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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中文 > 其他小说 > 恨在白天,爱在黑夜 >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完结下)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完结下)

    人在万念俱灰时,一点点希望都会被无限放大,人在遇到抉择时,矛盾、犹豫。就会以赌的方式来选择,因为不知道走哪条路,只有赌一赌了,为命运而赌,为生命而赌,人在自认为无路可走的时候,脆弱的人选择走上绝路,悲壮地死去,一切似乎才得到解脱,百慕伶正是这样。

    “不-------”

    许霆坚的心仿佛被钝刀划过,他伸出双臂,直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反复碾压一般。他眼眶已朦胧,看不真切百慕伶的脸,看不清百慕伶的表情,“不要,不要!我没打算让邬贤胜死!我这就去放他,你------”

    百慕伶第二刀扎进去,彻底击溃了许霆坚最后的强硬,他冲上去要去夺她手中的水果刀,语气已经连贯不了。“等等,你等等,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若真的恨我。就不应该这么对你自己,你还有孩子,还有朋友们,不要-------”

    百慕伶朦胧的意思渐渐清晰,她拿着刀的手抬起,紧紧地握着,许霆坚怕她情绪再高涨不敢靠近,却不想她手中的刀子对准了自己………

    许霆坚握着百慕伶双肩的手陡然松开,垂落。

    “别碰我。”百慕伶往后一闪,“你最好现在就让人把邬贤胜放了!”

    “放!我说我放!我他妈的放!”许霆坚一股怒火冲上来,他啪地摔下手里的药箱,纱布、酒精等等哗啦啦滚了满地,他动作太大,扯到胸膛的伤口,血就像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他咬着牙根忍着痛,额头已布满了汗珠。

    百慕伶身体渐渐吃不消,但并未表现出来,她靠着沙发而坐。

    终究还是心软,许霆坚弯腰去捡地上的纱布。

    “别白费心机了,就算血流干了,我也不会让你靠近半分………”百慕伶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她以眼睛瞪着许霆坚,“………我别的不求,只求你信守诺言。”

    许霆坚拿纱布的手停在半空,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她,百慕伶一脸冷血无情,跟以往的他真的太相似,是啊,把人逼到这份上,冷血,残忍,谁都会。

    他粗鲁惯了,什么温柔的不适合他,以至于表达爱意也用这种偏激手段。

    他越想把她拉在身边,她越是反抗。

    他对她的好,她视而不见,她只会用另一种含义去肆意,认为这跟爱没关系。

    也倒是,这天下,只怕才有他这种大老粗才会用这极端的手段去获取爱。

    其实,她不知道,她的视而不见,已经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

    许霆坚摇了摇头,心里长叹一声,他走到百慕伶身边,将地上的被单重新裹在她身上,“走吧,跟我回医院。”

    百慕伶嘴角抽了一下,终于跟许霆坚走出房车。

    许霆坚第一个下车,他转过身想伸手去抱她,可百慕伶却扶着车门快速下来,胸脯的痛毅然加剧,可她不能在许霆坚跟前表现懦弱,她必须要看着邬贤胜平安无事,她必须要咬牙挺过去。

    邬贤胜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百慕伶完好站在许霆坚身边,他嘴角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冰冻的手指抽搐般动了下。

    黑衣男弃邬贤胜,回到许霆坚身边。

    百慕伶视线向四周望去,这里是乡下,低处偏僻,导致发生火灾后也没人报警,更别说见到半个人影。

    “他在这里我不放心,万一没人发现,他一样都是死。”百慕伶面色惨白,嘴唇已乌青,“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仅有的钱也都给了我,我想确保他平安无事、无后顾之忧。”

    许霆坚别过脸,冲几个手下吩咐,“你们三个送他去医院,请最好的医生,一天二十四小时照料,等完全康复才许他离开,并且给他一笔丰厚的钱。”

    “是。”

    百慕伶目光追随着三个黑衣男重返邬贤胜身边,他们驾着他向另一车子走去,百慕伶的心这才放松些许。

    邬贤胜坐着一辆车与百慕伶擦肩而过,他看到百慕伶被许霆坚拉回房车,急着拍窗户,“伶,伶……”

    海风呼啸,车子开得很快,邬贤胜的呼唤被淹没在暗夜中。

    房车内,百慕伶再也听不到邬贤胜的呼唤声,但能感受到此刻他的焦急,她鼻子发酸,胸脯的血已染红粉色被单,她却呆呆坐着。

    突然她别过头,“不行,我不信你,倘若你继续对他不利,我能找谁作证明?”

