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见欣悦禅以死相胁,刘迦便无法继续那剃度的仪式,一时没人感到惊讶,反而个个都非常好奇,想看看小白脸如何收拾这尴尬的局面。
却见刘迦在香案面前想得一会儿,走到欣悦禅身边,轻轻拍过她的肩,欣悦禅立刻重得zì yóu,浑身上下再无滞碍,当下跃然而起,心中暗道:“他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刘迦盯了她片刻,突然笑了笑,问道:“咱们两人这缘份是怎么结下来的?”
欣悦禅以为他多少会说些安慰自己的话,谁知道他开口竟问从前之事,这反倒使她不知从何说起了,只是看着刘迦,想弄明白这小白脸到底在想什么。
刘迦见她不语,笑道:“万法不可能凭空升起的,事出总是有因,无因哪会有果?我突然想知道为什么你对这段感情会如此执着,会这样地投入,就像一个人如果在梦中总是不愿意醒来,一定是因为梦中有太吸引他的内容,使他非常乐于其中。”
他很少用宿命通的能力,再加上他本身也是在修行过程中,此时宿命通对时间的追溯能力也有限。他虽然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想去了解一下欣悦禅如何与自己结下的缘份,但这种念头却并不强烈,并不像咱们凡夫那样的好奇与期盼。
欣悦禅脸sè一沉,低声道:“不要说你那些梦啊、假啊、空啊的理论,我不爱听!”
刘迦嘿嘿两声,苦笑道:“再拖延一些时间,这个幻有空间异变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了,不管你爱听啥,又或是不爱听啥,也阻止不了你们被其撕裂的最终结果啊。”
临将臣奇道:“为什么这空间异变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他不是相对衡定的?”
刘迦摇头道:“这空间相对dú lì,全靠一亿多人的妄心支撑,人数太少,导致这种平衡本来就很脆弱。器世界的形成有个规律,人数越多,共同形成的空间相越稳定,因为个体对其影响的力量被整体平衡和消化掉了。人数越少,形成的空间相越不稳定,因为个体对空间系统的影响显得非常直接和剧烈,变化速度极快。就像一个人做梦吧,明明在本质上和现实是一样的,都是心识的变现,可为什么梦中的时空场景变现速度比现实要快得多呢?现实中要实现一件事,从许愿开始,经过努力,到最后实现,往往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而梦中却只是一瞬间。因为梦中的一切,主要取决个人的心识变现,所受共业局限相对要少得多,而现实中受着共业整体平衡的制约,同时,个体的妄念又受着其他人的影响,没那么专注,因此变现一个事相出来,所需的时间较长,能变现的范围也极有限。”
说着他看了看欣悦禅,道:“这空间不断有人进入轮回受身系统,而且没有新生力量来补充,也就是说,维持这个空间的人正在不断减少,这个空间越来越受少数人的妄念支撑,个体的随意xìng对空间结构的影响越来越强,平衡将会越来越难,异变会越来越快。”
按常理呢,如果一个人知道由于自己的固执,可能会导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轮回,这个人权衡利弊之下,往往暂时就不会那么固执了,毕竟固执没命重要啊。
可欣悦禅不是这样的,她的xìng格从来不考虑这些,只要她认定一件事,固执起来,别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在意,她自己的死活一样不在意。这并非是欣悦禅自私,而是她本来就对他人或他事完全没兴趣。
听了刘迦的话,她想都不想,只是淡漠道:“我没兴趣管那么多,你是一个大男人,该怎么做事,你自己有分寸,我不拦你。但如果你想要出家,我便以死奉陪。”
刘迦脱口道:“我不是男人……”他的本意,是因为听到欣悦禅说“你是一个大男人”的话,顺着对方的话头而说的,因为修到他这个境界下,已无男女分别意相。可这出口的话,却让众人大大地误会,一时尽都“啊?”了起来,连欣悦禅那般耍酷不惊的人,也忍不住大感诧异起来。
刘迦正要解释,忽见欣悦禅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他心中一沉,许多话便说不出口,再度沉默起来。
非所言摇头叹道:“女人就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三招不知屈没了天下多少英雄豪杰,唉……”林思音听得有趣,忍不住在他身后问道:“非大哥,为什么这三招会屈没天下的英雄豪杰呢?”说着她又转头道对白玉蟾道:“老白,当年我姐也用过这三招来对付姐夫么?”
