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校园里,温晴因为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和靳新的成绩,那小子差了一科成绩,所以要想跟他一起拿到毕业证就要在下次考试通过,每天按着计划锻炼着体能,现在身体的柔韧性和耐力都得到了大幅提升,而学习傻瓜也一样不能放松,有温情比着,靳新也是十分用功,如果拿不到毕业证书,那么他可这是没脸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充实而又快乐,经过了最后的考试,两个人从考场里出来都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多吉次旦校长看着自己手上的两份成绩单,又是叹息,又是骄傲,心里喜欢的不行,也就是这份成绩也让他暗暗琢磨起了学校里的在校学员,都得出些拼劲儿出来,不能让人专美于前。
于是第二天,在某国家信息工程学院的大门口,以及能显眼的告示去都贴上了沈青和靳新两个人的巨型大头照,红色的宣传之上,更是将两个人在校期间的成绩和表现粘贴了上去,尤其是在年龄的位置,更是用了扎眼的柠檬黄。
沈青十七岁,靳新二十岁,这绝对是让那些老学员都没脸的事,看看人家都提前毕业了,自己却还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耕耘,这真是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上扯,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燃起了熊熊的热火,不出多吉次旦校长的意料,果然在学校中掀起了一阵学习热潮,看着每晚都通宵常亮的教室,他迈着步子走在校园,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等到了毕业证,又把学校的事宜办妥后,距离他们去东南陆军军校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因为是以二学历的方式过去,做了面试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新子,准备下吧,咱们过几天就去R市。”面对离校,温晴也将这差不多用了一年的东西打包整理了起来,不多,却很有感情,如果可以她真想全部带走。
突然间,温晴有些郁闷了,她——没有属于自己的家,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可是她却一点不也想让别人碰触,如果她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就好了。
靳新看着温晴的那一大包,再看看自己的一小堆,突然笑了,笑得特别欠揍。
“你这败家的玩意儿,什么时候这么节约了?我以为你这些东西都得丢垃圾桶。”
“滚,再说把你丢进去。”温晴不满得瞪他,靳新的被褥是根本就有拿回家的打算,只在包里装了些衣物就弄完了,在军校呆了这么久,他自己又是在军区家属大院里长大,从生下来看到的第一个颜色就是绿,铺天盖地的,满眼的绿色,所以靳新穿衣服绝对不会沾染上一点绿色,因为他真被那种颜色折磨疯了。
温晴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人屋子里的东西,刚刚的那个想法还在脑中盘旋着,越想越是心动,越想越是急切。
“青子,你屁股底下坐钉子了?”靳新终于发现了温晴的不对劲,跳上温晴的桌子,大咧咧的看着她。
“新子,我想买个房子。”温晴靠着椅子看着他说道,表情很认真。
“买房子?!”
靳新惊愕的看了他一会儿,但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也很快就想明白了里面的道道,沈青有时候是个贼别扭的家伙,很注重细节,简单说就是龟毛。看眼毕业离校,大家都是要回家的,可是他的身份挺特殊,虽然他没说过,可是却也知道他不**回去,这个领悟让他对沈青更是心里难受很多。
“准备在哪里买?钱的事儿,交给我,地方你挑。”靳新拍着胸脯,很土豪的说道。
温晴垂眸轻轻的笑了,这家伙永远真是卖了都能帮自己数钱,可是又是这样一份纯洁的友情,让她汲取了最需要的温暖。
“在W市吧。”
“哈哈哈——你小子以后还准备粘上我不成,小心我媳妇不干。”靳新特高兴,这是沈青对自己的认可和承诺,一起,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你就美吧,就你那样说不定你媳妇看了我就把你给踹了。”
“你就嘚瑟吧,说实话咱们学校里的女生也不少,也有几个听不错,还对你有好感的,你怎么就没点反应呢?该不会是不行吧?”靳新恶劣的撞了撞温晴的胳膊,笑得那叫一个坏。
温晴一怔,突然脸上露出抹诡异的笑,轻轻勾了勾手指,靳新乖乖的探过头,就在他耳边,“其实——我,喜欢男人!”
