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端木瑞却并没有像皮华庭与张海预料的那样到上面上访去了。
那天他从慕容非的办公室出来后感觉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感稍有减轻,但是心底里的愤懑却始终萦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这一切来源于何处,但是如果自己去调查、去反抗的话,自己就会像大海里面漂浮着的一叶小舟一样,随时就会被海浪、风暴甚至从边上过路的任何一条大鱼将它荡翻、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心中的激愤与心理的极度不平衡还是战胜了理智,他给省委写了封信,向省委有关领导反映了本市干部安排的不正常现象同时还对张海以前的工作提出了怀疑和疑问,其重点就是张海在分管城市建设特别是商业中心招标过程中有可能存在的各种问题。
可是那封信却如石沉大海般地并没有产生任何反应,反而自己的作风问题再一次被老百姓热烈地传言,就连自己的老婆也打上门来对自己进行了毫不留情地辱骂。
端木瑞知道对方的行动开始了。然而让端木瑞感觉最痛苦的事情倒还不是这些。明明知道自己的政敌是一个比自己问题严重得多的腐化分子却就是没有证据这才是他最大的痛苦。他明白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逼迫自己,逼迫自己去自杀,去羞愧地自杀。
虽然端木瑞在曾经一段时间里有过自杀的念头,但是当他发现对方反复逼迫自己的目的以后却坚决地打消了那个想法。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他的心里充满了仇恨。
但是现在却不是报仇的时候,因为对方太强大了。一个能够跨越多人和地位差距的人他的背后一定会有强大的背景的。这种官场上的一般规律即使端木瑞再天真他也完全可以想得到。
再仇恨也不能让自己有杀人的想法,更不能有那样的行为。所以他悄悄地离开了。
端木瑞现在意识到了当领导至少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需要花自己一分钱的工资。作为政府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其他合法的额外收入可远远比自己的工资多。
各种会议的红包、出差补贴、节假日的不知道名目的钱、年终时候的各种奖金等等,这些合法的收入一年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万。所以端木瑞并不缺钱。他不能理解其他同僚为什么还要那么地去贪。
离开这个地方吧,让自己自由自在地去放松自己的心绪吧!端木瑞的浪漫情怀又开始复苏了。
公安局袁局长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端木瑞。
既然他没有去上访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张海心里并不怎么在意。但是作为对官场有过深入研究的人来讲,他还是知道一旦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传闻到了上级组织那里的话肯定会对自己仕途造成影响的。所以他必须消除这种潜在的危险。
但愿他能够悄悄地从这个世界上失踪。这是张海最大的希望。
张海却完全不会想到端木瑞会住到一个距离本市几千公里的一个破旧的道观里面去。他当然想不到,因为在开始的时候就连端木瑞本人都没有想到。
没有了公车,端木瑞不习惯;没有了秘书,端木瑞也不习惯;没有了前呼后拥、没有了尊重的表情和敬畏的目光却让端木瑞非常地不习惯。
离开本市越远端木瑞发现自己越来越轻松,心中的郁闷也慢慢地没有了那么重。
“我都四十好几、接近五十岁的人了,干嘛还对那些事情放步下呢?”。端木瑞发现自己的有些想法发生了改变。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一种超脱的渴求。
“这位居士,请问我可以在你旁边坐下吗?”。端木瑞在云南丽江的一处茶园正悠闲地喝着茶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朝自己走来并在对着自己在说话。
端木瑞见他的打扮分明是一位道士。
“你在给我说话吗?”。端木瑞问。
“是啊。”,那位道士说,“请问我可以在你旁边坐下吗?”。
端木瑞从来都不喜欢和那些和尚、道士打交道,即使是他在以前分管社会事业的时候他并不会因为工作的关系而去与那些人来往。一般来说,分管社会事业的政府领导是要联系民族宗教部门的,端木瑞当时也是如此。
有一次端木瑞工作的那个县的一处寺庙举行新佛的开光典礼,他被作为政府领导中的唯一代表被邀请出席并讲话。端木瑞讲话完毕后下面的信男信女们没有一丝的反应甚至还极不耐烦地在下面交头接耳让他很是尴尬。可是当寺庙的住持讲话的时候下面的人却全部肃然地恭敬听法,神态极为肃穆。这让端木瑞非常地反感。
但是当这个道士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端木瑞却感觉自己没有了一丝的反感,反而还情不自禁地微笑着对他说:“道长请!”并立即吩咐老板上茶、上好茶。
端木瑞平生没有什么嗜好。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嗜好的话,那也就是女人和茶了。
对于女人来讲,端木瑞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对谁动过感情,当然,陈思语要除外。至于茶呢,端木瑞却是非常地讲究,虽然平时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按照所有的程序去泡茶但是他对茶叶的品质还是很有要求的。不管是龙井也好还是铁观音也罢,茶叶必须是正宗的,有时候别人送给他的茶叶他只要一喝就知道是茶农自己炒制的次品。他对泡茶的水也很苛求,政府的其他领导的办公室里面都有一个饮水机,但是他却不要。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专门烧开水用的电水壶,而他泡茶的水却是真正的矿泉水。
有时候下乡、或者开会的时候就没有了那样的条件了。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就只喝瓶装的矿泉水了,像哇哈哈、冰点水之类的蒸馏水他可是绝对不喝的。往往在那个时候他的秘书就会给他准备好一瓶农夫山泉。他认为那水确实有点甜。
现在的端木瑞喝的就是这个茶园最好的龙井茶,水却是丽江古城的泉水。
“好茶!”。那道士喝了一口便大声赞道。
“哦?道长知道这是什么茶?”。端木瑞想不到他居然懂茶。
“这茶可是正宗的清明前茶啊,在龙井茶中也算不错的了。水却是本地的水。不错、不错。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还能喝到这样的好茶!”。
端木瑞微笑着却不说话,因为这茶可是他自己带的。
“我看居士天堂饱满、面相非凡,必定是一个掌权之人。可是为何眉心不展、官星暗淡?难道你最近在官场上遭受了什么大难不成?”。那道士忽然问他道。
端木瑞大惊。忙问:“道长还可以看到什么吗?”。
那道士说:“从居士的面相上来看,你自幼贫寒但是却文星昌盛,受祖宗的福荫而官运顺畅;然而夫妻运却是极差。居士,请恕我直言,你这一生却是败在女人身上啊。”。
端木瑞再次大惊。他急忙站了起来向道士稽首道:“道长真是高人啊。请问道长尊号。”。
那道士呵呵笑道:“贫道明月。居士不用多礼。居士最近官途已尽,然而可喜的是你并无牢狱之灾。咦?居士可有一儿子?”。
端木瑞说:“道长差矣。我就一女儿啊。”。
那道士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你的第一个孩子应该是个儿子而且前途不可限量,第二个孩子才应该是个女儿。”。
端木瑞认真地说:“我确实只有一个女儿。”。
道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断然不会!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端木瑞心里一惊,想道:“难道是陈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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