白玉蟾叹道:“你姐姐和小白脸是情投意合,巴不得在一起,哪会有相互困住对方一说?小混元虽然美貌不及这欣女侠,修为也差得远,但两人相处之时,确实是非常投缘的。”
李照夕正在一旁构思自己那半野史半原创的小说,听到这话,想起自己书中所增加的言情部分,立刻笑道:“老白,天下有情人,开始的时候哪一对不是缠缠绵绵、如胶似漆,但后来又相互厌倦、互相淡漠,以至于最后打闹收场的?倘若小混元不死,我师兄和她相互厮守的rì子,也必会是当初在天幽宫和欣女侠相守的情况一样,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腻味起来,要么就是旧人哭、要么就是新人笑,最后干脆一拍两散,成道去了。”
咦,这小李子说得不错,那当初海誓山盟,甚至爱到“偶就算抛弃全世界,也只为了拥有你”的情侣,两者之间难道不是真爱哩?那后来世事演变,两人吵架打斗、倾恶相向,甚至仇恨到“只要你答应离婚,偶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的地步,两者之间难道不是真得厌倦哩?偶们的心本来是无所驻留的,是像溪水一般流淌的,但由于心将关注力放在了业识迁流的记忆影像中,用记忆来对比当下,用此刻去臆测未来,一念延伸一劫,一念留下一个因果故事,因此想要彻底自在的人,往往总需要空去三个阿僧祗劫的念业累赘与纠缠呢。关于一个阿僧祗劫有多长,各位去查查就知道了……偶自己都嫌自己有些罗嗦了。
白玉蟾正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只怕真是这样,不由得沉吟道:“这种事情,倒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只有深知其背后因缘的人,才知道吧?”
非所言乐道:“老白,你现在倒是满口因缘论调了。”
辛计然叹道:“倘若不用此理论解释,天下哪种说法能将世间万事解释得清清楚楚?老夫从前不信这些鬼话,但经历得多了,也才发现,人生无奈时、生命无力处,那从前千般自信、万般壮志,都敌不过一个‘大势’二字。这时才会深想下去,生从何来?死从何去?为什么有时候一个念头就决定了后来不同的命运,甚至是决定了生死?为什么有时候无论如何努力也达不到你的期望?世事在乎一个势字,大概就是小白脸常说的业识迁流吧?”
当年林思琪由刘迦带入修真,为报父仇却蹈入死地,但临终却又得遇济颠救度而至极乐世界,看似一场江湖风雨,却辗转成就。其背后暗藏的种种因缘,非常人所能揣测,但不外乎是这个推一把、那个助一下,经过一番是是非非的假相,最后却带来一个善果。
因此白玉蟾和辛计然每每想起往事,都忍不住叹道:“世事难料啊,倘若咱们不做无体元神,便不会有与之相关的人生经历,也不会遇到示现小白脸相的地藏菩萨,更不可能有机会见诸大千世界的林林种种。好事变坏事、坏事变好事,其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千丝万缕的业因,最后又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总是无法用常理去推断的,想来世事总是一个缘起缘落而已。诸缘和合,事相即现,诸缘散尽,事相即消。”
齐巴鲁对辛计然笑道:“文老,你刚才所说的‘大势’二字倒有趣得紧,咱们佛门中,有一位菩萨,其名号就是大势至菩萨哩。那可是一位念佛号成就的菩萨。”
众人闻言诧异,暗道:“念佛号或能得高人助力解决一些问题,但成就这种事是个人的事,哪能念他人名号而成就自己?这胖仔一定是在瞎说了。”
崔晓雨修为既高,这些人cháo起cháo落的念头立刻被她听到,她在一旁浅笑道:“不是这样的,虽然我说不出原因,但不是这样的。”岐伯咧嘴一乐:“晓雨,你偷听我的念头了?”
