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我回头的那一刻,那只黄狼子,确切地说,是那只黄狼子的魂魄,就蹲坐在门口的墙角处,冷冷地注视着我,双眼透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在幻境里,那个漆黑的虚无空间中出现的那两盏豆大的火苗是什么了。
那不是引向归途的鬼灯,而是引诱人踏上死亡之路的火焰。
那是这只黄狼子魂魄的双眼!
我和那只黄狼子的鬼魂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冷冷地,死死地注视着。
片刻后,我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回想到自己当时明明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中,神志不清了,又从哪儿来的力气做出最后的挣扎?那时候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本能的极限能力爆发,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家祖上那位成了仙的能人――八成是老祖宗降下来的福萌保佑了我,赐予我力量吧?
咱身上可是有仙气儿护着呢。
按我爷爷所说,有仙气护体邪孽异物不侵!
既然如此,我对这个黄狼子的魂儿自然不再有先前的恐惧感了,没有了恐惧感,那火气就立刻冒出来了,他-娘-的,敢来迷惑老子,诱惑老子上吊,还差点把老子我害死……我,我……爷今儿个跟你丫死磕!
可问题是,这个黄狼子的魂儿是虚无缥缈没有实体的东西,我该怎么对它动手呢?咱可是亲眼看着那黄狼子的魂儿透过咱的脚丫子和鞋子,然后飞速逃离的。
我伸手撑住床边儿,费力地起身坐到了床上,用不屑和愤怒加仇恨的目光注视着那只蹲在墙角的黄狼子魂儿――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法子来对付它,我也只能寄希望与自己的眼神,来发泄下心中的恼恨了。
虽如此,警惕心依然不可放松,鬼晓得这玩意儿还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不过那只黄狼子魂儿似乎想跟我耗上了,也不动作,只是静静地蹲在墙角,冷冷地看着我。
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远处隐隐传来的鸡叫声越来越频繁,突然间,邻居家的那只大公鸡似乎刚刚被同类们吵醒了一般,愤怒地大声啼叫起来,嘹亮的声音似乎震彻了夜空,将夜空划破了一般,天光突然就亮了许多,西墙上泛红了,那是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太阳的半张脸来。
西屋里传来了我爷爷的咳嗽声,爷爷大概早就起床了吧,只是天冷和天色还暗的原因,懒得走出屋门儿吧?
屋内墙角处的那只黄狼子魂儿,似乎在听到鸡叫声后,有些恐慌紧张起来,它扭头看了看窗外,然后极其愤怒且恼恨地看向了我。
我心里一颤,奶奶的,看来要动手了!
我不由得把拳头攥紧,浑身的肌肉也绷紧了,保证自己随时可以爆发出最强悍的反击力量。
令我疑惑的情节发生了,那只黄狼子魂儿没有向我展开疯狂的进攻,而是后腿直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前腿儿一摆一摆的,眼睛密封起来,似乎在祈祷一般,小嘴一张一合的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也听不清楚它在嘀咕些什么,总之不停地嘀咕,而且速度飞快。
随着黄狼子魂儿嘴巴快速的张合嘀咕着,一股隐隐约约虚无缥缈的物质如同薄纱一般在屋内飘荡起来,渐渐地覆盖了整个屋内的空间,使得电灯的光线也昏暗朦胧起来。
我皱着眉头坐在床边儿,不知所措。
这只黄狼子魂儿要干什么?
难道是在用特殊的联系方式召唤帮手?还是在念咒啊?
渐渐的,薄纱般的物质向我身上卷来,没有一丝的感觉,只能隐约地看到,如同潺潺流水又如缓缓轻风,我头脑中一阵迷糊,好舒服的感觉……意识再次陷入一种虚无飘渺的意境中。
不好!
我心里一个强烈的信号猛然惊醒了我,我立刻强睁开已经半眯住了的眼睛,怒目瞪向黄狼子魂儿,霍然站起身来,踏步向黄狼子魂儿走去――奶奶-的,老子要生吞活剥了你,让你-狗-日-的迷惑老子的心窍!
就在我刚刚踏出两步的时候,黄狼子魂儿竟然慢慢地变的淡了,是的,就是那么渐渐的,像是要消融在空气中似的感觉。
当我冲到跟前儿,一脚踩下去的时候,只觉得脚下并没有踩到任何东西便落了地,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脚隔着黄狼子的魂儿踏了下去,黄狼子的魂儿更加清淡透明了,渐渐的,身影渐渐的消散,飘渺,扭曲……消失了。
我急忙四下里寻找着,它会不会躲藏起来,然后趁我不备发起突然攻击呢?怎么就没了呢?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可以看到那些别人无法看到的邪物啊!
