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秀强装镇定,即使她被慕芊芊的气势给吓到,但她还是直了直身子,“谁知道你偷偷背地里用了什么邪术!”
“竹小姐,技不如人就要承认,省得跟跳梁小丑一般,最终只会成为笑柄。”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每一字每一句都精准无误地刺向竹秀的心房,不留丝毫余地。
“是啊,这明显也没看出有任何邪术的现象啊。”
“简直就是在血口喷人!”
“这剑宗长老就当真坐视不理?”
宫剑站在殿堂的一隅,身姿挺拔如松,透出一种不可逾越的威严。
“芊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我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呵。
宫剑还是一如既往地话说的这么好听。
慕芊芊收了收眼底的情绪,一脸受伤的模样:“没事的,大家不要担心,掌门他虽然听信旁人的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我一掌。”
“但是......没有关系。”慕芊芊说着说着嘴角便溢出了鲜血,“没有关系,掌门他一定会替我讨回公道的。”
慕芊芊说完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最后只有依稀的几句话落入慕芊芊的耳边。
“这这这,简直是太不是人了!”
“是啊是啊,作为一宗之主竟然不弄清缘由直接动手!”
——
待慕芊芊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己正安然无恙地躺在一铺柔软细腻的锦被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兰花特有的清新气息
慕芊芊见周围的摆设很是熟悉。
目光所及之处,周围的摆设逐渐清晰起来。
雕花窗棂上挂着精致的绣品,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匠人的心血与巧思;墙角摆放着一盆生机勃勃的兰花,翠绿的叶片间点缀着几朵洁白如雪的花朵,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雅致。
这是.....
红鸾峰?
确实是红鸾峰没错。
慕芊芊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吱呀——
这是有人推门而入,只见润无玉身着清逸长衫,步履间透出淡淡的书卷气。
他的眼神深邃而灵动,端着药走了进来。
看见慕芊芊已经醒了,他脸上涌现出欣喜的神色。
“你醒了?”
他将药放在旁边,随后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慕芊芊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确实是晕了过去,最后听见的就是周围人对宫剑的指责。
而现在看来自己出现在红鸾峰上,也是宫剑的手笔了。
润无玉解释道:“你当时晕了过去,给所有人吓了一跳,后面宗主便允许我带你来红鸾峰。”
“宫剑?”
“是,我看他当时倒是挺紧张你的。”
听到这,慕芊芊有些讽刺:“不需要他的紧张。”
润无玉也很识趣地没再说了。
“赶快将这药喝了吧,说来也是,你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
润无玉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
因为慕芊芊身上的伤不光包括前几天宫剑给她的那一掌。
更严重的是她身上那些日积月累的伤。
“过段时间就好了。”
慕芊芊十分淡然,并没有回答:“我昏迷了多久?”
她确实没想到自己身体竟然这么差,本以为还能坚持到招生大会结束的。
不过可能是因为灭绝蛊的反噬。
“就一天。”
润无玉赶忙说道:“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先把身子养好。”
“那.....”宗门大比就分为三天,今天应该是第二次筛选。
“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未时了。”
未时?
那应该还来得及。
慕芊芊想着便要起身。
润无玉看着慕芊芊的动作连忙问道:“你要去哪?”
慕芊芊也没有解释。
“你是要赶着去参加招生大会吗?宫掌门说了,你不用参加了。”
听到这话,慕芊芊身形一顿。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已经除去了她的资格?
呵。
早就该知道的。
慕芊芊伸出的手又转而落下。
润无玉笑着对她说:“这不是很明显?你已经入选了。”
“为何?”
依照慕芊芊对宫剑的了解,怎会让她这么轻易地进入剑宗。
毕竟.....
慕芊芊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晦涩不明的神情。
毕竟当初她从长生宗回来,连红鸾峰的门都没让她进。
“这?”润无玉思考了一会,“估计是看在了你和他以往的旧情上?还有就是当时宫掌门确实挺诚恳的,因为他妄下定义,当时就说了直接将你收入内门弟子,还有就是他将在寒冰湖闭关一个月。”
“现在都还在呢。”
润无玉说着说着又点了点头:“宫掌门虽说确实有点冲动,但还是敢作敢当,这点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慕芊芊见润无玉这样想,嘴角也不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是啊。
他宫剑最擅长笼络人心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弥补了自己犯下的错误,还赢得了所有人对她的尊重。
可根本就无人在乎,她是何感受。
要是她当时还醒着,对此表示不满。
那倒是她还要落得一身骂名。
“确实。”慕芊芊附和的说道。
既然宫剑已经将她收入内门了,那她倒也懒得去挣扎了。
自己接受就好。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跟宫掌门的关系倒是十分紧张。”
润无玉八卦的性子,慕芊芊确实没想到。
“紧张?你们是这样觉得的?”
“我哦也不知道怎么说,虽说宫掌门好像确实故意对你十分严格,而对许蕊芝很宠溺,但我觉得宫掌门对你的在乎,不必许蕊芝少,甚至更多。”
润无玉捕捉到了那天宫剑眼神一瞬间的慌乱。
当他从宫剑手中接过慕芊芊的时候,他还看到了宽大袖袍之下,宫剑微微颤抖的手。
他骗不了他。
“那定是你瞧错了。”
慕芊芊显然没把这话放心上。
对她在乎?
这是慕芊芊近年来听到过最大的笑话。
对她在乎怎会二十多年来从未在乎她。
对她在乎怎会相信旁人所言不惜对她大打出手。
怎会对她被长生宗抓走这件事情,无动于衷二十多年。
对她在乎就更不会一年后将她逐出宗门。
之前也是自欺欺人的骗过自己,等到后面才突然醒悟。
一切都太迟了。
“哎。”
润无玉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慕芊芊并不会相信。
“那些上都是你在长生宗受的伤吧?”
慕芊芊没有否认,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
“很苦吧?”
润无玉心疼的看向她。
如此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他也不敢想象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苦。比在这自在。”
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慕芊芊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便盖过了二十多年的折磨。
说到底他还得感谢宫剑,毕竟她从长生宗出来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润无玉轻叹口气,随后拍了拍慕芊芊的肩膀。
慕芊芊冰冷的目光落在润无玉的手上。
润无玉尴尬的收回手。
“习惯了。”
“你怎么还不走?”
慕芊芊开始下了逐客令。
“这就走着就走,那个药你记得喝。”
润无玉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
等润无玉走后,慕芊芊才面无表情的将那碗药倒掉。
棕褐色的液体从上而下浇灌在洁白的兰花上。
兰花的花瓣也被染成棕色,“润无玉?”
慕芊芊的目光逐渐变得犀利,“倒是变得有意思了。”
随后只见慕芊芊身上的伤痕正在慢慢地消失。
她披上黑袍,干脆利落地翻窗而出,隐匿在月色之中。
而那屋子里的兰花,不一瞬间也瞬间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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