崔晓雨脸上一红,垂眉道:“岐伯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但胖仔,不……是老齐哥说的念佛成就,是有道理的。我以前不懂,但最近不断体悟我哥传递给我的业识结构,觉得有些事的真相,似乎与咱们习惯想像的内容相距极远呢。成就是个人的事,这个说法好像不大准确,好像是站在个体分别相的角度来说的,那个……我……。”
林思音奇道:“晓雨,你在说什么?成就如果不是个人的事,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佛祖成就了呢?有那么多佛存在,当然就有这个佛、那个佛的说法嘛,经上不也是这样吗,说了一大堆佛的名号。”
崔晓雨越说越难受,但依然勉力道:“经中所说的,这个佛如何,那个佛如何,应该是针对我们有分别心在,因此释迦佛顺着咱们这个分别心来说法,说这个佛能帮你怎么样,那个佛能帮你怎么样,但佛经的意思应该是…应该是没有一个佛dú lì存在的,大家都是如来同体,和咱们是同体的。既然同体,就是一个,如果有这个那个的不同,佛与佛之间不是有分别差异了吗?我……那个……我该怎么来说……。”
岐伯见她吞吞吐吐,说不下去,摆手笑道:“晓雨,算了吧,不用继续说了,讲理论不是你的长项,等你讲明白了,咱们不知都轮回多少次了。”
崔晓雨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赶紧闭嘴。
但齐巴鲁却听得大感诧异,忍不住走到崔晓雨身边,悄声道:“晓雨妹妹,你不妨再多说一些如何?只说给我老齐听,不用讲给他们听,他们都是傻瓜。”崔晓雨大感尴尬,一脸羞涩地说道:“老齐哥,我不会说法的,只是看了经书后,觉得应该是这样。”齐巴鲁依然不舍,继续道:“那你说说,哪个法门最好?”
崔晓雨闻言微怔,反而奇道:“有最好的法门吗?是什么?”齐巴鲁急道:“晓雨妹妹,我这不是在问你吗?”
岐伯在一旁听得难受,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胖仔,那天底下哪有一种药治所有病的好事?病不同,下的药就不同!没病你拿药来干嘛?这边两口子正在吵架,你不好好看热闹,在那儿打岔个啥?”
他身边干玉闻得此言,心神大震,暗暗疑道:“没病你拿药来干嘛?没病你拿药来干嘛?没病你拿药来干嘛?”那岐伯并非有所悟境,当年那黄帝内经中多有修身养xìng、治病救人的法,以天道说医,以医道说事理,正是这岐僵尸的长处。但听在干玉耳中,却大感被岐伯的胡言乱语触动了她心灵上的某处关隘,一时竟沉思起来。
她正想上前向刘迦请教,忽见地板间微有震动,忍不住“咦”了一声。其他人也颇有感触,都看向地板。却听刘迦叫道:“大家赶紧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整个教堂“噼噼啪啪”四处崩溃,房梁墙壁无一例外地尽在毁塌,大量碎块飞驶流击。
一块断壁正好飞过玉灵子身前,玉灵子忍不住无极游魂手将其腾挪开,他这无极游魂手练了多年,姿势非常到位,动作丝毫不差,可没想到那碎块极为沉重,全然不给无极游魂手一点面子,竟将玉灵子倒撞开来。
刘迦伸手接住玉灵子,将他一把扔向大门处,同时对众人叫道:“你们还在干嘛?赶紧出去啊!”
众人这才醒悟,发喊一声,鱼贯而出。那碎片在通往大门的路径上满天飞舞,众人难以避开,连连被撞,一片哎哟哼哈地惨叫。如蓝沁等爱美之人,生怕脸蛋被撞伤了,除了不断在缝隙中腾挪外,还用双臂护住面颊。所幸刘迦从旁相助,连连使力让众人避开这些残片乱流,顷刻就将众人移至教堂之外。
岐伯刚出教堂,立刻就骂:“小白脸,为啥不能用神通?你刚才不是用了神通吗?楞是以为你才是主角,生怕咱们抢了你的戏不成?”
刘迦苦笑两声,道:“我那不是神通,我相助你们所用的力,是直接源于心识,这种力道凡夫的六根感受不到的。但你们的神通,是心识再次变现后的内容,与这些凡夫生活层面的内容都在同一境界的相上,因此他们能感受得到。我也并非说,你们一点都不能用你们的能力,到了那生死关头,能用啥就用啥罗,只不过非逼到极处,最好别用,别去刺激这里的人。”
说着他指向岐伯身后,示意他看。众人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教堂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玛尔斯大感不解,忍不住又走回教堂口,却见内中依然安静,所有物事都如原状,没有刚才崩塌过的迹像。
他更加困惑起来,扭头对刘迦道:“小白脸,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教堂明明垮了啊,难道是幻相?”
