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二月二十三仿佛没什么特别的,城门按时打开,百姓们还是老早地就起床为生计而忙碌去了。然而淮安府的扈家却在五天前就在准备这迎接这个rì子,镇国将军的十七岁大寿哦,正在寻找一切机会套近乎的周延儒会放掉这个上天赐给自己的翻身良机?当然,人家将军说了要低调,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影响到小夫人的心情。可这有啥,不说宴会的主人是谁并不代表不能把场面给搞大点啊。整个扈府张灯结彩再次打扫干净,就连那些还没来得及使用的地方都不放过。淮安府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接到了要为周大人洗尘的请柬,甚至还有远从扬州赶来知道内幕的浙党人士。
同样受邀出席这场宴会的韩詹,也快乐并恼怒着。快乐那是肯定的,朱由骢等人住下的第二天,他跟着德维涅等人已经见过那个绝世美女了。虽然还是没能靠近,人家也蒙着面纱没真个看清面容,但那优雅的举止,渊博的学识已经让他感到不虚此行!恼怒么也是必须的,第二次偷窥张嫣的时候正赶上朱由骢在听琴,那天籁般的乐声让韩詹至今不知肉味。这样的绝世佳人怎么能是一个奴婢呢,换成自己还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听说那个最让人忌惮的镇国将军还在路上,将于两天后到达,那可得趁这个机会施行金屋藏娇的计划了,省得让死胖子继续暴殄天物!
“这就是那贼厮让你放进酒里的药物?”本来周延儒是不会打算给韩詹这个机会接近朱由骢的,可没两天他就改变了决定。他以前也没见过张嫣,但却知道福王府有个身份特殊的婢女。如果眼前这个连镇国将军和夫人都礼敬有加的人不是,那还能是谁?既然那个sè胆包天的家伙有了这个心思,我若不成全岂不是辜负他爹这几年对我们浙党人士的打压了?
“回大人的话,据那韩詹所言此物叫三rì醉,若加入酒里能让人昏睡三天三夜而毫无知觉!”扈锡彝接到韩詹派人送来的药物后,第二时间就找到了周延儒。
“这等下作之物你就别用了,否则出点事你我都将人头不保!”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周延儒深知那人即使是婢女,也是受福王一家特别是镇国将军尊重的婢女,不然会叫她什么祖娥姐?所以他不敢冒风险让张嫣受一点伤害。
“我们不能让将军的人出事,但并不是说我们不能利用这次机会!”周延儒从怀里取出个药包道:“把这个放进那贼厮的酒里,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兽xìng大发……”
“敢问大人,这是……”娘耶,这还是道貌岸然的斯文人么,怎么做起事来比我们这些jiān商都还老道?那韩詹就已经够坏了,眼前这个更是随身携带害人的东西,难怪人家能身居高位呢。
“这你就不必问了。”光破坏对手的yīn谋那算什么高人?周延儒这是既要让韩詹暴露他的狼子野心,同时还让镇国将军相信以自己为代表的浙党才是忠心维护皇家利益的帮手。只听他继续吩咐道:“酒宴开始后,你让那贼厮寻个单独接近将军婢女的机会,然后本官自有妙计!”
“刘天师,你来看看这是啥药?”另一间秘室里,朱由骢正和南居益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没想到扈锡彝又送来一个小纸包。
“嗨,这不就是寻常楼子里用的迎chūn醉么?”刘天师自己不逛青楼,但白莲教里能给人下药的高手还少了?他一脸不屑地道:“这东西还没咱给那个罗雅各用的好,放酒里又有个涩味。至于那什么半个时辰起效的话,骗骗外行还可以……”
“你的意思是,咱这里还有更好的?”原本就想替浙党找个收拾韩爌的借口,没想到这次人家居然主动跳出来帮忙了。既然大家都存了这个心思,朱由骢决定好人做到底再免费赠送一瓶上等调味剂。
“那可不?上次将军说咱的药不够猛,这次贫道特意让人给寻来最好的!”刘天师打开了自己带来的一个药箱,取出一个小瓶子道:“就这个了!这东西叫万人迷无sè无味,别说喝了,就是闻一闻都能让圣人变野人!”
“将军,看来我们好象是考虑得太复杂了?”南居益对周延儒愿意如此配合也深感欣慰,照眼前这种事态发展下去,甚至都不用自己这些人出面就可以解决大问题。
“二太,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命令影卫保护好夫人,如果有人胆敢接近她两步之内立刻击毙!”朱由骢站起身笑道:“既然人家给俺准备了这么多好戏,要是没能看全岂不是太辜负别人的一番苦心了?”
