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普罗米修斯听了佩达霍豪根之言,心中微感纳闷,不知他何以这么容易便找到自己。达摩克利斯在一旁看出其心事,笑道:“修斯,别瞎猜了,这修罗天是他的地盘,当年天幽宫派兵征讨此界时,这佩达霍豪根已郝郝有名,除了修罗天王以外,就数他对这修罗天最熟,再加上他手下人多势众,找到你不是件太难的事。”普罗米修斯心中恍然,但他艺高人胆大,面对这铁桶似的悍阵,也无所畏惧。当下转头对佩达霍豪根高声笑道:“豪根,你倒是猜猜看,看我愿不愿意将我家秘笈交给你?”
佩达霍豪根闻言一怔,低着头半晌无语。众人见他迟迟不说话,皆感诧异,一时不知他作何打算。稍后,戈帛失声笑道:“大家别把佩达霍豪根想得太聪明了,他此时定是在想修斯提的问题,多半正在猜修斯愿不愿意将古神秘笈交给他呢。”众人闻言,尽皆失语,个个摇头苦笑,达摩克利斯乐道:“戈相说得没错,这粗人没想别的,一定是在猜这事。”却听一旁玉灵子认真地说道:“是啊,普罗米修斯到底愿不愿把古神秘笈交给佩达霍豪根呢?老道猜了半天,也一样猜不出来呢,这问题还真有点难度。”他眉头紧锁,似乎猜得很痛苦。
众人闻言一愣,尽在心中暗叹道:“倘若玉灵子这次能活着逃出去,只能说明他前生修的福报太大了,我等自愧不如。”普罗米修斯看了看玉灵子,苦笑了一下,终于无言以对。待要转身,又见玉灵子一脸涨红地说道:“普普……罗米修斯,能不能麻烦你给做一道防护圈?这这……刀煞太难受了,老道有些抗不住。”众人这才知道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一方面确实源于钻牛角尖地想普罗米修斯的话去了,另一方面,则是无极游魂手终于被证明无法抵抗阵外刀煞,而不得不出言求助了。
普罗米修斯本不想理他,但想到达摩克利斯的话,这人同天幽宫宫主太有关联,当下扬眉笑道:“你不逞能了?”玉灵子颇为尴尬地指着阵外不远处的阿修罗们,吞吞吐吐地说道:“这……大家隔得太远,无极游魂手用起来不大方便。”普罗米修斯乐道:“那我把你扔过去,隔他们近些如何?”玉灵子脸现异样之sè,结结巴巴道:“太近了……也不方便。”普罗米修斯摇头叹道:“本来我不相信你是天幽宫宫主的师兄,但看这你死要面子的修为,也总算有过人之处,听说天幽善纳各种奇人异士,你这逞能劲儿,也算是一种奇异之能吧。我现在有点相信达摩克利斯的话了。”说罢随手弹出一点火星,化为一圈光痕,将玉灵子护住。玉灵子顿感舒服之极,又在心中暗道:“迟早我要把兄弟拉到这人面前,让他向大家证明我是他师兄。”
这群人中,与佩达霍豪根单挑而不落下风者,不在少数。像欣悦禅、干玉、普罗米修斯,其修为都不在佩达霍豪根之下。但要面对四面八方数万的阿修罗修行者,谁也没必胜的把握。干玉见普罗米修斯脸现忧sè,皱眉不语,她心中念头转得极快,立时低声笑道:“修斯,别在那儿盘算啦,你一个人冲不出去的。不如帮咱们解开身上的大脉,咱们大家伙齐心协力,说不定还有些希望。”达摩克利斯在一旁附和道:“修斯,西相说得不错,咱们天幽宫的人同修罗天的刀煞阵打了多年的交道,至少比你熟悉环境。你先别急着想什么镇界如意尺的事,现在能逃命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普罗米修斯jīng明之极,稍作掂量,已权衡利弊,当即爽快地说道:“行,先解决掉眼前这麻烦,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说。”言下之意,此时被迫进行利益交换而不得不与天幽宫的人合作,但脱困之后,仍然会去刘迦的麻烦。戈帛见他有话直说,绝不隐晦一丝个人想法,点头笑道:“古神的后代,这份气势自是与常人不同。”
普罗米修斯微微动念,身后神影四溢,分至四人身体。神焰透处,戈帛等人尽感炽燥难挨,但转眼间,被封之脉已通畅无比,四人立刻跃然而起。欣悦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暗惊道:“这人竟能在瞬间解开圣妖所封脉络,此等修为并非自大。”转眼又想:“那崔晓雨的功力尚未完全发挥出来,力道应该不大,如果我不是受伤在先,也一样能替干玉他们解开被封脉络。”念及此,又觉普罗米修斯的修为不过尔尔。但很快又想道:“那崔晓雨尚未完全发挥,已然这般厉害,倘若倾力施为,哪有咱们生还的机会?”心中又渐觉恐惧。
干玉脱困而立,立即兰指飞扬,数道暗流注入岐伯身体。稍后,岐伯蓦地清醒过来,他双眼一睁,站起身来,同时骂道:“他妈的,再这么被人折腾,老子真要咬人了!”他话音一落,已见四周被死死围住,那刀煞阵尚未启动,已让他体内气血略感翻腾,不禁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见身旁干玉娇笑道:“小僵尸,没见过这阵仗吧?怕不怕?”岐伯发呆良久,好不容易吐出一句:“我还是更怕你一些。”干玉抿嘴而笑,秋波频送,岐伯浑身颤栗。也不知是那刀煞阵太恐怖了,还是干玉的眼神太惑人了。
忽听佩达霍豪根高声骂道:“普罗米修斯,老子不猜这问题了!你太讨厌了,出这么难的题让老子做!老子不干!”他刚骂完这句,转眼又语带惊恐地补上一句:“咦,圣圣……圣妖老大,你也在这里?”