    “伶。”许霆坚语气掩饰不了的疲倦,他拉着百慕伶的手,“跟我回去,我保证再也不为难任何人,我的目的只为你,与旁人无关。”

    百慕伶没回话,视线望着邬贤胜离去的方向,许霆坚示意司机开车。

    席百慕说: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在百慕伶的眼里,最美年华遇到对自己最好的男人,莫过于邬贤胜。

    许霆坚开始怀念那段光阴,他们没有现在的剑拔弩张,她更不会恨到想置他于死地。

    现在,许霆坚想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才会越来越远离百慕伶。

    不过,他错在哪里?

    爱一个人有错吗,他不明白,有很多女人巴不得他正眼瞧一瞧她们,可他眼里偏偏只有百慕伶。

    执念也有错吗?

    他学不会挥手说拜拜,学不会成全,在他意识观里,只要想要,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再则,他成全她,谁来成全自己?

    许霆坚的想法极其简单,从小到大就知道争取,霸道自我也是儿时就形成的,身在豪门世家,所有东西都要靠自己双手去获取,他若不动,想要的东西绝不会乖乖来到手里。

    得不到,就毁掉,这是许霆坚一直秉承的原则。

    郑元赫摇头感叹,“我说你们可真够折腾的,谈个恋爱跟打场cf似得,都快闹出人命了。”

    如今也不顾及男女有别了,郑元赫从手术箱里取出纱布和酒精等,掀开百慕伶的衣服,许霆坚紧张道,“不要留下伤疤,她怀有身孕,用药要谨慎。”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谈事情心平气和的不成,偏偏搞这么大动静。”话罢,看许霆坚脸色越来越不好,郑元赫又安抚,“好了好了,别担心,我会谨慎用药,也保证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郑元赫边擦拭伤口边嘀咕,“幸好伤的不深,休息一两天就会好了。”

    郑元赫用的都是中药,幸好伤口不深,上完药后百慕伶便沉沉睡去,郑元赫收拾东西欲走,看许霆坚窝在沙发内一动不动,额头上的汗干了又湿,身上衣服也没换,郑元赫再次摇头叹息,“你呢?就这么着,不管了?”

    “我没事。”许霆坚微睁眼,直觉脑袋很沉,嘴唇也龟裂,可他不想离开百慕伶半步。

    他说没事,可作为医生哪能见死不救?郑元赫再次从手术箱里掏出酒精,“还说没事,瞧你脸色苍白,再不止血可就真出人命了。张妈连忙去找中药,家里另一个佣人给郑元赫打电话,请他速度来一趟,然后又叫厨房熬粥和顿补品。

    许霆坚有哮喘,平常感冒发烧也会非常重视,每次都是大阵势,虽然他不以为然,可大家却忙的团团转。

    许霆瀚来的时候也听说了,他三步并做两步上楼去,以前他们兄弟关系好的时候他经常过来玩儿,后来发生种种变故,许霆瀚想来的念头也被掐灭了。

    许霆瀚在那扇褐色的门前停了下来,深呼吸两下才敲门,隔了不大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许霆坚的声音,“进来。”

    许霆瀚推门进来,许霆坚正躺在沙发里闭目休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大概以为许霆瀚是佣人。

    这是属于许霆坚的书房,里面所有的气息都是许霆坚专有的,和许霆坚的人一样,都有一种冰凉凛冽的感觉。

    许霆瀚下意识地打量着这间以黑白为基调的书房,直至房子的主人开口,“你怎么来了?”

    许霆瀚抬眸,见到许霆坚半靠着沙发,一双深沉似海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

    许霆瀚微微一囧,摸了摸头发,“听说嫂子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她还好,在睡觉。”

    许霆坚才几句话,可许霆瀚还是发现他声音已经哑了,音贝非常的低,似乎真的非常累,因为说完之后便又合上了眼睛,胸口起伏明显。

    许霆瀚瞥见他的面色,浓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张妈领证着郑元赫进来,见到许霆瀚张妈有些吃惊,郑元赫冲许霆瀚点了下头就直奔沙发,“发烧,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你又过来干嘛?”许霆坚握着拳掩住嘴巴,侧过重重咳了两声,眉头紧皱,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郑元赫拿出体温计和听诊器贴近许霆坚,“我只怕你在我手上出事,会毁了我的大好前途。”

    “糟糕,39°,快40°了。

    “既然还当我是你哥,就多过来坐坐,爸看不到你,也会想你。”

    许霆瀚面色微暗,眼眶有些红,“爸现在在哪?”

