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关于蒋青
“患者家属在吗？三号手术室患者家属在吗？”
于冬雪和王警官刚下电梯就听见一名护士焦急地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询问着。
“在这里”王警官听到后抢先一步冲了上去，“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吗？”
于冬雪也连忙跟了过去。
“你们是患者家属吧？怎么手术过程中不守候着呢，万一病人出什么意外状况，家人一定要身旁啊”护士责备着说，“是这样的，患者因为受创比较严重，全身多处骨折，出血点也很多，内脏和头部也都因为冲撞受到了震荡，一直处于休克状态...虽然一直在抢救止血，但失血量实在太大了，目前情况很危险，医院现在也在闹血荒，备用给危重病人的血源已经严重不足了，所以必须得动员病人家属献血给病人了，只有你们两位在吗？还有没有其他家属？马上跟我去验一下血吧，你们最好再多通知几位家属过来，一两个人能献的血太有限了，根本没办法满足手术需要的。”
王警官点点头跟护士往化验室方向走去。
“王警官，不好意思，因为刚刚情况很危急，一时也联系不到蒋青的家人，情急之下我们只好冒充了家属签了字好让手术能尽快开始...”于冬雪跟着王警官小声解释着说。
“嗯，我明白，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王警官说。
血液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王警官的血型并不适合，于冬雪自告奋勇地提出也要抽血化验的时候，两只聒噪的喜鹊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进来，结果又是一阵骚乱，于冬雪心知是楼下的华安要找自己，所以装作驱赶鸟儿边赶边走了出去。
看到等在楼下的华安便没好气地抱怨起来。
“蒋青手术需要输血，我正要验血看合适的话帮一下她的，你倒好，又叫这两只鸟过来捣乱”于冬雪叉腰气鼓鼓地说。
“什么？献血？那幸亏拦下你了...”华安听闻后庆幸地说。
“什么叫‘幸亏’拦住我了啊？你有没有爱心啊，手术台上的蒋青分分钟有危险呢”于冬雪有些气愤地说。
“不是我不让你献爱心...其实你不只是现在，恐怕以后都不要想做献血这种事。”华安说。
“为什么？”于冬雪问。
“我原本不想跟你说起这些事的，因为最后的时候，你的母亲...生母她希望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安地生活下去，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其中一部分还是告诉你的好，免得你好心办坏事到头来自责...你身上原本是有一半的妖怪血统的，我们孟家村之行之后你身上的封印就已经解除了，原本被禁锢着的那部分妖怪之血已经重新在你身体里流淌，而妖怪之血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剧毒，所以...”华安犹疑着对于冬雪说。
“啊...”于冬雪惊讶地掩上了嘴巴，“这么说我差点...差点害死蒋青了”
华安点点头。
“其实我叫你下来是...”华安正要说什么，忽然被门口的一阵嘈杂声打断了。
从医院门口陆续涌进来不少人，都是女人，老的少的都有，得有十来号人，门口的保安一下紧张起来，开始试着用对讲机联系什么人，估计害怕又是患者家属医闹什么的，在那群人集合完毕准备向综合楼移动的时候，从左右两侧也开始围拢过来几名保安，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一触即发之际，王警官从综合楼出来了，这群人显然都认识她，立刻向她围拢过去，王警官跟他们说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走进了综合楼，外面紧张的保安总算松了口气，既然是由警察同志带领着的，而且也没有吵闹，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保安们便各自散去了。
一旁的华安和于冬雪也看得一愣一愣地，摸不着头脑，没过多长时间那群人里其中几个又走了出来，默默地等在某口的花圃旁边。
华安和于冬雪对视一眼，一起朝他们走去。
“几位，请问你们是王警官的...？”华安开口问道。
那几人抬头看着这两个陌生人，一脸狐疑。
“是这样的，正在做手术的伤者是我们朋友，王警官是我们叫来的，她是我们朋友的监护人。”于冬雪连忙解释说。
“啊，原来是认识的。”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说，“我们都是王警官通知过来的，说是让献血救人呢，可惜我们血型不适合就让我们先出来了，难得王警官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唉，也没能帮上忙，真是...”
