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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死里逃生话神奇 一界公敌的殊荣

    ()    上文说到,刘迦与小阿菜正满怀喜悦地出定而起,那曼怛罗神殿却巨烈震动起来,外殿亿万刀煞疾奔而至,首当其冲者,便是正在外殿寻找机会破禁制的混沌牒。

    众人一见混沌牒跌入内殿,心中立时为之一惊。那混沌牒叫声固然凄惨绝伦,但大家相处甚久,毕竟都听得惯了,总觉得其中大有夸张的成分。想来天地灵器率真使然,偶尔神经质地大吼大叫,当能体谅与理解。但此时却有不同,刘迦、小阿菜、玛尔斯、欣悦禅等,眼尖目炬,第一眼即看出混沌牒背上有数道刀痕,以混沌牒之坚硬、修为之深厚,竟在片刻间被外殿大力所创,人人心中陡生寒意。那外殿汇聚而来的亿万刀煞,绝非人力所能抗衡的。

    玛尔斯等人见之sè变、个个应变神速,见混沌牒倏地飞入刘迦身体,不待有人发喊,尽皆化光直入刘迦体内。明正天虽然晕倒在地,但也被林思音一把抓起,跟着闪身而入。这群人刚没入小云宇宙内,跟着轰然炸响处,万道刀煞已疯狂而至。那八个修罗天将虽然知道厉害,但却苦于无处可躲,又不敢往刘迦和小阿菜这边跑,犹豫稍起,已尽皆被这汹涌煞气毁于无形。

    祺诺高声叫道:“快到身后那小屋中去。”刘迦和小阿菜,一人提着耀月龙,一人提着佩达霍豪根,早已退到那小屋门口,一听此语,当即纵身而入。那刀煞来得极快,二人刚入房内,尚未下落,身后已感巨大冲击迫至。两人同时向后劈出一掌,借力反弹,直落而下。

    二人刚一落地,见四周黑暗,正待运转梵天诀,祺诺叫道:“别破坏这里的禁制,这防护体系对你们无害的。防护圈不阻止人进来,但能暂时阻止自然刀煞,至少你们不会在片刻间就死掉。”刘迦将此语转告小阿菜,小阿菜点点头,听见外面如万雷奔腾的冲撞,不可思议地摇头问道:“这禁制能撑多久?”

    祺诺叹道:“这禁制全靠炁气的支撑,我现在没法为其续力,能支撑的时间只怕不超过一年。”刘迦又将此话转告小阿菜,小阿菜极不耐烦,摆摆手说道:“这样传话,大家都累,我也进去吧。”说完一手提着佩达霍豪根,另一手从刘迦处接过耀月龙,闪身而入。

    刘迦转眼又是孤身一人,好在体内人数极多,众人正在为刚才的惊险吵个不停,叽叽喳喳甚是热闹。他顺着通道向前,隐隐听到体内传来混沌牒带着哭腔地痛骂道:“我早说过这次出去危险得很,就是没人相信我的话,你们倒是完好无损,我背上却留下这么多刀痕,难看死了!”夜猫子在一旁劝慰道:“背上留几道刀痕算什么?你又不靠这张皮混饭吃。看看我吧,那一阵风刮过去,连我的羽毛都少了一半。”大熊猫奇道:“夜猫子,羽毛少几根又如何?难道你是靠羽毛混饭吃的?”夜猫子转头恶骂道:“你懂个啥?咱们做鸟的,一旦没了毛,光溜溜的就是一只肉鸡,谁看见都想咬上一口,这可是xìng命攸关的大事!”大熊猫挠挠头,接嘴道:“这么说来,刚才那阵风刮过去,我身上的毛…”夜猫子一翅膀从他后脑扇过,痛骂道:“你身上的毛掉几撮又有什么关系了?你们做熊猫的,没了这身毛正好凉快,省得大热天里还穿一件毛衣在身上!活该你中暑!”大熊猫见他正在气头上,唯唯诺诺,不敢还嘴,但心中兀自暗道:“没这身毛,大热天倒是凉快了,可冬天怎么办?”

