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拥有绸缎般光滑羽毛的白鸽子落至窗台。
屋内,一位身穿rǔsè长袍的美丽女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弗雷德,是弗雷德的信鸽,亲爱的,快,快来。”
胳膊肘支在木桌上的男人也一身长袍,闻言,双眼回神,急匆匆地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推开半扇窗户。
信鸽懒懒地挪挪身子,毫不惧人,根本不在乎这颇大的动静,更不知道世上有很多人喜欢吃鸽子肉。直到男人将信筒从它脚上取下,才咕咕咕地飞走。
俩人凑一块儿,细细阅读大小与手掌相若的纸片上的文字。
看完,男人用力将纸片揉成纸团,同时嘴唇微动,喃喃自语,只见手中火光一闪,末状的黑屑便从指缝里缓缓滑落……
他颓废地走到木椅旁,双眼无神地望着女人。
“弗雷德也救不了咱们……”
“该死的光明教会,为什么不听你的解释,辨明是非?为什么非要置我们全家于死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光明神的旨意吗?”双眼泛红的女人歇斯底里地连问。
男人拍案而起,“不能坐这儿等死!”
冲动之后,又一脸歉然,“亲爱的,是我连累了你……和刚刚出生的孩子。”
女人虽嘴角微扬、面露浅笑,但双目含珠、清泪留痕。轻移两步,来到男人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我的愿望就是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到了地狱也不后悔,可是……孩子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
“为了孩子,咱们恐怕不得不和他分开了。”男人也抓紧了女人的双手,“光明教会势力颇大,让孩子跟咱们一块逃,更加危险。”
女人不语,默默垂下头,抽出双手。
男人也不劝解,风急火燎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轻咬着下唇的女人缓缓走到床头,俯身,一脸不舍地抱起襁褓中的婴儿,轻轻地合上双眼,泪珠当即坠至婴儿粉嫩的脸蛋上,而她跟随的吻也正好印住刚刚落下的那颗泪珠。
咸涩的滋味让她彻底崩溃,不禁失声痛哭。
婴儿可能被母亲吵醒,又或和母亲心连着心,哇哇大哭起来……
等男人回来,婴儿已沉沉睡去,女人恢复如常,不过那红肿的双眼,却悄悄透露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是兽族萨满祭师交给你的?是光明教会所说的通敌证据,邪恶之物?”
男人声音低沉,“没错……”
“看起来像……血。”女人对此物颇为反感,皱了皱眉头。
“据那老祭师说,这是他们哈特兽族世代相传的圣物……光明教会的婊子们说这是邪恶之物,要拿去净化,哼!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想贪图……唉,如今也没什么哈特兽族了,他们全族已被别的兽族部落所灭,当时这老祭师带着圣物,拼力逃了出来,不过终因伤势太重,话未讲完,便……这世上,恐怕再没人知道它的用途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让它落到光明教会的手里。”
男人边说边将这瓶像血的东西和一张羊皮纸塞到婴儿的襁褓内。
女人有些担心,“我能感受到里面魔法的气息,它可能会伤害……”
男人微微一怔,显然也担心,不过立刻又笑着当起女人的主心骨,“魔法波动很微弱,而且像jīng灵族的自然魔法,应该不会有坏处。”
女人被说服之后,俩人便抱着孩子,潜进了楼下隐藏的地道……
男人偷偷地把小孩放在一艘商船的货舱内。
等商船启航,运河边上的女人趴在男人肩头啜泣,“孩子才一个月大,不能吃东西,会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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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暴风雨来袭,瞬间,恍如深夜。
没行多久的商船不得不降帆……
狂风带起的大浪,让船不住的上下颠簸,左右摇晃。
这不仅苦了船员及客商,还苦了那刚满月的婴儿。
船体又一次严重倾斜,包着婴儿的襁褓终于和货物一起被甩了出来,撞到船壁上。
婴儿当即大哭,不过哭声立马湮没在*闪电中。
没人理,婴儿哭得更厉害,小手也挣脱了襁褓的束缚,不停地挥舞。
忽然船体又一倾斜,像个大冬瓜的襁褓带着婴儿,骨碌到船舱的另一侧。
这次,塞在襁褓里的小瓶子也被甩了出来。
瓶子撞在墙角,当即破碎。而哭闹不已的婴儿的小手,正好触到碎片,那细嫩的肌肤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顺着伤口流淌出的鲜红血液,恰巧滴到如泼墨画般的暗红液体里。
突然那暗红的液体爆发出耀眼的白光,而且像有灵xìng一般,顺着婴儿手上的伤口,涌入他的体内。
渐渐地,白光越来越少,直至消失。再看地板,找不到一丁点儿暗红sè的印记,只余下那破碎的玻璃瓶。而婴儿的手,也奇迹般的愈合,没一丝受伤的痕迹。
刚消停,异变又起,襁褓里的羊皮纸好像受到了刺激,从襁褓里飘飞出来,浮在半空中。而它上面的字,泛着金sè的光芒,正和羊皮纸慢慢分离,并迅速地一个接一个地钻进婴儿眼中。
待金字搬家完毕,空白的羊皮纸没了神气,像块破抹布似的,软趴趴地落在起伏摇晃的船板上。
与此同时,婴儿的虹膜和瞳仁渐渐变得血红。当红到分不清哪是虹膜,哪是瞳仁时,瞳仁又起了变化,像刚刚羊皮纸上的字一样,透出金sè的光芒。
在金光越来越盛之际,虹膜里则悄悄出现了两条贯穿瞳仁的金线,并以瞳仁为圆心,在血红的虹膜里快速旋转。
直至颜sè不再变化,金线不再转动,婴儿的眼睛变得十分诡异,就好像在血红的虹膜里,安放了一个中间处镶嵌着金sè小圆的金sè十字。
如果哈特兽族还有人活着,一眼便能认出,这金sè十字圆正是他们一族所信奉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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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你忍心看着光明教会烧死德里克?”
“当然不忍心,可是,那帮混蛋抓住了德里克的把柄……愚蠢的德里克,为什么偏偏在和北方兽族开战的节骨眼上接触兽族长老,而且还拿了兽族的‘魔物’……这让我和魔法工会都没办法为他开脱……现在只希望他能安然逃走。路上的照应安排妥当了吗?”
“已尽力安排,但能不能帮得上,就不清楚了……光明教会的混蛋们,从来不上前线,却整天以光明神的名义惹是生非,迫害我们这些不顾生死的人。”
弗雷德的嘴角微微抽动,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以后,我要让该死的光明教会慢慢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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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个身体长成大人,脸仍带着浓重稚气的少年,从梦中惊醒。
“又做噩梦了?”一位背有些驼的老人,在外屋问道。
“嗯,好像每隔几天就要做一次噩梦,还是同一个噩梦,持续好几个月了。”少年擦擦额头上吓出来的汗水,奇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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