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月禁足的时间过去了,沈立冬这段日子白天忙着院子前头的药地,晚上忙着在空间制作鲜花香露,忙活了大半个月,到最后从空间拿出来凝制而成的鲜花香露倒是放满了药箱子。
有桃花香露,杏花香露,海棠香露,兰花香露,蔷薇花香露,佛手花香露,丁香花露,还有一瓶令箭荷花香露,看着这些成果,打开瓶盖,闻着一瓶瓶花香,沈立冬的嘴角就怎么都止不住流淌出笑意来。
木棉给沈立冬梳着一头青丝的时候,看到沈立冬嘴角那抹尚未敛去的笑容,倒是凑趣地说了一句。
“小姐今个儿心情很好,看似有什么喜事呢。”木棉这一个月跟沈立冬相处下来,大概也摸清楚了沈立冬的喜好,这位主子喜欢简单轻巧的发式,且不喜欢在头上戴金灿灿的首饰,不喜欢过于繁复的首饰款式,主子喜欢精致的小物件,喜欢清雅素淡的款式,打扮得清清爽爽就好。
因而木棉知晓了沈立冬的喜好,也就不再建议沈立冬非要戴上那些贵重之物了,只是费心思在那些精巧细致的珠花,偶尔还会打散那些繁复的首饰,重新串起,给沈立冬做些玲珑小巧的发饰,当然这些都是经过沈立冬允许的,没有沈立冬的允许,木棉自是不敢擅做主张的。
今个儿木棉给沈立冬发上的两鬓发处簪上的便是她前几天亲手制作的梅花云纹缠枝头的银质对梳,再在头顶束发处斜插一枚银质托底镶嵌珍珠的发钗,散着细细的流苏小银珠。
“小姐,你看今个儿这样装扮可好?”木棉给沈立冬梳妆完毕,问着沈立冬的意见。
沈立冬左看看,右看看,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她起身的瞬间,木槿拿来了一件月牙白的薄披风,给沈立冬仔细系好。
“小姐,这个时节,外头还有些冷,小姐得穿得厚实一些才能放心。”
“还有,小姐,别忘记了带上这个。”木兰给沈立冬的腰间佩戴上一枚兰花图案的荷包。
“知道了,你们这几个管家婆,还真的什么都要管。”沈立冬笑着看向木兰,木槿,木棉三个人,这会儿木莲端着热气腾腾的早点从小厨房过来了。
“小姐,先吃了早点再去夫人那里吧,奴婢早上做了几碟小菜,还有一笼的小包子,配着小米粥吃正好。”
沈立冬见木莲这会儿摆放好早点了,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吃了一小碗的小米粥,配着清脆的腌萝卜,又吃了二个小包子,觉得足够了,便起身吩咐了一句。
“剩下的,你们分下去吃了吧。”转头,沈立冬对着木兰唤了一句。“木兰,去将本小姐那罚抄的三百遍女诫拿出来,这去正堂给母亲请安,正好将这个处罚的女诫给交上去,免得母亲以为本小姐没好好反省呢。”沈立冬此话一出,木槿,木兰,木棉还有木莲都抿着嘴笑了。
那木兰去拿了那个装着三百遍女诫的木匣子,抱过来站在沈立冬身边,沈立冬点点头,又对着木槿笑了笑。
“今个儿木兰跟木槿都跟本小姐一道儿过去吧,木棉你帮本小姐看着屋子,木莲你将这个药水等会用过早点后,给木蝶送过去,让她浇灌花草用的,这个木兰又教过她,木蝶拿到这个药水就会明白该怎么用的。”沈立冬递了一小瓶的空间水给木莲,木莲接过,恭敬地应下了。
“还有,于嬷嬷那里,今个儿嬷嬷估计还得去庄子上跑一趟,等她回来后,木棉你告诉于嬷嬷一声,有事的话,等本小姐从学堂回来再说。”沈立冬做好一切安排,这才带着木兰,木槿去了正堂陈氏那里。
因着是禁足一个月在竹荷院里头,一家人都一个月没有见到沈立冬了,陈氏心里头早就有些后悔了,是不是处罚重了,也不知道沈立冬过得如何了,虽然木槿那丫鬟这段日子天天在她这里帮忙做绢花,编织手链项链戒指之类的,从木槿的口中也知晓沈立冬在竹荷院的状况如何,只是终究是一个月没见小女儿的面容了,陈氏这一见到沈立冬,便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给沈立冬打量了个遍。
“娘,怎么这么看着冬儿?”沈立冬说出这话,旁边的沈博远打趣道:“夫人,你这个月倒是一直记挂着冬儿过得如何了,这会儿冬儿可是压根儿都不在意禁足一个月的事情,你看她精神十足,这一个月恐怕过得相当舒服,说不定比以往过得更乐得自在。”
“爹,女儿可是有在自个儿院子里头好好反省来着,这抄写女诫三百遍,将女儿的手腕都快抄断了,爹这会儿还说风凉话呢,冬儿可不依呢。”沈立冬故意揉着她那压根没事的手腕,在那儿转来转去的,似在活动筋骨。
“怎么了?走过来,让娘瞧瞧。”陈氏一听沈立冬这么说,倒是将沈立冬叫到身边去,细细地查看了沈立冬的手腕。“冬儿现在觉得很疼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酸得不行,估计得过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恐怕冬儿不能跟着大哥晨起练大字了,也不能跟着娘学习女红了,这手怕是得好几天捏不了绣花针。”沈立冬变着法子给她自个儿减轻繁重的课业问题。