    岐伯想起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但死里逃生又让他开心不已,当下走到混沌牒身边,拍着他的圆顶背笑道:“混沌牒,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人嘛,不受点伤、不经过些磨难,是长不大的。你看你以前的修为不怎么样吧?后来被人扁了几回,这修为眼看着就上去了,挨打也是一种提高境界的必经之路呢。”余光瞥过,正见干玉对他挤眉弄眼,他浑身一个惊颤,暗道:“挨打提高修为这种事是没错的,但sè字头上一把刀……这话更加没错的。”

    混沌牒正待再骂,忽然注意到岐伯所言中有“挨打”二字,往事又重回脑海,立时双眼放光,恶狠狠地环视众人。戈、达二人被他瞧得心虚,对视片刻,转眼闪身而逃,混沌牒正需要找人宣泄,当即大吼道:“仇人!”也跟着一闪而去,在两人身后紧紧相随。

    众人也不去理会三人要追到何时何处去了,说话间围在一起,大谈刚才死里逃生的惊险和幸运,虽说其中难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就算说得再怎么过分,也无一人提出异议。似乎把先前的处境形容得越是危急、越是恐怖、越是非同小可,便越能反衬大家的人生之传奇jīng彩。像非所言这等平时比较客观和严肃的人,虽觉众人所说有些言过其实,越听越觉可疑,但想到自己一开战即被人震晕,哪有资格指出其中缪误?只得在一旁暗暗摇头,任众人zì yóu发挥。

    比如玛尔斯唾沫横飞地叫道:“我当时站在最前面,就在那刀煞飞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无处可躲,立刻硬生生地挺戟护胸,同时退飞入小白脸体内。”众人明知站在最前面的是后来被刀煞毁掉的修罗天八大天将,却无人拆穿玛尔斯的牛皮。毕竟认同玛尔斯的话,便是在认同自己,余者也大可接着说道:“我当时就站在这穷神的身边,眼见刀煞已触面而至,我如何如何……”就连明正天这等在现场就晕过去的人,也咬牙切齿地表明自己虽然被大哥震晕,但潜意识却知道危险临近,在生死交变地刹那,终于用混元力将自己强行弄醒,于闪念间逃得xìng命全忘了自己是林思音给救回来的。反正诸如此类,不仅没人会觉得自己的描述不符合事实,反倒是觉着某些细节的讨论,受限于大家的文学境界,尚不够完善,其惊魂感有待加强。当下无一例外地点头确认道:“此次经历值得大书特书,得让李老弟在字里行间细细斟琢才是。”

    小云在一旁听得有趣,嘻嘻笑道:“李照夕和玉灵子可比大家先要掉进来呢。”白玉蟾闻言一愣,立时急道:“小李子没能亲眼目睹咱们的险事,只怕又要乱写,这次大家可要盯着他,这小子笔头有些不稳。”众人想起李照夕前时写rì记的经历,人人点头称是。辛计然虽然也是码字儿的出身,对李照夕的际遇颇能同情,但想到刚才之事确实是一生难遇之险境,当即在一旁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老夫也是写书之人,倘若小李子下笔稍有不妥,老夫就算扳着他的手,扭也要给扭了过来。倘若他还执迷不悟,这写rì记一事,从此就由老夫代笔好了。”白玉蟾闻言一惊,暗道:“虽说李照夕那小子喜欢不负责任地胡言乱语,但此老写的东西更是随意之极,由他代劳,只怕更加不妥。”抬眼却见明正天一脸得sè、胸有成竹地站在一旁对他微笑,他心中暗喜道:“有了,明正天这人谨小慎微、能说会道,当能胜此重任。”却见明正天再次报以知己般的微笑,他也立刻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两人心有灵犀,不用多言。

    小阿菜一入刘迦体内,却不见祺诺,听小云说道:“他连元神都没有,只有神识,我不知道他能在这宇宙内撑多久,怕他出事,把他安置在那个我的大脑中了。那儿是原力的发源地,想来可以好好保护他。”小阿菜点头称谢,对小云的本事大为叹服之余,同时极赞小云绝美潇洒,尽可羞死整个修罗天的女人。小云知他担忧祺诺的安危,怕自己不尽心照顾祺诺,所以不得不大拍马屁,当下也就莞尔不语。却不知小阿菜所言,虽有她猜中的意图,但也并非全是谄言,修罗天的女子一生下来就丑怪之极,是以男人在尽了繁衍后代的责任后,大多选择修行而不眷恋家室……想来面对这种永远无法解决的痛苦,只能黯然**地争取逃避,毕竟眼不见、心不烦,这……这也是做男人的无奈。