    “改天我带你去,顺便……”停顿了会儿,许霆坚沙哑道,“也把你妈妈带上,爸估计也想她了。”

    “哥”愣了一下,许霆瀚真的快哭了,有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样的大哥,却让许霆瀚如鲠在喉,千言万语难以言表。

    许霆坚摆了摆手,他重新闭上双眼,表情恢复平静,他躺下说,“我想睡一会儿。”

    许霆瀚也没做逗留,他点了点头便出去。

    门口,张妈和福叔在那里杵着,许霆瀚语气淡然,“我先回去,让他好好休息。”

    福叔点头,“好。”

    “二少爷,你这就要走啊。”张妈心里有话要说,可看到许霆瀚眼眶有些红,便住了口,许霆瀚回头补了一句,“等嫂子康复了,我再带着家人一起过来看。”

    百慕伶昏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已近傍晚,这会张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她醒来后肯定要吃东西,也不知道做的合不合她的胃口。

    百慕伶睁开眼睛,视线望出去见到背对着自己的许霆坚,两人离得有点距离所以百慕伶并未清楚他生病。

    这卧室百慕伶是熟悉的,房间的布置一如当初。

    许霆坚显得很累,呼吸很沉稳。

    百慕伶掀开被子,起身时胸口紧绷着,一道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不由蹙眉,她手臂撑住床头柜,勉强站起身。

    百慕伶头重脚轻,走出房间,正好看到蹑手蹑脚上楼的张妈。

    “郡小姐,你醒啦?”张妈喜出望外。

    许霆坚缩在沙发里,手臂往外伸,昏黄的灯光下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紧紧贴着枕头,百慕伶走过去,见他面色惨白,额头有汗水潺出来,浓眉紧蹙,养起来十分不舒服。

    百慕伶伸手一探,竟滚烫无比。

    她张嘴想要喊人,下一秒想起他的所作所为,百慕伶缩回手,视线端详着许霆坚的侧脸。

    胸口的伤又在痛,百慕伶按着胸口,这时候外面传来张妈的声音,“伶小姐,我来给坚哥送饭的。”

    百慕伶起身走出去,将门打开一个细缝,“张妈,你拿下去吧,他刚刚才醒,说肚子不饿。”

    张妈拿眼睛瞧了屋内背着身休息的男人,点头,“那好。”

    百慕伶把门关上,她没看许霆坚一眼,回到床上把灯关了。

    这个卧室非常大,所有东西尽有,简直比六星级酒店还豪华,百慕伶躺在这里,却一点温暖也找不到,她极其怀念在医院里跟聂安东挤一个病房的日子,也怀念在海边跟邬贤胜住茅草屋的日子,生活简单,朝九晚五都有人等她,百慕伶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发排斥这地方。

    汤床上辗转难眠,百慕伶起来,走到阳台。

    毛毛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披上了黑油油田野。

    虽然寒冬依旧,但日历上却标着立春了。

    百慕伶回到卧室,见许霆坚睡的并没有先前那么沉,虽然睡相安静,可身子是蜷缩的,可能是冷了,他薄唇间逸出的音调时重时轻,百慕伶回到床上,翻个身,可没过一会儿又爬起来。

    许霆坚双目紧闭,额头的汗水滴在枕头上,百慕伶情不自禁伸手去擦,又瞬间缩回了手。

    不期然想起许霆坚的坏,她双手捏在一起,脸色纠结。

    “嘚哥,别闹啦,伶小姐要吃饭。”

    “汪汪汪------”

    “这小家伙,好像很喜欢你呢,之前文宣在的时候,顾少爷带过来,可就不喜欢她,还咬过一次呢”张妈擦拭着餐桌,陡地意识到不对劲,忙噤声不语。

    百慕伶仿若未闻般拿起盘上的面包,掐了一小口丢给嘚哥,嘚哥跳起来接住。

    百慕伶拿着勺子拨弄碗里的鸡汤,氤氲出的热气挡住张妈的视线,张妈看不真切百慕伶的脸色,但隐约觉得百慕伶有话要说。

    “张妈,你坐下一起吃吧。”

    “不用”张妈面带担忧,“伶小姐,以后我都不提那个人了,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张妈,我等会就回去。”

    闻言,张妈心里更是难受,心想着百慕伶这会说回去,肯定是因为自己的话。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这话有点天方夜谭,可事实如此。”百慕伶轻抿了口鸡汤,“明天我和聂安东就会回到自己的家乡,从今往后也不会再见面,许霆坚的纠缠不放,还望你多多开导。”

    “伶小姐”

    “他昨天滴水未进,你去喊他起来吃饭吧。”

    张妈闻言,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张妈上楼,百慕伶并未多呆,临走前怔怔望着二楼的卧室。

    百慕伶收回视线,嘚哥窝着她身边,她走到哪里,它就跟在哪里。

    百慕伶安静地坐在出租车后座动也不动,她望着窗外阴霾的天气,整颗心晦涩难安,总觉得不舒服。

    张妈心里担忧百慕伶会私自离开,她站在楼梯口,面色掩不住焦急。

    “还没起来?”郑元赫提着药箱走上楼,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褂,围领的狐狸毛衬出一张堪称美轮美奂的脸,他将药箱丢在地上!”

