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催耕之气 次日阳光明媚,一场秋雨一场凉,而这一场多情的五月雨之后,气温持续攀升。
杨家屯本是沙土地,接受了两天豪雨的地面,不过在阳光几个时辰的炙烤下,除了底洼的地方外,平整的路面已然可以供行人车辆通行。
田地里已然渐近干爽起来。早种的玉米在雨水的滋养下,早已抽出三五片绿叶。
伴着杨柳青枝,一并尽享春光,同滋共长。 上午九点多钟的光景王队长再次让大家准备好车马,以及种地应用的工具,吩咐道:“明文、领着你家明章和自知自重你这叔叔大爷都上西北屯种黄豆去。接着跟着学种谷子糜子。来年自己就会了。”又分派杨老乐:“老乐你领着一社妇女拿着锄头上马厂那边铲地去,头一遍细点铲着。要不然到第二遍地也荒。我上西北屯打个站马上就过去。”一切分派就绪,各路巾帼与须眉伴着燕飞雀舞再下田间。
明章呲着牙看了看头顶的日头:“真来热劲了!”明文笑了笑:“这才哪到哪啊,你等五方六月封垄那时候你再看看!”明章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到时候习惯就好了。” 同行西北屯的还有大毛二毛,李大柱、金东,还有杨自厚、自德、以及主动请缨来的三叔杨自博等人。
今天种黄豆的主要艺师还是自知自重两兄弟,他们哥两个的肩上都背着一种叫做点葫芦的精密农具。
一个是由木头制作,另一个是由竹子制作。二者皆是一巴掌宽窄,八十公分左右长度,里面刻成中空,做为装种子的腔膛。
一头连接着长条的布带,里面装满种子,搭在肩膀上。居高而下,源源不断地向膛中输送种子。
一头输出端则是绑着蓬头的蒿子,一边在隆间行走,一边不断地用木棍敲打点葫芦的膛腔,根据种子的远近合理分配敲打力度,走路的速度以及点葫芦的倾斜度。
经过蒿子的过滤而下,落到地上的种子疏密有序,大体上是在使用者的控制之中,不至于成堆的掉落,间隔太远或过近。
正是为种黄豆谷子糜子而制。不过对点籽人敲击点葫芦的力度以极走路的速度都有一定的要求,不是谁都能轻易随便偿试的。
王队长带领大伙来到地里,抓了一把垄上的土,用手轻攥,便攥成一个不小的泥蛋,王二和便说:
“这地多湿乎,现在种正好,抓紧整啊!等土干了苗该出不好了!”于是分派明文、明章、李大柱、金东几位年轻的小伙子负责豁沟,杨自厚哥几个负责培土。
于是明文、李大柱、大毛、二毛一干年青的小伙子都挥舞起手中的小洋铲,猫下腰如穿山甲一般,在垄沟迅速地倒身退行。
不过任明文明章几个小哥们如何的卖力气豁沟,倒着行是如何也比不上正常行进的速度快的,更何况手中还有个刨铲搂地呢,转眼之间小哥几个搂出来的点籽沟便被老哥两个统统点完,眼瞅着自知自重敲着点芦葫的步伐已经逼近,幸好每根垄王二和队长都加派了人手分段搂沟,明章一时间早已被追赶得满头大汗,回头看正好自己搂的沟已和后面大哥搂的沟接上,明章长出了一口气,又拭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
“这家伙多亏搂沟的人多,不然谁能供上这两个人点籽!” 李大柱这时也扛着刨铲往前走:
“点籽这技术活你学学,来年是不是不用搂沟了!”明章长出一口气:
“这玩意就帮帮敲呗,来年你看我照量照量他。”哥俩个一边说一边大步往前赶。
没感觉太多时候,六七根垄已经种完,明章继续甩开膀子准备再战地垄沟,李大柱看了看太阳:
“差不多晌午了,到吃饭时候了!”明章诧异地问:
“咋地,这么快到晌午了,我觉的没干多长时间似地。”李大柱裂嘴问道:
“那你还想干多长时间呢,来时候都将近九点来钟了,你不知道吗?”明章翻了翻眼珠子:
“啊——对劲儿,来时侯都几点了,从家走到这西北屯都啥时候了。”二人正聊着,明文和大毛二毛哥俩个已经扛着铲走了过来,明章略带些小惊喜地说:
“那我今天咋没觉的累呢!”李大柱用脚蹭了蹭刨铲上的泥土:
“不累你开始冒啥汗呢?是急的?不过干两个多点活就累让你家我大爷听着你不还是要等着骂吗?再说这都在家雨休两天了,歇两天有老关系了!”明章点头:
“嗯,歇这两天当老事了!真没觉咋累的慌!” 正说着大毛和明文几个来到二人身边,听明章说干活不累是歇了两天的原因,大毛便麻利地接过话娓娓道来:
“歇两天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昨天晚上明章做梦搂他大嫂睡一觉,今天才来的精神头!”李大柱不由得噗嗤一笑,明章被说得不尬不尴,不知所以,明文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大毛,也憋不住含笑:
