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迦正与众人说话,忽然间感微诧异起来,似乎周围空间发生了变化。他凝神探识,不禁奇道:“怪啊,那阵法外守候的修行者,怎么忽然间全没了念头?”转而他又对戈帛说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将人的念头隐藏或是封沉了的?”
戈帛沉吟片刻,说道:“巫界的盅魇神针可以有此功效。”蓝沁点头笑道:“嗯,那盅魇神针我也会一点点,不过功力不够,威力太小。这法子是施术者将自己的头发碎末植入人的大脑,动念之间即可控制人的行为,这些人的念头全被施术者通过其脑中的头发碎末收掉了。有点像cāo纵傀儡,但这些被控制的人比傀儡要厉害得多,能通过施术者的咒语和法术将其能场组合叠加。”
刘迦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当年那摩巫氏就是用的这个法子,是吧?那施术者用自己的头发去做法,头发用完了,早晚变成光头,改做和尚。”蓝沁见他提及往事,脸上一红,抿嘴笑道:“嗯,我会这法子,也就是在她那儿学的。咦,你还在记我的仇?”刘迦摇摇头,乐道:“我哪有这般小气?只是想起摩巫氏当年控制了那么多巫师和修行者……哎,那是……?”
四人正在说话,忽然间却见远处万点闪亮,定睛一看,不觉微惊。阵法外数十万的修行者手中飞剑齐齐升起,竟向此处径直飞来。刘迦闪念逼出一个防护圈,将众人隐在其中,笑道:“这些修真者的飞剑不可能伤到咱们,数量多不代表力量大啊。”
此语刚落,他蓦地一惊,似觉那能场并非如他想像般脆弱,神识辨处,心中巨震,大声叫道:“哎哟,不好,上当了。”他话不多说,当下圈上三人瞬移至剑阵之外,身后万剑呼啸、惊炸掠过。他的动作已经够快,但依然被身后能场波及,瞬间立感呼吸气促、连着两个踉跄,不断侧移化力之下,方与三人站稳阵脚。
达摩克利斯一脸惊讶道:“这女人连神界的连星法也学会了?”那数十万的飞剑就在破空而至的刹那,忽然间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刘迦适才已在变起陡生一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对方利用了星球间的关联力道而产生出来的共振力。他初时大意,以为对手人数虽然不少,可也都只是淡月的普通修真者,在他眼中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飞剑众多,他的修为尽可挡得住。但没想到万剑顷至之时,竟引来如此庞大的力道,他一时不查,险些被其所害。
看着远处幻光满天起落,刘迦摇摇头,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干玉太善于利用身外之物,不知她还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戈帛叹道:“她数百万年下来,对自己的修为提高不多,但却想尽办法搜罗了天下各种宝物和各种法术,比起那些勤学苦练的修行者,她这懒人的本事反倒显得要更大一些。”
刘迦自言自语道:“那些人一齐将飞剑扔过来,自是干玉已知道咱们在这里了。”他既知对手已发现自己,便想干脆破阵而入。
忽然耳旁传来干玉清脆的笑声:“宫主好本事,四十万支飞剑居然没能伤着你老人家,干玉真想拜你为师呢。”刘迦闻言立时寻声捕念,却空空荡荡,全无念可抓,不禁诧异,当下笑道:“干玉,你也是好本事啊,居然能收念藏识。”干玉笑道:“宫主,干玉尚有自知之明,哪敢在原力面前将自己的念头露出来?宫主,你何时从炼丹里出来的?怕是修为又提高了不少吧?干玉恭喜宫主哦。”
刘迦想起韩怡英和玛尔斯两人,便没心情开玩笑,当下认真地说道:“干玉,你想做天幽宫宫主是吧?我无所谓,你想做就做好了,我没心思和你抢这劳什子的宫主之位,你把玛尔斯和宣宣放出来就行。”
干玉娇笑不已,说道:“宫主真会开玩笑,我手上倘若没了你的心上人,你早将干玉蹂躏来没有人样了吧?如果干玉有这么傻,哪有资格做天幽宫西相?”刘迦苦笑叹道:“干玉。别用自己的想法来揣度别人,我今生与前生不同,对什么天幽宫宫主一点兴趣也没有,你有兴趣你做好了,反正镇界如意尺也在你手上。我甚至可以当众宣布,把天幽宫宫主和镇界如意尺一起传给你。”干玉娇笑良久,转而以一种天真的声音说道:“宫主的胸怀气度好让人佩服,可别人不服气呢,我现在是以宫主的形象才得以孤假虎威,没了这个形象,干玉早无葬身之地了。”
刘迦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与她谈判。戈帛骂道:“这混蛋女人变成宫主的样子,只有把真的天幽宫宫主彻底干掉,她才能坐得安稳,否则她心中总会担心宫主你去拆穿她。”刘迦心中暗道:“以她的角度而言,多半就是这样想的。”他心中挂念韩怡英,当下对干玉说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人?”干玉笑道:“宫主真是爽快。干玉一直崇拜宫主,真想看看宫主大展神威呢。不如这样吧,宫主,你将阵外四十万修真者全杀了,让干玉开开眼界,干玉立时放人,如何?”