靳新一个踉跄,差点没扑地上去,眼睛瞪的溜圆,双手抱着肩膀,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哼哼道:“你,该不会是觊觎小爷多时了吧?”
起身,摇曳的摆了摆腰身,勾起靳新的下颌,白皙精致的脸上带着一种难言的风情,米分嫩的嘴唇撩出浓艳的色彩,摩挲了下手指,然后微微转身,突然对着靳新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倒是想啊,美死你!”
“哈哈哈——青子,来说说,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有好的我帮你介绍。”靳新絮絮叨叨的在烦着温晴,最后惹得温晴拿着臭袜子就要塞他的嘴,拍着脑门暗恨自己没事找抽,那丫的就是个唯恐不乱的磨人精。
当天晚上,靳新背着沈青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爸,是我。”
“废话,你的声音我还听不出来,有屁快放。”靳国安有些沙哑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不耐烦。
靳新皱着眉,歪着头,再看了眼时间,哎呦喂——十点钟了,他老爹雷打不动的休息时间,现在在家,又是在房间里,难不成自己搅了自家老爹的好事,如果是那可就真算他倒霉,随后捂嘴不地道的偷笑。
“你在咱们家附近帮忙买个住宅楼呗,不用太大,一室一厅就行,呃,不行,还是两室一厅的吧,要采光好,楼层好,最好拿钥匙就能住。”靳新掰着他的手指头数着。
靳国安咬牙切齿被老婆踹了一脚后,披着睡衣坐了起来。
“你小子要干嘛?家里呆不下你啦?告诉你,以后就是结婚了也得跟我一起过,别想着离开老子的眼皮子。”
“说得好。”钱美竹趴在老公的肩膀上挥了挥拳头,很满意的鼓励道,死小子,该不会是偷偷交了女朋友吧?想拐走她的宝贝儿子,想得美!
靳新翻了个白眼,“你们想得还真是长远啊,就你们这态度,以后我有女朋友都不敢领回家。”
钱美竹夺过电话,咆哮道:“说,交往多长时间了?哪个小狐狸精给你出的馊主意,给我领回来看看。”
“妈——你想震死我啊,哪有什么小狐狸精,是沈青,青子啦,他想买个房子,你们可真能想象。”最后他只能无奈投降,要不一会儿还指不定蹦出什么来,看看那电话旁小兵的耳朵明显支楞着偷听,这叫什么事儿啊,八卦——
“是沈青啊,在W市买房子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靳国安正经八百的问道,觉得有些突然。
“他的,但是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我的意思。”
靳国安沉吟了一会儿,“行,这事我抓紧给你办了,至于钱,”
“至于钱你就先掏了,到时候还你哈,不许拒绝。”靳新快速的吼道,就怕靳国安不乐意。
“你他娘的小兔崽子,开始熊你爹了是不是?沈青买房子还用得我出钱?你是最近没看赵海给他邮过去得财务报告吧?”
说起这个靳国安就酸溜溜的,他知道当初的投资能赚钱,可是却没想到会回本这么快,前天赵海要不是来开展销会,顺便来看看自己说说工厂的事儿,他都不知道投资的钱早就回本了,而且算下来还有盈余。
“小气样,这事儿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帮我办好啦,一周后我就回去。”说完咔嚓挂了电话。
沈家书开着车过来,温晴也在老地方等着他,上了车,却看不见她的行李。
“东西呢?”
“我也正想跟你说呢,过几天我就去东南陆军军校那边去面试,来回在家里折腾,也不方便,所以我准备跟靳新一起回他们家,然后再一起去R市。”
沈家书气得浑身直哆嗦,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关节发白脸色一沉的吓人。
“你就那么不愿意回家吗?出来一年多了,过年不回家也就算了,这次毕业还不回去,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和靳新那小子在一起了?”愤怒,伤心,难过,愧疚,各种情绪都纷乱的堆积而来,满满的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温晴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沉了脸,“我现在不男不女的,谁能看上我?真是好笑!”