    刘迦一入筑源坛所在房间,立见一道极粗的柱状金光立在大石坛zhōng yāng直冲房顶。那祺诺确认道:“这就是筑源坛,那坛中能场正在向外发shè,将神殿四周形成一个类似黑洞的空间,自然天煞便会向殿内聚集。以前我就在这地下室用筑源坛对那些聚集起来的刀煞进行调配,达到一定比例后,再往其中混以炁气,然后找到一个新生的黑洞星球,将调配好的物质送进去,黑洞星球爆炸后,这种物质的效力就会极度放大,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内,对这一界的物质组成产生局部的影响。如果这种影响的效果不错,我就会在这一界选取更多的方位,反复进行这样的过程,数百万年后,这种影响力就会逐渗透到整个天界。”

    刘迦点点头,转眼却见李照夕和玉灵子躺在墙角,昏迷不醒。当下神识探过,见两人体内并未受到大创,只是神识被震得有些紊乱,当即原力抚过,为其定心安神。两人顷刻即苏醒过来。

    玉灵子一见刘迦,立刻惊声叫道:“兄弟,发生了何事?”刘迦见两人一脸惊恐,问道:“师兄,李师弟,这筑源坛是你们两位启动的?”李照夕脸sè微现尴尬,支吾道:“玉灵兄……”玉灵子指着那光柱,奇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叫筑源坛?”见刘迦点头,他拍拍手,满不在乎地笑道:“这里面有一把短剑,厉害得很,李老弟没品味,以为那是把没用的剑。老道却知那至道是常的道理,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是厉害着呢。你看,这剑一放进那剑孔,跟着就是一道光柱冲了出来,里面的能场不知有多大呢。兄弟,你去试试,看看那光柱的力道强不强。”

    刘迦正待解释,却听见祺诺大声叫道:“哎呀,我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言语中甚是惊恐。刘迦转头见到一个人的身体正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神识一探,发现其中骨节寸断、诸脏破碎,体内已无任何生命迹像。不觉微惊道:“这这……师兄,地上这人是怎么回事?”

    玉灵子笑道:“这是个死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老夫本来想救他一命,可死马毕竟是死马,就算是神农氏再生,也救不活了。”说着他便将刚才如何救助这死人的过程说给刘迦听,当然,他隐去了其中一段:就是在救治过程中,曾见这死人鼻孔处飘出来一阵白气。可这种事瞒得了别人,又如何瞒得了刘迦?此念即在他脑中,立时便被刘迦发现。

    这念头一入刘迦大脑,也当即被祺诺和小阿菜得知。小阿菜一时不能肯定这事的后果,尚呆在原地徘徊,但祺诺却立刻惨叫一声,神识竟忽地变来脆弱之极,隐隐在叹道:“这小老头……他把我保存的最后一点点炁气都给散了……。”

    此语一出,小阿菜已确认发生了何事,心中悲苦大起,竟飞身而出,一掌直劈玉灵子。刘迦乍闻祺诺之言,也是震惊之极,闪念已知小阿菜会有何种反应。当即伸手提过玉灵子和李照夕,将二人扔在一侧。小阿菜力出人至,那刀煞击在地上,铿锵大作、流光横逸,却不见了二人。他心中实难压抑此时的绝望,反身直劈刘迦。

    刘迦心中欠疚,双掌分开来势,大叫道:“我师兄是好心救人,并非有意之过。”小阿菜恶骂道:“这蠢人毁了我修罗天一界的希望,与其早晚应劫无果,不如今天大家同归于尽吧。”话音一落,高声大吼,双臂急展,全身金光大现,竟将自己化为巨形刀煞,猛然向刘迦劈至。

    刘迦知其绝望处必将拼命,不待刀煞扑面,身后已掀起旋风,将玉灵子和李照夕纳入体内。小阿菜此时将毕生修为倾注于一刀之间,刘迦知其厉害,不敢将来势直接导入体内,尽将混元力汹涌提至,化盾相迎。两强相遇,来不得半点差错,而刘迦先前多了一个收纳玉灵子和李照夕的动作,竟被小阿菜占了先机,而那刀煞至刚至猛,瞬间破盾而入,直逼刘迦身体。

