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闽江出海口远远的一个小荒岛上,孤零散落的三四家渔户依山而建,山嶺虽不高,却四处杂草灌木丛生,郁郁葱葱,斑斑点点的布满岛中、海波冲刷着小岛石岸、飞花溅浪,时有飞禽起落、镇rì少闻人声,谁也不知谁家居此,也很少有人来往于此,因为太偏僻了又不当水路。
起更很久了,一条乌梢船悄悄靠上了荒岛,五条人影鱼贯而行直向楼房走去;中间俨然就是‘闽江龙王’两人。
昏迷中,郝思仁悠悠醒转,双目巡睃、四墙石壁、木门敞开、火把明亮,耗子奔忙、人声寂杳,手脚均无束缚、浑身酸软无力,勉强出到门口,窄窄的通道,两边都有房间、房门位置错开,左右斜对面都是房门紧闭,正疑惑间,走来两个大汉,浑身略有鱼腥;一个老头,挑一担食盒,一路吆喝“吃饭啰!”
两大汉也不吭声,就把扶墙而立的郝思仁架入房间倚壁角而坐,并舒了一口气说:
“你个‘将军’醒了,饿啵?吃过后安心在此做工好了,有吃有住、无忧无虑,只是见不着媳妇、已然嫁作他人妻了!”
一天下来,郝思仁半饥半饱的为其搬搬运运,见到的各房间人数不是很多,倒是最里间较大点、人也多几个,却是把散金碎银、金沙银首饰熔化铸锭,或是把成锭的元宝熔化改装,热烘烘、汗渍渍的。
晚上,郝思仁揉着腿酸胳膊胀的,忍着饥肠辘辘,琢磨着如何得解?何时脱困?突然听到叫开饭那人的声音:
“你出来一下”!门也随着打开。
郝思仁尚未起身,却是进来五人,首先见着的竟是父亲提前苍老的面容,忍不住抱头饮泣、呜呜咽咽、好一阵慰藉“寒暄”……
“好了,某让你父子相会了,你明天按令尊所说去知会云久娘允嫁上轿到王府,某就让你父子团圆且有丰厚馈赠。”王锵所说。
“若有半句不符,坏了好事,你就为令尊料理后事吧!”龙铿随后厉言补充。
出得门来,一个大汉从郝丞颈下取来黑巾、严实的蒙住了郝思仁双眼,牵其出了半地下室。
回时依然五人、穿行于荒岛沙石小径、簇簇灌木之间,很快上了乌梢船,赶回长乐;郝思仁仍是蒙着眼睛。
朦胧堤岸上,黄平jǐng惕的注视着四周,不时也喏喏回应老者的讲述:
“整整磨了三个rì子、概不进食、爹娘亲友说尽了好话全都是枉然、闽江龙王讲惯了霸道也束手无策;或者是白天找人冒充了郝家郎君还是怎么的,先还请去了郝丞“话别”,黄昏前,久娘子含泪斥退了“鼠胆无能”的郝家郎君、终于上了花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的!她却一定要看看闽江夕照风光,只得依她;谁知新娘子从花轿冲出、直赴闽江投水、口中还喊着“郝郎君、妾身先行一步了”!跳入处正是水深流急的地段呢,不过当即有人下水搜救,先后数十人、折腾到早些时候,终于救上岸来了咧。”
“县令就不管管闽江龙王?”黄平特事又问了一句。
“嘿嘿、一丘之貉!一个码头南,一个码头北,相隔不过里多路、倒是多有维护照应。”说着一摆手摇头、款款离去。
“秋水,你们都听好,久娘子能上花轿,定是见了生垂危的、或是被胁持的郝思仁!某亲去龙王府一探究竟;起火为号,你们侧如此这盘行事……不得有误!大家小心。”
王府张灯结彩,甚是豪华气派,此刻却只有些下人女眷、仆妇丫环,喜厅上高踞一花信女子,妇髻高盘、红裙低垂、凤目媚盈、柳眉秀俏,珠唇红艳、琼鼻光洁,一对粉装玉琢的稚男幼女萦绕膝前,听幼女nǎi声nǎi气的问那女子:
“翡哥哥儿说、姬儿的新娘亲去见真的海龙王了!舅妈,是不是嘛?”
“休听他胡言乱语,刚才那叔说已经捞上来了,海龙王才不会要你的新娘亲呢!已被救活了咧。”花信女和蔼可亲的笑着回答。
“海龙王不要新娘亲,那是新娘亲不好吗?是啵?”三四岁的女童竟会如此的联想推断,昏暗中隐身来的黄平听了也赞赏,却说:
“好不好?见了就知道!行不行?你要叫娘亲!活不活?龙铿少作恶!成不成?王锵须断魂!”黄平在厅堂上左右飚飞,同时扑灭了十几盏绢莎宫灯,就留了四角各一盏,一时间显得黑沉沉的,厅中人员无不鼠奔雀散、争相逃窜,急急远离喜厅。
“谁?装神弄鬼、擅闯王家喜堂!你给姑nǎinǎi船娘某滚出来!”倒是颇有胆sè的喊了出来,不过还是少不了丝丝的恐惧颤抖。
黄平心思缜密,飞快的在其额上点推了一把,腹语秘诀说话、腔调yīn惨惨的:
“某乃郝思仁,归家来省亲;无端遭杀害、特来找仇人!索命须加倍、否则恨难平!先夺娇娇女……”一指钩起姬儿的衣襟一扯、又在翡哥儿的臀部较重的拍了一巴掌,诵完:“再掐翡哥魂!”