沈文轩在旁听了,那墨黑如玉的眼眸微微一闪,唇角轻扬,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沈文轩没说什么,倒不见得陈氏就这么让沈立冬过关了。
“娘看你就是想法子躲懒,才想出这么一出又一出的。”陈氏打趣着沈立冬,忽而板起面孔来。“不过该完成的还是要完成的,拿来,冬儿的三百遍女诫,娘要检查检查,看看你是不是这个月就在自个儿院子里头偷懒了,而不是有在好好地反省。”
“娘,冬儿虽然很想偷懒,但是也懂得言而有信的道理,说是接受了惩罚,自是要好好完成抄写女诫三百遍的,不信,娘你就好好地检查检查,看看女儿可有少写了一遍。”沈立冬从木兰手中拿过木匣子,打开来,从里头拿出一叠上千张的笔墨交到陈氏的面前。“若是娘发现冬儿少写了一遍,再罚写冬儿六百遍好了,冬儿也绝无怨言的。”
陈氏随意地翻动了几遍,发现沈立冬还真的是好好地完成了抄写女诫三百遍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这个丫头能抄写了个一百遍,她也就饶过她这一回了,哪里想到她真的实实在在地抄写了三百遍,想着这三百遍的内容,这丫头定是这个月都没有好好歇息了。
“冬儿,现在可是觉得手腕有劲吗?”陈氏有些担心,沈立冬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她还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怎么就那么倔强着坚持抄写完整了呢?她又不是真的想要她罚抄那么多遍,不过是个虚数罢了,只要沈立冬抄写过了就行了,哪里想到这个丫头竟然一声不吭地咬牙坚持了下来。
陈氏看着,以沈立冬这么工整的笔法,书写上三百遍的女诫,可见这丫头是白天黑夜地在书写,想着这一点,她就莫名地心疼起来了。
“冬儿啊,你这个丫头怎么就那么犟呢?还真不知道你这个性子像了谁。”说着,陈氏还眼神幽怨地瞥了沈博远一眼。
都是老爷闹腾的,这要是将冬儿的双手折腾坏了,那可怎好?
“冬儿,要不娘叫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可有伤到手吗?”陈氏拉着沈立冬的手,给她轻轻地揉着。
沈立冬见此,倒是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娘,你难道不清楚吗?冬儿自个儿就是习医的,哪能将手给写坏了,只是书写了那么长久的时间,得好好地歇几天才是真的,这几天冬儿打算不动笔墨,也不动针线了。”
“行,都听冬儿的,好好地护着手,好好地歇几天,娘可不敢再让你这么折腾了,你这个丫头这么倔强,娘可担心你的性子一旦犟起来,怕是要废了这双手了。女儿家的手可是脸面,可不能随意伤了。”陈氏自是什么都答应沈立冬了,生怕沈立冬来个六百遍女诫没日没夜地抄写下去,那她可是要心疼坏了的。
沈立冬听到可以自由几天,不用这么辛苦练大字,做女红了,自是巴在陈氏身上,讨喜道:“娘最好了,还是娘最疼冬儿了。”
“这么说来,爹就不好了?”沈博远在旁黑了脸。
“爹就会误会冬儿,冬儿哪里有说爹不好,娘是最好的娘,那配得起娘的爹,自然也是最好的爹嘛。”沈立冬捧着沈博远笑道。
“算你这丫头有良心。”沈博远的心,平衡了。
沈文浩看着摇头笑了笑,他直觉认为这个妹妹肯定使了什么鬼点子了,只是爹娘没有发现罢了,老实说,他十分怀疑那三百遍的女诫,只是娘也检查过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应该是妹妹的字迹,只是沈文浩终究是不太相信沈立冬会真的踏踏实实抄写上三百遍的。
倒是沈文海,听到沈立冬抄写三百遍的女诫,这抄写得手腕都快断了,他心疼又佩服地看着沈立冬。“妹妹,你实在太厉害,抄写了那么多,如果是四哥我的话,估计扑倒在书桌台上还完成不了,不像妹妹这么有毅力,四哥实在是自愧不如。”
呃――
沈立冬尴尬地笑了笑。“四哥过奖了,妹妹其实也没有多厉害了。”沈立冬被沈文海看得有些心虚,另外,她察觉到大哥沈文轩在翻动那些女诫,他的眼神看着怪怪的,笑得似笑非笑,一看就是似捕捉到了什么。
沈立冬忙从陈氏身边站了起来。“爹,娘,时辰不早了,冬儿这就去女学了。”沈立冬跟沈博远夫妇说了一声,就带着木兰飞速地出了正堂,火急火燎地赶往大门。
因为她发现沈文轩那道目光一直在扫着她的后背啊,太危险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赶紧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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