刘迦摇头道:“就是我刚才说的空间异变导致的。这种异变,你们能感受到,这里的人感受不到。你们都是修行者,六根感触比凡夫要强烈得多。所有空间的异变,全是从下面一层的亚空间开始,就是最靠近识相的层面,凡人被六根知见障碍,往往感受不到。”
咦,这是咋回事哩?咱们举个例子吧。当年释迦佛成就无量智慧那一晚,整个三千世界轰然巨动,器世界大地崩陷、虚空破碎,所有有相的世界,上至几十层天,下至几十层冥界地狱,顷刻间灰飞烟灭,不少人因此幻相打破,立刻清醒。可这事咱们感受到了吗?咱们感受到了,但顷刻即被妄想执着牵引出来的业识迁流给覆盖了,就好像这事并没发过一般。可有修为的修行者,却能感受到其中一些过程,比如魔王波旬,立刻见到魔宫崩垮,天界动摇,心烦意乱。而另外的修行者,由于修行的目标指向佛智,反而大受其益,不少人因此而心解慧开,成就极高境界。
但大量的修行者与波旬一样,过得不久,仍见器世界完好无损,又安下心来,这是为啥哩?一切都是流注相造成的啊。一个黑屋子里面,如果没有开灯,那肯定……是黑的。但如果你打开开关,又马上关掉开关。你看到的是灯亮了一下,又没了,是吧?可如果chgor那厮有jīng神病,不断开灯,又不断关灯,你看的是什么呢?你看到的是灯不断地闪变,忽亮忽灭,眼前一亮一黑,烦得很,直想斩了那jīng神病以泄愤。可如果chgor疯得更加厉害,开关的速度超快,越来越快,最后快到了分不出什么时候在开、什么在关,那开关之间的间隙小到了亿万分之一秒,灯闪灭之间的空隙也少到了亿万分之一秒……这个时候,你看不到灯的闪灭了,你看到的是灯一直在亮着呢。电子流流注到灯管内的电子元件上一次,灯就亮一次,不再流注,灯就不亮了。如果一直不间断地流注,灯在亮与灭之间的间隙太短,你感受不到了,就觉得那灯一直亮着呢。
咱们这有相的世界中的一切,包括这个身体,全是这样形成的,业识迁流不断流注,不断形成影像,因此咱们看到的一切就是相对稳定的。如果这个过程稍稍慢一些,这个流注过程不够连惯,中间偶尔就会断那么几十秒或几秒,无法晃点你的眼睛,你看到的chgor的形象就是忽闪忽闪的,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像个傻瓜,或是影子了。其他的诸如听到的、尝到的、感受到的、思维意识等等,都在同一原理之下。
众人听得刘迦解释,方才明白。
刘迦又道:“你们刚才在教堂内感受到的异动,是因为有一群人已进入轮回受身了,整个系统的平衡被破坏到了一定程度,因此异动反映在了你们能感受到的相上。现在看不到教堂内有任何异动了,是因为刚才的异动,已经被剩下的人群构成的新系统再次平衡下来了。随着进入轮回接受新身的人越来越多,支撑这个空间人越来越少,这种异动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
众人这才真正地紧张起来,一时间心中都在暗骂道:“欣悦禅这女鬼,一味阻止小白脸做事,咱们今天真要给她陪葬了!要不大家伙联手一起来,和她拼了?”可谁有这般胆子去挑战小摩尼珠呢?更何况像玛尔斯这样的情种,为了美sè而做英雄,绝不会和大家联手干掉一个美女的,这种事比杀他自己还难受。
那干玉想起刚才的困惑,疑团缠绕在心中,无法排解,忍不住上前对刘迦作礼,恭身道:“宫主,干玉愚昩,想请教几个问题。”
刘迦从没与这位下属切蹉过什么,忽然间见干玉提问,微有些诧异,问道:“干玉,你想说什么?”
干玉微微笑道:“佛门度人,度向何处?”刘迦笑道:“无处可去,脚下便是彼岸。本来一念即可转过去的事,本来当下即可见xìng的事。但由于人习惯了疑,习惯了贪执,因此给你一个成就的过程,给你一乘船过河的假相,在过程中渐渐去掉疑心,改变习惯,放下贪执,水道渠成之下,也就成就了。”
干玉疑道:“那干玉现在何处?”刘迦笑道:“你没动过的,成佛与未成佛,你都没动过,只不过而离此用、即彼用,离彼用,即此用而已。”
干玉倒呼一口凉气,却见刘迦笑道:“做西相的人是干玉,做老板当富姐的人是干玉,做僵尸的何尝又不是干玉?那未做西相、未当富姐、未做僵尸的,甚至什么都不是的干玉,在哪儿?那又能是西相、又能是富姐、又能做僵尸的,甚至什么都是的干玉,又在哪儿?”