    而此时的百慕伶已和聂安东等人会和,她并未知晓,那两粒退烧药给许霆坚照成致命一击。

    许霆坚并不是如百慕伶所料那般坚韧不可摧,实际上人在面临病痛时,并没有所谓的不公平。

    张妈端了杯水过来,“郑医生,水来了。”

    郑元赫倒出自带的草药药丸,沙发里的男人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药根本塞不进他口中,张妈在旁边急的一个劲抹眼泪,“郑医生,坚哥没事吧?”

    张妈后悔死了,早就该上来瞧一瞧,这一天一夜,就算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郑元赫强行将药碗灌入许霆坚嘴里,又将温水一并灌进去,然温水都顺着嘴角流在了领口内。

    张妈不住的自责,眼圈哭得红红的。

    郑元赫捏紧手里的水杯,猛地将它砸在张妈脚边,“那个女人呢?上哪去了?”

    张妈擦拭着眼角的泪,“郑医生,伶小姐也不知道坚哥病成这个样子。”

    “她人呢?”郑元赫视线落在那盒退烧药上,“如果不是她,坚哥怎么可能哮喘发作?”郑元赫抹了一把脸,“你放心吧,坚哥命大,他还没祸害够,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伶小姐好像已经走了”

    “这女人,唉”郑元赫摇头,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心肠歹毒。

    大门外传来喇叭声,张妈忙下楼去开门。

    几个医护人员随后跟着张妈匆忙上楼,许霆坚失去知觉,被抬上担架后迅速送去郑元赫的医院。

    张妈靠着墙壁,直到一行人离开后,两条腿还在发抖。

    许霆坚病来如山倒,就算平时再狂妄不羁,一旦被击垮,竟也这般弱不禁风。

    医院,抢救室外的灯经久不歇。

    许霆坚眼睛望向窗外,显然还不知道百慕伶发生的事情。

    百慕伶在房间里沉睡,这里是郊外,离报道上明天出现的沙尘暴很近,怀孕后受了伤,她的睡眠变得很多,但跟朋友们在一起,百慕伶从所谓有的睡得安稳,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下午了。

    百慕伶拥着被单眯了一会儿,菜饭的香味从外面飘进来,中午没吃饭,这会儿饥肠辘辘。

    掀开被子下床,隐约听见厨房传来的对话。

    “聂大哥,你们那里有这种调料吗?”

    “好像没有吧”

    “你很喜欢它,回去后岂不是很怀念?”

    “应该会”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怀念,所以早早就给你备了好大一包!”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瞧”

    百慕伶穿着拖鞋来到客厅,正好看到桌子有个大袋子,目光探过去,看到欣欣给聂安东准备的一兜子现代调味剂,而令一饭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色。

    “你教我这个菜,郡喜欢吃,等回去了我就做给她吃,省的她怀念。”

    “好啊。”欣欣边炒菜边讲解,“郡姐现在还在害羞期间,饭不能太硬,她喜欢吃糖醋鲤鱼和辣炒蛤蜊,你做的时候少放点辣椒,我今天做的蛤蜊是托人从外地带来的,既新鲜又个头大。聂先生,你以后记得给郡姐做果汁,她喜欢吃饭的时候喝,你多换些花样。”

    “好的,我知道了。”

    欣欣关掉火,把辣炒蛤蜊盛出来,“袋子里有叶酸,回去后记得给郡姐,那个吃了对腹中宝宝好。”

    邬贤胜笑着道,“我说欣欣,你才二十一岁,怎么就喜欢捞到了/”

    “嘿,我就喜欢对你们唠叨怎么啦?再说了,对你们唠叨那是你们的福气,别人我还懒得唠叨呢。

    洗完澡,欣欣陪百慕伶在客厅看电视聊未来,门铃响了,来者竟然是邬慈。

    百慕伶多少有点吃惊,没想到临走前还能见邬慈一面,欣欣借口出去遛弯,把空间留给两人。

    邬慈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的坐着,百慕伶手掌撑着下颔,蹙眉思索,事到如今,是不是该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阿姨”

    “诶。”邬慈显得有点拘束。

    “我一直都没问过你,其实在许家的二十几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邬慈面色紧张,仍旧端坐,“过日子,哪有不苦之说。”

    “阿姨”百慕伶在想婉言讲出来,还是单刀直入说重点,她用手捋了捋耳后的发,“还记得老爷去世前把我叫去谈话的一幕吗?”

