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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9篇 漫天要价

    ()    五月十八清晨,敖广号上飘出了嘀嘀哒哒紧凑宏亮的开饭号,一阵喧嚣,惊忧得海鸟翔集,无所适从。

    可转瞬就出现了躁动,专负责煮饭的伙头军忘记合扰电闸,锅里还是冷水泡生米;可把康梗气得颈根近腰粗;屋漏偏逢连夜雨,樱桃带人来提开水浸荡洗涤伤员衣物消毒也是冷水凉风,一无所成。

    那边厢黄平正被紫凤请去,徘徊在产房外,听着无数人在里面围着产妇危净幺三喝四的“加油使劲”,凌晨即发作,至今未果,消毒柜里的开水烧得啵啵的,温凉了又加热。

    也勿知黄平要不要紧这个“孩子”,可孩子他娘却是很看重的,一院之长嘛;正无所事事的走走坐坐,忽有李运匆匆而来报告:

    “陆上十几里远有大队人马迅速逼近!”

    “知道了,继续监视!”黄平说着,坦然的出了产房外室,向舰长室走去;寻思着要把寝室电话删减调整安装于舰艇上才好。

    “大倭国天子元明天皇驾下藤原京留守左大臣石上麻吕特来拜访大唐国师黄仙郎!”好几个粗喉大嗓的倭奴叽叽哇哇齐声大喊,俄顷又有几个军健用华语喊话;向着“如山”舰艇的半月形人群中、惊诧不安的簇拥着坦然直立的石上麻吕,双手下垂,纹丝不动。

    “此时过访本尊就不必了,有什么事吗?”舰两端的扩声设备播出黄平的回答,清楚脆亮,华语字正腔园、倭语音纯词准。

    “本大臣就恭候国师面谈磋商,于索赔之事,颇深误会!国师可(敢)、可肯驾临?”激你一句,敢不下来?你要邀俺就正中下怀的上去一窥究竟,就与这“铁山疙瘩”一起沉落海底也在所不惜:俺都七十出头了、怕个啥?

    黄平于舰舷中段稍靠尾端的甲板看上岸去,石上麻吕于较徒的山坡选地还真有水平、立足处窄长平坦,虽略低于甲板,站其上勉强看得到舰上动态,水平距离也不过十五六丈。

    “好哇,你等着!”黄平说过,点几个人下舰而去。

    镇守将山寺玉的文书真没有丝毫夸张,石上麻吕与一帮属下眼晴瞪得溜园、睁睁的看着无帆无桨、掠水而行、呼啸飞奔的怪舟,直接冲上陆地疾驰过来,确也无轮呢;船舷上左右各站一个雄纠气昂的汉子,赤手空拳、兰白相间的军装新颖整洁毕挺;舱中三男一女四人,前排右座果有一个“园盔墨眼深兰服”的唐廷国师,不过披了件银灰sè外衣;其女子也是“墨眼”,青丝云髻高耸,碧绿sè的里衣,外罩靓兰sè缀黄边的风衣;另两个军汉与外面两人一无二致,同样的军装威武,却各有一把唐刀。

    倭众纷纷避让,怪舟缓缓停在石上麻吕面前丈多距离,就只黄平掀盖下舟,坦然的走上前去。

    石上麻吕满面笑容、左手搭在右手上、放在身前行鞠躬礼、弯腰到最低,口称:“歓迎(かんげい)歓迎(かんげい)”

    “阁下就是元明天皇驾下左大臣石上麻吕先生?本尊大唐国师黄仙郎,想必知道某的来意了吧?”懒得啰嗦、黄平直奔主题。

    “敝人特请国师明rì辰时来田辺将府彻谈各项事宜,届时教请光临!”石上麻吕却是突然冒出来的主意。

    “不在这给答复吗?某可是不耐久等呢!”黄平确实也想早返澎湖,所以如是说。

    “你大唐不是常说‘好事不在忙中取吗’?何必急在一时!且国师难得一来,莫若同去rì高郡川边町天音山千手院(道成寺、通称rì高寺、钟卷寺)一游如何?该寺已有十年,规模庞大、香火鼎盛呐!”

    “嗯哼,rì高寺吗?传说中富豪独女清姬与年青僧侣安珍的恩怨情仇故事就纠结在此寺院的吊钟呐!那要请左大臣上来引路啊。”

    “国师也熟悉清姬与安珍的故事?与其有关连吗?唐土并无传闻嘞!”石上略有疑惑的探问,见其不答就不再问、招来四骑说:

    “你等为大唐国师带路、千万不能怠慢啊!”并一使眼sè;这可是整个倭国最顶尖的四名骑士、最快捷的四匹神骏了。

    “嘿咦!”四倭汉心领神会,众口一词、铿锵答应,傍若无人的傲然放马下坡、随即加速、绝尘而去!

