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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83 破冰

    883破冰

    听到路曼声在宫外的这些事迹,宫旬也是觉得与有荣焉。她能在民间有这么高的威望,也与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坚持分不开。

    哪怕她已经名列尚医局六大御医,太子殿下宠爱的路妃,她仍然没有忘记一名御医的本分和职责,甚至比大多人做得还要好。

    如果这是她的医道,那么他会支持他。

    但不代表宫旬可以容忍让路曼声一次次置于危险之中。

    对于那位咬过路曼声、病一发作常常将林府的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林小姐,宫旬可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你是说就是为了那个林小姐才做这么危险的实验?”宫旬的脸沉得像是要杀人。

    路曼声咯噔一声,可别因为她一句话,就连累了林小姐。

    毕竟这位太子殿下,有的时候做起事来可是超出常理。路曼声因为过去有经验,这一次一听宫旬这么危险的说起林小姐,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不,我是为了自己。”

    宫旬睇她一眼,还能更刻意一点么,明明说是为了那林小姐。

    “好,下一次你去林府,本宫也跟你一起去。”

    “什……咳~”路曼声呛了一下,捂住嘴,有点惊讶地看着宫旬。她很想说:太子殿下就这么闲,有工夫陪着她去看诊?

    能够让路曼声被呛还露出这等吃惊表情的,就知道宫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还可以说是因为闻喜,怀疑贺兰是闻喜,会对她不利,他跟着她一个是负责她的安全,另一个也是想弄清贺兰的真实身份。

    可这一次,如果仅仅因为病人的情况特殊了一点儿,就跟着他一起去,那太子殿下以后别的事都可以不干了,每天都跟着她去看诊把脉好了。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路曼声还是变成了“御医看诊哪有带当朝太子的道理。”

    “那你平常都带些什么人?”

    “车夫。”是的,穆里斯每次出宫看诊,身边只带着一个管贝。并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而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哪怕她现在已经嫁入了正阳宫,成为了当朝太子的路妃娘娘,一旦走出皇宫、提上药箱,她的身份还是御医。

    没有哪一个御医看诊要带着一队侍卫的道理,路曼声也不会弄这个特殊,在接功德牌的环节,就已经将一些存在着危险性和身份疑难的给排除了。

    这次林小姐的病,虽然林小姐本人发病时会有些伤害别人的倾向,但林府却没有什么问题,路曼声可以放心前往。

    “那好,下次管贝别去了,由我来当你的车夫。”

    吧嗒一声,桃儿正在给太子添茶的手颤抖了一下,水差点溢了出来。

    在她重新站到了路曼声的身后,和小锦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太子殿下没病吧,居然要当路御医的车夫?

    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太子殿下和路御医?

    她知道太子宝贝咱们路御医,那是打心眼里疼她,可做到这种程度还是太夸张了。

    小锦吃惊反倒不多,更多的是在微笑。

    或许桃儿姐姐会觉得奇怪,太子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什么可以为师父做到这种程度?

    他却可以理解太子。

    正是因为深爱着、怕她有危险,才不会考虑自己的身份,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虽然这一生他或许永远无法到达太子和师父那样的地位,但他却可以说,即便是在后来,他独立门户,在足坛占据了一席之地,他仍然愿意为师父做这些事。

    当她的车夫,为她赶车,他也心甘情愿。

    “别开玩笑了,太子殿下。”路曼声合上茶盖,正视着宫旬。他希望他能尊重她的工作,也能更相信她。

    “我没有开玩笑,你看你的病人,我赶我的车。”

    “太子殿下国事繁忙,我岂可因为一点小事而劳烦殿下?”

    “你的安危,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小事。”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但我不需要。”路曼声顿了顿,又道:“林小姐的病在我的掌握之中,很快就能结束了,我也可以保证她不会再伤到我。”

    “……”

    “还请殿下相信曼声。”

    路曼声的语气轻柔了两分,自称也变了。宫旬是关心她,虽然这种关心可能会给路曼声带来一定的压力,她还是希望能好好和他说道理,让他明白。

    “那一天我要和兵部的李大人商量一些事情,你说的林府,应该离李大人府邸不远。这样,商量完事情,我接你回宫。”

    宫旬妥协了,换了一种做法。但他依然没有改变要和她一起去林府的决定,而且他的口气是不容更改和质疑的。

    路曼声知道就算再继续说下去,也不可能会有结果。

    于是,她只得点点头。

    “那你得答应我,到了林府之后,你就站在我身后,什么话都不要多说,不管看到什么,也不要贸然出手。”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即便宫旬生气,路曼声也是不肯答应的。

    “有一件事我可以做。”

    “什么?”

    “帮你提药箱。”

    “……”

    “你不愿意我做你的车夫,作为丈夫帮妻子提个药箱,总没有话说了?”

    “你要高兴,随你。”

    路曼声似乎有些赌气的模样,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前厅,回到了耳房。

    宫旬也跟着去了,在看到路曼声的整张桌子都因为他的实验而腐烂,中间洞出一个大窟窿的时候,他的脸色精彩极了。

    “路御医,这就是你说的一点小状况?”

    如果这些液体不是洒在桌上,而是路曼声那双白皙的手,抑或是她并不算厚实的身体,那他现在还能见到一个完好的路曼声吗?

    宫旬发现,自己现在很想重重地招呼路曼声一顿,好好敲敲她脑袋,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么混蛋!

    这么不懂事!

    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要是出了一点意外该怎么办?!

