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胤纵马纷扬而去,滚滚尘土袭向宋钧尧。
未尽的话戛然而止,他顿时变得灰头土脸。
无边无际的被羞辱感犹如毒蛇爬遍了他的全身,冷不丁咬了他一口,毒液蔓延开去,令他僵硬得不能动弹。
太子为了傅槿禾,欺辱他至这种地步!太子自持储君身份,罔顾臣子,太过目中无人,可恨至极。
女子围猎场一隅。
长安城的贵女向来不屑与傅槿禾为伍,不约而同地孤立她,是以,这一片区域仅此她一人。
傅槿禾高坐在马背上,眉睫清然,她双目凉薄地观察着四周。
忽然,前方丛林野兽四散,鸟雀惊飞。
傅槿禾素靥警惕,她纤细的手指悄然落在箭矢上。
果然,一群蒙面黑衣人从茂密的丛林走了出来,朝着傅槿禾逼近。
为首的楚长凌目光阴鸷嗜血,身后别着一把寒光熠熠的长刀。
他死死盯着傅槿禾,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傅槿禾。”
此前他便立誓,傅槿禾这个贱人在云颠山敢放恶狼袭击他们,伤了他的手臂,他便要砍断她的四肢,做成人彘。
她又设计逼迫江小姐以死自证清白。桩桩件件新仇旧恨,今日一并报了!
傅槿禾目光与神色皆是平静至极,她语气带着讽意:“楚长凌,你又何必蒙着面遮遮掩掩?”
楚长凌一愣,他便扯下黑色面巾,笑得猖狂。
都说傅槿禾长进了不少,筹备围猎场杀害她期间,小厮提醒他,切勿张扬,让她发现了端倪。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可那又如何?她不过是弱质女流,十数个黑衣人对她围剿,任凭她有三头六臂,诡计多端,也难逃一死!
“傅槿禾,你无恶不作,残害忠良,明年的今日正是你的忌日!”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我会肆意折磨凌辱你,断你四肢,再让你好生伺候我的手下!”楚长凌言语愈发污秽不堪。
傅槿禾轻轻一笑,姿容灼灼。
她的语气却冷似寒冰:“楚长凌你这个蠢货。”
楚长凌的笑意僵住,他怒视着傅槿禾,恶狠狠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傅槿禾玉靥的笑意不减,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江蔓雪利用你借刀杀人,太傅府必然会彻查到底,你与侍郎府皆是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她不会感激你,更不会因此钟情你。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她依旧会和宋钧尧双宿双栖,你不过是为他人做嫁妆。你不是蠢货是什么?”
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楚长凌的心上,他哪里不知道江小姐喜欢的人是宋钧尧。
就算他满心妒忌,可那一夜江小姐含泪的媚眼勾勾,让他不管不顾,如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甘之如饴。
他目眦欲裂,朝着傅槿禾切齿道:“贱人!你休得挑拨我与江小姐的关系!”
“我已做好万全准备,把你彻底毁尸灭迹,便不会查到我的头上!”
言毕,楚长凌从身后抽出长刀,朝着傅槿禾马匹砍去。
蓦然,傅槿禾欣然地朝着楚长凌身后道:“太子殿下!”
楚长凌大惊失色,他紧张地回过头,太子怎么出现于此?
却发现,并无萧玄胤的身影。
傅槿禾眸光浅薄。
她拉弓,搭箭,动作干脆利落,朝着楚长凌的后背射去。
“咻”一声,箭矢刺入他的肩胛骨,楚长凌手中长刀掉落,惨叫连连。
傅槿禾高高扬起马鞭,落在马背上,马匹吃痛跃起,越过了楚长凌。
她抓准了这个空隙,扬长而去。
一群黑衣人围向楚长凌,语气紧张:“少爷,您的伤……”
楚长凌痛得面目狰狞,他眼睁睁地傅槿禾从“天罗地网”逃脱,还被戏耍,气得七窍生烟。
他愤怒地咆哮道:“一群废物,不用管我,赶紧去追傅槿禾!”
“若是让她逃脱了,本少爷要你们人头落地!”