众人这才发现崔晓雨不知何时已站立起来,但似乎经不起那刀煞能场的逼压,正在岐伯身后yù堕yù倒,脸sè苍白痛苦。干玉皓臂微展,已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在她身外划出一道防护,同时笑道:“崔姑娘,别担心,在我身边安全得很。”崔晓雨被她护住,立感呼吸舒畅许多,红着脸对干玉说道:“玉姐,谢谢你!咦,这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人?”干玉莞尔一笑,没有回答,心中却暗道:“这圣妖每次发作,都是在受了刺激以后,呆会儿如果要大动干戈,说不定又会刺激到她。以她的修为,定能破掉这刀煞阵,我只要跟在她身后,找好时机,杀开一条血路,带上小僵尸逃命。”
正暗想间,却见戈、达二人也暗中传递过来两道禁制,再次将崔晓雨护住。这两人心思一般,此时形势急迫,自保尚无信心,更难顾到别人。但此女是宫主所珍视之人,必当舍命相护。
欣悦禅见干玉向崔晓雨示好,虽感不快,但她毕竟和干玉相交多年,稍想之后,已知其心意。但见戈、达二人如此维护崔晓雨,心中醋意大发,忍不住冷笑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居然还有心思怜香惜玉,两位真是情圣了。”戈、达二人相视一笑,不作理会。
普罗米修斯见干玉等人对崔晓雨如此看重,心中微感不解,但一时也想不通其中原由。听佩达霍豪根叫出圣妖二字,他想起前时干玉的话,心中暗道:“干玉说这女子是圣妖,我不大相信,毕竟干玉那女人谎话连篇,谁知道哪句是真的?可佩达霍豪根也说这女子是圣妖,倒有些让人不懂了。”他心中疑虑颇多,竟忍不住对崔晓雨一看再看。崔晓雨见他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心中发毛,不觉微感惊颤,脸上红晕泛起,大起娇憨可爱之相。
那欣悦禅正对戈、达二人所做所为不满,忽见普罗米修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崔晓雨,心中莫名诧道:“这妮子竟然有这般本事?那普罗米修斯如此修为也被她勾引了?”这欣悦禅本来极为聪明,绝不该有此误会,可她被心中醋意搅昏了头,一时不查,竟以为普罗米修斯也为崔晓雨的清丽绝俗而倾倒。转头却见崔晓雨垂眉低首、柔弱羞怯、楚楚可怜,这副模样正是欣悦禅平时一口咬定的狐狸jīng勾引男人的惯用手段,立时暗怒道:“她又开始扮清纯勾男人了!”忍不住掀起一股塍能狱火,直击崔晓雨胸口。
那边佩达霍豪根见崔晓雨迟迟不发话,他心中没底,不敢冒然行事,一时左右为难起来。这边干玉等人见普罗米修斯一直盯着崔晓雨,也在诧异。忽见一道诡异怪火猛扑崔晓雨,尽皆大惊。干玉急道:“悦禅姐,不可莽撞!”翻掌圆转,已将那力道转向一边。普罗米修斯随手将来势化掉,心中微感惊异,暗道:“这是什么火?好邪门儿!”戈达二人在一旁暗暗叫苦道:“这欣悦禅每次都这样,尽是在关键时候乱发脾气,当年便是因为她在大战之际同宫主闹别扭,将千万大军给断送了,现在又来了不是?”
