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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柳暗花明 辰馨缘起

    当银白的月光如细纱般轻轻覆盖大地,少女才缓缓睁开那双如梦似幻的眼眸。她深知,“水龙术”这一六级魔法的威力远非她这个高级魔法师所能轻易驾驭,越级施展的代价便是精神力的彻底枯竭。尽管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的精神力有所恢复,但那微不足道的恢复在精神力耗尽后的剧烈头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是何处?”她疑惑地轻声呢喃,费力地转动着脖颈,目光四处探寻。不远处,一堆篝火在夜色中静静燃烧,一个身影正慵懒地拿着一根木棍,无聊地拨弄着火苗,火光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看到那个身影,少女的瞳孔猛地一缩,白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襟,一脸惊恐。

    慕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只见少女正满脸紧张地盯着自己。

    “啊,你醒了。”慕辰笑着站起身,准备朝她走去。

    “站住!”少女突然大喝一声,慕辰的脚步顿时停在半空,疑惑地看着她。

    “死淫贼!别过来!”少女的眼中满是愤怒,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显然,她忘记了此刻的自己,精神力已经枯竭,连最基本的“水球术”都无法施展。更何况,即使在她全盛时期,也绝非慕辰的对手。

    慕辰愣了愣,疑惑片刻后,算是明白了少女的意思。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重新坐了下来。

    “喂,你家在哪里?”他随意地问了一句。

    见慕辰真的不再靠近,少女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意识到,如果对方真要对自己不利,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力反抗。看来,他对自己并无恶意,至少……暂时还没有。

    听到慕辰的问题,她哼了一声,道:“你管我家在哪里!”显然,她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

    慕辰一听,就知道这小妞还在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无奈道:“小姐,白天我真不是故意的。若是早知道小姐在这里……呃……沐浴的话,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进来啊。”

    少女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虽然表面上认定了慕辰是故意的,但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慕辰见状,故作无奈道:“好了好了,我道歉还不行么?对不起,小人不该在小姐沐浴之际突然闯入,以致小姐受到惊吓。更不该在小姐用魔法攻击小人的时候躲避,累得小姐精神力耗尽,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起初,少女听到前两句,心里还舒服了一点,可听到后两句,却是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变着法儿地嘲笑自己实力差吗?

    “你!……”少女恼怒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慕辰,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最后气得闷哼一声,又转过头去。

    慕辰看着少女那张宜嗔宜喜的娇颜上露出的恼怒神情,暗暗好笑。这少女给他的感觉,有些像婉儿,但婉儿比她更天真,更容易生气,也更容易哄。

    等了半天,见少女始终没有转过头来的迹象,慕辰不禁又道:“喂,不会真生气了吧?”

    等了半天,却见少女连理都不理他。慕辰不禁感觉兴趣缺缺,怏怏地耸了耸肩,道:“算了算了,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吧。既然你愿意和我共度一晚,我倒也不介意有个美女相伴。”

    说完,他便往后一躺,仰卧着看着天上的繁星,恍然间,竟就此沉沉睡去……

    一时间,除了夜晚的鸟语虫鸣,没有一丝声响。

    少女等了半天,还以为慕辰会再次说话,谁知他居然真的不再言语,不禁好奇地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慕辰已经酣然入睡?

    她不禁气极!心道:“这淫贼居然就这样不理自己睡着了?!坏蛋!混蛋!淫贼!……”

    她在心里几乎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话都送了一遍给慕辰,却未曾想过,为什么别人就不能不理她就睡觉呢?

    在心里骂了半天,自我感觉舒服了一点,这才停了下来。

    夜风一吹,由于身在湖边,而湖边的夜风通常比较清凉。身上穿着单薄衣裳的她,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身为魔法师,她的身体本就柔弱,再加上精神力消耗殆尽,更是让她感到寒意倍增。

    又偷偷看了一眼在火堆旁正酣睡的慕辰,她心想:“看这淫贼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睡熟了。我若是小心点,应该不会将他吵醒的……”想到这里,她便拖着疲惫的娇躯,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堆,立感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将身上的寒意祛除殆尽。

    果然没有将慕辰弄醒,少女不禁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怕把这“淫贼”吵醒。

    “哼,就知道惹本小姐生气!睡觉睡觉……睡死了最好!”看着慕辰熟睡的脸庞,她恶毒地诅咒着。

    “还是先冥想一下吧,要不然等这淫贼兽性大发,自己不适,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对方“空间魔法师”的身份,不禁有些好奇地认真打量起慕辰来。

    一头大陆少见的纯黑色长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厚适宜的嘴唇,一道剑眉微微上挑,显得非常有活力。不夸张地说,这的确是一张很有亲和力和魅力的脸。

    一看之下,少女不禁有些愣住,心想:“原来这淫贼还挺俊的,实力又强……”良久后,她突然反应过来,顿时一抹嫣红爬上俏脸,心里连声咒骂:“要死了要死了!自己居然会被这淫贼迷惑?!哼!长的好看又怎样?!实力强大又怎样?!还不是一个死淫贼!哼!”