刘迦闻言一怔,脱口问道:“这是什么古怪要求?”忽听蓝沁低声道:“不能答应她。以你的本事,将这些人杀了只在举手之间,但河外星系是修真圣地,你在此地大开杀戳,仙界的人立时会对你群起而攻之。”戈帛也点头道:“倘若真杀那么多修真者,只怕会引起诸界共愤,那时祸就大了。”刘迦已明其理,沉吟道:“或许她就是想利用宣宣将我逼上这条路,她既知自己杀不了我,便想利用别人来杀我。”
他正在沉思,却见眼前一亮,就如黑暗中打了一个天窗,一个画面竟出现在半空中。他稍稍细辨,却见韩怡英正闭目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似乎睡着了一般。接着又听干玉笑道:“宫主你看,你的心上人现在可是好端端的,倘若宫主不答应干玉的话,那就难说了呢。”刘迦心中一凛,森然道:“干玉,别用宣宣来威胁我,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虽然出语相胁对手,可心中毕竟担心韩怡英的安危。
干玉一阵惊呼道:“哎哟,宫主生气了呢,干玉好害怕。”转而又嘻嘻笑道:“宫主,我是怕你啦,不过有些无知鼠辈不知这女子就是宫主的心上人,他们要对这女子无礼,我可就没法子了。现在这淡月流行男女双修,chūn药的生意特别好做……”刘迦闻言,心中一震,这女人言下之意,倘若自己不答她的要求,便会让人将宣宣玷污了。
念及此,他浑身一颤,再看看沉睡在床上的韩怡英,他心中立时急燥起来,手中拳头不由得紧紧握住,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三人见他sè变,已知他的情绪被干玉挑逗起来,蓝沁低声道:“干玉这是在激你呢,你要冷静些。”
刘迦摇摇头,一脸灰sè地说道:“宣宣在地球上本来生活得好好的。是我将她带出来的,倘若她受辱于人,我如何能原谅自己?”他不可能不救韩怡英,但要他答应干玉的要求,似乎又觉荒唐,一时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其实他不知,玛尔斯和韩怡英的状况并非如他想像中的那样,只是他关心韩怡英的安危更甚于自己的生命,听到干玉以此相胁,心中急切之至,一时竟没去分辨真假。却不知干玉只是做了一个韩怡英的假相给他看而已。
话说那rì刘迦正传音给玛尔斯和韩怡英,但由于体力不支,话说了一半便没继续下去。两人忽然间没了他的声音,也觉着奇怪,半晌过后,韩怡英一脸疑惑地对玛尔斯问道:“刘迦的人呢?怎么没见他出来?”玛尔斯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说道:“他的人不在这里,他用的是传音术和咱们讲话。咱们快走吧,等干玉真来了这里,可就麻烦了。”
韩怡英一脸失望道:“我还以刘迦在这里呢。”她在街上疯狂购物后,本想等着刘迦回来与他分享自己尽情搜罗的快乐,谁知道刘迦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心中顿感无趣起来。
在她心目中,什么修真啊、成仙啊之类的事情,压根儿无所谓。她能跟着刘迦出来,全是因为感动于千年的爱情,觉得这浪漫无比,陶醉在刘迦那句“我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的承诺中,似乎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一定要好好享受这幸福的甜蜜。
此时刘迦久久不出现,她无聊之极,又不自觉地开始迁怒于玛尔斯,当下嘟着嘴对玛尔斯说道:“刘迦为什么还不回来?”玛尔斯和她争辩已久,已知其不可理喻,当下不再解释,转而强装笑颜地说道:“小白脸就要回来啦,他一定是想找个什么宝物送给你,所以暂时离开了,你不如暂时先躲起来,和他捉捉迷藏,看他有没有本事找到你,如何?”韩怡英摇摇头,一脸不屑道:“你这人是个骗子。在乌壳里面的时候,你还说过刘迦被那干玉装进炼丹炉里面去了,现在又说他去找什么宝物送给我,前后矛盾,到底该相信你哪次说的?”
