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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父子夜话

    ()    近了,走上小山包后离家就更近了,在星光下,山顶上有一间小木屋,木屋由两个dú lì的小房间组成。木屋很旧,在经历了无数风雨后,好像随时都可能倒塌一样。

    小木屋本是村里以前一个孤寡猎人的住所,自从老猎人在木屋里咽气后,村里人嫌木屋偏僻和晦气,没有人愿意去居住,让木屋空在了那里许多年。

    在山包上长年的rì晒雨淋,年久失修,小木屋早已破旧不堪,过了使用的年龄。当怀里还抱着嗷嗷待rǔ的张凡的张风,用仅剩一颗药丸救了村长赵猎头一命后,换取了对小木屋的居住权。从此,张凡和他父亲,两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在小山包上一住就是十多年。

    吱~唔!

    老旧的木门仿佛不堪重负一样,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屋里没有想象中破旧老屋的霉臭味,空气中反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麝香般浓郁,又有薄荷的清爽。

    清香乃张凡父亲采取山中的数十种草药炼制而成。可以祛除腥味,驱赶各种蛇虫鼠蚁,还有淡淡宁神功效。只是炼制困难,等闲rì子不得而点,今rì不知怎么点燃。

    屋里没有点灯,月光透过仅有的窗户shè入,带来了些许的光亮。房间里寂静的有些可怕。

    “但愿父亲睡着了!”张凡心道,轻手轻脚凭记忆朝着属于自己的那张床摸索而去。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句话可记得否?”屋里突然飘荡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声音略显的有些低沉无力。

    张凡脸sè唰啦间变的通红,半天才吱吱唔唔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句出《论语》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没有诚信,那又能做些什么勒?”

    “哦,但我依稀记得你昨rì清晨外出时答应我的是傍晚就回,可不仅没有回,还整宿未归,今天又磨蹭到现在,难道这就是你所学的道理。”

    “父亲,事情,事情是……”张凡吱唔着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听到张凡话语,张父语气松动道:“其中可别有隐情?”

    “父亲,昨rì乃是胖子他们村里的丰收庆典,非拉着我玩了一晚上!今早我想起家里依稀好久没有吃肉,所以又和胖子他们进山打了一天的猎,这一耽搁,所以~~回来的有点晚。”听到父亲语气变的缓和,张凡连忙将路上早已背诵了很多遍的台词和盘托出,但毕竟很少撒谎,口齿有些含糊不清。

    “你口中怎么好像中气有点不足?过来让我看看。”

    嗤。

    随着这一声的响起,屋里有了一丝光线,随着亮堂了起来。

    好像在黑暗中久了,有点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灯光。张凡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向灯光下走去。

    只见灯光下正盘腿正端坐着一个中年文士。白面淡眉,下颌有几缕长须,神sè淡定,虽穿着简陋布袍,也难掩其儒雅淡然。只是脸sè白的有些吓人,破坏了几许美感。此人正是张凡父亲,张风,此刻正怔怔的向张凡看来。

    “你受伤了,看样子是内伤,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张风盯着张凡手背大腿的划痕,和衣物上淡淡的血迹,关心的询问道。

    “没有,是我和赵虎切磋时,他只是没有控制好力度,不小心被擦到的,他最近进步很大,我差点就招架不住了,听说他通过了村里的测试,获准修炼了村里自古流传下来的《猎人心法》,那功法着实厉害,赵虎才练了不多久,就进步如飞。”一说到武功,张凡立刻变的生龙活虎,手足舞蹈起来。

    沉默了半晌,张凡淡淡道:“以后不许这么胡闹,如果你还没有吃饱,锅里有山参炖鸡,可以补下元气,吃了就早点睡吧!”

    “是,父亲。”张凡听到父亲的语气,心里终于是松了气。想到平时难以下厨的父亲居然还炖了野鸡,在山里因担心受罚没有胃口吃什么东西的张凡立刻感觉饥肠辘辘,跑到隔壁的厨房大快朵颐起来。

    “运气真好,伤了元气就有补品吃,父亲真是料事如神啊。”吃完香滑爽口的鸡肉,张凡躺在床上,心里不由暗暗瞎想。

    每一个孩子的心中都认为父亲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张凡也不例外,当然父亲在张凡眼中本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张风是孤身一人带着自己来到了村里世世代代都没有走出十万大山。要知道,大山里厉害的生物多的去了,天龙村不知是否因为有山里那大怪物的震慑,地界上没有什么厉害的动物,但只要一出了天龙山的地界,可谓处处是杀机,步步是陷阱。

    村里数百年来多次组织厉害的猎人探路,但无一例外的全部以失败告终,连走出村外百里都没有。最近一次就是十多年前赵虎父亲赵猎头带队探路,迎面撞到怪物抓着一人正匆忙赶路,而那人赫然就是怀里抱着嗷嗷待rǔ的张凡的父亲――张风。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场激战后,一行人除赵猎头和李铁外全部战死,而赵猎头也在杀死怪物后奄奄一息,被张父用身上仅剩的药丸所救。

    听到外面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村民对张父这个数百年来唯一的外人感到好奇,也有好事者想从中问出出山的道路,但张父被怪物连惊带吓,只知道自己和儿子被怪物抓进的山里,刚好碰到赵猎头一行人,激战后怪物身死,而自己也因此得救。

    如此解释,村民们大有不信,有人认为此次探路因碰到怪物抓张父而灭,张父应该就是一个不祥的人,此人在村,会给村子带来厄运。有人说张父和妖怪应该是同盟,要不怎么不被当场杀死,而更有甚者根据故老相传,怪物会化为人形,就认为张父就是怪物所化,准备和村外的怪物来个里应外合,好来一个一网打尽。

    如此芸芸,猜测颇多。

    但最后还是时任村长的赵猎头出面说服众人,将张凡一家安顿在了小山包。但两方约法三章,张凡一家不得轻易进村,而村民自然也不得轻易上山打扰一家的生活,各过各的,静观其变。

    村里遭此打击,十多年没有恢复元气,而时任村长的赵猎头也黯然卸去村子一职,担任起了村里的猎人头目,专心培养村里的下一代。

    这样安然无恙的rì子一过就是十多年,村民们早就习惯了张凡一家人的存在,张父医术jīng湛,治疗各种外伤更是拿手,许多村民们都深受其惠,现在偶尔还有村民生病了来此捡两副草药。

    而张凡幼时更是吃村里的百家nǎi长大,经常忍不住山上的寂寞,跑到村里和同岁的孩子鬼混,当然愿意和他玩耍的也只有赵虎和胖子寥寥几人。

    父亲还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父亲在赵猎头的帮助下在小山包搭了另一间小木屋,里面放着少许父亲撰写的竹简,张风打小就教张凡读书认字,就连胖子和赵虎都沾了点光,认识了不少字。

    “不得胡思乱想,早些歇息,明天起罚你三天不准下山,在家里好好读书养xìng。”听到张凡在床上转侧翻身,张父不由淡淡道。

    “嗯!”

    听到父亲开口训话,张凡甩开心中的杂念,身体一放松,加上连rì的劳累,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灯光,早已熄灭了,黑暗中却还有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黑暗一样,在深深的盯着张凡,眼里充满了疑惑,还有许许的慈爱。

    夜越发的深沉了,冷冷的月光洒满了屋外的院子,映照在一道修长的身影上,在清冷的山包上划出一道孤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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