一群黑衣人不敢再停留,疾速朝着傅槿禾离去的方向追去。
萧萧的风在傅槿禾耳边呼啸,吹动起她两颊的青丝。
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若有一刻的迟疑,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猝不及防地,马匹骤然停住马步,不肯再往前一步,马鼻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似前方有更大的危险。
果不其然,又有另一批紫衣蒙面死士出现,他们目光沉寂如同一潭死水,仿佛只有杀人越货才会有所触动。
傅槿禾心底一凛。
她再次拉弓,搭箭,指向一群紫衣死士。
身后的黑衣人已然追了上前,前后夹击,她根本无从逃脱。
楚长凌忍住撕心裂肺的剧痛,肩胛骨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傅槿禾,从前我只知你愚痴无脑,不顾脸皮地跟在宋钧尧身后,怎不知你有这般大的胆色!”
“你一而再,再而三伤我,今日我便要你命丧我的长刀下!”
傅槿禾来不及转向马背,楚长凌已是飞快跑来,持长刀砍向她的手臂。
他目光疯癫,第一刀,先断其臂!第二刀,再断其臂……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凌厉苍劲的箭矢穿过了丛林,刺穿了楚长凌的手掌。
鲜血飞溅,倾洒了一地。
他手中长刀再次落地,终是承受不住两次极致的钻心之痛,跪在地上,痛苦哀嚎。
如此骇人的杀气!黑衣人与紫衣死士脚底冒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他们望向放箭者。
他们脸色大变,竟是太子殿下!
萧玄胤打马疾驰而来,身姿挺拔如玉,霜雪的衣袂飘然纷扬。
他眉眼风光霁月,似不染尘俗的仙人。
然,他心中充斥着惊人的冷戾,还有炙然动魄的心疼与后怕。
就差一点,楚长凌的刀就砍到阿禾的手臂上。
男子的瞳仁浸染着血红的煞气,阿禾孤立无援,被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是怎么敢危及阿禾的性命?他们不得不死!
冲冠一怒为红颜,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东宫数个暗卫紧随其后,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射出箭矢。
黑衣人与紫衣死士始料未及,根本躲闪不及,一个个应声惨叫倒下。
傅槿禾忙不及从马匹上跳落,她躲在一棵参天大树后。
她就这样凝望着那个琼楼玉树的男子。
原来,太子殿下箭法与马术是这样精湛,比起在长安城颇负盛名的宋钧尧,亦是不逞不让,甚至是更胜一筹。
女子柔软的唇瓣弯了弯,喜上眉梢,眼尾却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心底荡漾起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震颤痉挛感,直击她的灵魂深处。
方才她便在以生命在冒险,赌太子殿下会如天神降世一般出现。
她在豪赌,太子殿下是话本剧情中的一个例外,能助她崩坏剧情。
一旦赌输了,她换一种凄惨的死法,无法摆脱既定的命运,太傅府依旧会满门抄斩。
可太子殿下没让她输,事实上,在与殿下对视之时,她便有股强烈的直觉,殿下会让她赢!
他朝思暮想,一心痴慕的娇客就在数十步外。
萧玄胤却觉得那么遥远,心口的欲焰在燃烧着。
他很想很想,将阿禾强势入骨地纳入他的怀中,密不可分,感受着她香软的躯体,以消弭他害怕失去阿禾的极度恐慌。
他很想很想,不计后果地深吻着阿禾,贪婪地汲取她的甘香滋味。
撕裂她的衣衫,双手抚遍她的全身,她的发丝,她的粉面,她的腰肢,甚至是她的玉足。
纵使阿禾恨他,他也要与她抵死缠绵,如同春雪消融一般,叫阿禾融化在他的胸膛之中。
黑衣人与紫衣死士反应了过来,他们手持剑抵抗。
这事竟然牵扯到了太子殿下,他们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杀了殿下,他们再逃之夭夭。
兵刃相接,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萧玄胤杀红了眼,他手中的利器从箭矢变成了长剑。
剑起剑落,黑衣人与紫衣死士的尸体重重叠叠,血河蜿蜒了一地。
终于。
傅槿禾就在他的一步之遥,她抬起眸,望着眼前的萧玄胤,眼波盈盈似水。
她呀,有很多话想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哽住了。
萧玄胤玉颜如雪,矜贵的眉睫染上了血迹,惨白的长袍亦点染着血花。
心跳大动,用力地震颤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仿佛有浪涌要喷薄而出。
他朝着傅槿禾伸出手,语气携裹着足以叫人溺毙的温柔与深沉。
“傅小姐,别怕,孤在。”
——
这本书pk两次都没有过。
以前写的书成绩都没这么差过,心里落差好大,就挺难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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