玛尔斯本以为她无知,所以抱定哄小孩似的骗她,谁知这韩怡英既是女强人,jīng明之极不说,记忆又极好,当下将其谎言戳穿,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韩怡英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抬眼问玛尔斯道:“你前时说,那干玉变成了刘迦的样子?”玛尔斯小心地点头道:“是啊,变得真假难辨,这女人厉害得很。”韩怡英又问道:“你说你没本事穿过这星球外面的防护圈?还说干玉控制了这星球的长老?”
玛尔斯点头奇道:“是这样,可你为什么又要再问一遍?”韩怡英转而乐道:“那干玉抓咱们干嘛?要我是那干玉,可没功夫来亲自来抓咱们。最多放话出去,让那些想讨好她的人来抓咱们,如果抓到了呢,她也就乐得其成,如果抓不到呢,她无所谓。”玛尔斯一脸疑惑道:“这是怎么说?”
韩怡英一脸得意地笑道:“不明白这道理了吧?你没当过老大,当然不明白。你前时不是说干玉想做天幽宫宫主吗?不就是一派老大吗?这做老大就和企业做老板一个样,我可是做过老板的人,当然明白她的心思,你一直跟着别人做小弟,当然啥都不懂。”玛尔斯一脸尴尬之sè,嚅嚅道:“我……我也不是做人的小弟啦,战神从来都是zì yóu自在的。”转而他又奇道:“那你说说她的心思是怎么样的。”
韩怡英开心地笑道:“她既想做天幽宫宫主,你又不能阻止她,她管你那么多干嘛?就算你张开大嘴到处乱说,只要她控制住了当地的媒体,控制了舆论,假的会变成真的,女的会变成男的,谁会信你这穷神的鬼话?搞不好大家还认为你炒作自己是为了出名呢。而且你敢站出来揭她的底细吗?她知道你不敢,所以能不能抓不到你,她压根儿无所谓呢。只不过呢,能抓到你,当然最好,少了心头之患,抓不到呢,问题也不大。反正你只是个小角sè,无关痛痒的。”玛尔斯闻言大喜,正要赞叹,猛然想起“小角sè”三个字,听着颇不是滋味,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赞扬她有见识,毕竟倘若就此认同韩怡英的话,也就是承认后面那句“反正你只是个小角sè,无关痛痒的”了。
韩怡英斜眼藐了一下玛尔斯,见他默不作声,当下又作沉思状,稍后开心笑道:“还有一个办法呢,就是咱们俩四处张扬,说你是他兄弟,我是他老婆,他知道后更不敢杀咱们了。天下哪有杀兄弟又杀老婆的人?这样的人能做天幽宫宫主?这么做不寒了天幽宫众兄弟的心?”玛尔斯闻言大乐,立时眉开眼笑道:“英姐,有能耐啊!听你这么一说,老玛可放心多了,哈哈哈。”当即放下心中包袱,两人又开始在城中转悠起来,竟比前时更加光明正大了。
那玛尔斯先前被韩怡英痛斥后,心中对此女极度敬畏,凡她所说的话,绝不敢轻易驳斥,只怕引来更多的的羞辱,是以韩怡英三言两语后,他也没心思去细细捉摸,反倒觉着英姐见识见过人,不愧是天幽宫宫主的老婆,转而又想到刘迦前生也是地藏,心中更加赞道:“那地藏属于菩萨级别,这英姐便是菩萨之妻了,既然是连菩萨都看得上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比起我这穷神而言,她那见识可是天生的。”心中对韩怡英的敬意更甚。
他却不知道,其实韩怡英心中压根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担心玛尔斯又将她带回乌龟壳里面,到时候又寂寞难耐,当下胡编乱造了一大堆理由将其糊弄,其目的只有一个:只要别回乌龟壳里面就行。她是生意人出生,所谓无商不jiān,为了赚钱不择手段。明明是劣质商品,能被商人说成是极品;明明是积压货,可以说成是出口转内销。此时为了达到其玩乐的目的,撒个小谎就把玛尔斯晃点过去,自然是牛刀小试而已。可怜战神一世英名,竟被一个凡尘女子晃点,不仅没识破其用心,反倒乐在其中了。
两人刚走出数步,忽听身后有人叫道:“玛尔斯,你怎么在这里?”玛尔斯回头一看,不禁喜道:“咦,摩西,你怎么也在这里?”却见一个身着白袍、个子矮小、一脸络腮胡须的人正对着两人微笑。
故人相见,自然有一番寒喧,那摩西说道:“老玛,你还没死?”玛尔斯一脸苦相地骂道:“摩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一见面就问人家还没死?这算是人话吗?”摩西笑道:“我早知道你被宙斯电伤,后来又听说你尚有一劫,那雅典娜出神界不就是为了救你而来吗?”