    在心里故意不屑地骂完后,她转过头,在心里念叨:“不看他,不看他……”

    但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只见沉睡中的慕辰显得那样安静,静得让她几乎情不自禁地陷入到他所处的那种极静之中。

    “不过……这淫贼真的很好看……实力又强……”

    近乎痴迷地看了一会儿,大脑的空虚感让她回过神来。又是一抹嫣红爬上脸颊,望着慕辰的眼神有了些许奇怪的变化。稳了稳神,她这才开始入定冥想……

    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将沉睡中的慕辰唤醒。他睁开有些模糊的双眼,发现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四下一看,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而少女正蜷缩着身子躺在自己的身边,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舒服。

    虽然疑惑少女何时跑到自己身边来的,但慕辰并没有多想。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于是他推了推少女,笑道:“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该起床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只是皱了皱眉头,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慕辰直觉上感到少女有些不对劲,于是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额头。

    果然有些烫,显然是昨夜受了风寒,有些感冒了。

    想想也是,少女身为一名身体柔弱的魔法师,而且还是精神力消耗殆尽的魔法师,身体怎么能跟慕辰相提并论?昨晚那堆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熄灭的,想来早就已经熄灭了吧?由于在冥想中五官关闭,少女自己感觉不到寒意,但身体的强弱可不会因此而变强。没感觉不代表没有事,这不,刚从入定中醒来,便因为发烧而昏迷了过去。

    慕辰不禁眉头一皱。这感冒说小也小,但说大了却也大。别看只是个感冒,但若是一直高烧不退的话,对人的大脑影响可是非常大的。看样子,也只能先将她身体里的寒气逼出去再说了。

    于是,慕辰将少女的右手拉起,心念一动,一股澎湃的真气便沿着少女的手臂流入她体内的经脉。

    只见少女的脸色顿时变得红润了起来。只片刻功夫,一阵白腾腾的雾气自少女头顶冒了出来,良久方才消失不见。

    寒气被逼出体内的同时,少女睁开了迷茫的双眼,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握在“淫贼”手中,眼睛猛地睁大,直觉上就想挣扎开。

    “如果不想死就别动!”她才微微有些许挣扎的迹象,慕辰低沉的声音就喝止了她。

    说也奇怪,本正准备挣扎的少女,听到慕辰的轻喝,还真就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着正紧闭双眼、一脸郑重的慕辰。

    一股怪异而舒服的气流在她的体内流动着,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奇异感觉。虽然慕辰没有说,但从慕辰手上传来的气感,她已经知道是慕辰弄的了。

    感受着从慕辰手上传来的温暖感觉,看着慕辰有些郑重、认真的俊颜,她不禁有些痴迷。

    过了不一会儿,慕辰才缓缓收回了真气,松开了一直握住的手。

    直到此时,少女才猛然反应过来,心道:“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不禁作出恶狠狠状:“你对我做了什么?!刚才那股奇怪的气流是什么?!”

    慕辰站起来,白了她一眼,权当没听见。

    少女顿时火气上涌,试想她何时曾受过这种白眼?!不禁气得指着慕辰的鼻子,却讲不出下文。

    “我怎么了?”慕辰又白了她一眼,故意气她道。

    “你!……你欺负人!呜呜……”

    她猛然回想起昨日白昼那不经意的偷窥,此刻的境遇更添了几分委屈。她朝慕辰发出一声略带稚气的尖叫,随即如受伤的小鹿,将头深深埋进双臂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声音里藏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解。

    慕辰瞬间满头大汗,心中暗道:“古人云,女人是水做的,我原是不信,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眼前的婉儿、香菊,乃至这位少女,都仿佛是由泪水凝结而成的精灵。

    “呃……嘿,小姑娘,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呜……”少女的哭声未减反增,仿佛要用泪水淹没整个世界。

    “喂,小祖宗,别哭了行不行?我这心都快碎了……”慕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呜呜……”哭声依旧,却似乎更加哀怨。

    “唉,好吧,我投降,我认错还不行吗?求你了,别哭了……”慕辰几乎要跪下了。

    “呜呜呜……”少女的哭声如同连绵不断的春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我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再哭,我也要跟着哭了……”慕辰夸张地揉了揉眼睛,假装抹泪。

    “呜呜呜呜……”少女仿佛被触动了笑神经,哭声里竟夹杂了一丝笑意。

    慕辰见状,心中一喜,继续他的“搞笑疗法”:“喂,你再哭,我就把你家屋顶哭塌了,到时候咱俩都得淋成落汤鸡!”

    这一番话,终于让少女的哭声有了停歇的迹象。她抬起头,红肿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却也不失几分俏皮:“你干嘛那么凶嘛?你欺负了我,还不许我哭一下吗?”

    慕辰哭笑不得,心想:“我啥时候欺负你了?这误会可大了。”但看着少女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柔情:“好好好,是我不对,别哭了,好不好?我都认错了。”

    少女闻言,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笑道:“那你以后可不许再叫我小姑娘了,要叫我馨儿!”

    “好好好,馨儿,馨儿行了吧?”慕辰无奈地点头。

    经过一番波折,少女终于停止了哭泣。那双红肿的大眼睛虽然失去了光彩,却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突然低声问道,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慕辰。”慕辰随口答道,随即看了看天色,太阳已高悬中天,“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了吧?我送你回去。”

    “慕辰……慕辰……”少女喃喃自语,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坚定:“我记住你了,我叫柳馨儿。你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报你今日‘欺负’我之仇的!”

    慕辰愣了愣,正欲开口,却见少女轻轻念了几句咒语,身形一跃,竟如仙子般飞上了天空。她在空中停留了几秒,深深地看了慕辰一眼,才缓缓飘飞而去。

    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身影,慕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柳馨儿……呵呵,真是个有趣又可爱的女孩儿。”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随即,“咫尺天涯”那怪异的身法再现,几个跨步之后,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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