沈家书被这一句话打的落花流水,他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温晴现在所做的,所承受的,都是因为沈家,而他却——
其实他多少明白温晴的心思,但是她是他的家人,他不想让她就这样在外面漂泊着,那样他心疼,他难堪,他接受不了。
“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了话,但是温晴,你就算不想回那个家,亦凡——还值得你回去看看吧?他满心欢喜的回来,给你带了那么多的礼物,可是你却失踪连个电话都没打来,我知道他不计较,但是他难受,我这个当爸的清楚,虽然你这么做是替代了他,但是算舅舅求你,如果你心里有怨恨的话也别怨他,他,真心喜欢你这个妹妹。”沈家书烦躁的用手爬着头发,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温晴看向车窗,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黑眸中看似平静却隐隐浮现波动,说一点也不怪吗?不,不是的,她以为自己心甘情愿的能做到毫不怨言,可是真的一步步走下来,在接受了那样的身份,不男不女的模样,她的心也不平静了,在她默默承受这些的时候,他们却在享受着生命中的美好岁月,她是个人,是个有思想的,有情绪的人,所以她嫉妒了,这点她必须承认。
但是嫉妒是嫉妒,她却没有一点后悔,她比沈亦凡适合这条路,那个傻子——还是乖乖的做他的金牌大律师,穿着笔挺的西装,神情凛然的站在法院的辩护席上,用无形的利剑在战场上挥杀,那才是他应该做的。
收敛了情绪,温晴笑道:“舅舅,你在说说什么呢?我都说了亦凡和我之间不需要你们那样世俗,我们彼此明白就好,而且我现在的样子,真的不适合回家,等一切结束了,我会马上飞回去。”
沈家书知道这是温晴的拒绝,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他们都不知道。
“——”
随后温晴从衣服里掏出了两个小盒子,递到沈家书身前。
“喏,给你和亦凡的,帮我带个好,就说我封闭训练,太忙了。”
沈家书拿着小盒,“什么东西啊?别跟我说你过年在我这里那了那么多钱就弄了这两个东西。”如果是的话,他真要抽了。
“小气样,以后我说不定比你有钱,到时候拿钱砸你。”温晴哼道,办厂子的事而却没跟他说,毕竟太小,真没啥说出去的得意,等以后在好好震震他,想想她也忍不住坏笑了起来。
沈家书打开一看,是两尊玉佛像,质地看着还不错,但是应该不算是值钱的东西。
“过年的时候我跟靳新去那里的歪脖老母庙里求的,听说很灵的,让亦凡带着,平平安安的等我回来。”
“我呢?就没什么说的?”沈家书醋味十足的问道。
温晴转个眼珠就笑开了,“哈哈哈——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你听过没,你老不用我说也绝对没问题。”
“臭丫头。”沈家书虽然嘴上说,可是心里却是美的冒泡,这臭丫头就是太坏了。
“行啦,别跟我置气啦,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没有人能跟着我一辈子不是吗?我不是跟你们生气,给我点时间,好吗?”温晴见时机不错,趴在驾驶员座椅的后面和气的说道。
“你啊,本事大着呢,打了个巴掌送颗红枣,你呀你,真是能把人一会儿气死,一会儿乐死。”说完沈家书摇头,无奈的说道。
“那就是没问题喽,我过两天就直接南上了,到时候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行,要是没有好消息就别给我回来。”沈家书故意凶巴巴的说道。
随后两个人找了一家饭店吃了午饭,聊了聊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才回了学校。
“新子,看看我给你买什么了?”温晴笑着叫道,那吃货一会肯定高兴。
靳新冲了过来,夺过温晴手里的东西,眼睛就亮了。
盘腿往床上毫无形象的一坐,随后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青子,要是咱们的辣椒酱没吃完就好了,蘸上那个才够味。”靳新啃着酱猪蹄油乎乎的哼道。
“诶?”温晴拍了一下手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怎么了?”
