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服务很好,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见南夏有些不舒服,上来询问情况,她说没事,但脸色有些不太好。
温聿秋想她继续留在这大概也不会好受,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我送你回去。”
结账出了店门,南夏跟着他到停车场,温聿秋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护着车门上沿,等她坐进去,他站在车门口,将吹过来的风挡了个七八成:“在车里等我会儿。”
她的牙齿一阵阵地发疼,一时间也无暇去思考他要去做什么,只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在车里等了会儿,外面传来响声,南夏抬眼瞥见温聿秋吹起来的衣角,他手里拿着购物袋,将里面的止疼药和冰水递给她。
南夏没想到他会这样细心,面上微微怔了怔,抬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谢谢。”
“客气什么。”
南夏先喝了口冰水,手上的止疼药没吃,过了会儿感觉牙齿上的痛感似乎已经有所缓解。她存着点儿侥幸心理,以为这次牙疼只不过是偶然。
“还疼吗?”他语气里带着关切。
“好多了。”
“回去休息会儿,如果还疼的话记得去医院看医生。”温聿秋嘱咐她。
“好。”南夏想到他刚刚的话,“其实我也不是怕牙医,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显然这句解释听起来有些多余,他也没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说:“好,不是害怕。”
嗓音里带着点点笑意,听起来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
事后提起这事儿,沈雨姝说她就说跟温聿秋吃饭会不幸,看,这不是倒霉了吗?好端端吃饭牙疼,这跟喝凉水塞牙有什么区别。
南夏这会儿牙疼好了一些:“也不能这么说,温总本意是好的。”
沈雨姝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可怜你帮我承受这份不幸了,下次我请你出去玩。”
她自然不好承受这份不该有的热情,只好推脱道:“也不算是不幸。”
沈雨姝脸上的表情顿时暧昧了起来,一副“懂了”的表情看向她:“是我狭隘了,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惩罚,算是约会?”
南夏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儿呛着:“又拿我打趣?”
“不敢。”她笑着说。
趁着休息时间,两人站在一起说笑,加上沈雨姝的肢体动作,连空气都透着青春的朝气。
喝了杯咖啡,南夏回到座位上,准备待会儿开会的材料。
看了眼时间没到,南夏先进了会议室做准备。
温聿秋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背着门摆弄着设备,黑色连体裙下笔直的腿被黑色丝袜包裹着,大概她自己都没发觉丝袜勾了丝。
但划破的那块却并不显狼狈,反而因为这点不对称显得更加性感。
他坐在电脑前,双腿交叠在一起,虽然眼神没有放在她身上,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南夏坐过来,纤细的腿和男人的西装裤靠在一起,温聿秋虽然觉得那点儿瑕疵并不影响,但还是为了避免她尴尬提醒她丝袜勾破了:“还有点儿时间,有备用的话可以回去换。”
她脸颊微微泛着红,说了句感谢的话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幸而她平时会带一条丝袜备用,赶忙找到卫生间换了另一件。
等重新回到会议室人差不多到齐了,她看见坐在主位的温聿秋抬眼看向她,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换好。一想到他的眼神掠过什么地方,她觉得喉咙有些干燥,表面上没有什么起伏,淡然地坐在他身边。
周围的气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南夏再看他时,他正看着显示屏,大概是不满意的原因,他眼神里带着审视,弄得气压有些低。
反倒南夏意识到他没再关注自己,心里轻松了不少。
会议结束后南夏整理文档,温聿秋没走,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她今天扎了个丸子头,俯视看她的模样带着几分可爱。
温聿秋一时忘记自己要说的话,等南夏抬眼看她时才想起:“牙疼好些了吗?”
“我没事。”南夏想,幸好不是提刚刚的事。
“如果有问题随时跟我请假,身体不健康也会影响工作效率。”他说得那样正经,好像全然没有一点儿私心似的,连看她的眼神都很平淡。
“温总放心,我不会有什么问题。”
南夏只觉得牙齿偶尔疼痛,但还在忍受范围内,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那几日气温变化有些无常,但总体上冬天有些远离的意味了。
去沪城出差那天,温聿秋来接她,她打开车门,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南夏微怔了几秒钟,躬身坐到他身边。大概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她上车后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车一路开得很平稳,她半路醒过来看见自己身上盖着件风衣外套,上面染着淡淡的松香气味。
她意识到什么,抬眼看向风衣的主人,温暖的灯光下,他正用那双堪称艺术品的手在键盘上敲着些什么,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偏过眼:“醒了?”
