常尴尬,装作未看到、不发生交集,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过,她的心中也隐隐地生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如果说月前在长安香积寺的那次相遇,完全是因为偶然;那么,在这与长安相隔数百里的临汾竟然还能遇上,难道也是出于偶然么?
事实上,对于参加这次的中秋诗会,她曾经多有犹豫。虽然喜爱摩诘先生的诗作,也崇慕摩诘先生本人,但她更清楚一旦自己参加了诗会,怕是又难免会引起无数麻烦。诗会前几rì那拒之不绝的同行邀请,便是最好的证明。直到昨天傍晚时,她才福灵心至做出了赴会的决定。似乎是冥冥之中,有谁在指引着一般。
“楚家的人,最是虚伪,最是无耻…”看着无数年轻士子拥堵在木亭外围。意yù一睹芳颜的迫切神态,一直保持着沉默地郑静终忍不住低声鄙骂道。
听到这话的,除了郑宇和郑远楠外,还另有一人。那人是侍郎公子的故友。晋州刺史的长公子萧云,他虽没有似其他年轻士子一般拥过去,却也不时地眺望木亭内地情形,显然对倾国佳人也不无仰慕之心。听到郑静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萧公子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转过了头来。
“舍弟年少,信口妄言了。”郑宇歉然一笑,接过了话头。
郑静此刻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忘情失态。默默地将嘴闭了起来。
看在郑远楠的份上,萧云没有多说什么,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快之sè。
便在这时,山道那边又起了一阵sāo动,不多时,原本簇拥在木亭旁的年轻士子们,又如cháo水一般地涌动了起来。=-首-发=一个个脸上的激动神情,丝毫不下于先前yù一睹绝世佳人芳容的时候。
摩诘先生到了!
不多时,便见一身青sè布衫、皓首银髯的摩诘先生。在几位晋州名士的陪同下,缓步进入场中。一众年轻士子分开道路。人人恭谨静声,肃立两旁,行晚辈敬师之礼。
“今天之会,只为与诸位共赏姑shè胜景。饮酒论诗,不必顾及其他,尽兴即可。”来到一座木亭之内,摩诘先生轻抚着颌下银白长髯,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这座位于最正中处地木亭,建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之上,正可俯瞰全场。亭内摆上了香案。案上果品酒水齐备。两位年轻秀丽的侍女恭恭敬敬地侍奉在旁。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敢驻步于此。显然是早知此亭是为主宾所留。
摩诘先生与几位随行名士在亭内安坐之后,一众年轻士子也乱纷纷地尽量就近而座,希冀这位诗坛巨擎能留意到自己的存在。
郑宇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只是随意寻了个较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郑静唯兄长是瞻,郑远楠不好抛下这对兄弟,两人便在郑宇身旁寻地方安坐下来。那位刺使公子萧云虽然感到诧异,但倒也没有离去。
主会之人已到,诗会便算是开始了。
“去岁诗会之后,诸位俊彦可有佳作面世?”与同座的名士闲话几句后,摩诘先生轻挥衣袖,笑着冲四周的年轻士子们询问道。
此言一出,年轻士子们人人跃跃yù试。他们千方百计要参加这次诗会,固然有聆听摩诘先生教诲而意思在内,但更主要的目的,却是希望自己地诗作能够引起这位诗坛巨擎的赏识。只要对方能够赐上几句佳评,立时便得名动士林,身价百倍,来rì科举晋身也会变得容易许多。
“晚生不才,近rì新得一诗,献丑一吟,请诸位指教。”当下有一名素衣士子站起身来,先朝摩诘先生行了一礼,又朝周遭之人微微拱手,才朗声吟诵道,“燕自洞中衔雨出,蝶从花里带香飞。幽云断处见明月,黄叶落时闻捣衣。”
吟罢,素衣士子又朝四下里拱手为礼后,才坐了下来,但那期冀地目光却是始终停驻在摩诘先生的脸上。( '首'发 )
摩诘先生最擅山水田园之诗作,其诗如画,诗中有画,品诗之时便如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这素衣士子适才所吟之诗有那么几分摩诘意味,显然是有意投其所好。
其余士子喃喃念诵的同时,也都将目光聚集到木亭里。似此等诗会,尊者不先开言,其他人断不会抢上品评。否则,非但显得目无尊长,甚至会惹得诗主不快。
“一见,一闻,用字颇见意境,甚妙。”闭目沉吟了片刻后,摩诘先生微微颔首,展颜笑道。
品评虽然不多,但却颇见赞意,那素衣士子顿时喜形于sè,起身拱手行礼说道:“多谢摩诘先生夸赞!”