温晴找了纸笔坐下来就开始写,不耐烦的喝道:“一边吃东西去,别打扰我。”
靳新灰溜溜的瞪了他一眼,最后看着温晴那么认真,他也忍不住好奇的一边吃一边看。
越看他越是眼睛放大,温晴是在写产品策划说,是关于拓展省市级市场的方案,让赵海不要在大本营带着了,主动出来,重点在省会城市,以及大型的饭店里做营销策划,主动把民营品牌提升到一定的高度,加大广告的效应,冠名什么的快速铺开,这样才能更快的打开市场的局面,在下一家更有资本的大企业出现前,打出独一无二的旗号。
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页后,温晴才收起快要没水的钢笔,将文件装进了一个信封。
“青子,你的脑袋怎么长的呢?我真想扒开看看里面什么构造的。”
“这就是天才和蠢材的区别!”温晴说的贼严肃,说完就拿着东西快速出门。
靳新反应了过来,拎着拖鞋就追了出去,走廊里又响起了一阵笑闹声。
几日后,温晴和靳新拿着行李坐着飞机回了W市,这座城市已经不再有陌生的感觉,甚至这次回来,还隐隐透着一种亲切。
靳国安还是照例来接了温晴和靳新,上了车靳新在靳国安耳边嘀咕了一会儿,爷俩儿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靳国安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温晴,前几个月他在参加军委会议时,碰到了沈家书,两个人速来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他是不清楚沈家书对于靳新和沈青之间知道多少,反正一切并没有因为两个孩子而让彼此走近,这样的结果是意料之中,也算是意料之外。
温晴看着路有些疑惑,这不是去靳新家的路线。
靳新也一脸的神秘,笑眯眯的看着窗外,车子进了市区的主路,再转弯,转弯,来到了一个距离军区家属大院不太远的新建小区。
车停在了一个单元门口。
“下来吧。”靳新兴奋的拿着后备箱里的东西,直奔单元而去。
瞬间温晴明白了,眼睛发酸,热热的,用力眨了眨,在靳国安鼓励的目光中急切的上了楼。
三楼,一开门就看到宽敞的大厅,屋子装修的很温馨,简单的家具都已经摆放在房间里,看看这间,又摸摸那里,温晴仿佛一个孩子,单纯的,快乐的。
“喜欢吗?”靳新搂着温晴的肩膀得意道。
“喜欢,特别喜欢,谢谢你新子,谢谢——”温晴狠狠的抱住了靳新,这小子真是太贴心了,手握成拳头还不够劲儿的用力锤了锤。
“啊——你丫的,还捶,被你敲死。”靳新故意大叫道,温晴的直白和激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高兴的厉害。
靳国安看着两个小家伙在房间里探险,笑着,开心着,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和战友在一起的日子。
三个人呆了一会儿,最后回了靳新家里吃晚饭,顺便将两个人计划去东南陆军面试的事在说一下,毕竟离家远了,什么时候再回来都不好说,最后说着说着,都有了不舍的情绪。
铃铃铃——
家里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钱美竹顺手接了过来。
“海子?是,两个孩子回来了,你要来?现在?”
“——哦,好,那你路上小心。”随后挂上了电话。
“是海子要过来?”靳国安问道。
“嗯,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九十点钟能到,看来咱们要吃一顿夜宵了。”钱美竹笑着眨了眨眼睛。
温晴猜出了一二,赵海来得正好,她也有事情跟他说。
虽然靳新一再说房子的钱不用着急,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住着也不舒服,靳国安能帮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买到那处房子绝对是费了不少心思,而且家具什么一看就是新的,根本不是说房子带的那么简单,她对靳新好,不是图他什么,他们就是纯粹的友情,所以在这事儿上她不会妥协。
赵海九点半到了,在饭桌上他说明了来意,也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太匆忙了,可是沈青的计划他有些不明白,又知道她要走,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定要弄清楚。
温晴详详细细的将那份计划案说了一遍,又给赵海解释了不少,最后确定他是真的懂了,才拿起茶杯喝了起来,嗓子有些冒烟。
“沈青,你可真是厉害,这办法都想的出来,以后每个小区的食杂店牌子都挂上咱们辣椒酱的品牌和产品,让咱们的产品遍地开花,我相信咱们很快就能打出东北,走向全国。”赵海说的意气风发,虽然腿有残疾,但此时却不损害他丝毫,充满了光亮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光彩,合体时尚的衣服更是让他有了脱胎换骨的错觉。
“海叔,我看了你的报表,咱们现在已经有利润了是吗?”