    “阿姨”百慕伶在想婉言讲出来,还是单刀直入说重点,她用手捋了捋耳后的发,“还记得,老爷去世前把我叫去谈话的一幕吗?”

    邬慈眯起眼睛似在想象,随后摇了摇头,哀叹道,“记得,怎会不记得呢当初啊,太争强好胜,如今才明白能够子孙满堂,才是最幸福的事”

    邬慈双手紧了紧,坐姿很是别扭,同时心里紧张过度,“伶,你想说什么?”

    语气婉婉,不如直接说开。

    百慕伶闭眼又睁开,稳了稳情绪,瞧着邬慈的眼神满是小心翼翼,“阿姨,其实许霆坚才是您的儿子,而许霆瀚”

    闻言,邬慈腾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你说什么?”她反复喃喃,随后一个劲的摇头,接着整个人虚弱地坐回沙发里,双腿发抖,嗓音发颤,“你说阿坚是我的儿子?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阿姨,这是真的,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震惊”

    百慕伶手贴着肚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冷静多了,她婉婉道来,“我也知道,当初您是老爷的秘书,某次酒后发生关系,你怀了阿坚,老爷把你接回家,郭洁对此事耿耿于怀,但知道老爷绝不放弃你们俩母子,于是在许霆坚和许霆瀚生下来后偷偷换掉,并且买凶杀人,而郭洁并未知道在买凶杀人的过程中凶手错把许霆瀚给杀了,老爷很心痛,但心里对郭洁的是愧疚,毕竟三十几年的夫妻,又老来得子,所以没有报警,接着从外面抱来一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许霆瀚”

    “不会的不会的”仿佛头顶笼罩着阴霾,整个人随时都会搁浅,邬慈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她觉得,一秒钟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一连串泪水从邬慈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她忙去抓着邬慈的手,同样泪流满面,“阿姨,您别这么想,其实老爷谁都在乎,他只是想平息你们的仇恨才出此下策。”

    邬慈麻木摇首,语气悲凉如深秋的落叶,“你别安慰我了嫁过来这三十年来,他心里有谁,我再清楚不过”她接过百慕伶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你也别担心,我不难过,想想也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也不计较这些了,只要只要阿坚好好的,就足以”

    百慕伶因为邬慈眼里的愧疚而难受极了,“阿姨”

    邬慈抓住百慕伶的手,心碎难当,“伶,阿姨恳求你,不管如何,这个孩子都要留下来,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你的亲身骨肉,别为了阿坚做过的事情,就不想留他”

    “阿姨,您放心吧,这个孩子我会留下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会留下来,事实上从一开始百慕伶就没流掉孩子的决心。

    “那就好,那就好”

    别墅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门铃声。

    百慕伶觉得奇怪,按理说聂安东和欣欣都有钥匙,再说也没有别人知道这个地方。

    百慕伶起身想去开门,邬慈将她按回沙发里,她走出去打开,却发现许霆婷拎着几个礼盒站在门口。

    “霆婷?”

    “你怎么过来了!”

    邬慈想直接把门关上,生怕心又软一次,可许霆婷比她动作更快的踏进来,“妈”

    邬慈将许霆婷往门外推,“你你快走吧,赶紧走吧。

    轻轻抚摸肚子,心里犹若千斤重担,百慕伶狠狠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勿要悲观。

    “原来你真躲在这。”许霆婷走进客厅,百慕伶听到她的声音站起来,她抚摸肚子的手不由得攥紧,浑身竖起警惕,“你怎么来了?”

    许霆婷挑起唇角冷笑,“哼,邬慈是我妈,我要进来她当然不阻拦,另外,是阿坚告诉我我才来的。”

    许霆婷走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果汁饮了口。

    百慕伶眉头紧蹙,不想跟这人废话,抬起脚向楼上走去。

    许霆婷放下果汁追上来,“百慕伶,你心思真歹毒,居然用那么龌龊的手段对付我。”

    “你什么想法,你心里最清楚。”百慕伶已上到第五个台阶,“我马上就离开南洋市,你没必要登门示威。”

    许霆婷紧随其后,“怎么没必要?我现在还是阿坚的老婆,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怀着他的孩子离开?”