欣悦禅本来一时意气用事,倘若此力道击中崔晓雨,她消了这口气,也就算了。可偏偏干玉有意护着崔晓雨,她更是怒不可竭,高声叱道:“干玉!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话音一落,双掌向上急翻,胸前黑白二sè交互映衬,惊人气势油然而起。紧跟着那狱火柔魄甲劲透涛天巨浪,直向干玉扑了过来。
干玉正待解释,忽见对方攻击陡然袭至,两人相隔又近,她来不及出法器相迎,当即十指飞扬,抓、拿、拆、卸地忙个不停,将欣悦禅袭向自己的力道尽皆移向他处。同时俏声急道:“悦禅姐,你别乱想,这事可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
普罗米修斯不知发生了何事,看得莫名其妙,但见欣悦禅与干玉二人一招之间,已尽含高人大家风范,不觉暗暗赞道:“我要打败干玉只怕也须在百招之上,这欣悦禅修为似在干玉之上,难怪她能杀了维斯托。”心中隐隐觉得要抢到镇界如意尺并非想像般容易。
佩达霍豪根正在等崔晓雨发话,却忽见欣悦禅和干玉打了起来,一时不解,站在远处看了半天,挠着头自言自语道:“他们在干嘛?”旁边一修罗天将怕他又钻牛角尖,立时劝道:“大帅,这问题太复杂,不想也罢。”佩达霍豪根点点头,笑道:“说得是,没事可别把稀奇古怪的问题装进脑子里。想问题可不是咱们的长项,咱们的长项是打架。”
干玉见欣悦禅误会太深,心中暗道:“我可不能为了这崔晓雨把欣悦禅给得罪了。”正待罢手,却听见戈、达二人同时叫道:“不可!”话音未落,身后崔晓雨“啊”地传来一声惊呼。干玉一愣,转眼已明其理,那欣悦禅攻她的力道是虚,暗中已用另外的力道曲折攻击身后的崔晓雨去了。戈、达二人也看出其中奥妙,可两人修为哪能阻止欣悦禅?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无声无sè的暗流突破崔晓雨身外的禁制,已将崔晓雨整个人笼罩起来。
那塍能狱火乃火中极恶极辣之烈火,立时便在崔晓雨身体四周燃起熊熊黑焰,戈、达二人见之大惊,齐喝之下,连连施力援手,都被欣悦禅阻在一旁,无法靠近崔晓雨。岐伯yù发力相救,但干玉怕此举得罪欣悦禅,二指拂过岐伯背心主脉,岐伯体内那力道便发不出来。
岐伯知道干玉做梗,急叫道:“哎哟,她是我兄弟的妹子,就相当于是我的妹子,哪能就这么被人给烧死了。”话音一落,那塍能狱火已更加猛烈起来,边缘能场已将岐伯逼来后退一步。
玉灵子站得稍远,再加上身外有普罗米修斯的禁制,一时便感受不到那恶火的威力。见岐伯被黑焰逼退,忍不住暗叹道:“岐伯本是咱们地球的修真祖师了,可面对这黑焰,反倒不如老道能挺得住些,可见修为的高低与修行时间的长短,并无太大并系呢。”转而又暗道:“咦,老道能抗得住这恶火,是不是说明老道的修为与欣悦禅是同一个级别呢?”想了一会儿,毕竟觉得这念头过于夸张,连自欺欺人都无法相信这种事会是真得。
佩达霍豪根在远处看了半晌,忽见欣悦禅放火将崔晓雨围在其中,他心中大惑不解,忍不住说道:“咦,那欣悦禅为何要杀自己人?这可真是怪了。更怪的是,那圣妖就由得她把自己烧死吗?这真让人想不通啊。”他身旁那修罗天将赶紧说道:“大帅,这两个问题比前面那个问题更要复杂些,还是不要想了吧?”佩达霍豪点点头,沉吟道:“可是……”那天将见他心中疑惑,立时帮着解释道:“大帅难道忘了?天幽宫的人行事,向来都乱七八糟、稀奇古怪,可不能以常人之理去揣度的。”佩达霍豪根闻言,终于恍然大悟,开心笑道:“说得是,说得是,你这么说,我便明白了。”
这边普罗米修斯乍见欣悦禅放火困住崔晓雨,也是微微吃了一惊。看着那塍能狱火将崔晓雨裹得密密实实,一时无法看清内中的崔晓雨是死是活。在场众人尽被这陡起突生的变故怔住,眼睁睁地看着那黑焰越烧越猛、越烧越恶,人人为之胆寒。
那欣悦禅本以为这把恶火定将崔晓雨给烧死,一了百了,自已从此没了这心头祸患。但转眼却见那黑焰之中,渐渐微泛紫sè,她心中诧异,暗道:“这火什么时候现出紫sè来了?以前怎么没看见过?”其他人也看见那火sè渐变,但这些人对其中奥妙缺乏了解,以为这是欣悦禅能场的惯有特征,反倒更觉着欣悦神恐怖之极。岐伯更在心头大叹道:“他妈的,美女都是玫瑰变的,看起来舒服,可刺起人来,也痛得厉害。崔晓雨那小妞死定了,不知那小白脸会有多伤心。他和这小妮子感情甚好,说不定会为了这小妞杀进冥界去要人。当然,也可能和欣悦禅那醋坛子打上一架,把姓欣的打进冥界去。可人家前生毕竟是两口子,床头吵完床尾和,谁知道小白脸会怎么做?”