赵海握着拳头,忍着激动,用力点头,“是啊,成本已经回来了,签订的养殖户也都很配合,工人们很能干,机器也好使,——”最后赵海恨不能将每个事情都说一遍。
感受着他的朴实的快乐,所有人都笑着,听着,分享这他的欢喜。
最后赵海猛的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了那么久,脸腾的一红,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又变成了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憨厚的那个赵海。
“海叔,如果厂子那边方便的话,你把属于我的部分每个月都存到靳叔的存折本里吧,我在这里买了个房子,还是靳叔帮我掏的钱呢。”温晴呵呵笑道,虽然提到钱,却没让靳国安觉得脸上不好看,反倒带着点撒娇的意思,就跟自家孩子似的,叫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行啊,那就从这个月开始。”赵海一口就答应。
靳国安倒是急了,摆手道,“别别别,你们刚有盈利还是拿去先周转着,等有了钱一起给。”
“那怎么行?”温晴不同意。
靳国安拍了下桌子,瞪眼睛,“我说了就算。”
“是啊,让你海叔年底给一次也好记着,家里也不差那些钱,都当你是自家孩子,还见外爷爷可就生气了。”靳老爷子说道,这个事儿就算是定了下来。
温晴以为要得个一年多能还上,可是让她绝对没有想到得是,到了年底不仅房款全还了,手上还多了一笔不小的钱,足足让某个败家的小狐狸爽爽的疯狂了一把,当然这是后话了。
机场里靳家上下全体出动,温晴有些抽抽的看着他们挨个上来跟靳新说话,那阵势让她都有些头疼,都交代好了,靳奶奶和靳新妈抹着眼泪看着自家的大小伙子,靳国安也红了眼眶。
“你们整什么玩意儿,又不是不回来了,时间到了,让他们赶快走吧,飞机可不等人,说都说完了,咱们也别碍眼,回家,赶紧回家去!”靳爷爷开始撵人,不稳的声线泄露了他也同样不舍的情绪。
“是啊,是啊,快走吧,就咱们这边送的人多,丢脸死了。”靳新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嚷嚷道。
温晴抬手抚了抚额头,这是单纯还是单蠢啊?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们不会是这个写照吧?
但是靳新的一句话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将那感伤的情绪都打散了。
到了R市刚下飞机就已经感受到了和北方完全不同的气候,温暖而又潮湿的空气里,带着饱满的水分子,有些粘腻,呼吸起来却很很舒服,天气有些阴,这让很多人都在出去前脱掉了外套。
“新子,走咱们去厕所把衣服换了。”靳新开口道,浑身冒汗,热的他脸都开始红了。
温晴有些抽抽,她从当男人开始,除了在寝室里解决,基本上没有去过外面的公共厕所,男生不像女生喜欢同来同往,所以就连最亲密的靳新也不曾发现。可是在这里,机场的环境虽然还好,可是她不确定是不是一进门就要面对那种一排挂在墙上的马桶,还有那写露在眼前的东西。
“我还好,你去吧。”温晴推脱道。
“不行,你看你热的,真搞不懂你,大热天你都是这幅德行,包的那么严实怕什么啊,你有的我不都有吗?大男人还这样,看你到部队里在澡堂子里让人比大小可怎么办。”靳新絮絮叨叨的念着他的咒语,完全忽视了黑锅一样的温晴。
是啊,那可是靠武力决胜的热血角斗场,那帮人绝对不会像未来搞科研和后勤的人那样斯文,老天爷——她现在开始头疼了。
“你赶快去吧,我在门口等你!”温晴推了他一把。
“一起,必须的!”靳新仗着高大健硕的身材,一钩温晴的脖子就将人给拽了进去。
温晴偷偷闭着眼睛,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睁开一点缝隙,快速的扫了一下,在确定是有带着门的隔间后,她看准了一个空的位置就钻了进去。
“靠,还说不急,这跑的比我还快。”靳新啐道,看了眼旁边走出来的人,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而恰好就是温晴的隔壁。
温晴眼睛看着头顶,松了一口气,既然来了,那就把衣服换了吧,拿出一件紫色带着黄色字母的短袖套在身上,又换上一条迷彩作训服似的长裤,高瘦纤细的身材将这身衣服穿得尤为扎眼,那就是一个青春、明亮,光彩夺目的俊小伙一枚。
可是温晴这边的好心情还没持续多久,就听到了——
哗哗——