    百慕伶知道,不表明立场这个人绝不善罢甘休,她停住脚步,“你放心,孩子我不会留的。”

    “你以为我信得过你?”许霆婷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弄掉孩子,还用等到今天”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百慕伶已经来到楼梯口,许霆婷视线瞅着百慕伶微微凸起的小肚,想起了许霆坚的冷血无情,凭什么百慕伶身边真心朋友一堆,许霆坚也对她痴心绝对,而自己却一点一点失去想要的东西?

    那天在机场天桥许霆坚所做的事,对许霆婷无疑是惊人的。

    许霆婷双手不禁握紧,她脚步僵硬一步一步靠近百慕伶。

    一口气上了十几台阶,百慕伶扶着楼梯缓气,身后陡然一股力猛地袭来,她整个人失去平衡,虽然双手扶住楼梯把手,可身子却往下歪,最后脚步不稳身子猛地向下倒去,头部重重磕在台阶上。

    一阵惊恐划过,百慕伶心跳如麻,头又疼得似乎快要爆炸。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一把抓住邬贤胜的手,“贤胜,到底怎么了?阿姨呢,她在哪?”

    半响,邬贤胜才抬起脸,“伶,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到不正常的邬贤胜,百慕伶垂下漆针似的眼睛,两行清泪渗了出来,她嘶哑地哭出声,“是不是阿姨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

    她在昏迷前虽然听到剧烈的争吵,伴随着某物体撞击的声音,但邬慈好歹是许霆婷的养母,她怎会恶毒到杀了邬慈?

    “我姐”邬贤胜极少落泪,此刻泪水却朦胧了眼睛,“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深度昏迷,医生说情况很不好,能不能救过来还要看她的命。”

    “什么?”百慕伶惊愕,浑身预制不住的发抖,“她现在在哪?”

    “还在抢救。”邬贤胜强打着精神,“伶,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百慕伶掀开被子下床。

    邬贤胜已经走出去,百慕伶脑袋昏眩,她稳了稳脚步,这才勉强跟出去。

    走廊里所有人都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走廊里的他们,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恐惧。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手术室的门打开,邬贤胜脚步蹒跚冲上去抓住医生的手臂,“是不是救过来了,是不是”

    医生摘下口罩,“抱歉,患者脑部缺氧时间太长”

    “这是什么意思?”邬贤胜声线不稳。

    “请节哀”医生对着他们微鞠了个躬,便随护士离去。

    透过窗户,百慕伶看到邬慈如个木偶般躺在那里,身上盖着白布,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幅影像突然支离破碎,百慕伶难以置信地摇头!”百慕伶语气激动,“你知道孩子是怎么掉的吗”

    百慕伶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是被你最疼爱的妹妹,最宠爱的妻子弄掉的!她把我推下楼,你知道他有多想留下来吗?医生说他顽强的在体内不肯出来,出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模糊的身子,他已经开始发育了,许霆坚,那是你的孩子!”

    许霆坚甩开双手,眼睛模糊像蒙了层雾。

    他弯下腰,直觉胸口被人用力踩踏,强烈的痛感令他猝不及防,百慕伶似乎还觉得不够,“你装虚弱的样子给谁看你不是说除了他你不会再要第二个孩子吗,恭喜你如愿了!”

    百慕伶用最恶毒的话刺激许霆坚,心里的痛却不比他少,“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许霆婷,会有今天的事情吗!许霆坚,这个孩子是死在你手里的!”

    许霆坚捂住脸的手松开,堂堂男儿眼泪止不住地流着,痛彻心扉的感觉令他话也说不出,“对,对不起”

    汹涌的泪水一波一波砸落,百慕伶却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来怒问我孩子的事?告诉你许霆坚,就算许霆婷不推我下楼,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许霆坚,我从没像现在这么恨过你!”

    许霆坚站起来,被逼至此,已近发疯。

    他目光猩红,又一次扣住百慕伶的双肩,“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不想留他?伶,他是我们俩的孩子,他身体内流着是我们俩人的血,我想让他活下去有错吗?即使千疮百孔,如今你还在动这样的念头,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念血缘之情吗?”

    百慕伶被迫踮起脚与他平视,“因为什么你不知道么?因为他是你许霆坚的孩子,而你许霆坚已经有老婆了!”

    “不,我没有!”

    “呵”百慕伶哼之以鼻,“我怎么忘记了,一个连杀死养母的女人都敢娶的男人,又怎么会在乎道德不道德呢?”

    许霆坚有片刻的愣神!”

    这天,对许霆坚来说,是无法躲过的劫。

    许霆坚被抬进手术室,百慕伶下意识地跟在医护人员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差点踩到人脚后跟,郑元赫回头冲她大呼小叫,“你还嫌还他不够惨是吧?他刚从生死线上救回来,你这一刺激随时会要了他的命知道吗!”