他正在乱想,转眼已见那包裹崔晓雨的黑焰不知何时已变成粉红sè,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擦眼再看。却见那粉红sèzhōng yāng正坐着一个清丽飘逸的女子,闭目盘腿,双手置于膝盖处,绿裙微荡,似梦似幻,动人心魄。
到得此时,在场诸人经验丰富,均知发生了何事。且不管那坐中女子是谁,单是惑心真茫渐渐推移开来而有的能场逼压,已将所有的人向后逼出数步。干玉等人脸sè大变,连连后倾。普罗米修斯自恃修为甚深,不愿后退,但体内气血竟在顷刻间起伏翻腾,这才猛地醒悟那级别差距所带来的震撼,羞愧之余,也跟着向后退开,心中连连叹道:“这女子果然是圣妖,可刚才为什么完全看不出来?不知她此时发挥的功力有几成?倘若尚未完全发挥已这般霸道,待要全力施为之时,我不知有几成把握能在她手下逃生?”
佩达霍豪根远远看见这一幕,立时笑道:“我说嘛,圣妖既能同我家老大一个级别,应该是很厉害的,瞧瞧这真茫,啧啧。”他身旁那修罗天将急道:“大帅,那女人倘若真是圣妖,咱们手下这几万人只怕挡不住!”佩达霍豪根闻言一怔,蓦地醒悟,立时高声叫道:“兄弟们,圣妖要发威了,咱们快跑吧!下次多叫些弟兄再来!”那四周的阿修罗修行者,内中不乏见多识广之士,见了惑心真茫,早知眼前之事凶险之极,正在寻思保命之策,忽听老大下令逃跑,一声发喊,恍眼间尽皆消失。
那修罗天的万人一退,干玉等人没了前后能场同时逼压的痛苦,立感轻松许多。玉灵子在普罗米修斯禁制的保护下,已撑至耳红脖粗,此时身后一空,能场逼压失去了平衡,立刻“啊”地一声,向后远远飞去,就如一只脱线的风筝,竟不知飘向何处去了。众人却趁着他向后飞去的一刹那,也跟着向后退开,将惑心真茫的冲击化掉。
干玉瞥眼瞧见欣悦禅眼中大露惊愤之sè,心中暗骂道:“她现在开始害怕了,刚才不是还那般威风吗?她这吃飞醋的坏习惯,早晚会把本姑娘的命也给送了。”戈帛远远注视着真茫内中之人,暗暗寻思:“看那圣妖此时的样子,像是彻底清醒了一般,咱们是不是该逃了?”转头看向达摩克利斯,见他神sè之中惊惧交加,似乎和自己一个想法。
岐伯退开数丈外,立时骂道:“他妈的,又把这小妞的毛病惹发了,咱们等在此干嘛?还不趁着她没睁眼,赶快逃命去?等她眼睛睁开了,大家想逃也没机会啦!”他也不管其他人作何感想,留下这句,闪身不见,径回天乐宫找刘迦去了。
其他人立时醒悟,转身便闪。但就在这时,那惑心真茫瞬间展出层层波动,尽将这群人卷入其中。普罗米修斯忽感大力旋至,全身巨震,体内猛然升起凝渊神焰,一股冲天惊焰竟硬生生地将真茫来势隔断,但自身神识却紊乱晕眩,恶心yù呕。他此时已知眼前圣妖修为不亚于宙斯,自己与之差距太大,不敢恋战,趁着这片刻缓冲,闪身而逃。那玉灵子前时被震出太远,不在惑心真茫捉拿的范围之内,因此得以逃脱(呵呵,他果然命好福大)。
惑心真茫将众人卷入其中,稍后化为一道金光,带着众人向宇宙深处飞去,片刻已不知其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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