噗——
嗵——
随后有个渣货喊道:“青子,带手纸没,我这里没有了。”
温晴抖了抖,隐约可见那个挡板下有个晃动的黑影,猛的收回视线,啐了一声。
“妈的,你上厕所不带纸想死啊?”太妈的憋屈了,这货竟然如此恶劣。
“哎呀,我也没料到这个破地方连纸都没有啊,快点,给我找点,要不怎么出去。”靳新哄道,有些不明白突然发飙的沈青。
温晴咬牙从包里找到一卷卫生纸,抽了好长有一条,看准了位置推开门就丢了进去,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尼玛,跑那么快干嘛,差点掉水里。”
哗啦一阵水声后,靳新看着空荡荡的厕所,洗了手,走了出去。
看到温晴那身骚包酷炫的打扮,靳新吹了记口哨,眼睛上下扫着,走到她身边,撞了撞她的肩膀,坏笑着调侃道:“怎么滴?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准备勾搭谁啊?”
“男人!”说完扭头朝着行李提取处走去。
出了机场,两人原本还准备做出租车走,可是在大门黝黑的年轻人拿着牌子不断的张望着。
“诶?那不是你的名字吗?”靳新叫道。
温晴一看,走了过去。
“你好,我就是沈青。”
那人一愣,有些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出色的人,眼睛眨了眨,随后笑着说道:“我们首长是沈中校的战友,我叫穆喜扎。”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这里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地区,他就是当地的瑶族人。
“这是我的好兄弟,靳新。”沈青大方的介绍道,三个年龄相仿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话题,车子一路朝着东南陆军军校而去,等要下车的时候,靳新这吃货衣已经和瑶族小兄弟把下次见面吃饭的时间都订了,看得温晴是一阵摇头。
“这是给你们订的房间,你们到前台报上名字就行了,剩下的事都不用管。”穆喜扎笑道。
“嗯,明白,谢谢你小喜。”
带着行李办好了入住手续后,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许是沈家书特意交代的吧,总是这样难得的私密空间还是让温晴多了一份好心情。
舒舒服服的洗过澡,休息了一会儿,温晴就起来整理自己的资料,看着手里两个沉甸甸的红皮毕业证,她笑得几分张扬。
第二天早上,习惯了早起的两个人依旧准时的起了床,吃过早饭,拿着东西朝着东南陆军军校走去。
看着那一排泛着金光的大字——
中国解放军某东南陆军学院
头顶上的烈日,照在上面,像是长着翅膀,带着凌人的气势几欲冲破天穹般震撼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是她起航的地方——
同样也是那个人曾经向往过的地方——
现在她来了,她带着不光是她自己的希望,还有他的那份,他虽然离开了,可是她会他在天上看着她争来的骄傲,踏上这个台阶,她离目标就更近了。
这样的想法让温晴紧紧咬着牙齿,一动不动,任由着视线碍事变得有些模糊。
她来了,承载着沈家的责任,承载着自己的承诺,一切都太过沉重,可是她却不知道真正迈进来的时候,那第一步,她的情绪竟然会这般难以抑制,骨子的热血在沸腾,一种本能在燃烧,是的,她是真的渴望这里。
“青子,怎么了?”靳新若有所感的问道,对沈青的激动有些纳闷。
“有点激动,走吧!”温晴拍了拍靳新,脸上又挂上了随和温雅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其实说是面试,也很简单,军校最初的面试只是大概看一下人问上几句话就可以了,真正的面试要在考进来之后进行,从身高到体重,从语言流畅到身上没有明显伤疤纹身,从体能训练到文化知识课程,哪怕是睡觉打不打呼噜都要管,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蛰伏着一双眼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做出公平准确的评估,直到确认或者否认的最终答案出现,面试永远存在。
因此,从注册学籍的那一刻起,你必须为自己而奋斗,军校生和军人,一线之隔,却有可能咫尺天涯。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很简单,但是也很难。