    听到吵闹声聂安东出来探个究竟,看到此幕立马跑上去把百慕伶往身后拉,“你谁啊?”他双目瞪着郑元赫,“有事冲我来,瞎嚷嚷什么!”

    眼看着许霆坚被推进急救室,预示着死亡或希望的手术灯迅速被点亮,郑元赫恨得咬牙,“行,你们都有种!你们最好祈祷他相安无事,否则……”郑元赫恨恨地瞪着百慕伶,转身走进手术室,冰凉厚重的门隔绝一切,百慕伶只看到许霆坚躺在手术台上的一幕,她浑身预制不住的发颤,双脚发软,倘若不是扶着墙壁只怕早就瘫软在地。

    这种感觉,让百慕伶瞬间有种阴阳隔绝的错觉,她眼睛紧紧盯着那道门,心里乱成一团麻。

    张妈福叔很快赶过来,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此时又得去一趟,谅谁都无法承受。

    福叔搀扶着张妈,看见百慕伶在场他们根本没来得及问话,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走出来的护士手里拿着一份白色纸张,“谁是家属?”

    张妈急忙举手,“我,我们是。”

    “这是病危通知,马上签字。”

    张妈用手捂住嘴巴,瞬间老泪纵横,“为什么,为什么,坚哥才抢救过来,为什么还要签一次?”

    “请家属速度签字,晚一秒种病人随时有危险!”

    福叔赶紧把张妈扶到椅子上坐着,接过护士手里的笔,颤抖写下名字。

    百慕伶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她确定没有听错,护士说的是病危,许霆坚,真的要死了吗?

    张妈已失去控制,捂面呜呜痛哭。

    福叔望了眼百慕伶,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他苍老的双手合十,在祈祷上天保佑。”

    福叔神色愕然,“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是吗?”

    郑元赫面色难掩憔悴,“我们在尽力。”

    福叔伸手握紧郑元赫手腕,和张妈一样老泪纵横,“不管怎样,你都要把他救回来,哪怕他今后都不能动了,只要还活着,我们都可以接受”

    百慕伶站在靠窗子的地方,她能看到许霆坚躺在冰凉凉的手术台上,以往的凶狠霸道早不见踪影,他全身插满管子,检测器只探出点点微弱气息,曲折的波线随时有可能呈拉直的可能。

    郑元赫匆匆向太平间走去,福叔搀扶着近乎崩溃的张妈,医院的人都在忙碌,一个个人影来来去去,一幕幕场景退去,谁也没有注意到百慕伶的悲伤。

    百慕伶捂着脸,身子往下滑,对面的白色墙壁光纤折射出苍白无神的脸。

    她两条腿伸直,手掌撑在身体两侧,身子仿佛处在万年潭底般寒冷。

    所有人都在七手八脚地忙碌,就像福叔说的,只要还活着,哪怕一辈子躺着不醒也不放弃。

    太平间,郑元赫走进去就看到跪在邬慈遗体边的邬贤胜,邬贤胜怔怔出神,郑元赫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考虑别的事,他思忖片刻,斟酌着开口,“邬先生,刚才伯母的主治医生说她的血型可以跟许霆坚相配。”

    邬贤胜如遭雷击,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他站起来瞅着郑元赫,满目吃惊问,“你的意思是,阿坚出事了?”

    “你”

    “实不相瞒,他是我亲外甥。”

    郑元赫面色微露惊讶,瞅了眼安详的女人,还别说,眉宇间真有一点许霆坚的样貌。郑元赫话到嘴边强行吞咽回去,直入正题,“那好,我简单跟你说一下,他必须要立即手术,再耽误估计就真的救不过来了,虽然他们二人血型相似,可伯母已过世近二十分钟,手术能不能成功还说不准。

    “嗯?”

    百慕伶手掌扶向肚子,“他……”他会不会死,这五个字还未来得及说,便听闻焦急的脚步伴随着慌张的呼喊,“聂大哥,快,时间来不及了!”

    欣欣呼呼地跑过去,急促紊乱的脚步声把人的心都给踩碎了,她双手叉腰,努力吸了口气才道,“现在新闻正在播报,北郊那边已经开始刮起大风,说天空乌云密布,有一团神秘的暗云正往你们到来的地方旋转,先不管它能不能开启时空隧道口,你们先过去。”

    “好。”

    百慕伶只觉心跳漏一拍,手一摸肚子才发现连腹中宝宝也开始不安稳,聂安东赶紧拉过她的手,“可以走吗?”