表兄妹窝在船娘怀中倒不是极其恐惧,颇有胆气的船娘很是被吓得够呛,这“鬼魂”就在眼前说话、行动,赶忙哀告辩解:
“奴的夫君、胞弟只是命令囚禁在柴房、并无杀害意思;定是另有他人借机报复,望请枉魂明查!童稚何罪之有……”果然,船娘惊慌中护犊心切、滔滔与说之后、‘魂’消厅静,谁说的yīn阳阻隔不相通,船娘某第一次与其说理就话到成功。
殊不知黄平已是意外的得到想要的讯息,话未听完,已是直寻柴房而去。
柴房外寂无一人,几个火把明灭,黄平稍微一扭门锁,果见郝思仁被捆得粽子一样,当即现身救了出来,并为其疏通经络、活血舒筋,行动当无大碍后,却担心其父不知何在?并简短说了情况,黄平略一沉思,很快作出决定:
“无妨,只有以其人之法还治其人之身!后人比先人更显得重要。”
然后护其于后园而出、嘱其去县衙门口等待。背转身仍至柴房起,接接连连到处放火,霎时间,先是浓烟滚滚、惜于夜幕沉沉、甚难发觉;继而熊熊火焰飞腾、加上哔哔啪啪乱响,顿时镇宅皆惊,一连串“走水”之声暴喝,吵扰了四邻,却无人拢场、隔过门窗观夜火、听之任之;
不远的码头、王锵刚吐了口大气,瞧着地上倦缩成一团、抱头静坐的久娘子,恨不得如何是好,正想说几句重话显显“夫权”,却闻群呼“走水了啊,不得了!就象是龙王府上呢!”一窝蜂的喊叫吆喝而去。
龙铿第一时间就去了,王锵也疾疾而去,至于“新娘子”,让轿夫随后抬来。
秋水及时的钻了过来、娇吼声声叱着几个轿夫说:
“新娘子还能跑了不成?某看着就是,快去救火!你们看看红了半边天不是?”几个轿夫终于跑去救火了,那边也有他们的家呢。
“走,送你回家。”让张荣、赵华、石竞森等人马上抬起久娘子,朝着县衙如飞而去。
那边厢龙铿几个窜跳就回了府上,后庭园已是一片火海;正要指挥属下救火时,就见喜厅上王船娘发疯的奔跑过来、大呼:
“不得了呀,儿子侄女没啰!当家的快来‘打鬼’、厉鬼郝思仁抢走了翡哥儿和姬儿!快派人请法师追寻!”
“你个婆姨、乱说什么?谁抢走了翡哥儿?”这实在比宅院起火更是燃眉之急、切肤之痛、要命之重呢!
“……走水前、他的鬼魂就来喜厅sāo扰过,奴家哀求下已无动静了;谁知起火后去而复来,奴家仅仅一探火势,表兄妹就双双凭空飞掠、上房越脊、被厉鬼枉魂掳去,还一路哭哭啼啼、挣扎呼喊!”
“鬼魂?厉鬼枉魂?那是什么模样?郝思仁?说过什么没有?”龙铿疑信参半,又询问情况。
“自称是郝思仁,根本看不见其形状;语音忽左忽右四处飘浮、最后说过‘若要儿和女,换回郝老爹’!”
“凭这几说话就不是郝思仁、哪有儿子如此说话的?快去柴房看看!”龙铿更不相信是郝思仁鬼魂作祟。
翌rì,烟消火熄,龙王府只烧去了三成多点,堪堪逼近喜厅、并无烧毁,只是搅得狼藉一片。
“柴房只有木屑灰烬、郝思仁定被同伙救走了。担心其郝丞才掳去翡哥姬儿!其后必来开口换人,到时看某手段!”
“咚咚咚咚……”一阵急如骤雨的催堂鼓、暴响声声,几个衙睁眼一看:嘿,这不就是早几天来过的什么将军吗?进见县令后啥时“溜走的”还不知道,怎的又来了?上次的高瘦衙役却是心中有数,不免大吃一惊,瞄了一眼郝思仁,抽身窜进内堂急急禀告去了。
“县令快醒醒,大事不好!那个四品将军咋的又来了,就是郝思仁!只一个人。”闻听里面有动静,赶忙又说:
“讲话南边走了大水,某这就过去看看,顺便问问龙王何以如此?”
“快去快回,这个混蛋不干不净,又不先打个招乎;此来绝非好事!好在仍是只身而来,真是不知死活。”
‘啪’的一响惊堂!“何事如此喧哗?何人如此催堂?带了上来!”佘县令先摆足威风。
“威~~武!”堂上一片堂威声,水火棍挏得叭叭响。
郝思仁大踏步的跨了上来,直上大堂正座,一拍县案,指着佘枀鼻尖喝问:
“好你个七品县官、目无尊长、不敬朝廷上差、四品将军也敢私下暗害,你自己说说该当何罪?”郝思仁越说越气。
“谁说某堂堂七品不敬四品将军、何曾见过?小小长乐、地处僻乡,几曾来过真的四品将军?你是吗?有何凭证?有谁证明?”佘县令知其不能善了,心想:你的鱼袋鱼符都被龙王搜走了,即便是真的也真不起来。如此更独笃定了,心一横厉声喝叱:
“何来大胆狂徒、藐视朝廷、冒充命官、擅闯公堂,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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