    刘迦到得此时,已知避无可避,只得倾力而上,硬接他一刀。那刀煞刚触其体,他心念如电,探知对手此刻全攻不守,当即动念直击小阿菜的大脑深处。两人同时高声惨叫,径向身后飞去,撞在墙上,反跌下来。

    这两人此时的修为都强悍之极、一界罕有,扑地之后,转眼又都踉跄站起,面面相对。稍后,刘迦一口鲜血喷出,双腿乱颤,虚脱之极;而小阿菜难耐神识晕眩、头重脚轻,眼冒金星、摇晃不定,阵阵恶心yù呕yù吐。

    刘迦体内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岐伯颤声骂道:“他妈的,这两个超级猛人,真想同归于尽是不是?”其他人听得“同归于尽”四个字,顿时醒悟,慌忙从刘迦体内跃身而出,担心小白脸稍有闪失,那可真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了。

    刘迦见众人忽至,心中稍安,但依然抚着胸口,浑身巨痛,呼吸大乱,无法提力,崔晓雨和韩怡英在身旁立时将他扶住。小阿菜的修为与刘迦本在伯仲之间,于争斗处,本不可能被刘迦如此轻易地击震神识,但他既在绝望之刻,诸念诸力尽行倾泄,但求玉石俱焚,哪顾得上护念藏识?倘若他还有此心思,反倒不能尽力了。此时他心念俱紊,在原地左摇右晃,好似喝醉了一般,无法稳住身形,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聚力复攻。

    欣悦禅与干玉对视片刻,心思相同,yù趁小阿菜无法还手之时,借机灭掉此人,忽听刘迦在身后叫道:“不可杀他……咳咳……咱们别一错再错……”见两人罢手,他再也说不出一句来,当下勉力深呼吸数口,盘坐下来,调理内息。

    小阿菜一时意气所致,yù与刘迦拼命,但此情绪一过,内心绝望与失意占了上风,想到就算与刘迦拼个你死我活,也无法挽回其他阿修罗的命运,颓丧之意充盈胸口,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着玉灵子哀叹道:“你……你毁了我修罗天所有修行者的希望……修罗天的众生本就心怀嗔怒,最是记恨,从此以后,你便是整个修罗天的公敌。”

    众人见这两人从刚才的兄弟相称转眼即变为仇人血拼,一时不解。再听得小阿菜如此说,更是人人惊讶,实在难以想像,以玉灵子的修为居然可以成为修罗天亿万生灵共同的敌人。玛尔斯挠着头,一脸疑惑道:“老子一生征战无数,也没有霸道到被一界视为公敌的地步,玉灵子竟有这等本事?”言下之意,战神杀人从来都是砍瓜切菜般得随意,但就是凭借这种肆无忌惮的恶举,在诸界得罪的人依然有限,尚无资格获得惹下一界众怒的殊荣……难道说玉灵子竟是真人不露相?更难道说那无极游魂手真得暗藏肉眼凡胎所不能领悟的威力?念及此,更加想到几十万年的修行是不是都白费了,倘若真要有所进境,只怕还得向玉灵子请教,心中顿感落寞凄凉。

    岐伯联想到刚才在刘迦体内听到的各种心念,将前前后后诸多头绪串在一起,稍想片刻,已明个中原由,转头对玉灵子苦笑道:“玉灵老弟,还是你有本事,举手便杀了修罗天这一界的创世者。”他此语一出,众人尽皆一愣,但这群人个个都是心思细密之人,转眼也跟着明白,一时人人sè变。

    明正天走到玉灵子身边,一脸忧sè道:“玉灵老弟,你这是干嘛?咱们现时可是在修罗天的地盘上啊,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说到此处,他一时说不下去,在心中暗叹道:“小阿菜自然能算是这一界的地头蛇,可玉灵子居然也能算是强龙?那老明算是啥?”转而又想道:“这玉灵子闯下大祸了,咱们大家都得跟着受他连累……不如劝他自刎向整个修罗天谢罪如何?听说现在冥界乱得很,瞻南山肯定是没法子帮他在冥界找个好差了,但大家可以在他的忌辰多烧一些纸钱、多进贡一些法宝,算作是补偿吧。”以明正天的风格,这种话并非说不出口,但问题的结症在于玉灵子是刘迦的师兄,又是刘迦走向修真行业的领路者兼救命恩人……玉灵子拥有这复杂的高层背景,使明正天那大义凛然、禀公执法的念头一时为之堵塞。