    百慕伶环紧双肩,邬贤胜把椅子上拿下来的外套给她披上,“贤胜,你一个人行吗?”

    欣欣抢先回到,“伶姐,你放心吧,有我和杨贺作陪,会把查大哥照顾得好好的。”

    邬贤胜撤出凄凉的笑,“你走吧,不用担心我。”

    聂安东过来拉她,“走吧伶。”

    百慕伶却充耳不闻,她手指颤抖地握紧,任由眼泪扑簌在面上,聂安东忙推着她往外走,“伶,晚了我们就回不去了。”

    “可是我还没有跟他们道别……”还有许霆坚,他是死是活?原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突然这一刻,百慕伶竟是不舍的,这感觉很碎心。

    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聂安东也顾不得礼节,一把将百慕伶抱在怀中,“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速度过去。”

    聂安东健步如飞,百慕伶脑袋枕着他的臂弯,视线正好对上灯火透亮的手术室,恍然间,又好像看到邬慈,邬慈的影子跟许霆坚重叠到了一起,百慕伶使劲全力忍着不哭,她咬得嘴角破裂,伤口的疼痛根本不及心痛。

    如果,不是心里挂念着许霆坚,她肯定毫不犹豫回去。

    许霆坚说,他只要她陪在左右,不光身体,还有心。”

    百慕伶眼里泪光闪动,雨水混合着泪水流入口中,只觉得万分的苦涩。

    “好啦,别哭……”欣欣紧紧搂着百慕伶,又看着脸上写满激动与期待的聂安东,“伶姐,聂大哥,你们还会回来吗?”

    “会的。”聂安东点头。

    “真的吗?”

    离别在即,虽然不晓得这是不是一场凭空幻想的剧,可欣欣还是忍不住落泪。

    “真的。”

    “拉钩。”

    “好,拉钩。”聂安东伸手和欣欣小拇指勾上,与此同时风雨更大,乌云和闪电,狂风和暴雨,都在电光和雷鸣中爆发,喷射,倾泻,挣脱。

    此刻百慕伶越来越深信今日他们将返回宋朝,因为这天气和当年在沙漠里如出一辙,一样的风沙,一样的暴雨,一样的狂风席卷

    带着今生的爱恋,百慕伶贪婪的回想许霆坚的脸廓,最后眼中有什么悄悄的流逝,她无力的张开嘴巴,无声地说了句话,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即将再见,我的爱。

    “可是我舍不得你们……我还没见过我干儿长成什么样子呢……”

    聂安东强行推欣欣走,“欣欣,你快回去吧,这边危险。”

    欣欣恋恋不舍,“聂大哥……”

    “听话,回去吧。”

    欣欣边哭边摸着泪倒退,十米远外,黝暗的天气中,聂安东和百慕伶人影朦朦胧胧仁立不动,硕长的身影忽隐忽现,随风飘拂的衣裳更添几分诡魅的气味。

    突然轰隆声巨响,他们头顶燃起一团诡异的红火,虽然照亮了周围,却比黑暗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顾不上疼痛,欣欣惊惶失措的抬起头看,一个巨大的红影罩了过来,映入眼底的是漩涡像一只狰狞可怕的怪物,漩涡外形很像猫,体型却大了好几倍,还长着一双红色的翅膀,全身泛着猩红的光。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来,道路旁的灯光瞬间熄灭,世界顿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欣欣心里一惊,感觉阴森森的很可怕,慌乱地张望四周。

    “咦!”欣欣眨眨眼,“人咧?”

    不会真走了吧!

    说到底欣欣还是对时光隧道这玩意半信半疑,如今一眨眼功夫聂安东及百慕伶都消失无影,意味着真有时空隧道之说!

    欣欣想想不可能,不顾暴风雨跑上去去查看,可地上一点裂缝也没,放眼瞭望,空旷的马路上仅有自己,心里不禁孤独又害怕!

    “喂?”欣欣情急之下乱吼,“不要吓我了,快出来呀呵,这世上哪里会有时空隧道呀,不会的,你们不会走的,不会的”

    霎时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多,欣欣全身僵立不能动,喉咙卡着气,手脚不听使唤,什么尖叫、逃命全无法施展,她只能瞪着头顶上旋转的幽暗漩涡,虽然她好想把眼睛闭上。

    “伶姐!”

    “聂大哥!”

    良久,良久。

    “伶姐,聂大哥,你们在哪?”欣欣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了,很困难池往后移了半步,“你们不要吓我,快出来伶姐,聂大哥”

    霍地,欣欣猛然转身往后跑,同时拉开嗓门大喊,“妈呀!真的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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