有了这番定论,其余士子也是和声如cháo。品味之余,不少人也不由得暗生几分羡意,摩拳擦掌等候属于自己地机会来临。
随后的一个时辰里,又有十数位士子吟诵了自己jīng心准备的诗作。有咏物之诗。有怀古之诗,有行旅之诗,但更多地却还是山水田园一类的。
摩诘先生兴致甚好,对近半诗作进行了品评。既有褒扬,有时也指出些不足,点评的词语虽然不多,却字字珠玑。其余几位名士也是不吝指点,只令那些年轻士子们心仪赞叹不已,诗会的气氛愈见高涨。
另外一座惹得年轻士子们不时关注地木亭里,自有女史将抄录地诗作送进去,供仕女们欣赏品鉴。能与会地仕女。基本都有才名在外,自然也分辨得诗中的妙处。亭内莺语轻曼,别有一番撩人滋味。
时光渐逝,已到午时左右。侍奉在旁地仆婢们奉上早已准备好的果点,以供充饥。但全情投入的士子们已经浑然忘却了饥饿,以诗为食,其乐愉愉。
“子醒,你诗才横溢,为何不上去一展身手。”从身旁的盘中轻拈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郑远楠转头低声说道。
郑宇笑了笑,没有应话。在先前地那段时间里。他们这边几人都只是充当了一个忠实听众。
但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侍女曼曼妙妙地走了过来,轻启**询问道:“哪位是郑宇郑公子,摩诘先生请您过去!”
“呵呵……子醒。这下你想藏拙都不行了。”郑远楠轻笑了起来,说不尽的潇洒气度。
听闻兄长竟被摩诘先生邀请,郑静脸sè微微涨红,既显紧张有有些激动,仿佛是被邀请的他自己一般。
眉头不为人见微皱了皱,郑宇向郑远楠三人招呼了一声,随即起身随那侍女而去。
“后学末进,见过摩诘先生。见过诸位贤达。”进到木亭中。郑宇向在座的几人拱手深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小友不必多礼!”摩诘先生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一旁的几位友人说道,“这便是我先前提到的那位小友,他诗文经赋俱佳,更有上等品xìng,是年轻辈中难得的才俊。”
为郑宇介绍了几位晋州名士后,摩诘先生笑着说道:“小友在荥阳宗祭上的诗作,和另一首咏秋诗,我已与几位老友品鉴过了,他们也是极为赞许。今rì佳时佳气,不知小友可有新诗作与我等共赏?”
此间地状况,早已引起了场中所有年轻士子的注意。一时间众人纷纷轻声议论,相互询问这被摩诘先生相邀入亭地幸运儿究竟是何人。
在仕女们所在的木亭里,一对略带着几分惊讶的秋水明眸,也将视线停驻在了郑宇的身上。
这种大庭广众下地显扬,与郑宇的xìng格并不相符。但摩诘先生期许的目光,却让他有些无法拒绝。不提当rì宗祭大典上的解围,就以现在而言,这位知道他明年将要参加chūn闱的睿智老人,分明就有为他造势的意思。
抬头看了看秋高气爽的万里晴空,略一思索后,轻声吟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rì胜chūn朝。
晴空一鹤排去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听清这首四绝的只有亭内地几人,亭外地年轻士子们虽然知道那幸运儿必然在吟诗,却只能隐隐听到些词字,心中不免更显急切。
“好个我言秋rì胜chūn朝!”沉吟片刻后,摩诘先生微一抚掌,转头朝一旁的侍女说道:“可唱否?”
一名侍女福身一礼后,拿出一具牙板,轻轻一扣,脆响声中启唇唱道:“自古逢秋悲寂寥……”
那侍女声音极为清脆,而且她记xìng极好,只听了一遍,居然就将整首诗完全记住了。唱了两遍后,才收声停板,行礼后又退回了一旁。
沉寂了片刻后,场内地年轻士子们也开始品论赞誉起来。摩诘先生既然命侍女和唱,显然已认为此诗上佳。而且诗作也确实立意新颖更难得是应时应景。
“此诗与小友上一首咏秋之诗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意境开阔,情调高昂,不落俗套……”摩诘先生呵呵一笑,正评论间,突然却自人群外围起了一阵喧哗。
品诗兴致被扰,士子们俱自眉头大皱,纷纷转头而望。便看到十余人正自山道狂奔而来,一路奔跑,还一路大声呼喊着什么。由于距离仍有些远,加之声音嘈杂,未能听清他们到底喊的是什么。
有几名士子已经发现正朝这边跑过来的人里,有他们随行的家仆。虽然不明所以,但家仆们如此大胆的扰兴之举还是令他们羞恼非常。有两人当即起身,向摩诘先生和其余士子拱手为礼后,一脸恼怒地地迎了上去。
行了没有多远,当他们听清家仆们喊话的内容之后,一时间竟然楞立在了当场。
片刻之后,他们脸上的恼怒才转化为了惊讶和恐惧,蓦然回身,大声呼喊道:“突厥人寇犯,杀…杀过来了。”
虽然将那喊话听得很真切,但全场的士子们却只是直直地看着那两人,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一般。
突厥人寇犯?这些年里一直都有,并不稀奇。但被寇犯的,也只是位于唐突边境的几个州而已。
这里是什么地方?晋州!与唐突的边境之间,几个方向上分别隔着延、汾、并州。至于晋州被突厥人袭扰,那还是在本朝开国时才曾出现过,距今已经有了近百年的时间。
朝廷在汾州延州一带都布有大军,怎么可能让突厥人这般轻易地突入晋州?
这绝对是个恶劣低级的玩笑!
但是很快,他们的想法不得不改变了……
痛苦地调整状态中,拖到现在才更新,惭愧到死!剧情的转折已经开始,真希望自己能尽快恢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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