南夏的头微微有些晕,连她自己都有些惊奇,那一刻她竟然在想,爱上温聿秋似乎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那样难攀的山峰,总有人想要攀上去看山顶上的风景,总有人想感受他那份难能可贵的温柔。
她伸手想把衣服还给他,温聿秋拒绝了:“盖着吧,免得感冒了。”
南夏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觉得自己被温聿秋的气息完全笼罩了起来,不留一点儿余地。
飞到沪城后南夏跟着温聿秋前往定好的酒店休息,也是托了他的福,她还是第一次住这样高档的酒店。
隔天温聿秋带她去参加饭局,她穿了件饱和度很低的紫色花纹旗袍,外面裹着的白色大衣将旗袍的明媚中和,古典又大气,腰部一条细细的带子勾勒出一截窄腰,显得人更高挑。
他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两眼,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是没见过好看的衣服搭配,可不管什么穿在她身上,总觉得和旁人不一样。
“怎么了?”她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今天的穿着有什么不妥。
温聿秋掩去眼底的波澜:“没什么,走吧。”
她跟在他身边,见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合作方,在几位头发几近花白的金融大佬面前,温聿秋是最年轻的那位。
“温老先生最近身体可还好。”坐在对面的人问候起温聿秋的祖父。
他温和一笑:“承蒙您挂念,他老人家一切都好。”
对方哈哈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南夏全程插不上话,因为凭她的资质在这些人当中完全排不上号。倒是温聿秋稳坐高台,即便对着这几个人,气势上也不落下风。
饭局结束得有些晚,温聿秋对着这些人推脱不得,喝了不少酒。他坐在皮椅上闭着眼休息,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尤为优越。
他的酒品确实比一般人好太多,又或许是酒量好,喝了不少也没怎么醉态。南夏想到上次送他回去发生的事,其实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对他有些不放心。
温聿秋没醒,南夏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的时候她刚好准备将他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嗓音像是砂纸上磨过一样,带着性感的哑:“做什么?”
“帮你盖一下外套,免得你感冒。”
“那我要谢谢南秘书了。”
她拿回外套,将风衣披在手上,用他说过的话回他:“客气什么。”
温聿秋听着她这熟悉的话术,眼底浮上几分笑意。
南夏送他回顶楼的总统套房休息,她俯身将他带到床上,温聿秋闭着眼,锋利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她记得他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怕他胃不舒服,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杯蜂蜜水和易消化的粥。
送到后,南夏有些担心他没办法吃,就问他能自己吃吗,温聿秋睁开眼:“你要喂我吗?”
他那双眼睛裹着温柔,看她好像是热恋中的情人,叫人难以招架,南夏呼吸快了些,开口却是将他那天说过的话再次还给了他:“温总,你是小孩吗?”
温聿秋唇角染着淡淡的笑意,起身吃了点东西。
她正坐在他身边,身上的外套被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露出里面那件古典的旗袍。
柔软的布料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紧,想说一句她今天很好看,但这样的时间地点,突然说这句话颇有些下流,也就没开口了。
他只是抬眼看向她,想她怎么敢第二次送他回来,就那么笃定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温聿秋吃完一半就没了胃口,南夏帮他收拾,他的角度看到她的背影,她的身段匀称,那截细腰仿佛一掐就要断一般,当真算得上温婉如水。
他敛下所有情绪,像是在阻拦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一般:“时间不早了。”
南夏看了眼,算了算她为温聿秋加班了不少时间。她知道温聿秋是个好老板,仗着他有些醉了顺着杆子往上爬:“确实时间不早了,温总是不是该给我另付加班费?”
他总被她的另一面弄得有些好笑,几乎这时候才想起为什么偏偏对她产生了某种兴趣,但这次他没有答应,反而说:“那上次我帮你辅导了一会儿法语,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工资?”
她没想到温聿秋不好忽悠,便轻声吐槽了句:“真是资本家,这么点儿小事都要计较。”
温聿秋掀开眼睑,眼底含着笑意说:“你计较的时候我都没说什么,我反过来到你嘴里就成资本家了?”
南夏也没继续跟他争辩,她拿起旁边的外套,原本打算走,想起什么回来嘱咐他:“你记得把蜂蜜水喝完。”
余光里,那截紫色的裙摆似乎变成他眼里唯一的颜色,直到在门口消失。他一闭上眼,突然想起初见那日她摇晃的旗袍裙尾,晃着晃着像是一直晃到他心里。
温聿秋这段时间其实有所控制,情爱对于他来说总归比不上旁的东西重要。但在某个瞬间想到她明媚的笑容,他突然之间生出一个想法——
不吃窝边草并不算是什么不能打破的原则。
毕竟,他也算不上什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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