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赤额,大单于睡了没有?~”于扶罗和呼厨泉可不敢不经通报就进入大单于的金帐内,二人只得在帐外假装向羌渠单于的侍卫哈赤额询问
哈赤额也是一个彪形大汉,每天晚上都由他站在大单于的金帐外守夜。于扶罗从小就很奇怪,象哈赤额这样的男人,是如何在父亲夜夜chūnxiao的状态下兢兢业业地站了十多年的岗,难道他是头羯羊不成?
“少主人~”哈赤额右手抚胸,微微欠身,“请稍等,我这就禀报大单于~”说罢哈赤额转身进了帐篷,须臾,就见哈赤额肩膀上扛着一卷羊皮毯子从帐内出来,“大单于还没有睡下,二位少主人请进~~”说罢哈赤额扛着羊皮毯子迈着大步离开
于扶罗和呼厨泉进了金帐,此刻帐内除了二人自幼就闻习惯的膻味之外,还隐隐多了一股与金帐内格格不入的幽香。兄弟二人四下看了一眼,只见父亲羌渠用一条大毯子胡乱裹着身体,却不见刚才还在帐内的女人
“打搅为父享乐,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一定叫你们两个挨鞭子~”羌渠笑骂道,眼中却是普天之下每一个父亲看儿子时的慈祥
于扶罗赶紧将碎羊皮呈上,“父亲,白马铜这条草原毒狼向汉人发出了挑战~”
羌渠接过碎羊皮一看,搔了搔头,“一对一的决斗?这是咱们草原的规矩,汉人会接纳么?”
呼厨泉笑了笑,“我想的倒不是汉人会不会接纳,而是我们能否乘机挑拨那个反贼出身的将军和屠各部大战一场。对于汉朝皇帝来说是削弱了叛军,对于我们来说是削弱了异己~”
羌渠随手将碎羊皮丢进身边的火盆里,笑道:“白马铜不是傻瓜,这样一对一的较量,万一出了问题,可以解释成私人恩怨。但是本单于却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过关,于扶罗,你立刻派人前去雒阳,找张让、和赵忠二人探探口风,随便向朝廷诉讼,要求朝廷出面调解。”
于扶罗微微皱眉,随即恍然大悟,“如果朝廷下了文书,不允许武力解决问题的话,那咱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挑起战争的罪名按在白马铜身上。只是那位反贼将军会如何打算呢?”
羌渠笑了笑,“如果那位反贼将军比我的牛群聪明的话,他应该能看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呼厨泉,你立刻派人去那位将军那里,表明我们的立场和态度。”
呼厨泉有些不解,“我们的立场?”
羌渠板起面孔,“一直以来,汉庭都接我们的兵和鲜卑、乌桓以及羌人交战,难道我们就不能利用汉朝的兵马来为自己铲除异己吗?”
呼厨泉这才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是要联合这位汉朝的将军一起对付屠各部?”
“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羌渠说道:“如果那位将军不是比牛还笨的话。对了,这事还是你们亲自去一趟~~不要假手于人~”
“遵命~~”
◆◆◆◆◆
“主人~~”当沙律虎穿上自己的盔甲,手拿利剑和盾牌出现在白马铜面前的时候,白马铜愣住了,这是什么盔甲和武器啊?