“你这小子——种地真屈你材料了,你替张三叔讲小说正好!”向回走一路,大毛不住嘴地白话了一道,春风柳阴里时时发出哥几个的阵阵笑声。
明章他们几个有说有笑,裹夹着林间的莺啼雀闹回到家门前。家中的杨福山和明婉依然将炕桌好,碗筷都摆放好了。
小米汤早已端上炕边,等明章和大哥明文到家时,杨自厚已经穿着背心在外面大张旗鼓地用冷水洗脸,水花从脸盆中脸上热情地飞溅出来,大黄在主人身边不住地摇头晃脑,乖顺不已。
明章对大哥说:
“爸啥时侯先回来的呢?在西北屯的时侯我觉的和咱们脚前脚后一起往回走的!”明文解释说:
“爸从房后超近道翻墙回来的,咱们从主道当街走,一道又听大毛扯淡崩坑直正照爸走的慢。”
“快点洗脸上屋吃饭,吃完饭上地,省着王队长又催着上地了!”杨自厚一边告诫明文两个一边擦着脸,随后又大步流星上屋用饭。
于是明文哥两个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来到院里,在屋檐下明文先是撸起袖子洗了两把脸,口中赞叹:
“这水真凉啊,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就是凉快,洗一把真得劲儿。”听大哥这样说,明章原以迈向屋中的步子又像大哥这边调转过来:
“那我也洗一把脸。”待明文洗完脸上屋,明章也捧着脸盆中的凉水在自己的脸上和满是尘垢的脑袋上洗了几把,又时不时的在头顶抓挠了几把:
“真凉快,真得劲儿。”说着话他把整个脑袋一下都扎进了水盆里,疼快个够。
如此这般洗上一痛,明章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可是不管明章怎样的洗擦,他耳根子后面的一块特设的禁区,是和脖子两侧一样的,自己怎样也不愿去洗碰,久而久之除吸日月精华外,还沾惹风尘雨垢,变得如车轴一般黑得出奇添彩,虽比不上自己脚丫子的无敌味道,但论干净程度在哥几个中绝对算是佼佼者,拔得头筹绝不成问题,任谁劝说他都不想改变自己不愿洗脖子的良好习惯,也许明章想告诉大伙的是——车轴般的脖子是这样练成的。
待明章磨磨蹭蹭上屋擦完脑袋之后,见炕上的老爸杨自厚已经就着咸菜条子扒拉完了最后一碗饭,正在大囗大地喝着碗里的米汤。
明章有条不紊地拿起饭碗:
“我也先来碗米汤解解渴!”杨自厚看了看明章:
“你还不快点吃饭在那蘑菇啥玩意呢?一会儿王队长该催上地了!”明章诧异地问:
“这没等上桌吃饭呢就干活?”
“啥玩意没等吃饭就干活,人家不都吃完了吗,就差你了!”明章看了看饭桌上的大哥虽然吃的没有老爸那样迅雷不及掩耳,但碗中饭也已基本上进肚。
明章不忿地说:
“干活再着忙也得让吃完饭呢?”杨自厚悻悻地向明章解释道:
“这两天雨下透了地里湿乎,你不抓紧种等地干了再种不情等瞎吗?你懂什么玩意。”明章依旧满心不忿:
“那没吃完饭耽误十分八分地能咋地呀?”
“耽误队长来气扣你工分。”明文将筷子撩到桌子上,不痛云痒地说了一句。
话刚说完便听得大门外有人嚷嚷:
“快点儿地,吃完饭抓紧上地,去晚了扣分,趁地湿乎,赶紧给黄豆谷子种完它!”不用细听,那正是队长王二和的声音,明章嘴里嚼着饭大骂:
“王草你妈王二和,没等吃完饭就干活,还让不让人活!”明章气得口中的饭险些喷出:
“杂草地说不上哪天他走道得嘎崩一下卡死!这活还有个干,谁瞎眼睛了让他当队长!”一旁也吃完饭的明义用手抠了抠牙,不屑地对明章说:
“自己吃饭慢不说慢,还老埋怨别人,我要是队长就你这狗机八样,白让我用我都不用!”说着话蹦到地上上学去了,明章气得一时不知所措,没招谁没惹谁这一天却要受明义这小瘪三的白眼,即而明章要疯掉一般,跳下地来大骂:
“杨明义,你这小王八犊子,有章程你等着我,看我整不整死你!”明文忙拉住明章:
“可别咋呼了,你骂谁呢?里外不分呢?”这时在外屋的杨自厚听了明章的话又振作起来:
“你骂谁王八犊子,你要找挨凑啊——”…………
http://www.xvipxs.net/187_187094/6533877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vipxs.net。VIP中文手机版阅读网址:m.xvipxs.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