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岳父,正是如此。事实上,如今朝堂上有六成以上的大臣们都举荐让穆流年出征,可是皇上偏偏就与他杠上了,说是偏不信这个邪。我是在岳父的队伍刚刚抵达祁阳关时,便到了庆县的。现在这个情形,若是再不到援军,只怕我们是撑不了几日的。”
“苍溟到现在为止,有多少兵马入关了?”
看着桑丘烈有些沉痛的脸色,徐定远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回岳父,到今天后晌的统计,已经是有四十万人进关了。其中,睿亲王世子所率的三十万兵马,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庆县外。而剩下的十万兵力,目前都在路上。”
桑丘烈满是哀痛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他太过自信,太相信了自己的探子,那么,这一次,他就不会败地如此惨。
“皇上难道就没有下旨对我有什么贬谪?或者是惩罚?”
“回岳父,梁城得到的消息,只说是因为混战,暂时无法联络上您,所以,皇上并不知道您被苍溟掳去的消息。”
不知道?只怕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这几年,肖云放可是一直在大力地发展和训练他的暗卫,不能说是遍布天下,可是但凡是朝廷重臣,很少有不被他的人盯着的。
“阿远,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是,岳父大人。您先沐浴更衣,然后再用些东西,小婿明日一早再过来拜见。”
“嗯。”桑丘烈没有睁眼,满脸的疲惫,徐定远也不敢再多留。
出了营帐,“你们小心守护着桑丘将军,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异动,立刻阻止,并火速来报我。”
“是,将军。”
徐泽远知道,这一次对于桑丘烈来说,只怕是奇耻大辱,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想要让他平静地来面对这一切,并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徐泽远想到了堂兄桑丘子睿交给自己的锦囊。
那里面所写的,便只是要求他尽力地将人救回,之后,只说是一切按照桑丘烈的意思去做,具体是什么事,上面并未写明。
苍溟大营中,皇甫定涛得知有人救走了桑丘烈,便知道,桑丘烈怕是活不成了。
一怒之下,将负责看守他的几名护卫直接砍了,仍不足以泄愤。
如果不是因为如今大战在即,他定然是会毫不犹豫地再多杀几个。
桑丘烈原本就是他故意留下的。
皇甫定涛那日只是说出了一半儿自己的用意,另一半儿,却根本就不曾对桑丘烈提及。
他要的,的确是挑拨了桑丘家与肖云放的关系。
可是他更想看到的,是桑丘子睿被逼至绝境,愤而起兵,反了肖氏。
只要是他肯起兵,那么,紫夜内部必然大乱,到时候,他想要去对付穆流年,自然就会容易得多了。
可是没想到,现在他手中的这颗最最重要的棋子,却被人给救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等于是白费了。
皇甫定涛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及穆流年的。
可是他也不会笨到了再去与穆流年硬碰硬。
如果能给穆流年多树一个敌人,或者是能分化一些他的势力,他自然是乐得其成的。
可是现实却是偏偏不能让他如愿。
皇甫定涛得知现在守在了庆县的是徐泽远,桑丘烈的女婿,并没有太多的作战经验,至少,是不曾参与过任何重大的战事的。
不过,据他估计,只怕是用不了几日,肖云放一直用得十分顺手的何少白,定然就是会就近来支援庆县的。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速战速决。
只是庆县的城墙修得异常坚固,不是他们能轻易就攻克得下来的。
看来,还是得再想想办法。
次日,徐泽远再次重新布署了一下兵力,迟迟不见桑丘烈出来,只好亲自去请。
他在帐外,连说了三遍,不见里面有何动静,心中大骇,暗叫一声不妙,可惜等他冲入营帐时,只见桑丘烈,已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床上和地上,一片血渍。
徐泽远探了探其鼻息和脖颈处,怕是几个时辰前,就已经自尽了。
徐泽远环视了一下他的大帐,发现了桌上放了一张纸,被一个空茶盏压着。
徐泽远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摇头叹息一声,再想起桑丘子睿给自己的那个锦囊,突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徐泽远是在祁阳关被破的次日早上收到的锦囊,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桑丘子睿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然的话,他不会给自己送这样的一个消息过来。
这样的神速,也不知道桑丘子睿到底是神还是妖了!
那个时候,别说是肖云放了,就是自己也不过是才得到了消息不到一个时辰,他是如何这样快就收到了消息的?
现在他明白了桑丘子睿送这个的意思了。
将人救回来,桑丘烈若是死在了自己军中,哪怕是畏罪自杀也好,无颜面见父老也好,总归是还能保留了一个武将的一丝体面。
若是他被俘入敌营的消息传出,只怕,不仅仅是他的一世英名会受损,就连整个桑丘家族,都会因其而蒙羞。
桑丘子睿到底是他的亲侄子,早就料到了依他的性子,是断不可能再寻求一线生机的。
这样死了,倒也算是干净了。
至少,他不必再总是想着自己被俘的耻辱,不必再想着如何对皇上有一个交待。
徐泽远并没有感慨的太久,便收到消息,敌军攻城。
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及战事来得重要了。
等到总算是将对方的第一波攻势击退之后,已是到了午后。
徐泽远,匆忙地写了一封折子,声情并茂,只说是桑丘烈在死前,还身入敌营,砍杀了敌军无数,最终,体力不支,自绝于祁阳关。
徐泽远吩咐人马快速将折子送入了梁城,同时,再派了一队人马,将桑丘烈的灵柩送了回去。
当天傍晚之时,敌军再次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这一次,双方胶着到了将近子时,个个儿身疲力竭,不分胜负。
徐泽远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开始拼命地思索着,要想个法子才成。
朝廷的旨意迟迟不曾下达,哪怕是就近派出援兵,他也能抵挡一阵子,现在看来,对方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着急的攻城。
这个时候,徐泽远不免想到了,苍溟大军想要进攻辽城,那么,这里,是必经之路。
对方如此不顾一切代价地想要尽快拿下庆县,难不成,他们就是想着尽快地与穆流年对上?
是为了一雪前耻?
次日一早,徐泽远是被突然来禀报消息的士兵给惊醒的。
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趴在了桌子上睡了半夜。
“启禀将军,何将军带了十万兵马从凤凰关过来了。听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好!十万兵马,有了何将军,我们至少是能抵达得住对方一个月了。”
徐泽远说这话,是按照对方七十万的兵力所预估的。
他们对庆县周围的地势比较熟悉,另外,何少白是与睿亲王世子交过手的,对于他的战术,也是有所了解的。
何少白手中的十万兵马,可是比他的手下要更为精悍一些。
据说何少白手下的那些将士,都是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大大小小的战事,还真是经历了无数。
不像他手下的二十万兵马,其中近一半儿,都是新兵,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这战斗力,自然也就差了一些。
虽然对方的兵马中也有新兵,可是现在他多了十万的精悍兵力相助,自然是信心倍增。
“启禀将军,对方又开始集结兵马了,看样子,是要准备攻城了。”
“快,去通知何将军,让他直接上城墙,所有人马,做好准备。”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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