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刘诗云带领的去帕敢的小队,所有人都熟睡了,只有黎阳还要负责守上半夜,而张勉则是下半夜。
被软禁在旅馆中的钱文娜看着一边闭目养神的黎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见黎阳完全不理会她,倒也有些失望。
在钱文娜看来,黎阳是个很冷静的男人,但据她了解,男孩变成男人后,就没有一个内心不邪恶的。她确实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孩,有些野xìng,身材xìng感,多数男人都不无法抵挡她的诱惑。
“你放我走吧。”她最后开口相求。
黎阳仍然闭着眼睛休息,没有理会她。
“我怕死。”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表情天真一些,恐惧一些。
黎阳这才缓缓开口:“既有今rì,何必当初呢?小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刀枪无眼啊。”
“我哥哥要我这么做,我当然要帮她啦。”钱文娜很无奈地说
道,“你放我走吧,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们作对了,我也会劝我哥哥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报答,我都可以给你。我的哥哥的身份,是张氏珠宝的采购经理,几乎没有可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就算是现在来报答你,也没有问题。”最后一句话,钱文娜说的低沉而暖昧。
反正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未曾身临其境的人,未必能懂得这样的情感。
黎阳微微一笑,这才睁开眼睛,但是眼神却异常冰冷:“小姐,作为一名男xìng,我承认你的外表很有吸引力。但是,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如果我高兴和女人上床,也没有理由一定要是你。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情况,我真要得到你又需要谈什么条件吗?”
“我们给你钱。”钱文娜说道。
“哦,你们有钱。”黎阳有些怜悯地看着钱文娜,“可是金钱之类的,我一直也不缺啊。”
对黎阳来说,钱好像没有用。
钱文娜仍不死心:“你还要什么?哪怕是权利,你也知道张氏珠宝的背景吧,这又有何难呢?”
黎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不一定适合官场。”
黎阳当然看得透富贵烟云,人生起落,官场他如果有兴趣,早就去投身其中了;更何况他对钱文娜这种许诺的可实现xìng也不抱希望。总之,黎阳是打定了主意,留着钱文娜作人质,也许这一路还能太平一点。
下半夜。
黎阳去休息了,换成张勉来守夜,他捧着一本书在看,并不理会钱文娜。
“你放我走吧。”她如数苦求道,“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张勉白了她一眼:“给我什么,也得离开缅甸后有命来花,你现在活着,就是给我最大的好处。”
sè?钱?权?张勉是男人,也好sè,但他明白有些能碰有些不能碰的道理,钱文娜就是不能碰的那种。至于钱,他也没缺过,他只愁要有命退休回去在美国加洲建个小别墅养老。至于权,钱文娜不知道,他的父亲就是个议员,他只是因为好玩才去美国当大兵,又一路去了黑水的。
钱文娜现在真的无计可施了。罢了,连sè诱都失效了,能不能活着走出缅甸,就看天意吧。钱文娜无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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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缅甸三天之后,龙肯。
三才珠宝公司奔赴帕敢的五个人加一俘虏,已经离开了孟拱,来到了龙肯。
去缅甸不是一件安逸的差事,除去战乱的威胁,那里的食物不合国人的习惯,还异常湿热,此行更是穿行于各地,经常不在大城市中。当地人取水也是直接采的地面水,并不会净化,很容易水土不服。
一路上,钱文娜倒是很安静,没有试图逃跑的表现,她不是心机太深,她相信自己的可哥会想办法救自己。
龙肯,也译作龙塘、龙坑,是高端翡翠场口,位于密支那乌龙河流域,是有名的老坑产区之一,以黄砂皮和鱼皮为主,1991年才被发现,但主场区因为开采得太疯狂,到2000年就被一采而空。
这里的翡翠爱出绿,sè还浓重,其中有一个特殊的品种,有sè而不透,它们有个名号“铁龙生”。铁龙生在帕敢也有产出,但龙肯的铁龙生品质还要好一些。
龙肯场区有一个有名坑口摩西沙,到龙肯寨只有两公里,在去帕敢的公路旁,也算是有名坑口。
虽然龙肯的矿坑被采光了,但是个别人还在附近活动,都是指望能在这里再找到新矿,眼下,龙肯玉石早已被很多商家和爱好者收藏,囤积不出手。如今上品的龙坑玉市面上几乎见不到了,偶尔出现,也是天价。
三才珠宝公司此行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
陈抱元,香港人,1992年承包了龙肯的一个矿洞,1998年就开采光了,但是他没有把采掘的原料尽数卖光,jīng品料都在他手里。他也一直没有搬离这里,带了几个人,十多年来始终在这里继续探查和采掘,希望能再找到矿脉,再发一些财。