“银乐,银乐啊!这么早开灯干啥?”
西屋的门开了,我爷爷披着棉大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有些疑惑和生气地往我这屋看着。
我急忙答道:“哦,没事儿,睡不着看书呢。”
“是不是高兴得一宿没睡啊?傻小子!”我爷爷笑了笑,丝毫没有任何疑惑,便转身回屋儿了。
堂屋里,我爹我娘的说话的声音也隐隐地传来,他们也起床了。
操,其他哥们儿不会有什么不测吧?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这段时间以来,邪事儿频繁发生,可是每一次都没有任何邪物敢于到我的家中祸害人,这次黄狼子的魂儿找到了门上,并且出手就想要了我的命,就连我这个身上可能有祖宗福萌仙气儿护体的人,都遭到了如此诡异狠毒的打击报复,我的那帮哥们儿呢?
也不知道是心里想到这些事儿担心,想到可能发生的恐怖事件而浑身发冷,还是……我到现在这么久了,一直是只穿了秋衣秋裤啊,冻死我了。我急忙跳**钻进了被窝,什么也不管不顾不想了,先把身子捂热了再说吧。
回头找胡老四把这事儿说说,他-娘-的对付邪物你胡老四费劲,那对付个魑魅魍魉,应该还是裤裆里抓鸟,手到擒来吧?
……
暖热了身子,我急忙起床,从里到外的衣服全都换了个遍,昨天那些衣服可都烂的不成样子了,穿不出去。
搬凳子将房梁上的粗麻绳解了下来,放回到床底下,我这才走出了屋门儿。
可不能让爹娘和爷爷看到绳子挂在梁上还挽了个套儿,不然会把他们吓着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吃完了早饭,原本打算赶紧出去找找那些兄弟们,担心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呢。
可没想到这帮兔-崽-子一个比一个生龙活虎,我们家饭桌的上碗筷还没拾掇干净呢,这帮家伙们就像是一群打了兴奋剂的狼似的,一个个儿眼睛冒着绿光找来了。为啥?为了看看那几块儿金条呗。
着什么急?
商量好了要打算卖啊!
谁在家里都坐不住,明知道一时半会儿的也拿不回来钱,可还是都猴急猴急的愿意在俺家里等着消息。
昨晚上一帮当爹的在常支书的家里喝了半天酒,迷迷糊糊地就决定下来,每家分到的那三块金条留下,暂时不卖,太值钱了,一下卖掉那么多钱,往乡储蓄所存的时候也会惹人注意,闹不好就会被怀疑钱的来路不明,请你去所里喝茶。要不说还是人家常支书懂得多,大家经过常志书这么一说,也就打消了金子放在家里不安全的顾虑,再怎么说,金子那东西小,找个安省地儿藏好了,也算安全不是?
我上面说这些,可都不是夸张的啊,在那个年代,在我们那块儿,一个普通的农民,你突然之间往储蓄所里存了那么多钱……
乖乖,你不被调查才怪呢。
二叔来了之后,我爹把这事儿就跟他说了,二叔大咧咧地说道:“嗨,我还以为都卖掉呢,不就是卖六根儿金条么?小事儿一桩,得,我直接带着过去就行了,到那儿就能找人给买走,放心吧。”
说完,二叔直接将爷爷放在桌子上的六块儿金条揣在了怀里,转身就要往外走,看那样子不像是往身上装了六块儿金条,倒像是带了几根儿油条。
“哎等等,你急什么啊?”我爹喊了住他,说道:“你等等,我去把常忠还有姚名堂他们都叫来去,跟你一块儿去。”
二叔说道:“我说大哥,不就是六根儿金条么?你还怕我办道上让人给劫了啊?带那么多人去干啥玩意儿?”
“瞎说,你是不怕让人抢了,我们也放心你,可你不怕别人怀疑你多卖了钱自己吃回扣么?”爹瞪着眼吼道。
二叔一听这话就怔住了,想了想也是,便坐下点上一支烟,说道:“那就让银乐赶紧去把他们都叫来,卖了钱我当场就给他们分了,省的麻烦。”
“嗯,这样最好不过了。”爷爷在旁边点了点头,吩咐我赶紧去把人都叫来。
本来我还想着把凌晨遇到的事儿和兄弟们说一声,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儿呢。听到吩咐,赶紧答应了爷爷一声,跑了出去。
挨个儿登门招呼了一声,我也不再急着往家里走了,顺着东渠边儿不慌不忙的溜达着,顺便还得想着些心事儿。
走到我们家那道巷子口时,我看到胡老四在巷口挨着河堤的老爷庙门口蹲着,低着头手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玩意儿。正好我还有事儿要问胡老四,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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