    李照夕在一侧暗暗寻思:“这一段历史我该怎么写?当时我也在场,后人必会问道:那李照夕当时既在玉灵子身边,为什么不阻止他?有此疑问,这些人肯定就会胡乱揣测,最后得出的结果必然是:那李照夕修为不够,没法阻止玉灵子。可这是事实吗?很明显,这不是事实。”

    但事实的真相又是如何得呢?他想来想去,没有良策,瞥眼见到玉灵子正在一旁口咬食指、心惊胆颤地自言自语道:“到底是那死人的命苦,还是老道的命苦?”李照夕心中一动,由“命”联想到易学,由易学联想到天意,由天意联想到……终于灵感大至,躲到一旁,在rì记上写道:“当时玉灵子蛮劲大发,自作聪明地为修罗天的创界者治病,李照夕虽知其庸医必然误人,但却没有阻止他,何也?毕竟李家世代jīng通易学,暗中推算以后,早知此事实乃天意,非人力可为之。当下顺其势、观其变,由得玉灵子自作孽不可活。同时,也给后人留下一个反面教材,当知逞能者,终害己。”写到这里,依然不够满意,但想到这只是初稿,今后时间充裕时,不妨再来推敲字里行间的细节。

    刘迦坐在地上,顷刻运转诸力,正待站起,忽觉祺诺神识有异,转眼已知他绝望之下,神识竟开始焕散,立刻对小阿菜说道:“小阿菜,咱们的事慢慢再说,我不知道祺诺的神识还能挺多久,你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小阿菜见他片刻间已恢复常态,心中大为叹服,暗道:“这小白脸的修为比当年更是厉害。”话不多说,点点头,直入刘迦体内。刘迦则神识内返,在其身旁相随。

    却见那祺诺的神识不知何时已开始飘飘荡荡,仿佛很难集中了。小阿菜急道:“祺诺父亲,你……你感觉如何?”祺诺得到刘迦原力相助,稍稍醒转,见小阿菜一脸悲苦,他柔声笑道:“你不必难过,咱们都是修行者,我并不比你们好多少……自己犯下的错,该当自己来承担。”小阿菜按捺不住满腔的悲情,低泣道:“没有您老人家,哪有修罗天这一界的生灵……”祺诺摇摇头,笑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不仅没有给你们带来希望,反而更增你们的痛苦……罪莫大焉……。”

    小阿菜摇摇头,无奈道:“天父一生jīng力都耗在修罗天这一界上,天下还有哪个比你更有责任感、更慈爱的父亲?我辈无知,一天到晚只知道东征西讨,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黄龙那辟支佛说得不错,有是因、必有是果……”祺诺神识忽然微微一亮,挣扎着问道:“你见过辟支佛?”小阿菜点点头,叹道:“当年我修罗天犯下众怒,被佛门护法诸天所摛,大家要灭了我,是那辟支佛黄龙把我救了下来,传我佛法……。”

    祺诺微微怔了片刻,言语中忽带喜悦之情道:“这么说,你体内那压制刀煞的力道竟是佛门禅功?”小阿菜点点头,略显失意地说道:“我也算是个愚痴,学了那么些年,也没学出个什么名堂来。”祺诺神识再次闪亮了一下,努力地说道:“我前时一直在想,以你的修为早就该应劫自爆了,何以竟能支撑到现在?后来见你体内有股柔力总是将刀煞压制,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创造的法门,没想到……我虽然听说过佛门诸境,却无缘探究,不便妄加评论,但看你体内禅功运转状况,这力道似乎正能化解刀煞的恶气。”说到此处,他忽然轻松地笑道:“我死不足惜,倘若你们终能摆脱必死之命,我所得福报当极大。你好好修练这佛门禅功,说不定可从中找到死里逃生的法子……倘若真能如此,你当是修罗天第一个飞升更高境界的修行者。”

    小阿菜点点头,待要再问几句,却见祺诺神识渐渐隐退,再无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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