    “石上君不去吗?”黄平故意的拖点时间,还问得很客气。

    “老朽就不奉陪了,明rì田辺郡司,随时恭候国师驾临!”石上说时还蓄意的躹躬。

    “那好吧,明rì不见不散!”黄平甩手登舟,六人三排齐聚舟上,话落舟启、飚飞而去;看得左大臣骤然长叹:

    “他唐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如此的非凡神器,私大倭如何是好哦!”石上不禁黯然,一挥手转程而去。

    领路游千山院是假,比试“脚力”是真,谁曾想如此境况,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就被“怪船”一闪超过,四骑士跑得汗流夹背,却是数息时间,望其踪影扬尘都够不着了,好一阵无jīng打采、垂头丧气,唉,俺还好意思全倭名列前矛、屈指可数的骑士。

    一路石阶,直上千山院辉煌正殿,两边有限的朝拜瞻仰人众皆为无轮“怪车”雷得愣愣的;黄平停舟殿门前左侧,依然风衣飘飘,却是取下了头盔、墨镜,领着五人上了几级阶级,立于殿前、让大家背朝大殿,齐齐看向冲锋舟、也就完成了“一游”千山院的实证摄影;有少数猎奇者围了过来,黄平则只对院里过来询讯的僧侣、礼貌的微笑着,有模有样的躹躬,标准的现代rì语:“初来川边町、千山宝院,请多关照!”

    然后六人鱼贯式的两边跨进舟舱,一个回旋、呼声渐起,飚上了回程,不一会就迎面碰到了急赶紧追的四名顶尖骑士面如死灰。

    翌rì,田辺的郡司府布置周全,层层守卫森严,厅堂上较宽敞,就两张榻榻米,石上麻吕与黄平纹称相对盘坐,身后不远各有四名横排一列的汉子对立对视着,已是第二次见面了。

    难为他石上、七十古稀还腰挺背直的端坐了过多时辰,面前就放置着黄平上次递交的索赔清单;石上老态而不龙钟,反之还jīng神气劲十足,眯缝的双睛不时闪现明锐的目光,此刻正很有耐心的绕到“事件”的起因:“据国师所言、似乎也不能否定藤原尾次郎、在那遍海域碰巧遇到你唐国的无人福船、是吗?会不会有另外的海盗抢不到财物而迁怒于毁船囚人?恰被藤原君驱散、却因急于回程而不知船舱下囚禁了兵卒船工!两福船石留黄不算什么,可国师好像来此途中损坏了大倭战船、共计五十一艘,折损将士几乎迫近两千,应该有个什么样的交待才好,不是吗?”

    “石上君啊,你大错特错;某可是没上过倭船、无刀无箭没伤过倭兵倭将!左大臣也看到了,某就这一人一舟车,还被藤原、朴井喝令围攻,好在溜得过快,逃过一劫。这个“大铁疙瘩”不过是第二天来接某的。”

    “是吗?难不成接连撞毁戳沉那么多战船与国师少有关系?!那“铁鲸鲨”不是唐国的?”石上委腕的发问。

    “什么“铁鲸鲨”?闻所未闻!”黄平满脸的惊诧茫然。

    “那可能你唐国别有名目喊法?不过近两千的生命应该不能漠然视之的,对吧?”石上很有技巧的说。

    “你们遭遇了这样的天灾海难吗?本尊深表同情,也许是报应在即吧!可否让藤原、朴井来澄清事实呢?”

    “这不事实具在吗?即便他俩倾倒了两船石留黄,石上负责为国师装满、质量上乘!这人命怕是关天呢!”

    “正是,你属下抢船劫货时,还是在杀死大唐护军十四人,船工死九名,重伤共二十一人、轻伤一百九十六个才得手的。”

    “你福船远洋遭劫许是另有海盗所为,是否不能强加在大倭账上,而且死伤还不过两百三十八人;而藤原、朴井两君不过拖了随波逐流的无主两船,被毁铁甲战舰51艘,死亡将士1967人,国师不觉得应该表示点什么哟!?”石上jīng明算度。

    反正无有公证,双方该不承应就不承应,黄平都很是认为再辩也是无聊,当即真有些懒得打理;任其石上唠叨了一阵。

    想都想不到、石上更是说得唾沫飚飞、条条是道,最后见大唐国师“哑口无言”竟还为其“出谋划策”的说:

    “国师也无须颓废,被毁铁甲战舰51艘就赔了那一条‘怪舟车’算了,致于1967名死亡将士就用“大铁疙瘩”抵销好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石留黄满满两船送你回唐国,由石上负责到底,国师是否委屈一两天,明后天就可扬帆启航,两条福船同回唐土如何?”

    “哈吔,左大臣的漫天要价恕国师无法满足,莫说“大铁疙瘩”你们开不动,就是‘怪舟车’给你们也动不了啊!”

    “是不是嘛?动不动得了就不劳国师费心了,我认为你只要考虑清债之后选期择rì能平安回唐国就好了,对啵?”石上蛮关心的。“是哟,本国师何须为阁下费心,只要考虑清债之后尽快回国就行了;质量上乘的石留黄满满两船是当然要的,两百三十八个大唐伤亡者也就每位赔一千两黄金算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伤也伤过了是么?阁下觉得为难吗?”黄平也很关心了一句。

    “唉,想必国师要长住大倭了,石上一定会将先生待若上宾的,两条福船就充作些须缴用吧,其他人可要其食其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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