干玉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众生与如来并无差别,所谓有别呢,一念驻在幻相中,如来即现众生相,念念无所驻留时,即大自在。
这种事就和咱们泡妞完全一样。你爱死了一个女人的时候,觉得天底下,除她之外,再没有人值得你如此倾心了,你为了她干啥都行,扮小丑、学文化、练健美、努力工作、抢银行、杀人越货、与天下哥们儿为敌,做尽你从前不耻的所有事。为她痛苦、为她狂喜、为她睡不着觉。可如果忽然有一天你收到柏芝妹妹的来信,发现这位超级美女一直倾心于你,并主动要来投怀送抱,你心中猛然一惊,开始怀疑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有些愚蠢了,开始对自己担任对方这个“唯一”的角sè大起疑情了。就在此时,你又收到两岸三地的诸多明星美女的来信,共同表达对你的关注,你在近于漰溃的疯狂中,终于顿悟:执念在一个美女身上时,自己由妄念而变现出来的那个“唯一情人”的身份,也被这一个美女困住了。放下这一执念,看待天下美女无差别相,即能游走于众美之间,不取不舍、不迎不离,对所有美女平等地爱,而又不被任何一位美女所困,潇洒地来,zì yóu地去,看似穿花蝴蝶,却又心如止水,即证得情圣果位,于博爱中得大自在。
干玉悟得此理(此理是指刘迦的话,不是指偶说的那段啊,切记切记),心下狂喜,但依然不失风度,盈盈拜倒,眨眨眼,翘着嘴角,笑道:“干玉从今往后,更加死心踏地跟随宫主。”
刘迦扶起她来,笑道:“干老板聪明绝顶,才貌双全,文武兼具,谁想要做你的老板,可真是自找苦吃呢,我是领教过的呢。”干玉甩过长发,藐了一下欣悦禅,笑道:“听说菩萨是三界大施主,悦禅姐有所求,菩萨当是有求必应呢。”
刘迦闻言一凛,暗叹道:“这干玉狡猾之极,一句话竟给了欣悦禅台阶下,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其实她也想得太多了,我哪会如此固执呢?倘若欣悦禅真要引爆小摩尼珠,受害的人何止是千千万万呢。”
他转头对欣悦禅道:“我要救大家出去,需要一个宗教形象才行。我向你保证,出得这空间,我便不做光头了,如何?就算我要做光头,也等机缘成熟以后再说,你看怎么样?”
欣悦禅见他妥协,心中也松下一口气,不再坚持,点点头,默然无语。
刘迦大喜,转头对李照夕、非所言、明正天二人道:“麻烦你们三位尽快去找一家传媒集团,能同时拥有电视报纸和网络诸多媒介的最好,对凡夫而言,媒体是最好的宣传工具,也是最好的暗示工具。”
李照夕和明正天二人对世间事极为熟悉,当下笑道:“嗯,咱们知道了,先占领话语权嘛,谁有话语权,谁说的就是对的。”非所言笑道:“从前在万年老妖那个星球,我捧红过崔晓雨、老玛和老齐,现在又要来捧红我兄弟,看来我天生是搞娱乐的料。”
接着刘迦又对大丑道:“大丑,麻烦你去控制一下这个星球的卫星系统,一旦李师兄他们的媒体开始直播我的说法场面,你要保证所有的信号只播他们的节目。这事只能靠你自己,我一旦开始做秀,势必会和那怪物相抗,不可能分心助你。”
大丑点点头,笑道:“我能不能把小妲旯带上,他那轮宝的功能多多,方便。”小妲旯开心叫道:“好啊,我也想去玩玩。”
刘迦点点头,又对蓝沁道:“蓝沁,你带着混沌牒、大熊猫、夜猫子到外太空去,扮演外星人,一旦时机成熟,你们扮演外星人大张旗鼓地来听我说法,对这里面的人升起信心有极大的作用。”
蓝沁嘻嘻笑道:“我本来就是外星人嘛,这有什么需要扮的?”夜猫子乐道:“自从离开魔界以来,这次的游戏最好玩。”大熊猫和混沌牒听说要演戏,也开心不得了。
接着刘迦又对玛尔斯、临将臣、欣悦禅、崔晓雨、林思音、干玉几人道:“你们几位都不是凡间人该有的形象,麻烦你们扮演天神吧,一旦时机成熟,自空而降,演一场拥护道场的戏。”
玛尔斯咧开大嘴直乐:“这还用扮吗?我本来就是天神啊,这么多年来,终于干上我的专业了!”说着他又点头道:“小白脸这主意不错,欣姐、玉姐、晓雨妹妹和小思音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神女下凡,那些凡人会看傻眼的。”
说着他转头正见临将臣盯着他,他又赶紧道:“临大杀手,你的形象比我还像神!真得!”其实他暗中却在叹道:“他确实比我更像神,更像凶神!”