玛尔斯唾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她为了救我?说得够好听的,只怕老子那一劫不为别的,就是那帮星宫神小子想收老子的命吧?”摩西乐道:“我还听说你和天幽宫宫主在一起,杀了阿布罗狄?你小子够狠,连自己兄弟也杀。”玛尔斯又唾了一口,骂道:“谁说是老子杀的?再说了,杀了自己的兄弟也算狠?宙斯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杀,算不算狠?”韩怡英在一旁点头笑道:“你家老爸可真有种。”
玛尔斯骂完对摩西问道:“摩西,你来这里干嘛?”摩西脸西难sè,似有话说不出口,玛尔斯奇道:“摩西,你有什么话说不出口的?你这模样看起来多古怪啊。”摩西转而苦笑道:“老玛,我说实话吧,我是来捉你的。”玛尔斯闻言一惊,立时拉着韩怡英向后退开一步,叫道:“摩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怡英一旁叫道:“哎呀,他肯定和那干玉是一伙的,他被那个美女给迷惑了,男人被女人勾引以后,可是什么下贱事都做得出来!”
玛尔斯闻言更惊,急道:“摩西,她说的可是真的?”摩西摇头苦笑:“有一半是真的,我和那干玉是一伙的。不过,我不是受她引诱,而是受制于她。”玛尔斯毕竟是战神出身,闻此一言,哪还容他解释?当下拉上韩怡英,“嗖”地一下,钻进了龟颐盾。
摩西正在发愁,却见两人倏地消失,地上只有一只乌龟壳,转眼已明其理。当下蹲在龟壳边上对两人说道:“老玛,你也要明白我的苦衷,我也是没法子,我不小心吃了她给我的炽鲸灵药,对她说的话不敢违抗,所以才来捉你们的。你也要体谅我啊。”玛尔斯在龟壳里面骂道:“难道说老子把自己双手奉上,拿去给人宰了,就算体谅你?”
摩西正要继续劝说,却听四周人群中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一时不解,细听之下,却见有人在说道:“咦,这大胡子好奇怪,对着缩头乌龟说话呢。”也有人在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乌龟是个修行者,你没听见那乌龟正在里面说话吗?”还有人在说道:“听那乌龟所说,这大胡子想吃了他似的。”更有人在叹道:“瞧这世道,连一只缩头乌龟也不放过,吃了别人还要让别人体谅他,真是的。”
摩西一时无法争辩,当下拿起乌龟壳,闪身不见。
话分多处,再说非所言带着众人径往源罟院而来。那非所言从前仗着其修为jīng深,常以散仙自居,虽说在门派比试中输给了别人,但总是心高气傲。后来随着刘迦四处游走,挨了不少打,受了许多挫折,渐知天下之大,凶器的名号在江湖上虽也有一席之地,但毕竟是别人给的面子,自己的修为比起高人而言,尚差得太远。此时终于修成真仙,名副其实之下,难免想回家看看儿孙后辈,多少想给自己的门派添些面子,让后人们脸上有光。
这源罟院在外河星系东侧一角的一个行星之上,修行者的数量远不如淡月之众,也没有淡月现代,看起来也相对清静得多。
众人落在一处草地上,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在试演飞剑。非所言摇头叹道:“我源罟院之所以能在大门派中也有一席之地,便是因为有化身为剑的特sè,绝不用任何身外飞剑,没想到时之今rì,当年的传统没了,现在的修真者都练起飞剑来了。”岐伯笑道:“世事无常,天道恒变,哪能老像从前那个样子。”明正天一旁乐道:“非兄,有变化总是好事,你看我老明,从前修真元力,后来不也变来跟着我大哥修混元力了?”李照夕上前安慰道:“变化是进步的像征,有变化是好事。”非所言苦笑道:“听你们这么说,我倒像老古董似的,该被人淘汰了一般。”
众人当下向那群修真者走去,其中一个白衣青年立时向前问道:“你们找谁?”他话音一落,不觉心生诧异,转而略有恐惧。眼前众人能场强大者不在少数,且不说非所言、袁让因已是真仙,那馨红儿、瞻南山修为都在一般仙人之上,且大丑、岐伯这等僵尸也并非泛泛之辈,就算明正天,体内那混元力也大有冲至混沌初开之时,唯有玉灵子、李照夕、崔晓雨这等真元力修为稍差者,但也比普通修真者要强上许多。齐巴鲁是佛门出身,众人一时也看不出其修为,倒是大熊猫和夜猫子这一对禽兽,让人一看就知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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