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总算没有离婚,保住了这个完整的家。她的绯闻被村里人当作笑谈,本村的同学许结实和我开玩笑说:“以后毕业了,你也在生产队里看青吧。”“看青干啥?”“有女人呗。”“要找女人,也不能用那种办法呀,你去看青吧,我可不去。”许结实近日来不太学习,由于他学习不好,也不想考什么大学了,一天到晚总是无所事事,还和我屁哄哄的,我看在我家刚搬来时,是他主动领我回家的面子上,不去和他一般见识,要不,我就想揍他一顿。
王老师自从搬走后,再也没有回到老屯,那个李出生也没出现过。我倒是很佩服王老师那个老兄弟,他打起王婶儿来真是用力,看样子,把他可气坏了,我也跟着生气,王婶儿真是丢人现眼哪,该打。
农闲时,中学校长把父亲请到学校修理桌椅,因为校长和母亲是表亲,为了照顾我家,校长让我捎信儿给父亲的,一天给父亲几元钱,午间在学校吃。那样的话,我家就能买上一麻袋玉米,我家的人口多,男孩儿有不少,口粮的问题始终接不上吃。
我上学时是自己带饭的,由于家里人口多,口粮不够吃,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土豆有鸡蛋大小时,母亲就用手摸,(为了不伤其他根)摸回来后给我们做主食,吃完后,挑几个大的,剥去皮,装进饭盒里,带到学校做午餐。其他学生大都带玉米茬子饭,咸鸭蛋,豆腐等,可我只是土豆加咸菜,到了中午不好意思吃,等大伙吃完了,我才急忙吃几口,后来被同学发现了,大家都争着分给我点玉米茬子子饭吃,这下可好,我也吃上百家饭了,土豆忘扔掉了,几天后都长绿毛了。
当我在九年级时,母亲怕别人笑话我,把自己结婚时穿的单裤毁掉,做成小一点的裤子给我穿,我感到很美,父亲叫它“都咪骚”因为布料被风一吹,哆嗦,虽然有了补丁,可是穿在身上感觉也不错。还没有过年,母亲就给我做了一双新的千层底布鞋,其他弟弟们是没有这个特权的,原因是:我要高中毕业了,我要参加高考了,那可是我国多少来没有过的大事儿呀。我也特别喜爱我的这双新鞋,下雨天时,我光着脚去学校,到校后,洗了脚再把鞋穿上,雨天时,同学们大都是穿胶皮靴子,可那是我多么渴望的啊。
班里有六十一名学生,男生多,女生少,学校后院是公社家属,班里有七个公社家属子弟,其中一个叫张小军的,和我关系好,我喝水时,常去他家,他母亲为人热情,喝完水后,我们去了公社大修厂玩儿,大修厂有一个高大的烟囱,高二十八米。久费不用,同学们有时爬一爬烟囱玩儿,但是没人能爬到顶端,爬到一半时,腿就颤抖了,我也爬过,可没等爬多高,上课钟声响了。
中午时,我们还有一个活动,那就是打篮球,不会玩的,在一旁看热闹,班级里有一个篮球健将,他叫刘大波,公社家属的同学都愿意看刘大波打篮球,刘大波也愿意为他们表演,尤其是女生,当刘大波看到有女生在观看他时,他如虎添翼,精神倍增,穿一条新裤子打篮球,由于抢篮球过猛,一个跟头栽倒在球场上,膝盖都蹭坏了,鲜血直流,一条新裤子也破了一个大窟窿。
体育老师有时也参加玩球,一天中午,体育老师组织一场比赛,我们都去围观了,喝彩声不断,公社家属的女同学们喊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刘大波越打越兴奋,当到中场时,他的精神溜号了,眼睛总是巡视家属的女生,其中一位叫于美娜的,同学们都称她是校花。
只见刘大波的裤裆支起来了,一件红色的裤头,还是他妈给他做的,不太大,老二哥支起来高高的,男同学们都哈哈大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又一时无法治理自己的二哥哥,他蹲在球场上,假装肚子痛,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起完哄就不看球了,我们几个本村的同学又去了大修厂,他们边走边议论刘大波,当到了大修厂时,许结实将我一军;“你要是能爬到顶,我给你买一根冰棍儿,”其他同学也给作证,这不在话下,不就是个小烟囱吗,有啥了不起,上。
我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爬高探险,后面还有几个同学跟着爬,爬到一半时都下去了,最后只有我傻了吧叽地向上爬去。不一会儿到了顶端,烟囱嘴有一块砖那么宽,小风吹着,有些凉意,站在烟囱上,觉得有些晃动,我大着胆子站直了身子,你可知道,烟囱嘴儿上可是没有围栏的呀,光秃秃的,我站在光秃秃的大烟囱嘴儿上,一伸手好像就能摸到云彩,我站直身体,向远方望去,二十多里外县城里的一百大楼,也叫“三,八”大楼,黄楼都依稀可见,还有远处的村落,田野,再往远看,就看不清了,蓝蓝的,天地相间之处,都是蓝蓝的,像烟,像水,说不清了。
看完后,我又大着胆子,在上边走了三圈儿。下面的同学喊声一片,我低头向下望了一下,看他们很小,我不敢多看,多看了,就头晕,我在上面出够了风头,该下去了,我小心地弯下腰去,踏上了镶嵌在大烟囱里的铁梯子,心里就有了底,我一步一步地向下爬着,心想;在生产队里扒玉米时,地里的航空架子我都爬过,不踩梯子,顺着铁架子,就能爬到顶。再说了,家里盖房时,我走在房脊上,几乎是跑着的,从不害怕。
这一次,许结实拿一根冰棍来将我,恐怕他要输定了,他总是吃别人的东西,自己很少花钱,他虽然母亲没了,可他父亲给他钱,他从不给别人买东西吃的,我还买几回呢,(那是我捡废品卖的钱)他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呀。