只见沙律虎手中的盾牌是一面硕大的矩形凸面方盾,盾牌的正面涂着红漆,用金黄sè和蓝sè在红漆的底面上勾画出一条类似蛇的动物。手里拿的,是不同于匈奴刀也不同于汉人缳首刀、甚至不用于西域人弯刀的一种兵器,这种兵器比白马铜见到过的所有刀或者剑都短,而且刀头带着弯钩。沙律虎的头盔把他硕大的脑袋整个保护了起来,这种金属头盔顶部带着马匹鬃毛一样的红sè羽毛饰物,在头部有宽宽的类似荷叶边似的帽檐,面部有许多镂空的、网格状的窟窿,可以让佩戴者看到前方。沙律虎的右臂整只胳膊都被一种白马铜从未见过的、有许多条状金属片组合而成的臂甲所包裹,而左手乃至整只左胳膊都是**的。与之相反,沙律虎的右腿小腿有胫甲保护,而左小腿只缠绕了一些破布条。持此之外,沙律虎几乎全身**,只在裆部用一大块麻布护住屁股和生殖器,并用一条带有金属铆钉的皮带将麻布牢牢捆在身上
“沙律虎~~在你们的国家,男人都是穿成这样战斗的吗?”白马铜看着这古怪到极点的扮相,忍不住笑问
“我的国家?”沙律虎忽然露出一丝哀怨,“我的国家在许多年之前就被若满人毁灭了~~”
“若满人?”白马铜好奇地重读了一遍
“对~~就是在波斯还要向西的国家~~”沙律虎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弯刀,“我被卖做努力,成为了一个格拉底艾特,我们格拉底艾特不同于军人,我们从成为格拉底艾特那刻起,就只是为了主人的荣誉、观众的欢呼声甚至是自己的zì yóu而战~~~”沙律虎高高地举起双手,像是在享受人们癫狂的欢呼
“格拉底艾特?”白马铜又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这西域人鬼花样还真多,光名字就这么长。“沙律虎,如果你胜利了,我会赐给你zì yóu~~”白马铜正sè道
“我会为了您无往而不利的~~~”沙律虎欠身说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以一对一的方式来解决与汉人的纠纷吗?”白马铜显然对沙律虎的忠诚很满意,却对他的智慧表示出些许不满
“主人?”沙律虎直起了身子,使得他比白马铜之间的高度差更加明显了
白马铜笑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是不会枉费你的一番心机的。你只要做好你的分内事――将每一个对手打倒,那就够了~~”
正说着,白马铜身后一阵沙沙地脚步声,几个身穿鳞甲,头戴铁盔的匈奴武士出现在白马铜身后,“首领,我们的军队已经集合完毕。”
“左大都尉,你领一万人马进攻马邑县城。三天后出发”
“遵命~”
“右大当户~你领一万人马攻打雁门关~~两天后出发”
“遵命~”
“左大当户,你领一万人马攻打娄烦县城。两天后出发”
“遵命~”
“右大都尉,你领一万人马随时监视王庭的动向~”
“遵命~~”
“最后~~~沙律虎,你与我一起前往忻口关~~”白马铜露出一丝狡黠地笑,“我失去的东西,都会百倍夺回来。不管对方是栾提部还是汉人的反贼将军~~”
就在白马铜调兵遣将之时,李勋这里却来了两位客人。第一位是现任护匈奴中郎将王柔,另一位乃是新上任的雁门太守王弘。王柔字叔优,太原晋阳人。王弘是太原祁县人,他们都是王允的同郡宗亲。
他们的到来令李勋很意外,第一是自己与二人素未谋面,第二是自招安以来,朝廷从来没有过问过自己的任何事情,更别说派官员前来探访视察。这次不但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王柔生的高大魁梧,方面圆眼,加上一身戎装,显得威风凛凛。而王弘则是面皮清白,头戴进贤冠,身穿灰蓝sè曲裾,一副儒生的打扮。
“不知两位王公造访,有失远迎~~”李勋心里没底归没底,但是嘴上的客气还是要的
王柔与王弘见到李勋其实也很惊异,在来广武县之前,王柔和王弘对李勋的了解全部来自传说。有说李勋三头六臂,铜头铁身的;又说李勋每天白天吃一副人脑,中午吃一颗人心,晚上吃一副人肝下酒的;也有说李勋用三百名童男童女的尸骸练就邪术的。可现在一见,这传说中的反贼头子居然是一个斯文有礼、风度翩翩的年轻少年。更为重要的是,王柔和王弘一路所见,都是忙着chūn耕的农夫,和协助农夫忙碌的兵丁,原本荒芜的郊野如雨后chūn笋般出现了数不清的村庄,与他们沿途经过的大汉其他郡县的田地荒芜,村社凋敝、断壁残垣、百姓流离大相径庭。路上遇到的人,不管是否头裹黄巾,都对李勋无比崇拜,无比尊敬。在有的地方,甚至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
王柔与王弘对视了一眼,王柔开口道:“敢问李中郎,是不是在晋阳城内,将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赠送给了一个名叫王晨的后生~~~”王柔年近不惑,管那二十来岁的王晨叫后生,一点都不占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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