    啊,要是她真的出事了,作为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的丈夫是不是该自责死?

    亏他有的时候还认为自己将路御医管得太紧了,这样有可能会触碰她的逆鳞,让她生出反骨,也让她更加远离自己。

    看到这里宫旬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错,错的人是路曼声。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个姑娘,为什么会弄这些危险的事?

    难道大夫都是干这种残酷又丧心病狂的事?如果是这样,果然还是让她当自己的路妃就可以了。

    远离耳房,也远离医术,以后她要是高兴就种种花养养草,不高兴就品品茶用用点心,这样就可以了。

    他不介意把路御医当成一只猪来养,只要她远离这些可怕的东西就可以了。

    “太子殿下,你太大惊小怪了。”路曼声看宫旬那副快吓傻了的样子,觉得他的反应太夸张了。

    他经历的事可一点都不比她少,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么会因为这一点东西就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是我太大惊小怪,还是路御医太凶残?”

    “嗯?”凶残?这个词用得,路曼声有些懵。

    宫旬走过来,一看路曼声这样,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看到路曼声要起来,他又按住她的脑袋,将她贴在自己的胸口。

    一边按着路曼声的头,还一边用大手揉着,让她听自己蹦得飞快的心跳。

    “听到了么,路御医,心都快蹦出来了。”

    路曼声起初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待听到那咚咚咚乱跳的心口,狠狠地怔了一下,一动都动不了了。

    宫旬两只手捧住路曼声的脑袋,让她的视线与自己对视。

    “我十三岁的时候,一个人出宫,遇到了一群杀手。当时我的护卫与我分散了,那个时候我还小,功夫还没到家,根本就打不过他们。我的左臂,到现在都还留着那时留下的伤疤。我知道我可能要死了,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心。宫旬居然会死在一群见不得光的杀手手上,还有比我更可悲的太子吗?”

    路曼声脑袋动了动,看向宫旬的左臂。

    她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同床而眠过,但她一直都没有留意在他的左臂上还留有一道旧伤疤。

    路曼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对于宫旬,她对他的关心远没有他对她的十分之一。她发生的一点事宫旬都知道,她只要有一点危险,宫旬总是担心得要命。几次三番地陪她冒险,在背后帮她料理一切,宁可被她责备,也要坚持着自己所认为的对她最好的做法。

    如果不是这番话,路曼声也意识不到自己有可能又犯了过去的老错误。

    就像是在阿进的事上。

    后来她对阿进的冷漠――是的,在她只忙着自己工作、将更多的关心和时间给病人的时候,却忘记了就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最需要她关心的人。这种行为,路曼声把她称之为冷漠。

    如今对待宫旬,她只想着不能这么快地沉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在这段感情中受伤害,却忽略了宫旬的心情。

    路曼声,真的是一个自私又残忍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有所转变,但那不过是对别人,对宫旬,她仍然是那么的吝啬。

    如果无法这么快爱上宫旬,那么她是否应该多体谅他一点?

    顾及一下他的心情,他担心的事她就不去做,不放心就让他跟着。这种方式,可能会让她觉得压抑,也有一些疲惫,但至少可以说明眼前的人是真的很在乎你。

    真正伤悲的事,当有一天你身边的人即便在听说了你有危险时,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不会再担心你,你的一切他都冷漠视之,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有些事比现在要远远糟糕多了。

    那将是无尽的绝望。

    你的心也不会再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这是路曼声对宫旬的妥协,也是她无法立即回报他同等爱的一种补偿。

    补偿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刺耳,却是彼此走近的重要一步。

    但宫旬和路曼声说这些,目的显然不在于此。

    “在我前三十年,我遭遇了太多的危险和暗杀,数都数不清。也历经了一次次苦痛和绝望,储君的位置远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风光,你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你将会成为无数人要扳倒的目标。很多人,在你睡着时、吃饭时,包括任何时候,都在想尽办法地将你拉下马,或是想着怎么暗算你,阻碍你的手脚。你内心必须强大,用寒冰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这样你才不会被别人伤害。你也不会因为过程太过痛苦,而丢下这一切。即便这些不是你最想要的,你也要全力守护。到了后来,心都麻木了。”

    在这样一条道路上,你只能靠自己,并且谁都不能相信。就连你至亲的父皇,都有可能在算计你。

    “可是,这里,又重新恢复跳动了。跳得很快,你听――”

    宫旬冲着路曼声笑着,那笑容苦涩中透着甘甜,幸福中还有一种孩子般的欣喜,以及一丝丝害怕失去的犹疑。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笑容,在路曼声寂静的内心嘭地一下绽放了。

    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宫旬冲她流露出的这个笑容,还有他的话:

    “这里,又重新恢复跳动了。跳得很快,你听――”

    你听,她听见宫旬如此说。

    她也听见了。

    望着眼前的人,路曼声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驱使着,忽然投入了宫旬的怀中。

    放在他背上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不让宫旬看见他此刻的神情。

    是的,她是一个胆小鬼,她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她清楚地感觉到,她内心的坚冰因为那个温暖的笑容而在一点一滴的消融。

    她希望她可以等到那一天,可以给宫旬同等的爱。

    也希望他不要在未来的道路上迷失。

    两个人都珍惜这段感情,不要再轻易地放手,也不要收回对她的感情。

    因为她真的很担心。

    如果这一次连宫旬的感情都失去的话,她担心她以后再也没有勇气喜欢上任何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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