临将臣露露牙,笑道:“他妈的,我这小白脸主子,一天到晚就有这么多鬼心思,我这护法神做得可够离谱。”
刘迦又对聆听道:“你跟着临将臣他们去。”
聆听大点其头,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到时候,我就让欣姐骑在我身上,缓缓飘下来。”临将臣摇头道:“聆听这小子比老夫还要骄傲,只让欣悦禅骑,就没想到让咱们也骑着威风一下。”聆听扭头笑道:“咱俩都丑,你坐在上面不好看。”干玉笑道:“这么说来,我和晓雨她们,也算是丑怪了。”
聆听闻言一怔,转头对刘迦叹道:“老哥,我突然发现女人果然有些麻烦了,讨好了这个,势必就要得罪了那个。”刘迦点头道:“所以说啊,要么你就讨好全天下的女人,要么你就一个也要不讨好,一旦有所分别,就要为分别相受累呢。”
众人知他借着开玩笑在开解欣悦禅,忍不住都藐着欣悦禅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欣悦禅见他又现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禁莞尔。
说着他对玄穹等人道:“玄哥,小阿菜,麻烦你们和岐伯他们一道,陪我说法。”
岐伯嘿嘿笑道:“你看重了玄老大的仙人相,却又叫上我这小僵尸,想必是看重我的油嘴滑舌了。”戈帛笑道:“宫主没叫咱们装神弄鬼,可见在宫主眼里面,咱们的形象还算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嘿嘿,侥幸。”小阿菜苦笑道:“我一直以为我这样子太过凶狠,没想到也能陪小白脸说善法,呵呵。”袁让因从劝慰道:“天王,没人是完美的,你看我这副南瓜脸,和你比起来如何?”
刘迦笑道:“说法者面对凡夫,不可以神奇卓异为基础,否则凡夫心中,对你敬畏之下,反而失去自信力了。你表现得越是普通,越和他们一样,他们越容易不去注意你的表相,而把关注力放在你所说的内容上。否则大家只去爱幕你的神通如何如何,把注意力老放在我如果有了神通也能如何如何上面,而远离解脱生死之本意,时间却一瞬间就过去了,大家哪有机会成就?”
岐伯疑道:“用这么大的场面,还不算神通显摆,还不够刺激这里的人?”
刘迦道:“我以平凡之相说法,再让老玛他们示现心悦臣服的样子,对凡夫而言,升起的是疑情,而非狂想。疑情将人带向解疑的一面,狂想将人带向神经病呢。凡事要分清主次与重点,咱们的重点在助人解脱,神通显现只是起个铺助作用,宣染气氛而已。”
岐伯笑骂道:“明白了,就是说,咱们这群作配角的别老想着抢戏,凡事得顺着主角的节奏来,是这个意思是吧?”刘迦心中想笑,但故作严肃,点头道:“对了。”众人狂笑不己,连欣悦禅也渐渐放下刚才的郁闷,忍不住抿嘴而笑。
刘迦瞬间做出一堆玉简,交给众人,道:“内中有整个计划的细节安排,包括时间和过程节奏,大家照着做就是。”然后拍拍手,对众人道:“好了好了,大家开始行动吧。”
众人一轰而散,刘迦对玄穹和小阿菜叹道:“若不是时间太过仓促,这样的传法绝非正道,但这空间转眼就要崩溃,咱们不得己而为之罢了。”
玄穹劝慰道:“兄弟,说不定你和这群人所结下的缘,正是应着这样的方式呢,法无定法,因时因人而异,不必过于责怪自己。”
刘迦点点头,对玄穹和小阿菜笑道:“玄哥,阿菜,这不远处,有一座风光秀美的龙华山,咱们去山巅坐而论道如何?”
小阿菜笑道:“说得是,咱们好久没有清闲聊过天了,倘若你说法失败,这其中无人愿意解脱,这空间破裂之时,也是老夫轮回之际,一边聊天一边轮回,聊着聊着就受身去了,倒也轻松自在。”
众人见他豁达至此,也都放开心怀,尤其是玉灵子,听到“坐而论道”四个字,更是心情舒畅,jīng神百倍,一路上说说笑笑,尽跟着刘迦向龙华山而去。
正道是:一场游戏一场梦,飞花流水白云送,红尘逆旅孤独客,沧海桑田谁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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