因为温晴和靳新都不能算是正常渠道进来的应届大学生,他们要比这些新人更有优势,因为在同样的年龄里,他们已经拿到了第一个本科证,用这样优越者的姿态,以极少拥有的二学历来到这个学院,这也注定了他们不平凡的开始。
在教导处主任诧异的目光下,温晴和靳新被人上下打量,问了一些问题后就将他们的资料留在了办公室,毕竟这两个人太年轻,而且每年来读二学历的人极少,所以他必须谨慎对待。
从面试教室里走出来,温晴站在走廊上眺视远方,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那一片平整大体育场,标准的八百米跑到铺着橡胶,左右两端是篮球场和羽毛球场。
此刻还在教学阶段,操场上有四个中队的学员在训练,一声声的口哨声和口号声传入耳膜,那是她熟悉的响声,让她有一种冲动。
“靠,这就是咱们以后生活的地方,唉,真是男人扎堆,到处都是硬邦邦的大男人,想想咱们学院里的几只恐龙,我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黑暗。”靳新靠着栏杆不太甘心的叫道。
是啊,这里比他们学院更加严厉,因为每年特种兵部队里在这里都能选拔大批人才,这些人也在保护着国家的同时,为这所学院带来了无上的光荣,所以当兵,就要来这里,当好兵,更要如此!
两个人在学校里走走看看,突然一个人影从面试的楼里跑了出来,温晴突然顿下,视线里不期然的撞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张带着一张白皙俊朗的面孔,五官看似柔和,却棱角分明,一双眼望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的桀骜不驯的神情,规规矩矩的蓝色运动装穿在他的身上,虽然挡住了他的身体,但是温晴还记得他皮肤下的韧劲,以及摔他在地时他细致的手腕。
是那个人,那个在商场和她抢衣服的霸道男人,可是又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浮上了心头,他的那张面孔突然有了些变化,如果他戴上眼睛的话,如果他的态度再温暖一点的话——
医生!
那个医生吗?
为什么他不是学医,而是来当了兵?难道他的生命轨迹也发生了改变?
她在嘴里不敢相信的呢喃着,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嘴里却不断的重复着医生两个字。
温晴站在原地,感受到了那人投来莫名又警惕的目光,然后看着他一步步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
“靳新,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你先走一步行吗?”温晴心里很烦躁,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此时泄露的情绪,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靳新有些奇怪,但还是问都没问的先离开了。
靳新走后,温晴用手爬了爬自己的短发,用力又拉扯了几下,老天这是在戏弄她吗?让她在失去一个人**着的人后,又让自己见到曾经发誓要找到彼此的男人,而且出现的莫名其妙,又你们荒诞无稽,心就仿佛被一只手揉来揉去的折磨着,一会儿白征的脸,一会儿医生的脸,弄得她有些快要疯掉,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温晴的眼中已经爬满了鲜红的血丝,狰狞着,撕扯着——
一句句誓言就在耳边,震耳欲聋。
温晴不断的控制着自己,不断的深呼吸,可是还是做不到,她有一种背叛了白征的感觉,哪怕是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一定大方的祝福自己。
抬起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服务社,她快步跑了过去,匆匆买了一盒久违的香烟,抖动着手,找到了一个楼的空隙,蜷缩起身体,靠在墙上。
啪啪啪——
打火机断断续续的响声不断响起,悄悄的一个脚步声也跟着走来——(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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