前些rì子,三才珠宝公司和他取得了联系,得知他想出手其中的一部分囤积品,立即在此次行程上增加了这一站。
商务别克缓缓地在一条已经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行进。
曾经,这里来往的车也很多,可是现在,只有三才珠宝公司这一辆车在路上喘着粗气向前进,年久失修的路,在缅甸这样的热带环境下,用不多久就很难再走。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废弃的矿坑,缅甸的翡翠都是掠夺式开采,露天挖坑,破坏地表的植被。眼下,这个矿坑已经开始长出了草木,但木制保护架还残留着一点,附近一辆运输机械也看不到,偶尔有几个破损老旧的巨大工棚,和丢在路边的废弃车辆的铁皮,诉说着当年这里的人声鼎沸。
车子继续向前开,终于在一个小窝棚前棚停了下来。
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削瘦而双眼无神,面sè惨灰,正是陈抱元。林浩一见,就有些吃惊,在深圳他曾经也见过瘾君子,自然一眼就知道来者的问题。张勉和杜华为也老有经验,同时眉头一皱。
吸毒的。
三才珠宝原先在矿上拿货,不是没见过缅甸染瘾的,但是多数是老缅,一些人靠赌石发了点财就不知如何去花了,沾染上这样的恶习,最后败光家财,这样的比比皆是。老人们都说,有时是你的钱,终究是你的,不是,得了也要还回去的。
三才珠宝公司的人来矿上采购,也碰上过有朋友要自己吸两口才卖货的情况,这是不少老缅的习惯,他们觉得这是能算上是朋友;但是内地人多数还是洁身自好的,三才珠宝公司对自己人如何跟别人谈生意干涉不多,唯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允许用毒来谈生意,碰上这样的情况,员工必须拒绝。
看陈抱元的样子,他出手手中龙坑玉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行人下了车,陈抱元身后有两个拿机关枪的保镖,眼睛在刘诗云身上扫来扫去,因为她正提着现款箱。看这情形,刘诗云便把现款箱递给张勉,张勉、黎阳二人也自觉不再上前,由刘诗云三个人过去谈判。
杜华为一看就是生意人模样,刘诗云也不像是身手强悍的女人,林浩还是个小孩,虽然不知他为什么来,但这三人显然没什么威胁。陈抱元只带了几个人居住在弃矿附近,加上怀有不少价格不菲的原石,在缅甸这种动乱的地方自然是时时刻刻提着小心过rì子,对方这样的举动,也让他安下心来。
“三才珠宝公司的,欢迎。”陈抱元用粤语说道,他当然知道三才珠宝公司是深圳的,他们的员工应该更愿意听到粤语。
“谢谢,请让我们看看你的石头吧。”刘诗云用普通话说道。
杜华为和刘诗云都是深圳本地人,陈抱元出生在香港,跟深圳有多近大家都知道,这时说普通话自然是为了照顾林浩。
陈抱元便知对方三人中,有人不会粤语,也改用普通话,手一摊:“来,这边请。”
三个人随着他进了室内,陈抱元只让一个手下跟了进来,帮他把准备给他们看的原石抱过来,一共有五块,手电一照,清一sè满绿,但是不是铁龙生。铁龙生因为不透,价格并不高,突出特点就是其原石表里如一,但这几块有白鱼皮和黄砂皮,看起来表现不错,水头全都极长。
陈抱元把这矿经营了这么多年,留作后路收着不出的货又怎么会是低档品呢?
“这些多少钱出?”杜华为问道。
“3个亿缅元。”陈抱元说。
这个报价大概相当于二百万人民币左右,老实说以这五块成sè,这个价格不算很低,但也还值。
三个人低声交换了意见,杜华为觉得对方应该是急于用钱,希望能借机砍到两个亿,林浩无所谓,能砍下来他当然高兴。
刘诗云便和陈抱元提出两个亿的收购价。陈抱元正愁毒资,还有新矿脉的找寻工作也是要花钱的,他确实有些急于出手这几块原石。
“现款的话,这个价也可以。不过嘛……”陈抱元看了一眼张勉,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也认识矿业公司的人,我要你们的人给我拉个关系,来帮我找找矿,价格要便宜下来。”
只是牵个线的这种要求,完全在接受范围内,刘诗云微微一笑,当下同意了对方的这个附加要求。
于是,三才珠宝公司的人带着钱箱去了车的对面,取出足够数量的钱,回来交给陈抱元,顺便抱走了这五块原石。
“可惜~”黎阳悄声和林浩说道,“这家伙命中注定就这点钱财了,估计也很快就要败光。”
“怎么说?”林浩问。
“他们有一处探过的地方,再往前一点点,又有一处不算小的矿藏。我用望气术看出来的。”
林浩也觉得遗憾。命运就是如此,有时真能捉弄人。
“龙肯算是走过了,”刘诗云说道,“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帕敢了。”
张勉发动了车子。
已经有很长时间,因为战争,帕敢地区的矿坑全部关闭,外国人进入帕敢地区也被禁止,重新开放也只是最近的事情。虽说如此,风险依然是有的,不然台湾那一队商人就不会如此不幸,当然,来的人都明白风险自理的道理。
帕敢地区的原料,多数不会走低端市场,矿主自己也会留一些,寻常人去帕敢地区的矿上,可能就会有枪口对准自己,但是三才珠宝公司有名头,有钱,不少矿场因为战争也憋了不少想出手的原料,为了矿场的运转,钱给到位就卖,这就是他们此行的机会。
依着此行的计划,他们会先在帕敢镇落脚,三才珠宝公司在缅甸没有自己的矿口,但这么大的公司,在此地自然也有能帮上忙的人,一路的落脚问题,倒是不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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