“你们是王警官什么人呐？也不像是家人...”华安忍不住又问。
“这么说吧。”中年女人用顿了顿说，“王警官是我们共同的恩人，能够不嫌弃我们这些罪人，在‘里面’的时候教育关心我们，出来后还帮我们张罗工作、适应社会，多亏了王警官，我们这些人才能走上正道，堂堂正正地重新做人。”
“噢...”华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应该都是原来在监狱里受过王警官照顾的人，看来这位王警官真的是位让人尊敬的好警察，所以才能一呼百应有这么多人马上赶到帮忙。
“你们有谁认识做手术那女孩子的家人吗？她叫蒋青。”华安又问。
“啊...我知道。”其中一个女人说，“我认识她妈妈，原来我们在一个...一个地方服刑”
女人停顿了一下，显然对以前的事还有些避讳。
“听说她妈妈犯的是重罪，杀了人了，而且...而且杀的是他老公，判了刑之后脑子也不是很灵光了，只是每天念叨着她闺女的名字，我们这才知道她闺女叫蒋青的...我们那时候还说一个女娃娃无父无母的在外面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呢，原来是被王警官照顾着，难怪...唉，真是好心人呐”女人感叹着说。
众人听闻后都是一阵唏嘘。
“那蒋青她母亲有没有说起过家里其他人？”华安又问。
“没有，她脑子时好时坏的，话也说不清楚，估计是没有了吧，那几年连去探望她的人都没有。”那女人回答说。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王警官也从楼上下来了，女人们立刻收了声，显然对王警官十分敬畏。
“王警官。”几人齐声打招呼说。
“嗯，都辛苦啦，这么晚还叫你们过来实在是万不得已，人命关天的事，一时又没有其他人能帮忙的。”王警官歉意地说。
“哪里的话”
“就是就是。”
几人连忙摆手七嘴八舌地说。
“怎么样？血够用了吗？不够用我们再想办法去。”中年女人关切地问。
“够了够了，楼上她们几个休息一阵就也下来了，这次多亏你们帮忙了，孩子的命总算保住了。”王警官点点头说。
听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王警官，借一步说话。”华安对王警官说。
王警官看看他点了点头，两人往远处走了走，华安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蒋青钱包里发现的男人照片递给她。
“您认不认识这个人？”华安问。
“嗯...有印象...”王警官盯着那张照片思索着，“好像跟小青是一个社区的，去小青家看她的时候遇到过，说是她学校老师，教语文的张清江张老师。怎么？你问这个是...？”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想找一下这位张老师了解点事情。”华安不想节外生枝便打马虎眼说。
出于警察的直觉王警官对华安似乎有些起疑了。
“对了，还没来及问你和那位姑娘呢，你们是蒋青的什么人？她出事的时候你们怎么会在现场？”王警官警惕地问。
“呃...”华安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个中复杂的关系了。
一看他这个反应王警官更加怀疑起来，一副马上就要查他身份证的样子，华安一急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王警官的神色立刻平和起来，华安又问了她几句话，一一得到回答之后便带着他又回到了花圃旁边。
“跟王警官都交代好了，我们就先走了，再见啊。”华安一手拉起于冬雪迅速往外走去。
等二人走出医院的时候王警官这才回过神来。
“王警官，刚那两个是谁啊？”其中一个女人问。
“嗯...是两位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同志。”王警官脱口而出说，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众人又是一阵感叹。
鹊桥上。
“你跟王警官交代什么了？”于冬雪问。
“没什么啦，怕她起疑问起来说不清楚，只好说我们叫雷锋了。”华安摊手说。
于冬雪白了他一眼，真是不靠谱
“对了，你调查那个照片上的男人查得怎么样了？还有蒋青她在麦当劳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那会儿让恭喜和发财叫我下去想说什么呢？”于冬雪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没什么，什么也没查到，蒋青醒来的时候再问她好了。在麦当劳也没说什么，只约了第二天再见，说要回家拿个东西给我们看，可惜还没来得及就出事了。”华安再次敷衍着说，“喏，你家到了，赶紧回家吧，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黑云稳稳降落在家属院一个背光的角落，于冬雪正要表示不满，华安抬起手笑了笑。
“会法术了不起啊？不要总对我施法啊，脑子坏掉怎么办？算了，不跟你说了。”于冬雪一甩手转身走了。
华安摆摆手再起腾空。
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少一个人参与就多一个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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