酒席上杯来盏往,浙党的人因为事先得到过消息,所以虽竭力讨好朱由骢但也表现得恰如其分。那些淮安富绅看着周延儒跟扬州赶来的各位大人都对那个被称为小王爷的胖子卑躬屈膝,也赶忙跑过来凑热闹,整个宴会看上去到也是一片祥合之气。
这一切落在韩詹的眼里自然高兴不起来,不就是个仗着自己弟弟权势偷跑出来闲逛的郡王么,居然敢这么嚣张?等会我倒要看看你丢了人家的婢女,又被我爹抓住把柄参上一本还笑得出来不。至于那些可恶的浙党和墙头草的富绅,等两天再慢慢收拾你们!
“姓扈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生气归生气,韩詹还是记得来此要做些什么的。现在手下已经准备好接应了,只等自己验完货就立即带人回府。
“一切就绪,就等大人您过去了!”
“各位仁兄!小弟突感不适,暂且失陪一下!”看到对头离开,周延儒也开始找借口准备溜了。刚才之所以故意冷落韩詹,就是要给他制造机会。现在既然鱼已经上钩,那自己也该去表示忠心了。
“放开本官!来人啊——”既然决定要演一场戏给那个镇国将军看,当然要会把握时机,周延儒的出现就很及时,很可惜的是他似乎忘记了点什么!张嫣一脸茫然地看着韩詹抓扯另一个男人的衣服,她真的不明白事情最后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好象是周大人的声音?”大厅里的众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呼救声也慌了神,赶忙跑出去看个究竟。
“小子别乱叫,本官看得上你那是你天大的福气!你要是这就从了我,等两天我就叫爹把你官复原职……”即使药效发作作,韩詹也没忘记他有个手握重权的爹!
眼前的情况也出乎了朱由骢的设想,周延儒不是跑来英雄救美的吗?现在美人是安然无恙,可英雄怎么落入了魔爪?已经出现了意外,朱由骢作为主角也只得临机应变装傻充楞道:“这……这是咋回事?”
“滚开!你这个死胖子,本官看不上你!”韩詹可是有追求的,就朱由骢那横看比竖看面积还大的体形的确有点倒胃口。而周延儒就不同了,别看已过而立之年但人家帅啊,还是个才子!
“将军!将军救命啊!这贼厮刚才yù调戏您的婢女,被下官阻止后狼xìng大发了……”周延儒也顾不得隐瞒什么,更谈不上考虑自己的形象,若不能逃脱魔掌那以后还怎么见人?
“影卫何在?”事情已经完全脱离控制了朱由骢再也不能按照以前的剧本给演下去,不然人家周延儒都快成手撕鸡了。“赶快把周大人给救下,将这个胆敢辱骂本将军的混蛋掌嘴两百!”
“谢谢!谢谢将军救命之恩!”周延儒要不是还得抓紧时间找件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免得chūn光外泄,他一定会过去与那些人一起痛揍那个差点就毁了他贞cāo的家伙。
“你个狗东西,俺的婢女你也敢动?俺看你是活腻了!”镇国将军发火是没人敢上前劝慰的,等他踹够了踩舒心了,才咬牙切齿地对周延儒道:“俺明rì动身北上,这东西就交给你处理!”
二月二十四,愤怒的镇国将军北上了。次rì,在京城突感心神不宁的韩爌接报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果然出事了,正当他准备发动手下展开营救时,周延儒的奏折也送到了皇帝面前!有当rì正在淮安府拜寿的近百士绅为证,韩詹酒后失德辱骂皇室宗亲,调戏镇国将军婢女而这个婢女的名字叫张嫣,更意图强行非礼朝廷官员!事后韩詹虽畏罪自杀,但据其被当场抓获的手下交代,这一切都得到当今礼部尚书韩爌纵容!
二月二十六,更大的噩耗传来!韩爌在山西的老家和在江南的九座府邸被人一夜间拆了个jīng光,或明或暗的名下所有店铺被移为平地!前rì出面替他说话的文渊阁大学士钱龙锡家亦片瓦无存,其贪墨军饷的罪证也被人从韩家离地九尺的银库里挖了出来,贴满两京的大街小巷!两家合计一千六百余万两藏银不知所踪!
二月二十七,浙党领袖温体仁联合宣党、昆党发动了对当朝礼部尚书韩爌的围剿!颜面尽失的周延儒更是参韩爌十八条大罪三十余条小罪,yù至其于死地!
二月二十八,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党分为两派,当朝首辅李国普为首的五省督抚出面劝和,希望能大事化小;而辽东督师孙承宗带领新军三位军长及陕西熊兆珵、金州张破虏上书朝廷要求严惩韩爌,还镇国将军一个公道!
三月初一,崇祯皇帝为平众怒,下旨将韩爌削籍贬为庶民!钱龙锡被逮治罪,他没能去定海卫却被发配了陕西镇远关!至此一场闹剧谢幕,朝堂表面上又恢复了昔rì的宁静。不明真相的士人间谣传,洛阳那个小胖子能呼神唤鬼,不然扒房拆屋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点响动?所有被害人直到次rì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到了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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