这一次得让他出出血了,我一边得意洋洋的想着,一边向下爬着,眼看离地面几米高时,下面的同学突然笑声没有了,静得出奇,我还纳闷呢,也没多想,喊道;“鼓掌啊!我凯旋归来了!许结实,快给我买冰棍去!”我喊完后也不见动静,等到了烟囱跟下时,我傻了眼,父亲和校长铁青着脸站在下面,见我脚着了地儿,父亲一顿炮脚,踢得我臀部火出火撩的疼,父亲一边踢,着一边骂着;“你个虎蛋,**的不要命了?掉下来,把你蛋黄儿摔出来!你还敢爬那么高!没长心,谁像你那么傻。”骂完又踢两脚。这是父亲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我这么发火。我忍受着疼痛,大气也不敢出,校长早已把其他同学撵走了,他极其严肃地批评我道“没组织没纪律性,午休时间就是午休,回去找班主任,写检查,深刻点,急眼我也踢你几脚。”校长的双眼在一副深度近视镜后狠狠地瞪了我几眼。
我跟在校长和父亲身后,心里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赢一把,还让他们二老给搅黄了,真倒霉,白爬那么高了,我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许结实真他妈有命,铁公鸡就是铁公鸡,毛可真难拔呀。
到了学校,许结实他们吓得都躲了起来,我被校长领导班主任那里,整整站了一节课,还写了三页纸的检讨书,放学前,班主任临时召开了班会,对于我目无安全意识,给学校造成了很坏影响,还惊动了校长。让全班同学深刻的批判我,让我把写的检讨书在班里读给全体同学听,当我把事实经过读完后,全班同学都笑了;“为一根冰棍,值吗?命可是爹妈给的呀。”我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嘴上没说,可心里说:我心里有底,没底我也不干哪。怪了,我爬大烟囱是谁告诉校长的呢?我要知道是谁,一定不放过他。临走出教室时,我还对班主任说:“实在对不起。”班主任说我:“油嘴滑头李占友。”
放学回家了,我被班主任留下一会儿,等谈完事后,其他同学都走了,我一个人走着,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突然身后有人喊;“囊虫包!囊虫包!”我回身一看正是我们班的许结实,他中午的损主意,使我丢尽脸面,他不但没给我买冰棍儿,还他妈的喊我最不爱听的话:囊虫包。
囊虫包是指我父亲,我岂能容你玷污我父亲,想罢手起饭盒落,我右手提着的吕饭盒,吕饭盒是用一根鞋带子捆着的,“趴”一饭盒正好砸在许结实的头上,饭盒盖儿也砸飞了。他也不示弱,一边还击还一边嘴里说:“你爬大烟囱,是你自己愿意的,哪知道校长去了,要不我就给你买冰棍儿了。”我气呼呼地骂道;“谁稀罕你的破冰棍儿。我的小命儿差点儿没让你给毁了。你个坏种!”
我一脚踢向他的裆部,他用手抡起他的书包,向我砸来,我一躲,闪开了向我飞来的书包,书包砸在了地上,散花了,满地是书本,他一看没打着我,又去路边玉米地里,拿起一颗玉米秸向我打来,我用手一搪,玉米秸打折了,我靠近他,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厮打在一处,他毫不退让,我也一边打一边骂着;“我让你喊囊虫包,囊虫包是你爷爷。”几个回合下来,他没我力气大,我抱起他猛力向下摔去,他站立不稳,头朝下倒地了,他终于被我压在了身下,头朝下,脚朝上,脖子崴着,他整个身子都用脖子支撑着,可是嘴里还不闲着,都骂出白沫了,眼睛也白了,翻白眼儿了,脸也白了,正在这时,后面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车把式一鞭子抽在我的脊背上;“快住手!一会儿出人命了!”
我放开他,去捡我的饭盒,他捡他的书,他嘴里还嘟嘟;“叫个囊虫包你还急眼,早知道我就不叫了,”我用眼睛斜看了他一下;心想;你早就知道,和我装傻,其实我早就想教训你啦,没机会,这一下可好,是你自己送上门儿的,我防备他在我身后偷袭我,我走在他身后,他有些头晕,一晃一晃地回了家,
晚上我去井台挑水,碰巧遇上了许结实的弟弟,许二实,他也去井台挑水,他也听他哥哥说是我把他哥哥打了,一见我气就不打一处来;“靠,你敢打我哥哥,你打我试试?”说着他把扁担轮了起来,我一闪,扁担沟打在我脸上,我一个箭步冲向他,嗨,纸老虎,被我撞了一个大跟头,他双手撒开了扁担,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我怕他起身反攻我,我是一不做二不休,骑在他的身上,刚要举拳头,被赶来的,他的父亲拦住了:“算了,别打啦,他们哥俩都打不过你呀。真他吗熊啊。”
他自小没了母亲,又是他父亲一人把他们哥俩拉扯大,许二不读书了,在家和他父亲在生产队里干活,也怪可怜的,我放开了许二,把事情经过向他父亲讲了一遍,他父亲说;“明白了,这是没出事の儿,如果出事儿,我家也逃不了干系呀,你要是摔下来,我儿子要负全责的呀。”“那是小事,我俩打仗是为了他总是骂我‘囊虫包’。”我补充道。“该打,那孩子嘴欠,没把门儿的,你不要记恨他,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是一个班同学,打架被人笑话啊。”我这时感到自愧不如了,别看打了胜仗,一介武夫,母老虎倒上树,虎那个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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